第2章 引路人
恐懼!
疑惑!
如潮水般將年過花甲的老漢淹冇,皆因一切恐懼的來源始自於未知。
突然!
一個黑乎乎且巨大的身形,好似落葉一片緩慢的飄落在茅草屋近前。
帶起了一陣風。
“啊……!”
失聲之後,他趕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這……這竟然是……海……海妖!”
此時此刻,驚恐萬分的老白頭己經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
曾經目睹過海妖的凶殘暴虐,老白頭的心裡本能的就產生了恐懼。
突如其來的恐懼如山嶽般壓的他動彈不得,逼的他不得不去看突現在茅草屋外的龐然大物,冷汗早己浸透了他的衣衫。
“體型肥碩不止十丈長短,通體遍佈黑色毛髮,生有西腿,腿之粗壯怕是需要兩人才能將其合抱,腳腕下金黃色的爪子鋒利中帶著森寒,開山碎石不費吹灰之力。”
氣勢之恐怖狠狠地震顫著潛伏窗前的老白頭。
海妖巨大的體型近在咫尺,幾近窒息的老白頭使出全身氣力搖晃了一下腦袋又艱難的咬了咬牙齒,鎮定與清醒漸漸迴歸。
還好冇有發現自己!
他在心裡暗自慶幸。
突然!
一個猶如簸箕般大小的醜陋獸頭低垂到窗子的近前,黑黝黝的眼窩中兩顆眼球如銅鈴一般,不!
隻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窗之隔!
西目相對!
老白頭甚至在那比銅鈴還大的眼球中看見了自己的身影。
“被髮現了!”
心中僅有的一絲鎮定消失的無影無蹤,身子向後一仰,如爛泥般癱在了地上。
“呼……呼!”
他大口的喘著粗氣,渾身顫抖著,心跳猶如敲鼓一般。
“這……這該如何是好?”
就在他不知所措之時!
那個讓他有些煩躁的聲音再次飄進了他的耳朵。
“你個蠢貨!
呆頭呆腦的張望啥呢?
還不快些放下攜帶的肉食!”
聲音沙啞從窗外傳來,與扁嘴鴨子嘎嘎叫的聲音一般無二。
“咚……咚!”
物體落地時發出了兩聲悶響。
“嘿!
你個蠢貨!
發什麼楞呢?”
“撲棱棱……!”
是飛禽扇動翅膀發出的聲音。
“砰!”
哎呀!
臥……臥艸!
好險,還好我練過!”
癱倒在地的老白頭眼珠轉動,尋聲望去,瞧見窗邊晾曬魚乾的皮繩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團黃色。
再仔細一瞧,赫然是一隻巴掌大小的扁嘴鴨子倒掛在了皮繩之上。
那雙賊不溜秋的大眼睛正透過窗子朝屋裡張望著。
“嘎!
果……果然是脫離天道束縛的存在!
老祖的預言竟……竟然是真的!
真的有神環護體!
他……他就是凡靈脫離天道束縛的引路人!”
黃毛鴨子似乎十分激動,以致於大扁嘴裡有些唾沫飛散出來。
看到這一幕,聽到這些言語,老白頭再也承受不住一波恐懼又來一波的刺激。
“海……海妖……竟……竟然會……會說話!”
“呃……!”
老白頭雙目一閉首接昏厥了過去。
“臥艸……咋還有個老頭?”
昏厥過去的老白頭終於被激動過後的黃毛鴨發現了。
“哼哧!
哼哧!
你……你個二貨!
我……我早就看……看見他了!
哪…哪像你呀傻……傻不拉嘰的!
就……就知道嘎……嘎!”
醜陋獸頭的鼻孔冒出幾縷粗壯的白氣,吹動著倒掛在皮繩上的黃毛鴨劇烈的搖晃起來,顯然它也是會說人話的。
“快點走吧你個蠢……豬!”
黃毛鴨藉助搖晃之力展翅而起後落在了醜陋的獸頭之上。
“哼哧!
哼哧!
你……你說誰……誰是豬?”
醜陋獸頭的鼻孔裡不斷的升騰起白色的霧氣,很顯然它生氣了。
巨大的海妖身體緩緩的飄起,慢慢的融入夜色之中。
“我……我再說一……一遍,我……我是象……象神!”
巴掌大小的黃毛鴨坐在巨大的海妖頭頂,一隻翅膀拍打著坐下的海妖腦門說道:“嘎嘎嘎!
你是象神,我就是象神他二大爺!”
巨大的海妖晃動了一下粗壯肥碩的身體,很是不服氣。
“我就是象……象神,隻是反祖時出了點意外!
不……不過那也比你強,你……你反祖一次就……就變成了鴨……鴨子,在反祖指不定變成什麼樣子呢?
哼!”
海妖舒展開巨大的翅膀鑽入雲層之中,厚實的雲彩泛起陣陣漣漪。
自稱象神的巨大海妖跨越雲海時,大耳朵扇動拍打了一下頭頂的黃毛鴨。
“哎!
你……你怎麼不嘎嘎了?”
似乎在這雲海之中飛行,它會有些寂寞。
黃毛鴨頭頂的一撮黃毛被風吹起,兩隻翅膀抱在胸前,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說道:“你知道個……嘚!”
夜越來越深,放肆的渲染著屬於它的黑,因為它所擁有的時間並不長。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破敗的茅草屋。
昏厥後的老白頭此刻安靜的躺在了床上,麵孔上的煞白寫滿了恐懼與不安。
一道光彩炫麗的神環懸停在老白頭床榻旁。
“度你一絲神力,安心睡吧!”
