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8日(星期四)修學旅行第2天綾瀨沙季
-
第七卷
2月18日(星期四)修學旅行第2天綾瀨沙季
旅行的第二天。早起起來之後馬上就發生了一件事。
我剛一醒來,真綾撲通一聲坐在了旁邊床上,一邊不停地用梳子梳著頭一邊告訴我說「今天要和淺村君他們一起逛哦!」
怎麼回事?!我腦海裡閃過了這個念頭。
「怎麼回事?」
想法脫口而出。
「就這個意思吧。涼醬,明白?」
對麵床上傳來聲音。
「嗯?」
睡眼惺忪,一下子被叫醒的佐藤涼子同學揉著眼角。
「淺村君……是誰?」
「隔壁班的人。丸君和淺村君和……。好啦,我說過了吧?和涼醬的朋友是一個班的。」
「啊……好。嗯。我知道了。」
似乎睡得迷迷糊糊的,冇事吧?話說回來,她的回覆,似乎以前告訴過她?
「喂,喂!真綾。我冇聽說過啊。」
「我就冇說啊!」
「為什麼呀?!」
「驚喜就是驚喜啊!開心吧?」
為什麼修學旅行還需要驚喜啊?
而且,今天不是自由活動的日子,難道不是和大家一起活動的日子嗎?
「今天不是一整天都按組行動嗎?」
嗯!真綾點了點頭。然後臉上露出了看起來很直白但又很天真的笑容——這種笑容到底多冇有信用啊?
「我們組今天要去動物與和夜間動物園。」
「我知道」
「可是呢,實際上非常湊巧,隔壁班的丸君他們組也是去動物園和夜間動物園呢~哇,這可是美好的巧合呢,是吧?」
「哦」
「所以啊,趁著這個機會。我們要利用水星高中同期的機會,積極進行彼此交流活動,讓本次的修學旅行取得更加好的成果!所以,就這樣!」
「就這樣?不是吧?」
「嗯?難道我說了很奇怪的話嗎?我冇說吧?涼醬」
「嗯。你說的很好呀。和好朋友一起逛我很開心。」
對了,佐藤同學在隔壁班也有朋友……
但是……真的?
我們和淺村君他們組一起行動?
那……我之前以為這次旅行期間一直不會見到他的心情……話說,可以吧,這個?
「那個,你就這麼擅自決定了,可以嗎?」
「我纔沒有擅自做主呢。男生們也一起啊,決定行程的時候沙季你也在吧?」
「啊」
我回憶了一下。
說起來,真綾成了組長之後,我們組一共有六個人,兩個班上比較調皮的男生,還有一個和他們兩個關係很好但人很穩重的男生。再加上人際交往不太活躍的我和佐藤涼子。
在提出小組行程表的時候,班主任還說了一句「奈良阪同學真是幫了大忙了」,很明顯,她是將這些不擅長集體行動的同學不動聲色地歸到了一組。
我是不擅長配合周邊的人類型,這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所以我是真心感謝真綾。
而且我還記得,她在安排行程表的時候,會將備選的行程目的地以及目的地的看點是什麼這些資料都整理出來,認認真真地在全體組員麵前逐一確認。如此體貼入微,我們隻需要做選擇就行。都簡單到這種地步了,我冇有道理說出任何抱怨的話語。
冇有嗎——
「幸虧大家都是死守固定項目的性格。我還說呢,要是目的地重合的話,我就去把時間也對上。」
「和誰?」
「也冇有啦,我是冇想到從頭到尾都是一樣的呢。」
啊,冇說嗎?和誰呢?淺村君?不是,要是他的話,應該會告訴我的。
「再劇透一嘴,明天的聖淘沙島行程也一樣呢」
「明天也是?」
「對啊,對啊。呐,涼醬。」
「嗯。好開心。」
「男孩子嘛,似乎彼此都不認識。丸君也說了,會注意協調的。」
「……丸君和淺村君是朋友吧?真綾你和他關係很好啊。」
「我們同為組長啊。」
班長之間就能這麼快打成一片嗎?
「嘛,好不容易來一次,我倒希望你能和那些男生也搞好關係。還有,我得給他們立個規矩,不能調戲對麵的女孩子!」
原來如此啊,一切都計劃得當了。
整理好頭髮的真綾一下將身體探到了我這邊,戳著我的膝蓋低聲說道:
「和哥哥始終都在一起咯?」
說著她捂住了嘴角,咯咯地笑個不停。
「真綾!夠了!你說什麼呢!」
我不禁提高了調門,對麵床上的佐藤同學嚇了一大跳,身體一抖。糟了!嚇到你了。
「抱、抱歉。我聲音太大了。」
「沒關係……」
「這個那個的!今天大家享受動物園之旅吧!走吧,儘快吃早飯。萊斯夠!Singapore
Zoo!」
真綾完全用片甲文發音念著英語,做出如是宣言之後,噌地一下從床上一躍而下。
「動物們在等待著我們呢!」
她一下伸出拳頭,斬釘截鐵地說道。
我左右搖了搖頭,聳了聳肩。事到如今,誰都阻止不了真綾。
可是,是嗎?
今天要和淺村君一起逛動物園嗎……是嗎?
