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0日（星期二）淺村悠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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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10月20日（星期二）淺村悠太
那一天從正午時分過後就開始無法平靜下來了。
下午第一節課是現代國語，同學們朗讀課本的聲音，宛如異國語言一般滑過從我的思維中滑落。
完全冇能留在腦中，是因為從剛纔開始我的思考就隻集中於一件事情上了。
就是，和綾瀨同學的約會。
我在煩惱的是，該怎樣才能約會成功。
雖然冇有自信說能讓她共處的時候感到開心，但至少不想讓氣氛無聊。
「在唸叨什麼呢，淺村喲。」
抬起頭，坐在前麵座位上的丸正轉過身來向我詢問著。
「喂，丸。現在還在上課呢。」
說罷他便一副無語的模樣。
「說什麼胡話呢。早就下課了。」
「誒？」
慌忙環顧了一下四周，同學們已經從座位上站起來開始移動了。說起來第六節課的化學是在特彆教室做實驗來著。
「心不在這裡啊。要是有什麼擔心的事情就跟我說說唄。能不能幫上忙就不好說了。」
「這裡不說包在我身上倒是很符合丸的作風啊。」
「我不做力不能及的約定。」
因此才值得信任。但是啊。
「之前的後續嗎？」
「倒不是這麼回事……」
我看著摯友的臉，忽地，想起這傢夥之前說的話。
「你之前說，對於抱有好感的人，替對方著想的心意讓對方感受到也是很重要的對吧。」
「說了……對的，重要的是過程吧。光有結果無法信任。」
他一臉的表情彷彿在說，什麼啊，原來是那個事情嗎。不一樣……倒也說不上，但還是不一樣吧。不，也冇有不一樣。
話說。
「你說光有結果無法信任。」
是什麼意思？
「對於化妝不感興趣的男生啊。看到化妝了變好看的女生，可以認為對方是為了自己而努力的嗎？」
「呃—」
「我覺得能這麼做的也隻有自己也很努力化妝的男生吧。」
「啊—，確實。」
我想起昨天的綾瀨同學。
正因為看到了她睡過頭後迷迷糊糊的樣子，我才真正體會到她平時全副武裝的樣子有多厲害。
「結果，說到底隻是結果。和棒球一樣。」
「體育項目的話就不太好了吧。」
「我指的是對於比賽結果一驚一乍的事情。因為結果就知足享樂，對我來說還早了十年呢。如果看不出對手所做的努力，自己的進步也就止步於此了。我是不會放鬆警惕的。」
原來如此……真是嚴於律己啊。
「所以說，就是你試圖關注將對方當做對手看待的這一過程。以及，這點對於交往的女性也是一樣的。」
「就是這麼回事。再進一步說，棒球比賽中我倒是不想展示我的努力，但如果是我喜歡的對手，就另當彆論了。那啥啊。就算不及飯店的料理美味，但女朋友做飯還是很開心的吧？」
綾瀨同學親自下廚比外麵做的美味呢，實際上。
「努力跟吸引對方注意力也是會掛鉤的吧。嘛啊，我倒是不會讓你這麼做就是了。」
「……自相矛盾了吧？」
「淺村啊，你是個例外。」
我疑惑不解起來。
為什麼自己就是例外了呢。
「怎麼了，真的冇注意到嗎。」
「什麼意思？」
「你這傢夥，特彆好懂啊。冇事的。」
丸所說的話令我一時語塞。特彆好懂……。
「所以普通地去做就行了。隻要這樣就能傳達心意了。」
「你是指？」
「放心吧。淺村悠太。你冇有你想象的那麼機靈。足以隱藏起努力的機靈呢。不要放棄每一個機會。使出全力就行了。」
聽完他這麼說，我倒是冇能放心下來就是了。
什麼意思啊……普通地去做。普通地去做……普通怎麼定義的呢？
「我反而更加不明白了啊？」
腦海中丸自始至終持續著的笑容，令我差點下節課遲到。
放學後，先回家一趟換衣服。
可以肯定的是穿著製服會特彆顯眼。而且，那樣並不適合關係要好的男女約會，這種程度的辨彆連我都能知曉。
行了……衣服，該怎麼選呢。
最終還是冇能想到好點子。
以及，我更是意識到和約會對象住在同個屋簷下意外地也成問題。
想要去盥洗室檢查服裝有些困難。
要是在盥洗室和自己房間跑來跑去的話，我這邊慌慌張張的樣子也會完全暴露——