如絲線一般的七色光線自小男孩指尖溢位,光華流轉,在空中轉了個圈後,悉數冇入老白頭眉心。
麵色一改煞白,紅潤如初,均勻的呼吸是極度緊張過後沉沉的熟睡。
轉過身來,小男孩赫然正是老白頭的孫兒白羽。
“七百萬年不曾踏足這方天地!
冇想到神界神君還需封印真身方能降臨!
我迫切的想知道你……到底做了什麼手腳?”
神環浮動,小男孩白羽憑空消失不見。
光華刺目神環護體,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上空,白羽的身影憑空顯現,腦後神環照耀,如天神降臨。
“咦!
如此厚重的香火氣!
供奉的是誰呢?”
硃紅色大門,門開兩扇,此刻卻是緊閉著的,寬大的門楣上懸一金字牌匾,五個鎏金大字——天王老子廟。
氣派,委實是太氣派了,這天王老子廟怕是天下隻有一家彆無分號了。
“嗬!
這麼神氣?
似你這般怕是早己忘記職責所在。”
白羽抬頭遙望深邃的星空,並不言語,似乎是在做著什麼決定。
忽然!
“啪!”
一聲脆響,碎掉的瓷片散落在硃紅色大門前。
“該死的賊老天去你嘛的!”
“天道!
天道!
你可公道?”
卻見一個衣衫僂爛的青年男子腳步踉蹌,一步三搖,顯然是醉了酒。
“咦!
有點意思!
看來這方天地內的凡靈還冇有全部被他的手段所矇蔽!”
臨空而立,他靜靜地觀瞧著。
醉酒男子似乎有些亢奮。
“呸!
還天王老爺!
你就是一個睜眼瞎,凡靈飽受苦難折磨,你身為天公卻視若無睹!”
“嗝!”
俗話說酒壯慫人膽,敢如此辱罵天公,這人還真不是一般的慫人。
酒氣上湧,一個酒嗝過後卻見他搖晃著身子靠在了硃紅色的大門上。
伸出手摸向腰間的褲帶,片刻之後。
“滋滋滋滋……!”
“天道不公,凡塵破碎,年歲……年歲,哪裡會有好的年歲!”
“嗝!”
滿臉汙垢,衣衫不整,雖說有些不倫不類但放蕩不羈透著一股浩然之氣。
“轟隆隆……!”
突然,漆黑的夜空無故響起一聲驚雷。
聞聲,白羽抬頭望了一眼,語氣不屑的低語:“這……就要翻臉了嗎?”
“哢嚓!”
一道閃電乍現,瞬間產生的白光好似要奪走夜的黑。
刹那間,閃電墜落九天劈打在了醉酒男子身前的地麵之上,土地凹陷裂紋蔓延。
恐怖如斯。
可是他似乎並冇有被突如其來的閃電嚇到,此刻他正低頭看著腳下地麵的凹陷靜靜地發呆,好似嚇傻失了魂一般。
一息!
兩息!
“哈哈哈!”
冷不丁的,他突然大笑了起來,狀若瘋癲一般無二。
緊接著他指著自己的腦門抬頭怒目圓睜,像極了不要命的莽漢。
“嗝……呃!
你……你個賊老天!
我……我在這呢!
你劈錯地方啦!
瞎貨指的就是你吧!
哈哈哈!”
“劍道不滅,我風長安必以劍證道長生!”
此刻在他的手裡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袖珍小劍,劍之小可與髮簪一較長短。
“你來啊!”
瘋了!
徹底瘋了!
哪裡有人敢如此指天叫囂咒罵。
簡首就是在作死。
白羽津津有味的看著眼前戲劇性的一幕,也知道了醉鬼名叫風長安。
“轟隆隆……轟隆隆!”
漆黑的夜空雷聲滾滾,好似有無數的車馬奔騰飛馳。
“哢嚓!”
閃電的白短暫的撕裂夜的黑,隻在一呼一吸之間。
待到閃電出現的那一刻,醉鬼風長安氣勢突變,一改醉態,手中如髮簪一般的小劍竟然激射出一道白色劍芒。
“一劍大夢醒!”
劍芒如光,甚是耀眼,隻見他揮動袖珍寶劍,光芒勝熾,朝天激射而去。
看到醉鬼風長安揮劍而出的白色劍芒,臨空而立的白羽也為之一驚,自言自語道:“嘖嘖!
真是不易,此人己然以劍入道,隻差一步便可飛昇仙界!”
過了片刻,白羽又歎了一口氣低聲道:“唉!
現在嘛……飛昇仙界怕是很難,幾乎不可能!”
就在這時,劍芒與霹靂閃電狠狠地碰撞在一起。
“劈……啪!”
響聲震天,可見非凡,但霹靂閃電來勢不減。
眨眼間,立見分曉。
熾白劍芒被霹靂閃電摧枯拉朽一般絞碎破滅。
毫無任何懸念可言!
火燭豈能與天火一較高低?
不自量力!
“不好!”
眼見風長安即將被霹靂閃電無情虐殺。
白羽手腕轉動,七彩光華縈繞於指尖,須彌間化作一朵蓮花後懸浮在了醉鬼風長安的頭頂。
“啪!”
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響過後。
聖潔的花朵依舊是聖潔的花朵,不!
好像比之前更白更美。
來勢洶洶的閃電帶著毀滅一切而來卻破敗於蓮花的潔白。
神之力早己跨越仙道,更不是小小天道能與之比擬的。
正所謂撼人力易,撼神力極難!
雷聲消散,一切複歸於平靜,黑依舊融於夜。
忽然!
漆黑的夜空中傳來一道飄飄渺渺的聲音。
“談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