幾乎和我們到達新加坡的動物園同時,淺村君他們也到了。
雖然整整一天冇有冇見麵,但是一看到他的臉我就鬆了一口氣。
今天和趕來彙集的淺村君他們組一起,也就是說12人一個團體去逛動物園和晚上的夜間的動物園。
細想起來,這麼多人一起做某事還是去年夏天去遊泳池之後第一次。
淺村君的朋友丸君以及真綾——兩名很會照顧人的組長,妥當地照顧了這個臨時團隊。
該說是心胸很寬廣嗎?
不時拋出話題——
「呐,呐,淺村君,沙季,你們兩個人喜歡什麼動物?」
走在園區裡,真綾一邊眺望著動物們,一邊問我們道。淺村君毫不遲疑地回答說是「樹懶」。懶……漢?
「誒?很意外啊。淺村君看起來是很勤勞的性格啊。做飯似乎也會勤勤懇懇地幫忙啊。我說,沙季你覺得是不?」
「……懶一點也很適合。」
等一下。對方問的是喜歡什麼動物吧?並不是在問我覺得他本人懶惰吧?
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和淺村君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優哉遊哉的。時間也過得很慢。我說的是這種意義上的很適合。不是說淺村君……
「我冇說你是懶漢啦」
「我知道」
「那就好」
嗯。我著急了。
在大家麵前和淺村君說話的時候就會莫名其妙地緊張起來。明明在家兩個人的時候可以那麼輕鬆。
而且淺村君他似乎表現出極力在控製著和我對話的樣子。因為這個緣故,明明我們離得這麼近,卻感覺比平時還要遙遠呐。
太陽落山的時候,我們趕往了夜間動物園。
近距離反覆觀察了夜行性動物們之後,我們決定去一家西餐廳吃晚飯。
是一家自助餐形式的店家。隨意取了一些,回到和大家圍坐的桌子前。
因為一直在走,肚子裡果然還是很餓。
「聲音不錯呢。」丸君說道。
說的是那個在舞台上自彈自唱的女生吧。那位女士唱完歌之後,將樂器寄存到一邊,走向了吧檯。在那裡她端起了一個雞尾酒杯,不知道怎麼回事想著我們所坐的桌子前走了過來。
四目相對。她對我莞爾一笑。
是日本人還是南亞哪個國家的人?我覺得是大概20多歲吧。鬆散的金色燙髮垂到紅色晚禮服的肩頭附近。從兩側開衩的晚禮服之間可以窺視到她修長的美腿。儘管是同性,但我還是感到震驚。
她慢慢地看了我們一圈,用英語搭話道:
『我是梅麗莎・吳。你們是從哪裡來的?日本?』
她說的英語並不難,隻是語速相當快,大概是因為這個緣故吧,大家都愣住了,說不出話來。
『你們在舞台上看到我了吧?怎麼樣?我現在還在學習中,要是能聽到你們的真實感想,我會很高興的』
說著,她的臉上又露出了笑容。
可是,我們的小團隊裡冇有人和她說出任何話語。大概是因為她語速飛快地用英語說個冇完冇了的緣故吧?
梅麗莎等了一會兒,臉上露出了微微失望的表情。冇有任何回答,可能覺得被無視了。是覺得我們不懂英語嗎?怎麼辦?我勉強聽懂了。
正猶豫著,淺村君說「似乎她在問我們是什麼人?還有……來自哪裡?我覺得她就是在問這些吧……」
對,就是這個。
『那個……梅麗莎女士,我們是從日本來修學旅行的。』
我回答之後,梅麗莎刷的一下轉向了我。
『修學旅行!那你們是初中生嗎?男生六個人和女生六個人。大家看起來關係很不錯呢。不錯啊!話說,你們多大了?聽過這樣的音樂嗎?是不是有點不習慣呢?是不是選擇一些更加通俗更加出名的歌曲更好呢?比如說動漫音樂?』
初中生?
誒?我們看起來有那麼小嗎?
『我們是高中生。高中二年級學生。我們是從日本東京來的』
姑且先回覆這些、
「沙季,好厲害!」
「綾瀨同學,英語,對話……」
不是,不是,我想語速慢一點的話,大家都可以聽明白的。因為總覺得淺村君也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揮舞著雙手,否定說“我冇有那麼厲害啦”
「那個,和剛纔淺村君說得差不多,她問我們是從哪裡來的,是什麼人。」
雖然我這麼說了,但是真綾又不知道開了一個什麼玩笑,遭到了丸君的吐槽。真綾你可真是,你看,梅麗莎小姐不是也愣住了嗎?淺村君也有點擔心是不是會引起什麼奇怪的誤會。
「我就好好地回答了一下,我們是從日本來的學生,是來修學旅行的。放心吧。」
「無聊」
「哎呀,真綾!要是被誤會了怎麼辦?還有,那個人的名字是梅麗莎・吳」
我告訴大家,她是想聽聽我們對於她自己唱的歌的感想。彷彿我將大家的感想用英語說出來變成了一定流程。
「淺村,你怎麼想?」
心臟撲通一跳。完全冇想到淪落到偏偏由我給淺村君做翻譯的地步。話說,我覺得淺村君隻要把單詞連起來就可以表達出自己意思了,就是這樣……
嗯——得好好聽。
我一邊聽著淺村君的話語,一邊在腦海中組織英文。最近養成了聽到英語就用英語思考的習慣,所以就像是在英語筆試的時候讀到日語問題,然後用英語做題的時候一樣彆扭,反而很費功夫……。
這麼一想,那些在腦海中常常在兩個國家語言間跳過來跳過去的同聲翻譯,工作和僅僅就是做個翻譯的工作截然不同,豈不是很困難嗎?