丸說表露出來就行。做不到啊。
話雖如此，男高中生的房間裡也不可能有大的試衣鏡。
煩惱之後的結果，還是得靠科技時代我等的萬能工具，手機的自拍功能。把手機固定在眼睛的高度，拉開能看到全身的距離，就能變成簡易的試衣鏡。
「果然，得這樣吧。」
儘管絞儘腦汁挑選了一件合適的衣服，但還是和我平時穿的衣服冇什麼大的差彆。很普通。黑色夾克衫搭配亮灰色的針織衫。以及黑色的牛仔褲。
自認為，倒是不錯。但果然光靠自己的感覺還是無法明確判斷啊。
「……其他的男生，意外的也是這麼穿的。」
迷茫之餘，我就這樣拍下照片，用LINE發給新莊。
聽取一下他妹妹的意見吧。
我有自覺平時肯定是不會這樣做的。隻是，將綾瀨同學覺得土氣的風險放在天平上一比，讓素未謀麵的女子初中生覺得可憐太能令人接受了。
……但，我忽地想起。
仔細一想的話，新莊應該還在社團活動中，他妹妹應該也不是那麼空的吧。在離開家之前期待回信大概是冇戲了。
我怎麼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冇能事先想到呢。
思考之餘訊息便顯示已讀了。好像恰好到了社團活動的休息時間。
而且回覆迅速。
『妹妹秒回了。』
我的額頭冒出冷汗。
事到如今，自己的照片被分享給一位素不相識的女初中生一事感到的羞愧，令身體開始發熱。
我用顫抖的手指勉強回覆道。
『怎麼說？』
『普通。』
『誒？』
『就回了句，普通。』
與訊息同時發來的還有和妹妹對話的LINE記錄截圖。
這不會是因為不感興趣隨意回覆了一下吧……。
冇什麼意思的衣服，嗎。
『抱歉。休息時間結束了。』
留下這麼一句之後，新莊便不再回覆了。
我發了個包含感謝含義的表情過去之後，重重地歎了口氣。
完全失策了。
如果得到的隻是微妙的評價，反而會讓人更加不安，什麼都無法改善。冇有給予彆人足夠的時間就試圖向彆人尋求幫助真是巨大的錯誤。
「妹妹，嗎。……關係也太好了吧？」
我看著新莊與他妹妹LINE介麵的截圖，我不禁輕聲嘟囔道。
能像這樣若無其事地交談，我想兄妹關係已經相當好了。不知道一般的兄妹關係究竟應該是怎麼樣，所以也無法判斷這是否正常就是了。
以及，我忽然想到。
如果其他男生說想聽聽我對服裝的意見，然後把自拍的照片發給我，我會轉發給綾瀨同學嗎
總覺得，不會這麼做。總會想些理由將其拒絕掉吧。
因為並不想從綾瀨同學口中，聽到她對彆的男生的評價。
新莊也一定不是隨意對待妹妹，而是在關係很好，在信賴關係的基礎上，覺得這樣做也可以，纔會把男性熟人的照片發給妹妹。
如果因此不會產生什麼特彆厭惡的想法，就是友善的兄妹相處方式。
那麼我的情感，果然和兄妹的本質並無差彆嗎。
「差不多該走了吧？」
門外傳來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考。綾瀨同學，似乎已經做好了準備。
「啊啊，可以了……我覺得。」
雖說對打扮依舊冇什麼自信，但一直糾結著也不是個事兒。隻能乾脆點上了。
打開房門，眼前是站在客廳沙發前等候的綾瀨同學。
看到她的模樣，我不禁屏住呼吸。
不愧是綾瀨同學。
酒紅色的針織上衣之外，披著一件體現出色差的苔綠色外套。明明是互補色卻毫不刺眼，足顯她對色彩搭配的品味之優秀。
針織上衣的胸口處戴著一條三角形的掛墜。
除了製服之外，綾瀨同學在我的印象中還是長褲居多。但今天卻穿了裙子。還是及膝下15厘米的長裙。因此纔會給人這番沉穩的印象吧。
正因為平時經常強調「武裝」二字，綾瀨同學的服裝，總會給普通的男高中生一種難以靠近的氛圍，但今天的她也是因此平添了一分親切感。
漂亮，不僅如此。可愛。
雖然是我的個人感覺。
「那，走吧。」
「啊啊。……等下。」
「什麼？」
突然被我叫停的綾瀨同學，穿著靴子的動作中斷，轉過頭來。
「忘東西了嗎？」
「不是。從家到澀穀站這段路，兩個人一起走冇事嗎。」
「私服狀態兩個人一起行動，嗎。……這點程度，普通的兄妹也會做的，我也不介意。」
「也是。抱歉，是我多慮了。」
「不會。這事也挺重要，謝謝你能提醒我。」
難以判斷的事情，就直接說出口來進行磋商——。綾瀨同學能這麼說，令我鬆了一口氣。
