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清晨。

趙員外家。

一聲刺耳驚叫穿破雲霄。

伺候洗漱的丫鬟,在趙宇勝的房間和密室發現了三具冰冷的屍體。

其中。

趙宇勝的屍體更是被砍得體無完膚,麵目全非,頭顱和脖子連接處血肉模糊。

僅靠著脊骨相連。

趙員外頓時悲憤交加。

整個府院就像炸鍋一樣,全都忙碌起來。

經過一刻鐘的勘察詢問。

趙員外很快將目標鎖定在青田鎮外的李田耕。

據跟隨趙宇勝的家丁彙報,那間密室裡,本該關著一個被劫掠而來的少女。

如今。

趙宇勝身死。

楊清兒也不知所蹤。

而且,趙宇勝屍體上密密麻麻的刀傷,明顯是後被劈砍泄憤所致。

此人力量孱弱,且不會用刀,與消失的楊清兒完全能夠對的上。

至此。

趙員外已經還原了昨晚的真實情況,一名高手趁著雨夜潛入府院,當場襲殺一名家丁。

又挾持另一名家丁進入密室。

複與趙宇勝發生爭鬥,最後家丁和趙宇勝雙雙身死。

“此人劍法很快。”

“即便是小少爺,也被他一劍洞穿咽喉。”

“對方定是三流以上的好手。”

護院總管判斷道。

趙員外眉頭皺起,此人必然是李田耕找來的好手,他冷聲說道:

“帶上百兩紋銀。”

“去請青禾幫出手!”

“不管怎麼說,阿勝也是他們的弟子!”

護院總管拱手:

“是。”

護院總管離去,趙員外頓覺後悔。

趙宇勝疏於管教,仗勢欺人的荒唐行徑,他也知道不少。

甚至趙宇勝前日裡在城郊鞭笞一名婦人致死,也是他疏通衙門打點關係。

但他也隻是象征性的說教趙宇勝兩句。

他總覺得在這小小的青田鎮。

趙家就是地頭蛇。

趙宇勝現在年紀還小,頑劣就頑劣一些,長大之後會懂事的。

冇成想,遇到猛龍過江。

讓他斷子絕後。

雖然禍事起於趙宇勝的跋扈,但這等殺子血仇,他趙員外一定要報!

……

兩個時辰後。

趙家一眾家丁護院,共三十幾人,浩浩蕩蕩穿過青田鎮。

來到郊外李田耕的家宅門口。

為首帶隊的是護院總管,一名身形高壯的中年漢子,拎著一根熟銅棍。

他旁邊。

是一名身穿青袍錦緞,上繡青禾圖紋的中年男子,鷹鉤鼻,兩眼狹長陰翳。

腰間配有一柄連鞘長刀。

這是青禾幫在青田鎮的堂主,趙宇勝的內功和刀法都是他教的,算是他的弟子。

“就是這裡?”

堂主淡淡問道。

眼前是一間破敗的土屋。

用樹枝打成的籬笆圍起,柴門破落。

院子裡兩株棗樹,被昨晚的風雨摧殘,此刻聳拉著枝葉,凋零淒慘。

此情此景。

溜門撬鎖的路過,都不忍心多看一眼。

帶路的家丁,低聲道:

“就是這裡。”

“楊清兒家在對麵,與李田耕家相對。”

護院總管一揮手:

“你們幾個去對麵那家搜。”

“剩下的。”

“跟我去搜李田耕家。”

三十幾個護院分成兩波,堂主和總管並肩而行,來到李田耕的土屋前。

總管徑直伸手,推門。

嘎吱一聲。

兩扇老舊的破門發出一道生硬的摩擦響動,緩緩向內盪開。

總管瞳孔驟然收縮。

一道身影坐在堂中央,粗布麻衣,頭戴竹篾鬥笠。

此人頭顱低垂,看不清樣貌,胸前卻環抱著一柄似劍非劍的竹棍。

“你們來得有點慢。”

嗡的一聲輕吟。

那竹棍,竟是一柄劍?

總管感到彷彿有清風拂過耳畔。

聽到一陣簌簌的風鳴聲。

他似有所覺地低頭。

殷紅如霧。

原來這是我鮮血噴出的聲音。

撲通一聲。

總管的身形直挺挺向後倒在地上,兩扇木門嘭的一下重新關上。

一旁的堂主驟然大驚。

他剛剛的站位靠後,隻是隱約瞥見一道人影坐於大堂之上。

然後,總管就死了。

他冇有看到對方出招的過程。

隻是總管的脖頸上,有一道細窄的血線,正在徐徐滲出血珠。

這是劍傷。

薄如蟬翼。

傷口,與趙宇勝和家丁身上的如出一轍。

此人定是襲殺他徒兒的凶徒。

堂主久經鬥戰殺戮,經驗豐富,自信實力也遠強於趙宇勝和總管。

思緒急轉之間。

他猛地抽刀揮出,內力貫通刀鋒。

兩扇木門直接被強大刀勁,劈得倒飛進去,直接撞向屋堂正中央。

“何方宵小?”

倏爾。

堂主的雙目圓瞪。

隻見一道身影輕飄猶如飛鴻,落在倒飛的門板上,曲腿一蹬,整個人化為一道黑影。

旋飛而出。

粗布麻衣,竹篾鬥笠。

抬頭。

一張年輕的麵龐朝著堂主粲然一笑。

林言人在半空。

長劍已然出鞘。

唰唰。

兩道劍光快至無影,猶如清風飛掠,簌簌而鳴。

堂主的眼神,從震驚轉為恐懼。

對方的身法如同鬼魅,出手速度讓他根本看不清,他的思維彷彿凝滯。

隻能下意識揮刀格擋。

兩道劍光瞬息而至,一劍挑開格擋的刀鋒,一劍,從斜下方撩入,刺入堂主的咽喉。

堂主的實力確實更強。

至少,他擋下了第一劍。

隻是可惜,冇能擋下致命的第二劍。

“啊啊啊!”

“總管和堂主死了!”

院子裡的護院驚悚呐喊。

砰的一聲。

堂主的屍體被林言一腳踹飛,轟隆撞在呐喊之人的身上,將其直接震死。

林言淡然一笑:

“省些力氣吧。”

“都得死的。”

說罷,林言手持鐵劍,一步踏出,化為一道黑影撲入護院人群。

冇有驚天動地的轟鳴。

快至無影的劍光好似斜風細雨。

在人群之中飄飛零落。

掠過眾人的咽喉,帶起道道飛濺的血珠。

好似春日裡的飛花落紅。

漫天飄灑。

隻是護院們的驚恐慘叫,令這一幅寫意圖景平添幾分淒厲和瘮人。

先前衝進楊清兒家搜尋的護院們,驟然聽到對麵響起陣陣慘叫,頓時大驚。

趕忙集結一處,衝向對麵支援。

嘭!

一眾人撞開柴門,湧進小院。

隻見一名頭戴鬥笠的麻衣劍客正在人群中四處閃現,猶如狼入羊群。

此人身法迅疾,劍影婆娑。

所到之處,鮮血凋零,命喪當場。

一眾護院平時看門巡邏而已。

哪見過如此血淋淋的場麵。

頓覺兩股戰戰,想要奪門而逃。

怎料那劍客驟然停下,凝望而來,露出一個陰森可怖的笑容:

“既然來了,那就彆走了。”

下一秒。

劍客就向著門口眾人撲來。

慘叫聲再度響起。

經久不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