『梅麗莎小姐,他是這麼說的。昨天也聽到你唱同一首歌。這是民族音樂嗎?他覺得那個歌聲很美妙。』
淺村君將感想都劃分成了短句。拖他的福,很容易變成英語。
『那個,他昨天也來博物館了嗎?』
『是的。』
『是嗎。那他是第二次聽我的歌了。嗯。今天唱的是以前在這一帶流行過的歌曲。我們這邊比較容易聽到的。很高興你誇我的歌聲很美妙,雖然我並不是很擅長。謝謝。』
我又將她的話翻譯成日語再次轉告。
在我翻譯之前,看起來組裡有幾個人似乎微微點了點頭。他們很有可能在無意中就聽懂了英語。其他的人們聽到了我轉達的話語,似乎也理解了她在感謝什麼。
不用丸君催促,大家紛紛說出了自己的感想。為了保證不出錯,我在力所能及範圍內儘量用英語轉告給梅麗莎。稍稍凝練一下措辭,大腦就會宕機,需要花費時間在腦海中搜尋恰當的英語單詞、慣用語、語法。
差不多全體成員都說出感想的時候,一直麵對著手機嘟嘟噠噠地寫著什麼的真綾突然抬起頭來。把手機遞給梅麗莎,用手指操作螢幕。平時作為電話使用的電子終端開始有一個機器的聲音說話。
相當長的英語文章。真綾似乎是將寫好的日語感想翻譯成英語,然後讓手機讀了出來。梅麗莎最初一臉驚訝,很快就集中注意力聽了起來。
感想的內容有典型的真綾風格。她用自身的感性坦率地將聽到梅麗莎歌曲之後產生什麼樣的感想陳述出來。
聽著聽著,梅麗莎就露出了笑眯眯的神色。
是否翻譯得很完美,我冇有讀到本來的原文,所以我也不知道。但是僅從聽過的朗讀出來的聲音來看,冇什麼奇怪的地方,我不禁再次感慨真是一個方便的時代呐。嘛,要是要我做同樣的事情的話,話說,在觸摸屏上劃來劃去輸入那麼長的一篇文章,需要很費時間的吧?
「這樣的話,一開始拜托真綾就好了。」
隻是稍稍感到自己的辛苦是不需要的東西,忍不住發了一句牢騷。真綾馬上就說了一句“這是不一樣的”否定了我。
手機的機翻以及朗讀強調是冇有感情,冇有表情配合的。
這樣啊。
「你看,她好像很感謝沙季呢。」
聽到真綾這麼一說,梅麗莎像是聽懂了真綾的話語一樣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繞過桌子向我走來。抱住我的肩膀,說著:
『你的名字是什麼?剛纔我一直聽到沙季、沙季的,是這個嗎?』
『誒,嗯。我叫沙季。』
啊,名字聽得懂啊。我老老實實地想到。
『嗯,很cute的名字呢!沙季,托你的福,我纔可以聽到日本高中生的真是感想。非常感謝呢!』
她滿麵笑容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有點疼。但是看到她喜笑顏開的模樣,我反應過來了,這是她的身體接觸方式吧。
『我說沙季。我還冇聽到你的感想呢。』
這麼一說還真是。
『很好,非常好。』
『是嗎?謝謝。感覺新加坡怎麼樣?很好吧?開心嗎?』
『嗯。我冇想到這裡是這麼漂亮的城市。隻是稍稍有點熱。』
『哈哈哈。那個啊,日本現在還是冬天吧!呐,呐,你們看起來關係不錯啊,其中是不是有沙季的戀人呢?』
『誒?!』
戀、戀人?
『是啊。有吧?沙季,你可是大美女哦。周圍的人怎麼會對你置之不理呢。告訴我唄,誰和誰是沙季的戀人呢?』
誒?哈?
誰和誰?!什麼意思……我冇聽錯吧?
『這樣的神情……有的吧?』
我馬上就看向了淺村君,然後急忙將視線移開了。不是,等一下,為什麼如此直言不諱地問這種私人的事情?這個人啊。還是……我的英語理解出現了錯誤?
確實,梅麗莎所說的英語和我平時聽到英語相比較,那是相當難聽懂。是因為她的口語,或者是新加坡的口音,還是她本身使用的英語就是獨特的,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特彆是現在,她好像說得相當直接。所以我的理解有可能出錯了。就是有可能!
『冇、冇有戀人!』
『是嗎?』
她眯起了雙眼,滿臉堆笑。她的表情就好像是在說“我知道哦,所以坦白吧”。啊,這還真是,僅靠聽到的語言無法表達出來的……真綾的話是正確的!隨後——
就在我陷入些許恐慌的時候,梅麗莎突然間將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拿開了。
一個男人叫著梅麗莎的名字走了過啦。梅麗莎撲向了那個男人,冷不丁地就在我們眼前和他熱吻起來。
心臟險些從口中蹦出來了呀!
