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若知虞 作品

第40章 案件重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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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奇怪的痣,還這麼赤紅,真是少見。”

幫餘華擦拭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晨光微現,她的身體不再灼熱,丹楓才癱軟的趴在桌麵上。

頭疼難受,似有一團棉花卡在嗓子眼,餘華剛醒來就感覺身子不像自己的。

她側頭望去,見丹楓趴在桌上睡得正香。

而自己隻穿著肚兜和褻褲,一旁的架子上放著一盆涼水和麪帕。

原來是丹楓照顧了她一整夜,幸好有她,否則自己怕是熬不過昨夜。

等體力稍稍恢複些,她才掙紮的起身穿衣,燒了一夜,她實在是渴得難受。

她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響聲卻驚醒了丹楓。

“你終於醒了。”丹楓扶著她坐下,將倒好的水遞到她手中。

喝下一杯水,餘華的眼中盛滿感激之色,“謝謝你,丹楓。”

“你該謝的是夫人纔對。”丹楓笑著糾正她。

她也隻是一個婢女,若冇有夫人的吩咐,怎敢擅自來此。

說來也怪,夫人昨日回到照水閣,眼皮便一直跳個不停。

所以臨睡前,纔會讓她前來照看餘華。

好在夫人有先見之明,否則燒一整夜,餘華不死也會變成傻子。

“等我好些,再去拜謝夫人,丹楓,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丹楓有些放心不下,“可是你自己一個人可以嗎?”

發熱的病症容易反反覆覆,身邊離不開人。

餘氏那個狠心又刻薄的人根本不會來照顧她。

“不成,我還是陪你出府一趟,去拿些藥吧。”

府中的柳大夫隻要負責給主子們看病,診金不是他們這些下人能負擔得起的。

所以平常他們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會去找赤腳郎中開藥回來吃。

餘華點了點頭,“好,隻是又麻煩你一回。”

“同在一個屋簷下我們就是一家人,客氣什麼。”

丹楓扶著她出了府門,來到赤腳郎中李老頭的攤位上。

“李叔,快幫餘華看看。”丹楓喊道。

“臉色這麼蒼白,她這是在怎麼了?”李老頭邊問便將手搭在餘華的手腕上。

一番診治,開了些內服和外用的藥,李老頭才說道:“應是傷口發炎,纔會引起發熱,傷口未愈,發熱還會繼續,所以這幾日要格外注意。”

“好,多謝李叔。”餘華有氣無力的點頭。

拿完藥,兩人正欲回府。

途經順天府。

卻見門前鬧鬨哄的,圍觀的群眾也越來越多。

丹楓連忙將餘華帶到人流偏少的位置,“發生什麼大案件,竟有這麼多人前來圍觀?”

從她麵前經過的婦人停下腳步,朝她說道:“聽說是定淵王要重審一起十幾年的案子。”

經過十幾年纔再次重審的案子可不多見。

所以這不,一下就勾起了大夥的好奇心。

街道上的商販丟下無人看管的攤子,也要前來看個究竟。

婦人說完也快速離去,生怕去晚了搶不到好位置。

“丹楓,我也想去看看。”餘華忽然說道。

有種莫名的直覺,此案或許她有知情的必要。

她目光灼灼的看著丹楓,一副不願離去的模樣。

“有你這麼愛看熱鬨的病人麼?”丹楓嗔了她一眼,但還是同意留下。

餘華帶著她往一旁的茶樓走去,那裡不用硬擠也能看得清楚。

兩人要了些茶水和點心。

丹楓靠在桌上,問:“餘華,你說定淵王為何要重審十幾年前的案件?”

“我要是知道,還有在這裡看的必要?”

“那倒也是。”

公堂之上。

順天府尹正襟危坐,官服之下已經濕了一大片。

昨夜,定淵王突然差人來告,說要他重審十幾年前有關於花龍的案件。

十幾年過去了,他哪還記得花龍是什麼人。

隻能連夜翻閱往年的案件存檔。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簡直命都要嚇掉。

他纔想起十幾年前,公堂之上逃竄的犯人。

之所以記得,是因為那一樁案件他收了一萬兩的白銀。

如今王爺要求重審,一旦萬兩白銀的事被人發現。

他不止丟了烏紗帽,恐怕連性命都會保不住。

他心驚膽戰的拍響驚堂木,喊道:“升堂,帶犯人。”

花龍在衙役的帶領下不緊不慢的上了公堂。

他抬頭看向掛在頂端的明鏡高懸,隻覺得格外刺眼。

這樣的人也配為官,坐在這匾額之下,他不會慚愧麼?

這十幾年來,他造成的冤案又增添了多少?

“堂下何人?”

“花龍。”

“你有何訴求?”

“十六年前,因殺人被判處終身監禁,此案的結果,草民不服。”

“證據確鑿,人確是死在你手上,罪有應得,你有何不服?”

花龍笑了,笑得極為諷刺。

好一個證據確鑿,好一個罪有應得。

當年,公堂之上,他連一句辯駁的話都還冇說出口,就已被判處終身監禁。

原告變被告,就連話語權也被剝奪,他還好意思問自己有何不服。

北寧淡淡的睨了順天府尹一眼,“將當年有關案件的人,一併叫上來。”

他的臀部隱隱發痛,如坐鍼氈,可冇那麼多時間等他一個個審訊。

“是,大人。”順天府尹麵色煞白,手心全是冷汗,“將其他人都帶上來。”

下一刻。

一名兩鬢斑白的老員外在下人的攙扶下上了公堂。

跟在他身後的是一名濃妝豔抹的中年婦人。

“草民耿東參見大人。”

“民婦耿林氏參見大人。”

二人跪在地上麵麵相覷,怎麼都猜不到案件重審的用意。

時隔十六年,耿文宗早已化作森森白骨。

還能怎麼重審,難不成要將他的白骨挖出?

耿員外倒還鎮定一些,隻是想到兒子的離世,心口還是疼得慌。

而他身邊的婦人不經意間抬起頭,霎那間猶如失了魂魄,額前汗水淋漓。

怎麼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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