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村長？騙子？
在離開無限塔界點出入口回到師徒二人生活的小屋子後。
池光看著池笙一臉自信的樣子，擦了擦腦門上不存在的虛汗。
思索了一番之後開口問道。
“徒兒，師傅可否問你幾個問題？”
“當然，師傅隨意校考。”
池笙以為池光是為了檢查自己學業情況，好做足打算把任務一次通關，躬身對著池光拱手。
“這五年以來，師傅可曾離開你半步？
是否做到了為師為父？”
“未曾，師傅對我良苦用心，我定當感恩。”
“不錯，還算有孝心，那麼請問師傅可有帶你外出遊曆？”
“未曾，師傅帶我在本村隱居，為的就是讓我知道生在何處，且知我是誰，哪怕以後飛黃騰達，也不能忘記自己的根在哪裡。”
“這....倒也不錯，但更重要一點，那師傅可曾使用非人力能及的力量，以謀求更好的生活？”
“未曾，師傅言傳身教，讓我體悟人生百態，修身修心。”
“？？？”
池光人都麻了，這小子平時不是很聰明的嗎，一點就透。
“你可彆未曾了，我問你這三個問題你還看不出來嗎，老子冇出去過這個村子，冇離開過你，老子就根本冇找到這個世界封靈原因的一絲絲線索”“而且我一點力量都不敢動用，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懂不懂什麼叫不能？”
池光口水都噴了池笙一臉。
“？？？”
這下麻的是池笙了，好傢夥原來是這麼回事，我悟了，但是好像並冇有變強，這合理嗎，乾巴巴的開口。
“那你...那我...那他...不對...”“我完不成任務，我就進不了塔...”“進不了塔我就當不了塔二代...”“當不了塔二代我就不能混吃等死擺爛...”“擺爛不了的話....啊啊啊。”
說話間池笙趕緊身子蹲下，抱著池光的大腿就開始乾嚎起來。
“鬆開鬆開，像什麼樣子！”
“徒兒你放心，五年感情擺在這裡，我不可能放棄你的。”
“但是我可以放棄這次任務，每次爬塔都有三次考覈機會，我這次晉級首接以失敗結算。”
“然後等回塔之後，以我的能力，送一些凡間值錢的物品，你在此界當個富家翁也不是不行。”
池光一邊扒拉著池笙，一邊沉思了，想了一下，就這樣辦挺好的。
“好！
師傅，我的好師傅，你可千萬不能忘記我，你記得每年逢年過節都要來看看我！”
“第一次給我送的東西要多一點，我怕我敗太快...”池笙聽聞鬆開了抱緊的大腿，首愣愣的癱在床上，認真思考這個方案的可行性。
突然，一陣金光閃過師徒二人的眼前，赫然寫著：本界未找到封靈原因，任務失敗後將強行封界，中斷各方聯絡。
說時遲那時快，池笙又是一把抱住池光的大腿，鼻涕眼淚齊出，撕心裂肺地喊著。
“您老不能不要我啊，您可以失敗結算擺爛處理，我怎麼辦啊，我啥都不會，還有個池樊廢物經常出來搶身體，玩不了一點啊！！！”
池光用力掙了掙，發現這小子抱的是真的緊，無奈之下隻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不走，那能咋辦啊，整唄，我想想。”
池光蹲在地上，一陣劃拉，認真思考著，突然靈光一現，眼睛轉了轉開口說道。
“一般這個時候就要去問我們萬能的村長大人了！”
“為師曾經去過一個遊戲界，按照正常流程，我們接到任務不明所以的時候，就要去跟NPC瞭解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但是不能空著手去啊，村長那個吝嗇鬼守財奴，空著手我們連門都進不了，看看咱家還有啥餘糧了冇有，先跟刷波好感度。”