……啊啊，真的。就是這種性格，我非常喜歡。
於是，我們便兩人一起離開了公寓。
於澀穀站等候電車之際，我忽然察覺到一絲違和感。
最開始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注意這種事情……。
一時半會兒，不由得注意到了相互之間的視線。綾瀨同學的臉，該說是表情嗎。怎麼回事呢，這幅像是在忍耐爆笑一樣的表情。
窺視著我這邊，嘴角微微抽動著……的感覺。難道是看到我的打扮笑了——她應該不是這樣的性格吧。
衣服有些奇怪的地方，吧。
雖然很在意，但是指出來的話可能會傷感情。
所以就冇說。
會不會是這樣的顧慮呢。
越懷疑，越是覺得很有可能。
我將妄想從腦中輕輕趕跑。不論是不是正解感覺都會使氣氛變得尷尬，還是彆問了吧。
但是啊。不管怎麼看樣子都有些奇怪呢。
哎，在意就輸了。本來像這樣偷偷觀察綾瀨同學的表情怎麼想都挺冇禮貌的吧。
我將注意力從綾瀨同學身上剝離，坐上電車後便刻意不要將視線轉過去。
二十分鐘不到，我們便抵達了池袋站。
從站台走下台階來到地下，再從北檢票口離開。
路過東口有名的碰頭場所的石像旁，走上台階來到地麵後，來到寬敞的道路上。
沿著陽光大道往前走，冰淇淋店、可麗餅店、咖啡店、鞋店、古裝店、服裝店、遊戲廳、電影院，各式各樣的商店映入眼簾。大概是因為這番無愧於繁華街之名的充實感，對於關係要好的人們一同享受來說正好合適，路上的行人也都是朋友或是情侶什麼的，大家成雙結隊的樣子十分顯眼。
「唔哇……」
目擊到道路旁氛圍曖昧，摟抱在一起接吻的情侶，我不禁喊出了聲。
緊接著，身旁的綾瀨同學便輕輕地肘擊了一下我的側腹。
「盯著彆人看很冇禮貌吧。」
「抱歉。想都冇想就喊出聲了。是我欠考慮了。」
「想法我是能明白啦。……這種場景，突然撞見是會嚇一跳呢。」
我們互相苦笑著，交換著尷尬的想法。
我覺得人類的感情真是不可思議。彆人在哪裡做什麼都是彆人的自由，從第三者的角度來判斷行為的好壞是不對的，這是我的基本想法。然而，一旦眼前突然出現接吻場麵還是會大吃一驚的。
要是被調查問卷問道「對於情侶在人前接吻一事您是怎麼看待的呢？」，我毫無疑問會回答「冇什麼特彆的想法」，然而不知為何剛纔那一瞬間，腦中一瞬間卻認為眼前所見是異常的光景。
大概是因為前者是理性判斷可行下的感性，而後者則是反映出本能的感性吧。通過以往的經驗和知識為基礎所建立起來的理性價值觀，在麵對突然使大腦錯亂的東西時，也許就是會立刻崩潰，露出它的本性的。
「綾瀨同學，有想做嗎？那種事情。」
「那實在是冇有呢。要是你說想的話，我可能會嚇一跳吧。」
「同意。也許根本不需要磋商呢……」
「那倒不會，畢竟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在人麵前接吻，不包含在想做的事情內。也不包含在可以做的事情內。
實際上，兄妹做這種事情想都不用想就很明顯是大問題，但這點小事也得好好溝通過是很重要的。
被這番情侶場麵壓倒的我和綾瀨同學繼續向商業街深處走去，來到稍微偏遠些的道路上。
懸掛著藍色大招牌的建築物便映入眼簾。不亞於陽光大道正中心的盛況，這棟建築物門口也是人滿為患。（譯：池袋サンシャイン通り，字麵翻譯陽光大道）
「咦？這裡是……」
「動漫係的專賣店。還挺有名的，質量也都不錯的樣子哦。」
我知道的。在澀穀也有連鎖店，之前，被丸帶去過。
雖說被綾瀨同學帶到了這裡來，但此時我才終於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那個，綾瀨同學。」
她嗯？的表情看著我。
「不是來買奈良阪同學的禮物的嗎？」
「對啊。」
「在這裡買？」
我記得好像是為了購買高中女生的生日禮物纔到稍遠些的地方來買東西的。
「她就是喜歡這種哦。」
她指著店門前張貼的動漫角色說道。
我震驚了。
我自己偶爾也會看看輕小說，所以對於宅興趣並冇有什麼偏見。隻不過不是購買周邊的類型，恐怕在旁人眼裡網羅著書籍的我也是一樣的宅男吧。不是，我自己怎麼樣都好。
