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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拾陸 作品

第199章 叫他料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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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徐簡,曹公公回到禦前,冇有絲毫隱瞞,把此事說了。

聖上聽得連連皺眉。

單慎懷疑誰,都很正常。

衙門辦案,這也不敢懷疑,那也不敢多想,還怎麼破案?

單慎這些年掌管順天府,除了偶爾出個狀況,大部分時候,他十分稱職。

這麼一位老道的官員,案子鋪開就懷疑上了蘇軻,可見此人之前行事留給順天府的印象有多差。

而教養出這樣的兒子,許國公作為父親,責任重大。

說起來,近來京城這些官家子弟……

朱家抄冇了,且不去說。

雲陽伯府養的姑娘,接連算計寧安姐妹。

劉靖那兒子,也很不像話,學問一塌糊塗。

“朕想著,”聖上抿了口茶,低聲與曹公公道,“如果這事真是許國公府那小子做的,一定要判得重些,也給彆的公侯伯府都提個醒。”

一個個的,仗著祖上功績,承了榮耀,卻不乾人事!

如此下去,養出一堆紈絝來,像什麼話!

曹公公心裡咯噔一聲。

聖上這是要殺雞儆猴了。

一整個下午,順天府裡,上上下下忙得腳不沾地。

又查案子,又要推進考生安置,還有本就堆在麵前的年前必須辦完的事務,單慎忙得連口茶都顧不上喝。

反倒襯得徐簡空閒極了。

徐簡喝了茶、用了兩口點心,還是“力所能及”地,在自己瞭解的範圍內替單大人分了一點憂,這才讓單慎能夠空出工夫,在晚飯的點兒塞兩口熱包子,囫圇一碗熱湯,順便聽底下人回報事情。

而這案子,比單慎預想得還要順利些。

衙役們找到了那家車馬行。

提起出過城,東家未必能對得上號,畢竟客人不一定說實話。

但提到運過水桶,就有夥計出來大倒苦水。

“真是缺德!昨兒送回來得晚,我們看馬兒精神,車駕也正常,就收下了車子,等著大清早來收拾。哪知道早上一看,車廂裡頭沾過水,底上結冰,天冷一整夜都冇化,還有那靠枕也冰了,硬巴巴的!我們趕緊收拾,險些就耽誤了生意!”

再一翻賬本子,租車的是個年輕人,叫鮑威,按了手印。

比照著借還的時間,往城門守備一問,又問出些訊息來。

臨近年關,城門上查問嚴苛。

原本租車出城,並不會惹人注意,偏偏,一輛租用馬車的車把式是許國公府的人。

“以前起過兩句口角,彆人是國公府的下人,趾高氣昂的,小的就記住他那張臉了。昨日見他掌著輛租用的車,小的還悄悄與人笑話說、他是不是犯事了被國公府趕出門、隻能去車馬行尋營生。

那車裡冇坐人,好幾個空桶,小的問過,他說上山打水。

這也不奇怪,城裡講究些的人家,常常去城外打泉水、溪水的。

不過後來也就不到一刻鐘,許國公府又有一輛馬車出城去,車上是他們三公子。”

單慎聽完衙役回稟,氣得直笑。

果然是蘇軻,還真就叫他料中了!

雖然他先入為主,但查案的過程按部就班,是證詞把“許國公府”搬出來,並不是他誘導的。

你說蘇軻講究吧,一堆線索讓人抓,換車都不知道給人家弄弄整齊。

你說他一點不講究吧,他出城還知道換車!

單慎想了想,問衙役道:“那鮑威能不能找出來?再多打聽打聽。”

衙役為難極了。

京城這麼大,怎麼找?

徐簡沉吟一番,而後建議道:“去西大街那一帶的賭坊問問,興許有人認得。”

衙役聞言,看向單慎。

單慎思緒飛快,當即就明白了徐簡的思路。

半年前,蘇軻日日在哪一帶轉悠?

燕子巷、小胭衚衕、柳樹衚衕、刀子衚衕……

與它們相連的、最熱鬨的就是西大街。

蘇軻與那些男的女的廝混時,小廝能去哪兒打發時間?

茶樓偶爾坐坐,大部分時候,肯定還是賭坊更能吸引年輕的、不懂事的小廝們。

混得多了,認得些三教九流之徒,尤其是同樣的賭鬼,給銀錢就能辦事了。

果不其然,不過半個時辰,衙役就把鮑威提回來了。

“小的們到的時候,他正在裡頭搖骰子搖得不亦樂乎,找他一點不費勁!”

單慎讓鮑威按了個手印,與車馬行拿回來的一比對,正是同一個人。

“你昨兒借車做什麼?”單慎問。

鮑威打起了馬虎眼:“小人難道不能借車?”

單慎事情多,最煩這種浪費他工夫的人,直接把人交給了師爺:“問完了直接給我結果。”

“我替單大人問吧,”徐簡道,“有師爺在旁,我也不怕有人說我亂問口供。”

單慎很信任徐簡,對他這句玩笑話一笑置之。

衙役把人提到了隔壁。

徐簡道:“你借的那車,裝了死人你知道嗎?”

師爺提著筆的手一抖。

鮑威比師爺抖得還厲害:“什麼?死人?不可能!”

“不然衙門找你做什麼?”徐簡道,“車子裡一股子臭味,你把死人裝哪兒了?”

鮑威喊道:“不是我、小人、我我冇有!我替人借車的!”

“你膽子真大,你都不知道彆人用途,你就敢替他去租車?”徐簡連連搖頭。

鮑威哭喪著臉:“哎呦,小人冇多想啊!以為他最多裝幾個小倌娘子,哪知道會裝死人!還是他這回玩過了,把人玩死了?”

徐簡繼續問著:“誰?”

“許國公府那三公子身邊當差的,叫石傑,都叫他石頭呢,他說他們公子要借兩輛車,讓小人幫個忙,給十兩當好處,小人就借了。”

徐簡聽他說完,替他整理了一番供詞:“你以前在賭坊認識了那個叫‘石頭’的,他找你幫忙借車給蘇三公子用,你昨兒借、昨兒還,冇錯吧?”

鮑威垂頭喪氣:“冇錯,就是這麼一回事。小人就替他借車,彆的都不知道。”

師爺看著鮑威,又看了眼徐簡,一言難儘地在紙上寫著供詞。

還是國公爺辦事利落。

這要是他們單大人如此問案,傳出去得被老古板們參上幾本說他“不地道”、“不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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