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5章 山越撤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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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作出繼續圍城的決定之後，山越軍團再一次安靜了下來，好在守軍在接下來也冇有再選擇突圍。

這使得雙方都不用再付出傷亡，可守軍不突圍，也就意味著他們暫時還不會斷糧！

山越軍既高興於不用再死人了，同時，他們也為此感到犯愁。

好在漸漸地冬去春來，開春了，山越人開始在城外屯田。

每天，無數老弱婦女在城外操著農具犁地，青壯們也時常前去幫忙。

這一切都由費棧、祖郎兩位首領在主持，其他三位主將則是繼續帶兵，以防守軍出城偷襲。

一連過去了幾天，城內、城外都是一片祥和，結果從西陵出發的信使卻是到了！

信使走水路，從長江轉入贛水，然後在嚮導的引領下一路翻山越嶺。

之後足足花了三個月的時間，信使才終於抵達番禺，不禁慾哭無淚。

原本送信就是辛苦活，這信使卻是千算萬算冇算到，來一趟番禺居然會這麼麻煩？

作為主帥的賀齊第一個見到信使，隨即展開書信一看，賀齊傻眼了！

“退兵？”賀齊驚呼道。

“敢問信使，這真的是來自西陵中樞的命令嗎？”賀齊質疑道。

雖然賀齊作為山越軍團的主帥，一直率軍駐紮在廬陵、會稽屯田，遠離荊州。

但賀齊也知道西陵中樞的存在，要不然之前也不會在接到命令之後，毫不猶豫地率軍南下。

現在西陵又有命令來了，結果不是督促他們快快攻城，卻是要他們撤退？

倘若撤退，他們這大半年來的努力就白費了，一萬五千將士也等於是白死了！

因此，賀齊對此命令提出了質疑，於是連忙向信使求證。

“確實是來自西陵中樞的命令，此乃兩位軍師一起下達的命令！”信使確認道。

“兩位軍師？難道是魯子敬和王景略？”賀齊當然也知道此事。

“回將軍，正是魯軍師和王軍師！”信使回答道。

“太好了！王軍師於三年前曾隨主公一起北上雍涼，既然是二位軍師的命令，那就等於是主公的命令無疑了！”賀齊卻是不驚反喜。

很快，賀齊傳令三軍，準備撤退回廬陵、會稽。

然而讓人冇想到的是，賀齊滿心歡喜地要撤退了，結果孫暠、朱然、費棧、祖郎卻是不乾了！

四人齊聚中軍帥帳，來向賀齊興師問罪，賀齊為此不禁感到頭疼不已。

“將軍！在這個節骨眼上為何要撤退？”孫暠作為軍團副帥，第一個詢問道。

“是啊是啊！咱們在此地屯田，省吃儉用些，等到秋收後又能得一波糧草，一直撐到明年都冇有問題！可城內守軍還能有多少糧草？咱們早晚都能破城，為何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撤退？”費棧也提出了質疑道。

二人的問話得到了朱然、祖郎的認可，四人對此都感到不理解，於是一起前來詢問。

“說實話，本帥也不知道原因，可這是來自西陵中樞——魯軍師和王軍師的命令！

爾等應該也知道，之前王軍師曾隨主公一起北上雍涼，如今王軍師回來了，主公也一定回來了！因此，來自二位軍師的命令就等於是來自主公的命令，這還需要咱們多問嗎？”賀齊說道。

原先賀齊在山越軍團中威望甚高，眾人對他心服口服，可這一次卻是有人不服了。

孫暠乃是宗族將領，一聽是主公的命令，當即也不說話了。

朱然則是我的死忠，一聽是來自我的命令，當即也選擇閉口不言了。

唯獨費棧、祖郎，二人本就是山越首領，因此考慮的自然也是自家山越人的利益。

這一戰，他們付出了積攢兩年的家底，同時還付出了一萬五千人的傷亡。

若是能夠打下番禺，攻占南海郡，他們這一波還不虧。

可要是這時候選擇撤退，他們不僅等於是白打，而且還血虧！

彆以為山越人已經徹底臣服於江東的統治，從此就是良民了，說穿了他們的投降也是為了自保。

想當初，他們要是不投降，最後的五萬青壯也得死。

他們的投降是為了讓種族得以延續，也是被江東軍給打服了，因此才投降。

之前孫權要他們打仗，要他們山越人流血；

現在孫策又要他們撤退，讓他們山越人白流血。

因此，費棧、祖郎怒了，這孫家人太不把他們山越人放在眼裡了！

“我等不走，不退！要麼你們自己走，靠我們山越自己也早晚能打下番禺，我們為什麼要走？”費棧怒道。

“費首領，這是主公的命令！”賀齊不禁皺起了眉頭。

“你們江東軍，一會孫權做主公，一會孫策做主公！孫權做主公就要我等山越人來攻打番禺，現在孫策做主公又不要我們打了，玩我們呢？”費棧氣得不禁對著賀齊吹鬍子瞪眼。

“是啊是啊！賀將軍，不是我等不想撤退，實在是現在撤退的話血虧啊！您看，我等已經傷亡近兩萬人了，這一退不就等於讓兄弟們白死了嗎？”祖郎故意誇大其詞道。

聽到這裡，賀齊也當即明白二位首領為什麼不肯退兵了，原來問題是出在這裡！

“二位首領息怒！雖然本帥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撤退，但以本帥想來，不外乎隻有三種原因：

其一，可能是桂陽已經被交州軍給打下了，因此我等不得不撤退。

其二，可能是淮南或者荊北有變，因此我等也不得不撤退。

其三，可能是主公和軍師他們有什麼計劃，因此我等還是不得不撤退！”賀齊分析道。

當聽到“其一”的時候，孫暠不禁嚇了一跳，畢竟他的弟弟孫瑜還在桂陽呢！

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大，但等到孫暠聽到“其二”、“其三”的時候，他隻覺得可能性更大了。

而在賀齊作出一番分析之後，其他人也不說話，而是紛紛在沉思著分析這些可能性。

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費棧、祖郎隻看到了山越人的利益。

反觀賀齊、孫暠、朱然不是山越人，因此他們不會隻看眼前的得失，而是可以放眼整個大局。

許久之後，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是費棧、祖郎也不得不為大局低頭。

“二位首領，此番山越人的損失，本帥相信西陵那邊一定也會有所補償的，還請二位不要太多掛懷！我等的主公也向來賞罰分明，待我等返回廬陵、會稽，本帥也一定會將此戰經過寫明，然後送於主公處！”賀齊抱拳說道。

聽到這裡，費棧、祖郎才作罷，終於答應撤退了！

最終，山越軍團還是選擇了撤退，這無疑對周羅睺來說是一場大勝！

而且周羅睺冇有多想，隻以為對方是糧儘無奈退兵，壓根冇往陰謀上去想。

於是乎，周羅睺立馬命人寫了一封捷報，然後送往桂陽——交州軍主力處。

與此同時，山越軍團全軍撤退，一直到退回了廬陵、會稽境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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