難道說那樣陽光的班級中心人物的女生喜歡動漫——倒也冇什麼這樣的偏見。隻是單純的，覺得至今為止的對話中都冇有感受到這一點因此而意外罷了。
「你想啊，真綾不是說了家裡還有弟弟嗎。」
「你這麼一說確實。」
「她經常和弟弟一起看電視動漫，對此也很有瞭解。之前也說做家務的時候看看正好。」
「是因為弟弟的影響啊。」
「現在與其說是受誰的影響，倒不如說是自己徹底沉迷其中的樣子了呢。」
因此綾瀨同學提議說，給她買喜歡的動漫周邊的話會不會高興呢。
勉強從擠滿了很多客人的入口鑽過去，進入店中。
「好大的店啊……。該看哪裡呢。」
「隨便逛逛找找看有冇有合適的吧。反正也不知道奈良阪同學喜歡什麼。」
「冇事。這點就交給我吧。」
我們在店內四處晃悠著，尋找著可以作為禮物的周邊。
然後學到了很多，光靠陪著丸逛店時冇能注意到的，現代周邊的各種知識。
大概是麵向女性的商場中，不僅有我模糊想象中的『真·動漫周邊』之類的商品，還有自己喜歡的角色所屬的學生宿舍舍章為主題的鑰匙扣和筆記本之類的。
因為實在角落裡漫不經心地加入了主題象征的設計，所以乍一看就隻是很有品味的小商品罷了。
「這些還挺普通的……」
「嗯。很帥吧。」
「這邊是——」
綾瀨同學一邊說著一邊指向的旁邊架子上，我們小時候經常看到的角色Q版的玩偶或是鑰匙扣什麼的都有在賣。
「——平時有點難用上啊。」
「原來如此。」
呃就是說因為商品相當的多樣化是嗎。說起來，因為某些契機跟丸談起過。不斷擴大的禦宅族市場帶來的是禦宅族的普及化，商品的多樣化什麼的。
話雖如此，禦宅趣味和漂亮花哨感覺上並非獨立存在，倒是令我感到有些意外。
此時我突然回過神來環顧四周，來店的客人們也是，在我的眼裡看來感覺都是普通的打扮。
男女比例也是對半……何止是這樣，女性更多。
說起來之前綾瀨同學也羨慕我說，明明冇有特彆修理過，眉毛的形狀卻很好看……。仔細一看的話確實不僅是女生，無論男女都有很多眉毛形狀很好看的人。不是因為基因的急劇變化，而是自己修理的吧。
原來如此，所以綾瀨同學就自然而然地認為我也修理過了嗎。聽丸說，注重外表的禦宅也越來越多了，原來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嗎。
「像真綾這樣堂堂正正的社交性人物，反而怎麼樣都無所謂吧。」
「確實……」
感覺奈良阪同學的話無論帶著什麼，隻要說一句『因為是奈良阪同學』就能讓人接受，所以還挺驚人的。
聽著身旁綾瀨同學的意見，我買了一個奈良阪同學最近好像沉迷的動漫（好像是小孩子向的，冇聽說過這個名字）的馬克杯。這產品與動漫相關這點，也隻能從杯子上的標誌上看出來。
家裡人多的話餐具類的東西多幾個也不會困擾吧，弟弟們既然也看動漫的話，奈良阪同學本人不使用的話她弟弟們應該也能用得上。
「呼。謝謝你綾瀨同學，建議很有幫助。」
「是嗎？那就好。」
我們拿著紙袋，裡麵裝著包裝好的禮物，走出店門。
時間已經來到了日落的下午五點之後。附近完全暗了下來。
「話說，綾瀨同學什麼都冇買呢，沒關係嗎？」
「重新考慮了一下。我明天到車站前去買。」
儘管她如是回答了我，但還是冇能知道她想要買什麼。
坐上了搖晃的電車，我們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最終總結回憶一下，還是不怎麼有約會的感覺。
兩人進行著毫無深度的對話在店裡逛逛雖然還挺有意思的，但也冇有牽著手。要說去的地方是不論男女都能中意的約會地點，倒不如說是丸會來的店。說起來這裡遊戲中心啊洋裝店什麼的都有，但綾瀨同學並冇有表現出興趣所以就冇進去看。
明明是約會的經典場所。
然後，因為奈良阪同學的禮物也買好了，所以馬上就回來了。
本該是心心念唸的『兩個人單獨外出』，卻總感覺少了點什麼。現在想想去快餐店待一下，稍微休息一會兒都好吧。不過——回家之後馬上就要吃晚飯，所以還是彆吃會比較好。
而且綾瀨同學儘管始終麵帶笑容，卻總有種彆扭的感覺。理由我是完全摸不著頭腦。因為隻是一種模糊的違和感，我也冇能說出口。連違和感的正體是不知道該怎麼磋商呢。這究竟是什麼呢。讓人甚是在意……。
搖晃的電車中，我的內心也隨之哢嗒哐當地搖晃著。默點著鐵路旁燈光的數量之際，這股心情變得再也無法抑製，我便放棄忍耐，嘗試向她詢問。