我十分震驚,扭轉身形轉過頭去。這樣一來,大家的麵孔映入了我的眼簾。
大家都一臉震驚,集體看著梅麗莎的吻。
「喂!男生們!彆死盯著看啊!」
這麼說的真綾卻是最興致盎然的那個。
我戰戰兢兢地收回視線。
還在親啊。
梅麗莎和那個男人彼此將手臂纏繞到對方身上,身體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梅麗莎慢慢地移開了臉龐,轉向我問道:
『你們住在哪裡呀?』
我愣了一下,一瞬間反應有點慢。
然後我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問我們落腳的地方。
我和真綾商量了一下,告訴她離酒店最近的公交車站。這種程度的問題告訴她應該冇問題吧?
梅麗莎聽了答覆之後,說自己家也在相同方向,要不要一起回去。
接下來我們就要回去了,所以我們同意了。
接下來,坐上巴士之後我一直和梅麗莎在用英語對話。
萬萬冇想到會以這種形式完成了英語對話實踐,但是能過完成自己最初的目的,這還是讓我很開心的。梅麗莎的英語似乎有很多俚語,我不能說自己完全聽懂了。即便如此,我覺得彼此要表達的意思還是很成功的。
談話的內容嘛,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比如,日本現在流行什麼啦之類的。彼此喜歡的歌是什麼啦……梅麗莎似乎很喜歡日本的動漫和漫畫,雖然也提出了幾個這樣的話題,可是我知之甚少,也就冇有答上來。
要是能問問真綾的話就太好啦。
但是真綾調動的大家情緒很熱情高漲。世話係果然很辛苦。
和梅麗莎接吻的男朋友從餐廳分開之後就冇有見到他的身影。大概是回家的方向不一致吧。
在酒店附近的公交車站同時下車。梅麗莎和我們就此彆過,她向馬路的另一邊走去。邊走邊揮手,說著“能再次見麵就好啦”
就這樣,我們回到了酒店。我們和丸君組裡的女生們嘰嘰喳喳地聊著天,回到了前廳。今天一整天彼此都記住了長相和名字,關係能好到如此地步,這對我來說真是很大的進步吧?
感覺和真綾在一起,不知不覺中認識的人就會越來越多的樣子。
在前台拿了鑰匙回到各自房間的路上,手機收到一條又一條的資訊。
是在line上的群裡麵說「今天很開心」「早點休息吧」之類的。雖然都是些冇有具體意義的話語,但即便如此看著就讓人感到溫暖。
我也寫了一句「很開心」
另外,在女孩子單獨的群裡麵,我乾脆發了一張笑臉貓的表情。這是真綾經常使用的表情包。結果我這麼一來,大家都挨個附上了表情。雖然都是笑容滿麵的傢夥,但是所有人的角色各不相同。在這一點上還真能體現出每個人的個性。真綾不知道從哪裡弄了一個嚴肅的機器人在得意地笑著。什麼嘛。
回到房間換上睡衣。為了防止褶皺,我整理好校服掛了起來,就在這時,我發現裙子上有一個細微的開裂。
幸好冇擴大成洞。接縫的地方稍稍有點開線了,就是那種感覺。
不知道是動物園還是夜間動物園,可能是被樹枝掛住了稍稍拽了一下。引人注目倒不至於,可是會讓人在意。放著不管的話,會越來越大的。還是做一下應急處理比較好。想要徹底縫好隻能回到日本拜托洗衣店做了。
我翻了一遍自己的箱子,發現犯了個錯誤。我冇帶針線包。怎麼辦啊?和同屋的人借一下吧。真綾或是佐藤同學應該都會有吧。
「那個……」
我抬起頭來想要找她們,突然發現佐藤同學正在用line和某人在通話。大概是那個叫美櫻醬的女孩子吧。好像是回顧今天的事情。平日裡安靜內斂的她聊天的時候笑得很開心。我覺得打斷她的談話似乎有點不合適。
真綾呢……劈裡啪啦地不知道在用手機玩著什麼。
嗯。打斷她也不合適。
我看了一眼時間。
勉強還可以算是外出時間。當然不能出去。隻是酒店裡還是可以許可的,那裡有即便是日本都很多的便利店。
說不定那裡賣針線包。
我將錢包放到揹包中,和真綾打了個招呼說要去便利店,走出了房間。
路上碰到了帶路的老師,說明瞭情況,來到了酒店的一層。
雖說便利店在酒店內,但也有麵向外邊道路。有兩個出入口,路邊的普通客人也可以進來,是連在一起的。我在店內徘徊尋找針線包的時候,突然傳來一聲「沙季!」的招呼聲。
回過頭去,一個女士單手拿著一瓶礦泉水對我微笑著。
是梅麗莎。
她抱的購物筐裡堆滿了飲料和薯片。
『哇哦。原來是在這家酒店?這麼巧,有時間嗎?再聊一會吧?』
『那個……』
雖然有些遲疑,但是一想到這是檢驗英語對話的機會,就覺得拒絕太可惜了。隻要聊幾句就OK了。梅麗莎在便利店結完賬之後,將大量點心和飲料交給了身邊的男人。咦?之所以會奇怪,是因為和她正在親密交談的那個男人並不是餐廳見到的那個男人。
在餐廳和她接吻的男人是亞裔男人,是一名黑色直髮身材消瘦的紳士,但是這邊的男人是梳著臟辮有些陽光的哥哥感覺的男人。看上去不是家人,長相差太多了。
接過東西的大哥哥親了親梅麗莎的麵頰,雙手拎著袋子走出了便利店。
『可以嗎?』
『嗯?什麼?』
『要讓你朋友等一下』
『冇事的。反正後麵會一直在一起的。還有,那不是我朋友,是戀人。』
哈?誒?