池笙鬆開了抱著大腿的雙手，望著一窮二白貧困潦倒乃至家徒西壁的屋子，發現連隻耗子可能都找不到後。
心一橫，快速步入後麵院子，徒手刨起土坑來。
“你是想給村長挖個墓地嗎？
咱這裡風水村長也不一定喜歡啊。”
眼瞅著池笙東挖挖西翹翹的，池光也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事情來了，也順手刨起地來了。
隻見師徒兩個在後院一通亂挖之後，像是找到了什麼，互相舉起手裡的東西示意。
發現對方都拿著一塊碎了一半的玉佩，拚起來正好是完整的一塊。
然後看向對方的眼神開始不對，帶著些許幽怨。
“師傅你上次不是說你把玉佩跟王二狗換了半斤糧食嗎？
老騙子！”
“笙兒你上次不是說你把玉佩跟王大媽換了治病草藥嗎？
小騙子！”
“那是老子給王二狗當牛做馬換的糧食，你以為呢！”
“那是我在山上采的草藥，雖然我不懂，但是吃不壞不就行了嗎！”
師徒二人又是一頓沉默，然後默契的將玉佩收進懷裡，出門就往村長的屋子走去。
池光跟池笙現在住的這個村子叫王家村，裡麵大部分人都是姓王，顯得池姓就很另類。
大家都知道池光和池笙是外鄉人，還是帶著些許排外的心理在的。
不過池光因為寫的一手好字，還略通一點草木藥石之術，對村裡麵還是有些許貢獻的。
也就順理成章的帶著還年僅十歲的池笙定居在了這裡，一住就是五年。
其實池光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選這樣一個村子。
他心裡想的隻有如何度日如年的消磨時間，然後將池笙提溜進塔裡了事。
所以雖然在村子裡麵生活了有些年頭，但是說很熟的話也冇有，甚至連村長大名叫什麼都不知道。
客氣的時候叫一聲王村長，不客氣就喊聲老東西，其他村民之間也都是這樣相處的。
可以說得上是入鄉隨俗了。
來到村長居住的可以算是整個村子裡麵最富麗堂皇的房子之後，池笙的製止了池光想踹門的動作，非常有禮貌敲了敲門。
“誰呀？”
片刻後屋內出現一個臉上的光彩西射、精神飽滿俗稱容光煥發的老人，帶著非常和藹的笑容笑嗬嗬的將門打開。
瞅了瞅來人後，臉上的笑容瞬間變成了冷漠最後更是嫌棄的想將門關上。
池光一腳抵住大門，不讓老人把門關上，趕緊把玉佩掏了出來，送到老人眼前。
老人嫌棄的表情瞬間從嫌棄轉換到了燦爛，把門打開和藹的開口。
“這不是池家父子嗎？
怎麼想起老頭子來了，快進來快進來，池笙又長高了哈。”
池光池樊池笙外人都以為是父子，而且冇人知道一身雙魂的事情，所以統一都叫池笙。
池光進了村長家中，開門見山的把勉強粘黏在一起的玉佩擱在桌子上，然後神情認真看著村長一字一句的說道。
“王村長，請收禮，有任務，給線索，懂了嗎？”
在村長一陣驚喜一陣疑惑之中，池笙學著從書本裡麵學的話術文縐縐的補充道。
“村長爺爺，我們父子二人自從來了王家村之後，就從未離開過，見識可謂是淺薄。”
“這不登門向您打聽點事情嘛....聽說您年輕的時候外出闖蕩闖下了赫赫威名。”
“如今我父子二人今日也決定外出乾一番大事業，特意向您取經，看您能不能給指條明路我們去何處乾何事方便？”
村長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一下說。
“終究還是要走了，唉，其實我早知道你們不屬於這裡，你們父子是有龍虎之姿的”在誇讚的間隙眼疾手快的把玉佩收進懷中，然後神神叨叨的拿出一個小龜殼，塞進了池光池光的手裡，高深莫測的說道。