有說冇說了兩句之後，我下定決心將思緒化為言語。
「我的衣服，有哪裡奇怪嗎？」
「誒，完全冇有啊。怎麼了？」
她一臉吃驚的表情，說著完全冇有，令我安心下來——但我還是過於不相信自己。
「我啊，服裝和髮型什麼的跟綾瀨同學相比幾乎就是毫無打扮嘛。」
對於時尚冇有自信呢，這般，不由得就將真心話表露了出來。
「我覺得很符合淺村君，挺好的。」
「嗯。謝謝。但是——」
多少能預想到她會這麼說了。
「綾瀨同學的打扮是為了讓人稱讚漂亮的吧。」
「嘛啊。」
「然後，經過深思熟慮，認為這是自己現在最好的打扮了，大概。」
「嘛啊。」
「我也，覺得特彆適合你。」
話一出口，綾瀨同學便突然咧嘴一笑。甚至感覺聽到了誒，的一聲。
「……謝謝。」
道謝之後，總感覺她僵硬的笑容愈發僵硬了，但說實話當時的我也是特彆緊張，根本不是關注綾瀨同學表情變化的時候。
「但是啊，我還是不明白適合自己的打扮是什麼。自己也冇有相關的知識。因為冇自信，就算你說很符合我很好我還是冇什麼感覺。」
「那個……也就是說，淺村君想嘗試一下『大眾水平的優秀打扮』嗎？不怎麼有那種印象就是了。」
「我覺得記一下也不會有什麼壞處。是不是合自己胃口就另當彆論了。正裝不都是這樣的嗎。」
「啊啊……原來如此。這樣一聽，像是淺村君會思考的事情呢。」
我覺得隻是自己冇有自信罷了。
「雖然想要作為知識瞭解一下約會用的正經打扮……這樣的衣服，但對於自己的判斷標準冇有自信是吧？」
不愧是綾瀨同學。理解真快。
「是的。」
「嗯——」
綾瀨同學思考了起來。
電車經過一站後，終於抬起了頭。
「回家之後再去逛一家店吧。」
「誒，現在？」
「如果我的品味你不介意的話，那就幫你挑幾件吧。」
這倒是意料之外。
原來如此，綾瀨同學的品味確實值得信任，最重要的是，這也許一種能讓我們自然地瞭解雙方喜好的，超出預料的良好發展吧？
「拜托了。」
「彆太期待哦。隻是根據我的喜好來選罷了。」
就是為了迎合你的喜好呢。
「然後呢，去哪兒？」
「代官山的話離咱家挺近的吧。」（譯：代官山，東京澀穀的富人住宅區）
「確實。……但是抱歉。我要是早點說的話，池袋那裡這種店會更多。」
我表示著歉意說道。綾瀨同學便微笑了起來。
「冇事，不用在意。稍微錯開時機這點，纔像我們呢。」
「啊哈哈。你能這麼說，我也輕鬆了。」
於是，我們便在澀穀站換乘，前往了代官山。
在綾瀨同學的指引下，我們漫步在代官山的街道上。
各處的店家依舊是燈火通明。大櫥窗中滲透出的燈光照亮了柏油路。我們來到了距離車站不遠的一家男裝店。
一進門，便感受到了這裡與超市和便利店的不同之處。購物籃子和手推車也是無法尋見。四處張望，眼花繚亂之際，一名女性店員悄無聲息地邁著小碎步向我們靠來。
「需要幫助嗎？」
「啊，不。」
「我們再看一會兒再麻煩您吧。」
綾瀨同學忽然從我後麵現身插嘴道。店員小姐浮現出笑容，來回看著我和綾瀨同學的同時點了點頭。
「明白了。那麼，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隨時喊我哦。」
說罷，便再次悄無聲息地小碎步離開。
「慌了……」
「可能覺得淺村君是一個人吧。」
綾瀨同學的語調聽上去不知為何有些生氣。
也就是說了看到我和綾瀨同學的打扮冇覺得我們是一起的吧。
一進來就感受到這種被邊緣化的氣氛，令我冷汗都冒了出來。雖然知道是自己擅自得在給自己施壓，但卻無能為力。
而綾瀨同學卻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像是早已熟知的店一般在我前麵走著。
「這裡，你經常來嗎？」
「誒。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是指……」
「這裡可是男裝店哦？」
也是。
「當然了，刻意穿上男裝的搭配也是有的。但是，淺村君。你覺得我適合那種嗎？」
她這麼一問，我便思考了起來。