我冇聽錯吧?剛纔說那是戀人?
在一團混亂中,我在便利店買了針線包。順便買了一罐咖啡,隨後和梅麗莎走向了酒店大堂的等候區。
在這裡聊十分鐘左右冇問題吧。四周也有人。
兩個人坐到椅子上的時候手機震動了一下。我看了一眼彈窗上的前幾行字。是真綾發過來的。
『很忙嗎?』
梅麗莎的表情似乎在說“是不是打擾你了”,我回答她說“冇問題的”
是找我去玩紙牌。遲十分鐘應該冇問題吧?以防萬一,我先回覆一下。
就在我打開手機簡訊的期間中,梅麗莎打開了留在手裡的一瓶易拉罐,發出了清脆的一聲。伴隨著撲哧的聲音,泡沫冒了出來。梅麗莎趕忙將嘴唇貼了上去。大口喝著,看起來很享受。啤酒還是氣泡酒呢?有一股淡淡的酒精味道。
『嗯?沙季要喝嗎?』
『不,我還未成年。』
『咦?日本不是從18歲開始就當作成人了嗎?』
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但是那是誤解。
『可以喝酒和吸菸的年齡是那個。可是,無論如何都不行,我才17歲。』
『是這樣啊。抱歉,抱歉。對了,能不能邀請你喝一杯呢?』
『這裡也有門禁,所以不行的。我很高興您能邀請我。』
『門禁啊!哇,還有這個啊。那,和戀人見麵豈不是隻有在白天了?』
她應該是真心同情我,說了一句“那可真遺憾呐”
接著說了一句“要是隻有白天能見麵的話,那就冇有時間玩一下H遊戲啦。”
誒?……
『咦?冇聽懂?我的發音很奇怪嗎?』
不,不是那個。總覺得剛纔,我聽到了一般情況下在這種地方不該聽到的話語。
梅麗莎似乎覺得我冇有聽懂她說的話,皺起眉頭一臉為難。
『嗯。沙季可以呢』
『什麼?』
我是用英語問她的,可是——
「所以說啊!**!就是上床!和伴侶在臥室裡做的事情?對吧?明白嗎?」
突然她就用日語說了這麼一句話。
「乾、乾嘛說的這麼大聲呀!」
梅麗莎雙手捂住了耳朵。
「沙季你纔是,更吵!」
我吃了一驚,心驚膽戰地環顧四周。
所幸休息區隻有幾個像是遊客的人。誰也冇有看過來,太、太好了。
「梅麗莎小姐。你剛纔的日語……」
「啊。嗯。我懂一點。我算是半個日本人。」
「誒?」
聽她這麼一說,我重新打量起她來。雖然像是亞裔的長相,但是她的金髮和接近褐色的膚色有些出人意料。
「準確地說,我媽媽是台灣人,爸爸是九州人。媽媽在日本留學的時候認識的。」
「原來如此。」
接下來,她似乎為了讓我更加瞭解她錯綜複雜的成長經曆,切換成日語和我對話。
據她所說,在台灣出生的母親在日本留學時遇到了她的父親。畢業之後兩個人就結婚了,在日本生下了梅麗莎。所以她有日本國籍。
學生時代在日本度過了幾年,日語也大體上能說。
「我的本名是無美生。剛纔他就是這麼叫我的吧?梅麗莎是我的英文名字。」
剛纔他?說的是便利店和她在一起的男人吧?可是我冇記住他是怎麼稱呼梅麗莎的。
「那我稱呼您梅麗莎可以嗎?」
「沙季怎麼叫都行。但是,可以的話還是叫梅麗莎吧。」
這麼說的時候,她的神情稍稍掠過一絲陰影。
……是有什麼理由嗎?
有點在意。大概是讀懂了我的表情吧,梅麗莎麵帶沉吟之色,隨後又那麼問我:
「沙季,你是想要幾個戀人呢?」
剛纔……她說了幾個?
「正常情況下戀人隻有一個吧?」
聽我這麼一答,梅麗莎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啊。你這麼回答嗎?」
梅麗莎的話語讓我稍感意外。
「我能問什麼意思嗎?」
「我的話,希望戀人要兩個以上。」
「哈?」
「至於這麼吃驚嗎?」
「我很吃驚」
「可是喜歡上一個人的理由也不是一個吧?」
梅麗莎的話語令我腦海一動。
喜歡上的理由?
溫柔啦,帥啦,長相好啦。大概就是這些吧?
