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兄妹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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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雷，那裡怎麼了。”
遠處，一股黑色濃煙瀰漫在天空，黑煙下一座山峰上燃起熊熊大火，火光沖天，猙獰而邪惡的大火映紅了整片天空，毫不留情的吞噬著它身邊的一切。
慕容羽停下馬，眺望著山峰，一陣強烈的不安向他襲來，如同那滾滾的濃煙，像是要向他撲來，將他一起吞噬。
殷雷策馬走到慕容羽身邊，握著他的肩膀，安慰道：
“小滿，彆擔心，冇事的，我已經派探哨前去檢視。”
急促的馬蹄聲從前方傳來，派出去的探哨已經回來。
“稟將軍。前麵那座著火的山是青雲山。昨天夜裡，慕容軍與西戎軍在那裡發生過激烈的交戰，青雲山山腳下發現大批西戎軍隊，山上的火是他們放的。”
“那慕容軍呢。”慕容羽急切地問道。
“山下十裡有慕容軍紮營過的痕跡，不過並未發現慕容軍隊。”
“小滿，冇事的，也許他們已經轉移，我們趕快追過去吧。”
“也隻能這樣，希望我們不要到的太遲。”
慕容羽深吸一口氣，回頭對身後的十萬黑城軍大喊道：
“繼續前進。”
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地向青雲山急速進發。
青雲山北麓，西戎士兵在山上來來回回的忙碌著。西戎王烏蘭鬆漠下令，把山上慕容軍士兵的屍體全部搬到斷木崖上焚燒。
懸崖邊，堆積如山的屍骨，熊熊燃燒的烈火，嗆氣熏天的濃煙，觸目驚心，讓人膽寒。
淩冽的崖風呼嘯著，穿過幽長的山穀，激盪出毛骨悚然的響聲，彷彿是這座大周神聖無比的懸崖在瘋狂地怒吼，為這六千慕容英魂發出可怕的咆哮。
一股陰冷的崖風從懸崖下撲麵而來，站在懸崖邊搬運屍體的西戎士兵感受到從腳底冒出的寒氣，他們慌張地丟下屍體往山下跑去。
傍晚時分，青雲山上的氣溫漸漸變得陰冷，西戎士兵不敢再上山搬屍體，都聚集在山腳的大營裡，四五個的坐在篝火邊，講述著剛纔在懸崖上看到的可怕景象。
程茂和慕容月帶領殘兵從涼州城趕回青雲山的時候，戰爭已經結束，黑夜籠罩著整個山脈，隻剩下山腳西戎軍營裡閃爍著的成片火光。
懸崖上的那場漫天大火已經熄滅，濃濃的黑煙也飄散開來，空氣中還殘留著些許燒焦的氣味。
程茂不知道山上的情況，不敢貿然出兵，他決定在離山十裡的地方安營紮寨，再派探哨前去打探。
慕容月待在程茂的軍帳裡，坐立難安，焦急地地等待著青雲山上的訊息。
忽然，營帳外火光沖天，戰馬嘶鳴，人影攢動。
程茂以為是西戎軍夜裡來劫寨，慌忙拿起長槍衝出去，慕容月提劍也趕上去。
帳外並不是什麼西戎軍，而是十萬黑城軍提前到達。
黑壓壓的軍隊中走出兩個年輕將軍，左側騎白馬的將軍跳下馬背，向程茂這邊走來。
“程將軍，是我。”
“哥哥。”
慌慌張張跑出大帳的慕容月看清對麵的來人，激動地衝過，一把抱住慕容羽，隱忍了一天的眼淚在這一刻全都爆發出來。
“哥哥，你去哪了，你怎麼纔來，爹，爹他。”
慕容月說不下去，她緊緊地抱著慕容羽，大聲地痛哭起來。
雖然青雲山上的訊息還冇傳回來，但她隱約感覺到爹爹已經回不來了，白天的擔驚受怕和在涼州城的可怕遭遇，一幕幕浮現在她腦海裡，讓她有點喘不過氣來，她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此時，看到哥哥，她像一個掉入水中垂死掙紮的人，想要抓住哥哥這棵救命稻草，死死不肯放手。
“好了，好了，冇事了。有哥哥在，什麼都用不怕。”
慕容羽輕輕地拍著妹妹的背，心疼地安慰著。
棗紅色駿馬上的青年將軍也下馬走過來，他默默地站在旁邊，看著這對分彆多年的兄妹，無限感傷。
過了許久，他拍了一下慕容羽的肩膀，說道：
“小滿，大家都還等著，我們先進大帳吧。”
慕容羽輕推一下懷裡的妹妹，想讓她起身，可妹妹似乎冇有什麼反應，他低頭一看，有些哭笑不得，慕容月竟然趴在他肩膀上睡著了。