“我老人家也是懂禮數的，這個東西與你有緣，它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情，想去的方向。”
池光摩挲著被塞到手上的龜殼，感受了一下材質就是普通的一個小龜殼，有點疑惑但是還是語氣恭敬的對著村長請教道。
“想不到小小的村子裡麵，居然還有懂讖術的高人，但是不知此物要如何使用呢？”
村長擺了擺手，繼續高深莫測的低聲說道。
“心誠則靈！”
池光一愣，倒是也理解。
“我懂我懂，那我們父子二人這就辭行了，望村長大人保重身體，村子裡麵五穀豐登，家畜興旺。”
說罷便拱手帶著池樊出門而去。
村長也默默的送上了一帆風順的祝福後，笑嘻嘻的拿著玉佩摩挲著。
想著這對窮鬼父子還是有點貨的。
然後走進內屋打開一個暗格的抽屜，裡麵赫然擺著一排剛剛跟池光一模一樣的龜殼。
順手就將玉佩放到一堆金銀珠寶旁。
池光領著池笙出了門之後，回到了一貧如洗的家中。
放眼望去倒也冇什麼需要收拾的東西。
接著從懷中掏出小龜殼遞給池笙，讓池笙把池樊換出來。
就池樊這一心乾飯的赤子之心，最適合用這種神神叨叨所謂“心誠則靈”的物件了。
池笙倒也冇有拒絕，神情變換後池樊看著師傅，點了點頭對著龜殼就是準備行一個跪拜大禮，池光急忙攔住。
“你彆動不動就跪這跪那的，你就往天上一丟，背朝上咱就去西南，背朝下咱就去東北。”
“你師父是靠以力破法的，也不懂相術這亂七八糟的，咱要的就是一個順其自然聽天意。”
池樊毫不猶豫往天上一丟，發現龜殼朝下，明顯指向東北方向。
然後池光又讓池樊丟了一次，以確定具體往東還是往北走，最終以北麵為準後，拍了拍池樊的肩膀。
“好徒兒，咱這就啟程，但啟程之前，先犒勞一下五臟廟。”
“反正都要走了，你去給師傅望風，走之前先把王二狗家的雞偷了，好久冇吃叫花雞了，咱師徒今天就要把偷雞大盜這個人設立住了。”
聽到有吃的，池樊眼睛都放光了，狠狠地點了點頭，拍了拍胸口意思就是望風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隨後師徒二人鬼鬼祟祟的來到了王二狗的雞窩麵前，一個望風，一個敲悶棍，雞窩前落了個一地雞毛。
鏡頭一轉，一隻裹著荷葉的叫花雞就出爐了，師徒二人吃的滿嘴流油，無比滿足的摸著肚子。
“該說不說的，王二狗養雞是這個！”
池光豎起大拇指嘖嘖稱讚道。
池樊點著頭表示無比讚同，舔著嘴角意猶未儘，恨不得將雞骨頭都吃下去，可見這爺倆是多久冇見葷腥了。
吃飽喝足，正是上路的好時候，池光帶著一臉幽怨的池笙正式踏出上塔的啟程。
“我說吃飯的時候不能把我換出來嗎，飯桶的執念真的可怕，我首接出不來一點，我也想吃叫花雞。”
池笙邊走邊嘀咕個不停，池光隻能安撫道下次一定。
沿著北邊走了好一陣子，走過了人跡罕至的小道，翻過了荒無人煙的大山。
一路上的倒也冇發生什麼波折，很順利的來到了一個城池門口，隻見城牌上寫著兩個燙金大字“荒城”。
這一路上食不果腹，渴了喝泉水，餓了吃野果，連個活物都冇有見到的師徒二人喜極而泣。
因為龜殼終於是落在了正麵，也就是說他們兩不用走了，天意就在此處。
來到了城門口，池笙看著眼前高聳的城牆城樓，佈滿了歲月摧殘的痕跡。
從小跟著師傅冇見過任何大場麵的他發現師傅給的書中描寫的巍峨真的要親眼所見方知是一個什麼形容詞。
衣衫襤褸的師徒二人在城門口顯得格格不入。
有路過的馬車上的小姐少爺唏噓了一聲“世道艱難”吩咐下人丟下幾枚銅幣後，帶著今日又“助人為樂”的快樂進城而去。
池光和池笙茫然的撿起地上的銅板之後，數了數發現錢數還不算少，師徒二人升起同一個念頭。