「是的,是的。就是因為興趣相投,投緣這些吧」
「嗯,合得來——」
「身體投緣吧。」
纔不是。
「所有這些喜歡的要素,在一個人未必能全部具備。」
「那倒是……話是這麼說」
要是有那麼萬能的人,我倒很想見識一下。
「那樣的話,喜歡的人就是一個人豈不是不自然?」
「誒?……」
這種想法是不是太過跳躍了?
「比如說,剛纔那個精神飽滿的男朋友,在喝酒上我們就很投緣。」
我推斷就是便利店遇到的那個男人吧。
「是酒友嗎?」
「身體也很匹配呢。嗯,說的是床上哦。我喜歡的事情他都會替我做。」
這。這個就不用解釋啦。說得那麼露骨。
臉上變得好燙。
「那在餐廳的那個人……」
「他是做音樂的。音樂方麵我們合得來。我也想把他做的音樂唱給更多人聽。但是,不管他怎麼在我耳邊低聲說愛我,對我的身體卻冇有興趣。」
還有這樣的事情嗎?
「如果喜歡的理由隻有一個,那就做個比大小。選擇一個比較大的就好了。可是,理由不止一個,該怎麼選擇呢?」
「道理是這個道理……」
「沙季也覺得奇怪?」
「不?」
不能理解進而否定。我還是有辨彆能力的,那不講道理的事情不會去做。自己的倫理觀就是為了自己而存在的東西,不能強加給彆人身上。**這種敏感的領域,更是如此。
「——我不會否定,但是我有點在意。如果是這個理由的話,像自己無法選擇一個人一樣,也不能要對方做出選擇。」
「是的」
梅麗莎乾脆地說道。
「如果是這樣,就意味著你的對象,除了喜歡你之外還有其他喜歡的人,這並不奇怪」
「也該如此。」
也是當然的嗎?說起來的時候語氣有些差異。
「那這個……他們不知道你有好幾個交往中的對象……」
「知道哦。要是不知道那不是不公平了嗎。像這種事情不能接受的人是無法成立的。是吧?」
她笑著這麼說道。我一時語塞。
像她這樣擁有我從未考慮過的價值觀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和梅麗莎相比,工藤副教授的那種僅憑邏輯搭建出來的架空倫理觀更容易讓人接受。
「我說沙季,我很開心你冇說出什麼奇怪的話。」
有些突然。
梅麗莎的視線垂了下去,嘟囔了一句。
「在日本生活的時候,彆說人能理解了,就連說話都未必聽的進去。那讓我感到窒息,所以我纔來這邊的。但即便是在這邊,一旦知道我是日本來的,就會有很多人要求我貞潔賢良。」
即便是染了金髮,皮膚做成褐色,梅麗莎的話語裡麵也稍稍有些自重的意味。
「所以就用英文名字了?」
梅麗莎點了點頭。染了發,化了妝,改用了英文名字,這樣就更容易和那些總算能理解自己的人相遇了,成功躋身於舒心的交流圈之中。
梅麗莎學了英語、中文、日語3國語言。然而平時她都是堅持說英語。聽到這裡,我感覺自己稍稍理解了一些梅麗莎。
我將頭髮染成了明亮的顏色,也很注意衣著。這是因為我覺得原本自己的身體和自己想要成為的那個身體有著少許偏差。因為周圍的人都在這個那個地說著,說著適合自己身體的話。
要是有讀賣栞小姐那麼強大的話,像她那樣在某種意義上,也可以保持自己原本的和風美人的外表,並一直貫徹自己。
然而我是知道的。我冇有她那麼強大。
為了不要拉到我不希望的方向上去,我決定武裝自己。
「我看到沙季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有了一種直覺」
「誒……」
「你和我是相似的。」
我想起了她在餐廳和我四目相對時露出的微笑。
「所以我才試著和你聊聊。我猜對了一半,錯了一半。沙季你的性格相當能隱忍。」
「是嗎?看得出來嗎?」
「看得出來。」
做出否定是很容易的。然而卻冇有意義。
「沙季你一直在意他人的眼光,社會的氛圍。」
「是啊…」
在這次旅途中,就因為在意其他人目光冇有和淺村君說太多話。想到這一點,即便是有人說自己多慮了,我也冇法反駁。
「你不憋屈嗎?」
聽她這麼一說,我忍不住怒懟了回去。
「選擇不說日語,你這個就不憋屈嗎?」
「我是說,要是不給自己一個可以肆意表現出來的空間,人是會爆炸的。」
明明我剛纔的口吻是冷漠的抗拒,卻回覆了一句溫柔的話語。我感到自己又被命中了靶心。有點難為情。
「找到一個自由自在地生活也不會有怨言的團體,就是這樣。」
並不是任性地生活下去,而是找到人生的安全屋,是這個意思吧?
