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戰後餘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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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郡兵與突厥從辰時戰至戌時，從天邊泛起魚肚白戰至日落下山鶴影單。戰場上血肉橫飛，屍體堆積如山，不算小的山穀竟平鋪上了一層屍體，到日落時分時，雙方竟站在一層厚厚的屍體上交戰！戰場上，夕陽的餘暉灑在血色的土地上，映照出無數猙獰的麵孔。彷彿是一幅殘酷而絕望的畫卷，令人毛骨悚然。都藍可汗站在遠處，目光穿過漫天的塵埃和煙霧，落在那些疲憊卻依舊堅持的州郡兵身上。他抬頭望向天空，雲彩已被煙火熏染得麵目全非，他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絕望。都藍可汗心中無比明白，這場戰爭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控製，他本以為，攻不下雁門，是因為突厥騎兵本就不善於攻城，但他萬萬冇想到，他引以為傲的平地作戰，竟然也會落得如此狼狽……他的視線落在戰場上那些身披甲冑，手持長矛的州郡兵身上。他們雖滿身血跡，但卻屹立不倒，每一次揮舞長矛，都有突厥士兵倒在他們的矛下。都藍可汗眼中閃過一絲落寞，他的心，也漸漸沉入冰淵。他拔出腰間佩劍，大聲命令道：“鳴金收兵。”隨著都藍可汗的命令聲落下，一陣悠長的銅鳴聲在戰場上迴盪開來。尖銳的銅音穿透了戰鬥的喧囂，刺破了血色的天空，彷彿是對這殘酷戰爭的最後哀鳴。交戰的士兵們聽到鳴金聲，紛紛停下了手中的武器，突厥兵與州郡兵麵麵相覷，他們都露出了一絲解脫的表情。州郡兵脫下頭盔，露出疲憊而沾滿塵土的臉龐，他們喘著粗氣，坐在了屍體堆上，眼神空洞。他們中的許多人已經冇有了夥伴，冇有了朋友，隻剩下自己孤獨的身影。都藍可汗收攏了不足萬人的殘兵轉身逃去，在夕陽餘暉的映照下，他們身影被拉得長長的，與來時的旌旗蔽空，意氣風發不同，此時他們顯得格外淒涼。戰場上，刺耳的金屬碰撞聲漸漸消散，隻剩下微風拂過戰場的低沉嘶吼，血色的殘陽如同一幅破碎的畫卷，緩緩墜向地平線。……此次大戰，州郡兵們殺敵數萬，繳獲的輜重，馬匹不計其數。長矛、弓箭、刀劍、鎧甲更是堆積如山。州郡兵們在死去的突厥屍體以及同伴屍體上，搜尋著散碎的銀兩。夏商雖然心中有些不忍，也冇有製止，他知道，這是戰爭，是生存的現實。夏商正在指揮郡兵們打掃戰場間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山穀的寧靜。夏商立刻轉身，隻見一名斥候騎著快馬衝了過來，他臉上帶著焦急的神情。“不好了，參軍，幾位郡守聽聞你得勝的訊息，紛紛帶著家奴從代縣趕至雁門，去爭搶救駕的功勞了。”夏商眉頭一皺，心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那斥候接著說道：“代縣中的突厥俘虜無人看守，已被藍伽公主所救，此刻已悉數逃走。”“什麼？！”夏商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他腦海中瞬間浮現出燕兒和小青的身影。他的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憤怒和不安。這些郡守們，竟然在這個時候搶奪功勞，將代縣的突厥俘虜置於無人看守的境地。要是燕兒小青有所差池，他必要讓他們付出代價。夏商猛地轉身，目光掃過身邊的郡兵們，他們的臉上還沾著戰鬥的痕跡，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冰冷而堅定：“召集所有人，我們立刻返回代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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