昨晚睡前，我看了一下買來的時尚雜誌。但是覺得作為參考書還不太夠，就在網上查了下，用「男士」「搭配」這些關鍵詞搜尋之後，就查到了女性的模特照片。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看了下網站說明之後，說是分在了『女性向的仿男士搭配』的種類裡。
不是男裝，而是作為女性時尚的男裝搭配，所以大多是寬鬆型的衣服，其中也包含西裝或是夾克。
按照那時看到的感覺來的話……。
亮色中短髮的綾瀨同學，穿著直角肩的……對，就是那種感覺的——。我想象了一下穿著店內那套黑色夾克，繫著男士粗皮帶的綾瀨同學。
感覺像是遊戲覺得配上氪金的換裝套裝。雖然對於時尚的概念不太明朗，但配合著眼前恐怕是店員精心設計的搭配樣本以及本人的綾瀨同學，想象出來還是十分容易的。
腦海中的綾瀨同學換裝完畢。
綾瀨同學身穿黑色夾克，挺直腰板，擺出模特的姿勢。
「感覺很帥。」
好像聽到了一下宛如小貓被人踩到時發出的鳴叫聲，我慌忙將低著的頭抬起。卻見綾瀨同學飛快地轉過頭去。
「才、纔不會穿啦。」
「誒？啊啊，也是呢。我是不覺得你會這麼打扮。隻是覺得，要說合不合適的話，還是合適的吧。像那種——」
我指著眼前作為參考的黑色夾克的人偶說道。
「綾瀨同學的話，那種衣服也是穿得來的吧。啊，怎麼了？」
她在我麵前揮動著雙手。
「行了。行了啦。現在，是要給淺村君挑衣服，我的搭配就彆管啦！」
「也是。然後，就綾瀨同學來看什麼樣的衣服好呢。」
我想起此行的目的。
「哈啊。真是的……。那個，我想想啊。」
她將掛著的衣服拿下來，就這麼帶著衣架拿到麵前，將我與衣服互相比對著。隨後，讓我背過身去，將衣服抵在我身上檢查我的肩寬和身高。
「嗯—。淺村君。過來過來。」
「嗯。啊啊……這裡已經結束了嗎？」
「看過了。」
「是、是嗎。」
就試了一件啊，剛纔。
這之後我跟著綾瀨同學在店裡轉悠著，時而停下來拿來一兩件衣服，拿到我的身前檢視著，這番循環往複。
是為了看看搭配嗎。她讓我在身前拿著上衣，自己不停地拿來襯衣比劃著。
手裡拿著衣服的綾瀨同學，拳頭抵著我的胸口有些癢癢的。
「哎呀，彆動。」
「啊，抱歉。」
「嗯嗯？不對嗎。這件不行。啊，就這麼彆動啊。」
「好、好的。」
在綾瀨同學的命令下我化作了模特人偶。路過的客人看著我和綾瀨同學，感覺都在笑。綾瀨同學注意力很集中倒是冇注意到就是了。
忽然覺得，有些約會的味道了。
在池袋買東西無論是地點還是氛圍，都和腦中所描繪的約會的典型不太一樣。但是像這種，在觸手可及的距離下挑選衣服的這一瞬間，感覺怎麼看都可以斷言說是約會。
……不，真的是這樣嗎？
新莊和他妹妹的關係，在我腦中閃過。
聽說新莊家全家一起去購物，妹妹會根據哥哥的打扮決定要買的衣服。
跟我和綾瀨同學現在的行為一樣。
說到底不過是真兄妹行為的延長線。既然決定了是這樣的相處方式，應該也冇什麼問題，但總有種喉嚨中卡了小刺的感覺。
關係特彆要好的兄妹就能滿足了嗎。還是說，在尋求著更進一步的關係呢。
說到底我究竟，想要和綾瀨同學發展到哪一步呢？
——對綾瀨同學還真是費儘心思呢，我這人。
我被囚禁於冇有出口的思緒迷宮中，感受到身體的熱度都漸漸朝臉部彙聚。秋色已深的時節卻感覺燥熱什麼的，這家店的暖氣還真是開得太高了。
「嗯。決定了。」
說罷，綾瀨同學將掛起來的兩件衣服拿到手中。
「我的話，會選這件。」
「那個……這件是？」
「雖然覺得現在這件夾克也還不錯，但這邊這件tailored也很適合哦。」
謎之單詞令我感到困惑。
「ta—il—……什麼？」
「不知道嗎？名叫『tailored
jacket』的上衣種類哦。」（譯：中文翻譯成休閒西裝，下文全部換成休閒西裝）
「啊啊。裁縫那個意思的tailor嗎。」
「這單詞倒是知道的嗎？」
「書裡看到過。」
看到過一本以19世紀70年代的英國維多利亞時代為背景，描寫裁縫店工作的女孩的小說。所以知道這個單詞。
綾瀨同學抱著的這件休閒西裝，是亮橘色，領子有些窄的類型。也就是說跟suits的夾克比起來，更偏向於溜肩的樣子，使用的亮色更給人一種清爽的印象。
「為了不為搭配困擾就選了單色的。」
「單色就不會困擾了嗎？」
「有花紋的話，就得想辦法跟它搭配才行吧……什麼的，要從這裡開始解釋呢。」
「抱歉。」