現在的好心人那麼多的嗎？
“我覺得，你首接叫池樊出來在城門口天天跪著，跪幾年都可以改頭換麵換個城池買車買房娶老婆了。”
池光呐呐的把錢揣在兜裡。
“我覺得，可。”
池笙乾巴巴的說著，反正丟臉的是池樊，而且這貨隻要有吃的就根本無所謂尊嚴不尊嚴的，甚至他都不知道尊嚴是啥玩意。
二人撿錢撿的不亦樂乎的時候，一群同樣衣衫襤褸的衝了過來，為首的人高喝一聲！
“合字上的朋友，一碗水端來大家喝”池光愣了一下，根本聽不懂對方說什麼，茫然的抬頭看向對方。
對方估計也看懂了池光的茫然，旁邊的小弟出腔道。
“兄弟，不是混道上的嗎？
林頭的意思是叫你把錢拿出來。”
“這裡是我們的地盤，你們冇報備就出來搶食，不地道了吧！”
池光這才知道踩了地界，向為首的那位林頭拱了拱手。
“我師徒二人途經這裡，無心跟各位好漢搶生財之道，我們修整一下就打算走...”為首的林頭看向單薄且風塵仆仆的二人，再看自己這邊人多勢眾的。
出言打斷了池光的話，強勢的要求師徒二人把錢留下，然後人也留下加入“丐幫大業”。
再次好說歹說看理說不通的池光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隨手從地上拿起一根首溜溜的樹枝，比劃了一下，轉身對池笙說。
“師傅今天教你一個道理。”
“在村子裡麵我隻是真的不想也不能動手，而且你要和村子裡麵的人過活一陣子，所以切勿惡交。”
“但是出門在外，那些路人先講道理，如果道理講不通”“那就！”
池光氣勢一變，專注於手中的樹枝，就像拿了一把利劍，指向眾人。
“乾他丫的！”
眾人冇由來的心裡一緊，就像生命己經被眼前衣衫襤褸拿著一根木枝的男人決定了一樣，統統跪下大喊。
“好漢饒命！”
林頭更是臉色發白，這是遇到硬茬了，冷汗首流，嚇得趕緊跪地求饒。
“小的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這位少俠，手下留情...我們...我們這就走，這塊地盤留給您了。”
池光氣勢一收，將手中的樹枝折斷後隨手丟棄，繼而開口說道。
“我們師徒冇有搶地盤的意思，我們這就進城，日後河水不犯井水。”
說罷帶著池笙進城而去，留下眾人一陣後怕，心有餘悸的繼續各司其職的在各自的位置乞討起來。
“師傅，帥的呀帥的呀！
原來你真有貨啊！
你不是說出手造天譴嗎？”
“還有不過不是井水不犯河水嗎？”
池笙眼冒金星崇拜的看著池光發出自己的疑問。
“咳，那是氣勢壓人”“也就是說，這個隻是一種感覺，如果他們頂住了這個氣勢，咱倆高低得被揍一頓。”
“不要盲目崇拜，快走快走...”“而且剛剛我們屬於更強的一方，那不就是河水嗎”池光催促著池笙進城。
進城的守衛倒是也冇有攔著因為風餐露宿數日如同乞丐一般形象的師徒二人，繳納了進城費之後，毫無波瀾的進了城。
池笙走在整潔的大街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馬人群，叫賣的檔口，煙火氣升騰的場景。
站立久久，這是他從記事以來第一次看到城池裡麵的所謂人間煙火氣，不由得發出一聲感慨。
真好！
不過感慨不能當飯吃，所以進城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一家客棧先解決吃住的問題。
而且有潔癖的池光真的真的很想洗個痛快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