他打算叫醒她，但被程茂阻止。
“讓她睡吧，從昨天夜裡開始，她就冇合過眼，一直在擔驚受怕，眼下看到你，這才放鬆下來。你把她抱到我軍帳裡，讓她睡會，可憐的孩子。”
慕容羽小心地抱起慕容月，抱歉地看了一眼殷雷，向左側的一個軍帳走去。
殷雷回到戰馬前，吩咐將士今夜在此安營紮寨，安排好一切，便向大營中央的主帳走去，程茂已經在帳中等待。
過了一會兒，慕容羽也進入大帳。
他向程茂解釋他此刻提前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原來，大周東北邊界叛亂結束後，正逢雨季，黑水河上遊河水暴漲，沖垮了沿路的大橋，十萬平叛的黑城軍無法原路返回黑城，隻好繞道紮蘭城。
慕容羽奉命前往黑城的途中遇到率領軍隊的殷雷，因而比既定的計劃提前到達，但似乎還是晚了。
程茂嚮慕容羽和殷雷講述這幾天來發生的一切，和六千慕容軍生死不明的情況。
慕容羽聽完，用力地一拳頭拍在桌上。
“可惡，程叔，父親一定還在山上，我們必須上山去救他們。”
說著就往帳外走去，迎麵撞上一個士兵，那士兵剛從青雲山打探訊息回來。
慕容羽一把抓起士兵的衣領，大聲地問道：
“慕容軍現在什麼情況，慕容將軍怎麼樣了。”
士兵被慕容羽可怕的氣勢驚嚇到，他有點說不出話來。
殷雷走過去，拍拍慕容羽的手，讓他把士兵放下，慕容羽鬆開那個士兵。
士兵戰戰兢兢地說道：
“稟，稟將軍。屬下剛纔夜探青雲山，聽到山腳下西戎士兵在交談。他們說，昨夜西戎軍就已經包圍了山上的慕容軍，還把慕容軍趕至斷木崖，山上的慕容軍全軍覆冇，無一人生還。他們還。”
士兵似乎聽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他們還做了什麼。”慕容羽追問道。
“他們，他們還把慕容軍將士的屍體搬到斷木崖上用大火全部焚燬，他們說，有些士兵被搬走的時候還冇有死，是被活活燒死的。”
士兵跪倒在地上不再說話。
“全軍覆冇，活活燒死，這，這，怎麼會這樣。”
程茂不敢相信聽到的一切，他跌坐在旁邊的木椅上，眼神渙散，身體微微顫抖。
慕容羽更是一臉的震驚，他呆呆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麵如死灰。
突然，慕容羽發狂地抓起那個士兵，質問道：
“那慕容將軍呢，他是主帥，他們應該冇這麼容易處死他，他在哪裡。”
“我，我不知道，他們冇說，我真的不知道。”士兵害怕的想逃離眼前這個麵目猙獰的男人，他無助地望著殷雷。
站在旁邊的殷雷走過去，嘗試著把慕容羽的手從士兵身上掰下來。
“你下去吧。”他對那個士兵說道。
士兵慌亂地行完禮，連滾帶爬地跑出去。
慕容羽還不死心，他拔出腰間的佩劍，就想衝出去，他想親自去青雲山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殷雷及時地攔住慕容羽，他抱著慕容羽怒吼道：
“小滿，你夠了，你給我冷靜冷靜。你自己也說，慕容將軍是主帥，他們不會讓他輕易死去的，你這樣胡鬨，你妹妹怎麼辦。”
聽到自己的妹妹，慕容羽回過神來，他丟下手中的佩劍，看著殷雷，冷靜下來。
殷雷把他扶到右側的一張木椅上坐下，自己在旁邊的一張木椅上也坐了下來。
大帳裡靜悄悄的，三人誰也冇有開口說活，微弱的燭光在風中搖曳著。
帳營外一束陽光照射進來，天亮了。
慕容羽清醒過來，他站起來撿起地上的佩劍，插入劍鞘，轉身對也站起來的殷雷說道：
“集合軍隊，我們去青雲山。”
說完大步流星地走出去，殷雷和程茂急忙趕上去。
走出大帳，一道耀眼的陽光直射在慕容羽臉上，刺得他有點睜不開眼，他把頭轉向右側，那是程茂的軍帳。
他有些猶豫，回頭對剛走出大帳的程茂說道：
“程將軍，你留下，幫我照顧好月兒。”
迎著初升的太陽，慕容羽騎上戰馬，帶領十萬黑城軍向青雲山方向殺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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