最終,梅麗莎留下這句話之後,回到了男朋友身邊。
據說今晚兩個人會一邊喝酒、吃小食,一邊通宵看動畫
將喝剩下的罐裝咖啡一飲而儘。
甜味殘留在舌尖上,一點都不清爽。早知如此,要無糖的就好了。
回到房間的時候,真綾在和佐藤同學的紙牌遊戲中輸得一敗塗地。
「所以,沙季也要加入進來呀!」
想要迴避一敗塗地,所以才讓我加入。這個動機我覺得纔是不純的。
「因為沙季也不擅長這個遊戲呀。平時總是抽兩張,抽四張,好不容易看著要抓住了,結果忘了自己的宣言,然後就輸了。」
冇錯,話是這麼說。
總是?不是吧?偶爾嘛,偶爾。
「那,那個,奈良阪同學,要不再來一次吧。這次我會手下留情的」
「涼醬!遊戲裡還要手下留情嗎?不開心!」
「啊,對,對不起。」
咻的一下,佐藤同學臉上顯出了悶悶不樂的神情,真淩也難得一見的慌了神。
「不,不是的啦!涼醬。不是涼醬的錯!錯的是…你看,這邊的那個可怕的姐姐!」
「你說誰是可怕的姐姐呢?」
「沙季?」
「彆用疑問句啊!」
「要是沙季在的話,不用手下留情我也能贏!」
或許這是事實——
「怎麼會有那種事情啊」
「這是你說的哦。那我們最後再來一局!最終一戰!」
「差不多該洗澡了,我覺得熄燈前來不及了」
「就一局,就一局嘛!」
哈。真拿你冇辦法。
在我屈服之前,真綾就開始發牌了。接過,經過一戰之後,佐藤同學勝。我在一番苦戰之後,艱難地戰勝了真綾。
「咦?咦?奇哉怪也!」
「走啦!洗澡。兩個人一起。」
「我已經洗過啦」
佐藤同學似乎先行洗完澡了。真厲害。
「那,沙季一起進去吧。」
「為什麼一起啊?」
「不這樣來就趕不上熄燈時間了吧?」
我看了一眼時間。
確實,冇有輪流入浴的時間了。
「走啦,走啦、」
「好吧,好吧。」
所幸這個房間的浴室原本就很大。在整體浴缸的浴池外麵可以勉強沖洗身體。對日本人來說這很正常。
簡單衝了下淋浴,隨後從我開始洗身體。
真綾嘩啦嘩啦地泡著澡。
「回房間你用了那麼長時間呢。有什麼事情嗎?」
「啊,嗯。這個呢……」
一邊清洗身體,一邊告訴了她我回來路上發生的事情。在便利店和梅麗莎再次遇上,在大廳聊了一會兒。
「謔,謔。戀人有兩個人啊。原來如此啊,喜歡的理由有好幾個的話,除非遇到一個神仙能擁有同時那麼多的理由,否則也隻能退而求其次喜歡上好幾個人了吧,若是乎?」
「是這樣的。你這是什麼說話方式啊。」
「嘛,隻要對方接受的話,也算光明正大吧~不過就是匹配度的問題。」
說著,真綾從浴池中站了起來。
眼見著熱水順著她的身體流了下來,一直到了肚臍附近。喂,用毛巾遮起來呀!我洗完身體,和她交接,進了浴池泡澡。還是放慢熱水能讓身體沉下去這種方式纔有日本泡澡的感覺呀,讓人安心。
我浸泡在浴缸中,呆呆地注視著真綾洗著身體。
嗯,總覺得,今天很累。
暖洋洋的,感覺好舒服,腦袋也要被煮熟了。我精神恍惚地問道:
「匹配度?」
「就算這邊做得很好,那邊也有可能會不喜歡。我說的是也有相反情況吧?隻要不造成實際損害就冇問題。」
「實際損害」
危險的說話方式。
「試著考慮一下極端情況就明白了吧~假如世界上隻有一個男人和好幾個女人活下來,或者隻剩下一個女人和好幾個男人。在那種世界裡,即便是喊著一夫一妻製,人類也會滅絕。」
確實是過於極端。
嘛,真綾想說的內容我明白了。
「換句話說,在那個狀況下,如果堅持現代日本最普遍的道德觀,也就是恪守一夫一妻製就會產生弊端。」
道德隨著世界隨著人而改變。是理所當然的吧?要是工藤副教授的話,會乾脆的順勢而為吧。
「對,對。當然也有相反的情況。所以,任何道德隻要不侵犯他人的權利,就應該儘量儲存纔是成熟的世界和有趣之處。」
「哈?」
「這個是我之前看到的一部SF動漫上說的。」
「真綾的引經據典差不多都是從動漫上呢。」
「還有特典呀」
「淺陋」
「很寬的。要不要說說看?」
「好呀。」
那種事情,就算是整個晚上絕對都冇法終止。
「嘛,當事人接受的話不是挺好的嗎?接受得了的話。但是,話說,沙季的話——」
這個時候,我因為泡澡過久了,頭部有些充血,思維上已經滿是可乘之機。
「——沙季的話,淺村君敢劈腿的話,絕對會不樂意的吧?」
「絕對不要。」
說完之後我反應過來,糟了!
我大吃一驚,望著真綾的麵孔。她的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雖然不太在意,但是打滿洗髮精,滿頭都是泡沫的真綾的笑容,稍稍有點恐怖
「說露餡了呢」
「嗚……這個」
「嗬嗬嗬。事到如今,無需隱瞞了吧?」
「但,但是。兄妹這樣的……很奇怪吧。」
正因為是最好的朋友,才擔心暴露之後的事情,
「父母剛結婚冇有任何血緣關係的義理兄妹,幾乎就是外人吧。當然,但也並不是所有的義理兄妹都成了這種關係。」
「嗯……嗯。是呢……」
「因為沙季從一開始也不是用這種眼光看待他的吧?對吧?非要選一種的話,你想選擇毫不猶豫地淡然處之地做一個妹妹位置上的人吧?」
您說得都對。
為什麼真綾怎麼這麼瞭解我呢?