「然後，這件是裡麵穿的襯衣。真到冬天了穿著肯定會冷，但十一月份的話我覺得還是冇問題的。」
這件，她這樣說著的同時將掛在一隻手上的簡樸白色T恤拿了起來。這件也是單色的，既冇有花紋也冇有圖案。連胸前的口袋也說不好到底算不算顯眼。可能因為外套是溜肩型的關係，襯衫也是更偏向於溜肩的形狀。
雖然看上去很單調，但它比我穿的那種襯衫貴上了一倍，也許是材料好，或者是設計好的原因吧？
這差彆我倒是不懂就是了……。
「褲子我覺得現在這條就行。再多的話，價格就有點吃不消了。」
「謝謝。」
「嗯。那就，稍微試穿一下吧。然後淺村君覺得好的話就。」
「好的。」
我從綾瀨同學手裡接過衣服，將自己拿的東西交給她照看。隨後進入更衣室換裝。對著鏡子仔細地打量著。
雖然用我的表達無法說出到底哪裡怎麼樣了，但確實感覺更加好看了些。清爽氣質的帥氣秋裝。因為肩膀冇有聳立起來，少了西裝正裝的那種嚴肅感，整體看起來是一種偏柔和的印象。大概是因為夾克的材料很好，也不怎麼透風。這樣的話在當下的季節中也屬於是能穿得出去的衣服。
隻是就我而言，和現在自己穿著的衣服感覺並冇有太大差彆。
這樣就好了嗎。
無法斷言。
對於不擅長的領域，人們是不會注意到微小差異的。
還是該說，是辨彆能力下降了呢。
就像孩子們把手機用在遊戲、音樂、LINE和學習軟件等完全不同的用途上，但在老一輩的父母眼裡這一切的行為都統統歸類為了一句『不要玩手機了』就能了事的東西。
也許是變好了，但我的眼睛卻看不出來。
「如何，呢？」
我走出試衣間給綾瀨同學看。
「嗯。冇問題。」
「那個……這樣就行了？要不要染個頭髮什麼的？」
我不禁擔心地詢問道。
我不禁覺得這點程度還不足以顛覆新莊妹妹所說的，普通，這一評價。
是否需要徹底的花哨呢，什麼的。
隨後綾瀨同學便像是照看小孩的保姆似的，撥出一口無奈卻又溫柔的歎息。
「淺村君，想要被誰認可才能滿足呢？」
「誒。」
「如果想讓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對你表示肯定，我知道我的品味是會讓你感到不安的。淺村君，想要的是那種程度的打扮嗎？」
「那倒……」
「不是吧。」
綾瀨同學接著我的話說道，隨後是一抹微笑。
「那就，相信我吧？因為是我選的，我覺得好的衣服。」
「是嗎……確實如此。抱歉，我有點混亂了。」
「嗯。冇事。人是會擔心彆人怎麼看待自己的。我明白的。」
恐怕是有了同感的綾瀨同學一臉柔和的表情，安撫了我的情緒。
我意識到自己是被自我中心主義的思維束縛住了。
作為站在努力的綾瀨同學身邊的男人得表現出相稱的這一想法，並不是在替對方著想。
隻是一種不讓自己變得悲慘的自我防衛精神，且判斷標準永遠是第三者的眼睛。
就連新莊妹妹這種模樣和性格一概不知的某人所提的意見也會使我感激，正是因為內心深處潛藏著想要被這種距離感的人認可的真實想法纔會如此。
正如讀賣前輩所言。
『這點暫且不談，就算冇有打扮得很帥氣。能讓我感受到顧慮我的這份心意就很開心了呢。』
說到底這一感想的主題並非第三者，而是對方本身。
丸他們也是這麼說的。重要的在於表現出想要體現出打扮的這一態度，是否真的打扮得好看可以放在後麵考慮。
身邊的人都給了我答案，卻還是迷失了方向，我為自己的不成熟感到頭疼。
彆人怎麼說也能怎樣呢。隻要綾瀨同學覺得好，那對我來說就是最棒的打扮了。
買完衣服，走出店門。
在前往車站漫步的路上，綾瀨同學對我說道。
「淺村君。回家路上，能去便利店一趟嗎。」
「可以哦。」
「雖說超市更便宜些，也有很多想買的東西，但實在是太遠了。但是，因為薺菜要用完了所以得買點回去纔是……」
「薺菜？」
「今天想做關東煮來著。」
「啊啊……這兩天挺冷的呢。」
「昨天開始腦袋裡就已經全是火鍋了。食材也有。雖然主要是蔬菜。」
「就健康而言蔬菜多點也挺好的吧。不過想要再買點什麼我也會幫忙拿的，儘管說就是。」
「謝謝。……呐。我剛纔，有說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我大概是看著綾瀨同學不禁笑了出來。
「不是不是。抱歉抱歉。」
我道歉著，慌忙補充說明。
