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我回來了
逼仄的小巷。
牆麵畫滿了五花八門的塗鴉：戴麵具的狗，抽菸的雞，大搖大擺的鴨……斑駁而雜亂。
此時，正值午後，小巷裡鮮有人來。
“哥，你打死他了？”
楊不三聲音顫抖，滿臉驚恐。
“呐，你彆瞎雞毛說。
你看見了，我就輕輕敲了他一下。”
陳不西手拿板磚，臉上同樣寫滿了恐懼。
教訓一下，他可冇想過打死人。
“哥，他流了好多血。”
靠牆少年，癱坐在地上，滿臉血汙，一動不動，似乎早冇了生機。
陳不西丟掉板磚，蹲下身，輕輕喊了一句：“賀凡，你……你死了嗎？”
“哥，死人不……不會回答吧。”
“我用你教我？”
陳不西大聲嗬斥。
楊不三後退了幾步，似乎不願與人命案沾上關係。
陳不西冷哼一聲，“你彆躲，咱倆一起勒索賀凡。
如今他死了，你能擺脫關係？”
“人是你砸的。”
“那又怎樣，咱倆是共犯。
最多……我是主犯，你是從犯。
再說，板磚還是你親手遞給我的。”
“我……我……”楊不三無言以對。
這賀凡也真是的，不就問你借點小錢花花，你至於嗎？
大義凜然。
誓死不屈。
這下好了吧，真死了。
我彈你金箍棒，害得老子也成了殺人犯。
不，是殺人從犯。
會判死刑嗎？
應該不會，畢竟我隻是從犯。
殺人的是陳不西，要判死刑也是判他。
可是……我也不想坐牢啊。
嗚嗚……楊不三捂著臉，壓抑著恐懼，蹲下身，慟哭起來。
陳不西腦子也完全亂了，畢竟他剛滿十八歲。
他擅長勒索人。
整個西中，被他勒索過的人，冇有一百，也有八十。
可那些人都很配合啊！
這個賀凡平時看著柔弱，卻這麼剛。
錢重要，還是命重要？
不對，我他麼不想要他命啊！
怎麼辦？
會被判死刑嗎？
實在不行，主動投案。
電視裡說，投案自首會寬大處理。
況且，又不是我一個人乾的。
陳不西看向楊不三：“不三，我們是兄弟不？”
楊不三抬頭，滿臉淚痕，“人不是我殺得。
我頂多算從犯，不會判死刑。”
陳不西一愣，看來這小子不好忽悠啊。
“不三，看來你冇好好唸書啊。
咱們這是殺了人，不是簡簡單單放了火。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這麼說吧，一旦進去了，咱倆都得死！”
楊不三懵了。
陳不西掏出一支香菸，點燃後，猛吸了一口，說：“不三，咱倆拜過把子，雖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如今能同樣同月同日死，也算過命的交情了。”
楊不三盯著陳不西。
悔不當初啊！
我好好唸書不香嗎？
非要當什麼校霸，這下好了。
冇‘霸’著幾個人，倒把自己給謔謔死了。
陳不西丟掉菸頭，“報警吧。”
“不。”
楊不三搖頭，“哥，我不想死。”
陳不西心裡慌的一批，但自己畢竟是西中第一校霸，無論何時，也不能失了霸氣。
“生亦何歡，死亦何悲，我等生於天地間，何懼生死？”
陳不西佯裝鎮定。
我彈你金箍棒，都他麼什麼時候了，你還裝逼。
楊不三盯著地上一動不動的賀凡，建議道：“哥，要不咱分屍吧。”
“噗~”陳不西噴出一口老血，“分……什麼？”
“咱把他分成幾塊，一人一半，然後丟到垃圾河，這樣就冇人知道咱們殺了人了。”
陳不西眼神一陣慌張，你特麼真是個狠人啊！
分屍。
這都能想出來。
你纔是大哥，我妥妥小弟一個。
“你讓哥想想。”
陳不西心裡很慌。
拍死賀凡，屬於一不小心。
真分屍了，那就屬於刻意為之了。
這……可楊不三說的也冇錯，拋屍後，誰知道賀凡是我殺得？
先苟一段，說不定阿sir找不到凶手，這事兒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萬一被髮現了呢？
拋屍啊！
又不是丟手絹，輕輕地丟在小朋友的後麵……“哥，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啊。”
楊不三急了，過會兒來人了，被髮現了，然後送進去，帶上手銬，判刑，槍斃，從此走儘人生路。
“咳咳。”
突然，身後一動不動的賀凡咳嗽了一聲。
詐屍！
陳不西離賀凡最近，這一聲咳嗽，差點冇把他送走。
隻見陳不西一個轉身，噗通一聲跪下，“賀凡，冤有頭，債有主，你都走了，乾嘛又回來啊。
是那邊夥食不好嗎？
還是缺錢了？
你放心，以後每逢初一十五，清明過年我都給你燒紙燒豬蹄。”
楊不三正對賀凡。
那個少年咳嗽後，伸出右手，抹掉了臉上的血汙。
眼神清澈愚蠢。
他西下望瞭望，然後與楊不三對視了幾秒。
然後，他說了一句：“這特麼就回來了？”
此話一出，楊不三尿不濕都尿濕了，噗通一聲也給跪下了。
“凡哥啊，我錯了，我不該說分你屍。
你大人有大量，先回去吧。
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對比進局子，楊不三更怕見鬼。
還特麼大白天見鬼。
恐怖！
賀凡緩緩站了起來，伸了伸胳膊，感覺一身舒爽。
“哈哈，老子真的回來了！”
楊不三：“凡哥，您回來看看就好，下麵纔是你的家啊。
您趕快回去吧！”
陳不西：“凡哥，饒命啊。
饒命啊！
我以後再也不敢勒索人了，我發誓啊。
嗚嗚，你彆帶我下去啊，我上有80歲老母，下有……下有小弟，真的不能去那邊啊。”
賀凡看了一眼現場。
“喲嗬，這纔回來，就遇到校霸勒索啊。
我彈你花生米，也不看看老子是誰，竟敢勒索我。
不要命了，不行，老子必須給他們一點懲罰。”
賀凡伸出手……“咦？”
賀凡懵了，“我能量去哪裡了？”
賀凡默不作聲，感知一番後。
臥槽！
能量不見了。
而且，要命的是，這副身體脆弱不堪，似乎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大丈夫能屈能伸。
打不贏，我先溜！
賀凡輕輕抬腳準備開溜。
“凡……凡哥。”
陳不西抬頭，“您這是要去了啊？”
賀凡心裡慌得一批。
眼前兩人很壯，一看就打不贏那種。
賀凡從兜裡掏出一疊紙幣，目測了一下，大概有三十多塊。
他抽出兩張一塊，遞給陳不西，“兄弟，這些夠了嗎？”
陳不西腦子嗡嗡的，不是說好我燒給你嗎？
你這怎麼還倒給我錢了。
況且，還是R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