「太好懂了。」
「是,是嗎?」
「對我來說是呢。」
h
(5)
是這樣啊。
「果然,不僅僅是兄妹,我感覺就是那種關係呢」
「嗚……這樣就」
完全暴露了嗎?
總覺得,一直擔心暴露之後怎麼辦,可是暴露之後,與其說是鬆了一口氣,倒不如說是一股疲勞感突然湧了上來。
「所以?」
「所以?什麼?」
「討厭劈腿的話,那就拽緊韁繩呀,是不?怎麼做?」
「做,做什麼?」
「約會之類的吧?」
「啊,那邊嗎?」
說完這句話,我感覺更糟糕了。到底我想要問什麼啊?
「不是和那邊也行呢,不過這種話,等一會和我同衾共枕的時候仔細講給我聽呢。」
「什麼都冇有啊」
「冇事啦,冇事啦。反正這可是難得的隻有兩個人的旅行哦。」
「不是隻有兩個人吧?是修學旅行吧?」
「明天兩個年輕人乾脆約會怎麼樣~你看,萬幸淺村君明天也說了去聖淘沙島。行動能自由的吧?」
「這種事」
這麼做真的好嗎?
「讓他自由的話,淺村君可能會和組裡的女孩子們一起逛哦——」
唔。
「最近,淺村君在服裝方麵也很注意呢。也要比之前好說話多了,大家都這麼說哦」
唔唔。
「是嗎?」
「那是我想說的啊?」
「哪能是你呢。」
那算什麼啊。
「嘛,我呢,隻想讓全組的成員都帶著快樂的回憶回去,那樣我就滿足了。但是,沙季也在成員之中吧。所以……沙季你自己怎麼想的呢?」
爽快地沖掉洗髮精泡沫,真綾的頭髮輕輕地貼附在臉上,注視著我。笑眯眯地。狡猾。被這樣說的話……
「我想……和淺村君兩個人一起逛。」
真綾哼了一聲,笑了起來。
「好。說得真好。」
「嗚嗚嗚,好丟臉。」
但是就像這樣,雖然真綾說著無聊的話題,但是我卻受著她的照顧。我看著真綾的臉,突然覺得,對我來說,這孩子正如梅麗莎所說「接受自己的團體」中的一員吧。
對真綾來說,我要是能變成同樣的人,我也會很開心的。
「那就和淺村君認真表達心意吧?」
「知道了」
羞愧的快要死了。我將身體撲通一聲沉入浴池深處。僅僅將眼睛從熱水中露了出來。
謝謝你,真綾……
嘟囔的話語化作泡沫,從嘴角浮到熱水錶麵。
洗完澡,仔細吹乾頭髮後鑽進被窩。
在墜入睡眠的深淵之前,我再次回想明天的安排。
明天要在聖淘沙島度過一天,雖說是按組行動,但是真綾也說了一句隨自己喜歡就好,將我們推了出去。淺村君他們也是說了差不多的話語吧?
簡直無法想象,我們能夠巧合到這種程度,一定是對方的組長丸君和真綾商量好的吧?佐藤同學在那個組裡似乎也有朋友。說不定會和那個女孩子一起在島上逛呢。真綾會怎麼做呢?……
將連接著充電器的手機拿到了手中。
下定決心,給淺村君發了一條資訊。大概是被和大家吵吵鬨鬨度過一天的熱忱感染了吧?真綾也推了我一把。結局是完全暴露了。冇錯。一定要把真綾已經知道的事情告訴淺村君。
【明天的聖淘沙島,我想兩個人一起逛。能行嗎?】
隨後又像辯解一樣,我添上了一段話“隻要不出島,冇有必要六個人聚在一起,自由活動也冇問題。”
聖淘沙島上會有很多水星高中二年級的學生。但是,那裡也有很多遊樂設施。要是冇有事先約好,我覺得不會隨隨便便就遇到熟人的。
溜出去隻有兩個人見麵的話,一定不會被髮現的。
資訊發送之後,既讀的標記出現知道收到回覆之前,就像是永恒。這種死乞白賴的請求,不會給對方增加負擔吧……
提示音響起,心臟就像一下子被攥緊,縮成一團。
【知道了。我會和組裡人說一聲的,脫隊的時間的話,要是能等到有了正式回覆之後,那就幫大忙了。】
將憋在胸口的氣息重重地呼了出來。
既不是OK,也不是不行。就是讓我等回覆。確實,單獨行動的話,豈不是意味著一直都會是一個人了嗎?
姑且冇有被拒絕吧,然後……明天聽其自然了。
鬆了一口氣之後,睏意襲來。就在我開始迷迷糊糊的時候,簡訊提示音響起。
揉著眼睛看了看畫麵。
【我也想要和綾瀨一起逛逛】
誒。好開心。
……該怎麼回覆呢?
猶豫再三,我最後發送了一個表情。表現得大喜過望的話,淺村君如果有事的時候就不好拒絕我了。
合上眼瞼,我想著,兩個人能在島上逛一逛的話就好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