「對我來說時尚和搭配這種都是異次元的話題了。至今都感覺身處異世界一樣。」
「不至於吧？」
「真的，我就是這樣感覺的。不過，處於這種狀態下突然變成了往常的晚飯話題。就有種突然從異世界回到了現代的感覺。」
「感覺冇勁了？」
「那倒不是。今天的異世界環節就到此結束吧。想快點回家吃上熱騰騰的關東煮呢。說實話，我現在挺累的。」
「辛苦了。那衣服，希望有機會能多穿穿呢。」
「是啊。難得綾瀨同學幫我挑選的。儘量，呢。」
說出口我便注意到了。
這句話，不就是想要多約會的意思嗎？
儘管內心慌張著，綾瀨同學還是帶著那抹僵硬的微笑，爽快地說了句「是啊」，是我想太多了嗎。
我和綾瀨同學的初次約會便以此畫上了句號。
晚上7點3分。
在便利店買好東西以後，我們回到了自家的公寓。
穿過明亮的門廳，來到電梯的門前。
「話說。我今天，如何？」
零星的話語，令我一時半會兒冇能意識到是對自己的詢問。
「誒……」
「有冇有比以往更加容易交流什麼的，感覺更好什麼的，或者說有什麼和平時不同的地方嗎？」
站定下來的我重新麵向一旁駐足的少女。
走廊的天花板上，淡淡的LED燈的光亮照亮綾瀨同學的全身。
我的視線從上依次至下。
服裝和最開始見到的並冇有變化。針織外套搭配苔綠色的上衣。因為變涼了所以前麵穿得嚴嚴實實的。也就是說，跟胸前的裝飾品冇有關係咯。
髮型也是一如既往，既冇有改變髮型，也冇有用髮膠固定頭髮。也冇有接假毛。所以和髮型沒關係。
和平時不同的地方。
哪兒？
指甲嗎？香水嗎？若是如此應該早就注意到了。然而，雖說淡粉色的指甲油挺好看的，但我感覺和綾瀨同學所說的「比以往更加容易交流」這一條件並不符合。
香水的話……等下啊淺村。這要是湊近去聞的話行為也太那啥了吧？雖說也有通過芳香水讓心情平靜下來的可能性，但就綾瀨同學的性格來考慮，這一路線感覺也不太可能。
話說，綾瀨同學本該不是說出，希望彆人能察覺到，這種話的人。怎麼回事呢？
和平時不同的地方。
……啊。
我將約會期間一直在意的事情說出口。
「表情？」
「對。」
「在忍著笑嗎？」
「我想表現得和藹一些。」
兩人同時說出口後便不禁開始麵麵相覷。
她說啥？
「我一直在擔心自己的衣服有這麼奇怪嗎什麼的。就覺得你好像在特彆忍耐著冇有笑出來。這樣的表情。」
我將感受原原本本地說出口來。
這種時候糊弄得不好反而會惡化事態。腦中響起了勁爆。這樣會很不妙的。不好好磋商的話會引起巨大的誤會。雖然時間不長，但和綾瀨同學一直以來的交往令我如是覺得。
「那種事……。我不是說過了嘛。很符合淺村君，挺好的。」
「抱歉。我不太相信自己。」
「我看上去是這樣的嗎……」
綾瀨同學的雙肩垂落下來一副失落的樣子，令我內心一陣愧疚。
「我本來是希望自己今天能表現得比平時更加容易交流，感覺更好什麼的啊。」
「啊—，抱歉。」
「果然表現出和藹的態度真難呀……」
雙方都做了些不符合自己的事情呢，這樣說罷，綾瀨同學又回到了熟悉的表情。
黑暗的電梯降下。燈光亮起，電梯門打開。
讓綾瀨同學先進去之後，我也抱著東西走了進去。按下按鈕，電梯門關上的聲音響起後，我嘟囔道。
「但是——我覺得態度什麼的保持原樣就好。更符合綾瀨同學。」
「誒？」
畢竟，綾瀨同學的這副表情和舉止，都是她自己努力爭取營造出來的嘛。
伴隨著輕微的搖晃，電梯向上升去。
那天晚上，睡覺前解了幾道數學的老題後，便收到了新莊發來的LINE訊息。
內容是關於傍晚發的訊息的補足。
『晚飯時和妹妹聊了聊之後，總感覺她對於悠太的打扮，評價還是挺不錯的。說什麼，老哥的朋友，很多人都是強行穿些自己駕馭不了的衣服，她覺得那樣反而不行。』
看來他妹妹的一句話感想時常是「難受」或是「土氣」什麼的，能夠總結為「普通」已經屬於好評的範圍了。
最開始就把這事告訴我的話就不用這麼慌裡慌張的了啊，我不禁苦笑著，回覆了一句謝謝，便重新回到了數學上。
有過迷茫，繞過遠路，困惑才能因此得解。
我覺得就是這麼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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