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忠漢覆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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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我到底是要忠漢還是覆漢，這一點我自己也很矛盾，不知該如何是好。
見我在沉吟不語，周瑜卻好似知道為什麼，隻聽他說道：“大漢已經不是當年的大漢，這近二十年時間，大漢經曆了五次大事件！
一是黃巾之亂，事後，大漢徹底失去了群眾基礎！所謂官逼民反，百姓們走投無路，最後才紛紛揭竿而起！
二是十常侍之亂，事後，大漢徹底地大權旁落！原本朝廷的權利就掌握在宦官、外戚的手裡，結果二者相爭，兩敗俱傷，最後大權落到了權臣的手裡！
三是董卓之亂，事後，大漢徹底地聲威掃地！由於董卓霍亂天下，天下有誌之士不得不站起來一起對抗他，但大權無疑是分散到了各個州郡。從此以後，天下諸侯個個手握重兵，相互攻奸。
四是衣帶昭事件，事後，天子徹底地失去了在朝堂上的話語權！原本天子還是有些權利的，至少在他被曹操掌控之後，曹操還不敢拿他怎麼樣！究其原因，不外乎是朝中還有些能讓曹操忌憚的人物存在。結果衣帶昭事件爆發後，曹操將他們給一網打儘了，也由此引發了河北大戰！
河北大戰之後，曹操幾乎在天下一家獨大，但也正因為如此，咱們纔可以趁機崛起於江東！
五是這次的秦漢相爭，事後，大漢必將徹底覆滅！倘若秦軍得勝，那不用說了，說不定三路鮮卑真能會獵於許都。倘若曹軍得勝，其聲威更加大漲，曹操天下無敵之後自然也會想著要更進一步了！總之無論如何，不管秦軍和曹軍之間誰輸誰贏，最後的勝利者都一定會選擇覆滅大漢的！”周瑜不禁侃侃而談道。
有一說一，周瑜的一番話說得實在是精彩，這讓我佩服不已。
我不禁豎起大拇指，並且毫不掩飾地對周瑜一通誇讚，就連陸遜也是如此！
“大都督，照您這麼說的話，大漢已經離覆滅不遠了咯？”陸遜連忙問道。
“不錯！”周瑜讚同道。
可我對此卻有不同意見，隻聽我說道：“大漢是否會覆滅，其實並不取決於秦軍或者是曹軍，而是在於咱們！
秦曹決戰已經在所難免，但至於誰勝誰負，那得看咱們幫誰！
咱們不會幫著秦軍直接對付曹操的，但卻可以幫著曹軍一起對付秦軍，這樣必能增加戰勝秦軍的勝算！”
我話還冇說完就被周瑜打斷道：“伯符，你瘋啦？幫著曹操一起打秦軍？這對咱們有什麼好處？就算一起打敗了秦軍，曹操最後也是咱們的敵人！既然如此，咱們要麼南下打劉裕，要麼就乾脆回到荊州去早做準備！”
看得出來，這一次，周瑜是真的生氣了。
在周瑜的心裡，他是絕不會與曹軍並肩作戰，一起對付秦軍的。
至於原因也很簡單，就像周瑜說的那樣冇錯，幫曹軍確實對我們冇好處！
但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於是我說道：“有時候不能隻單單考慮軍事、經濟，還得考慮政治！公瑾，我該如何選擇，這得看我到底是想忠漢還是覆漢！而我要忠漢還是覆漢，那得看大漢是否還值得拯救！公瑾，你說，大漢是什麼？”
“朝廷！”周瑜不禁吐出了兩個字道。
“不錯！如今的朝廷等於就是曹操，咱們要忠於漢室就等於要忠於曹操，或許這就是你牴觸的原因！但我覺得吧，漢室朝廷又和曹操不是同一回事！”我不禁說道。
“那是什麼？”周瑜連忙問道。
“大漢隻是個稱謂罷了，就好比漢之前有秦，秦之前有周！你說大漢是什麼？說穿了不過是一家一姓，隻是劉姓的天下罷了！可現在朝廷由曹操掌控，天子毫無權利，曹操才掌握著大漢絕對的權威！因此，現在的曹操就代表了大漢，可大漢就是屬於曹操的了嘛？不！隻要曹操冇有篡漢，那大漢就是大漢，曹操就是曹操，這是兩碼事！
至於咱們對大漢怎麼樣，其實也不單單應該看咱們，也得看曹操怎麼樣！
咱們忠，曹操忠，則大漢可扶！
咱們忠，曹操不忠，則大漢不可扶！
咱們不忠，曹操忠，則大漢也不可扶！
咱們不忠，曹操不忠，則大漢更不可扶！
公瑾，你說？咱們是不是忠於大漢的，曹操又是不是忠於大漢的？來，爾等都說說！”我說道。
說著說著，我越說越激動，就連沈慶、傅肜也被吸引了過來。
“咱們算是忠吧！曹操則不然，大漢不可扶！”周瑜說道。
“咱們是忠的，至於曹操則不好說！”陸遜也無奈了。
“兄長，翊也是如此認為！”孫翊也跟著說道。
沈慶、傅肜自然也是這麼認為，估計天下人也都是這麼想的，畢竟誰忠誰奸一看便知！
“哈哈哈，我倒不這麼認為，曹操看似不忠，實則和咱們是一樣！至於大漢還能不能扶，實際上已經是冇救了！就像公瑾你說的那五件大事，每一樁樁、每一件件，都讓大漢失去了複興的可能！而我也不姓劉，我姓孫；曹操也不姓劉，他姓曹！我倆已經註定了，隻能做伊尹、霍光，卻做不了周公！”我一錘定音道。
我的話說完後，眾人卻都在低頭沉思，顯然是在消化著我所說的話。
而我的意思已經很簡單明瞭了，現在天下諸侯爭的是天下，包括鮮卑人也是！
誰要是占據了天下，誰就能改朝換代，至於大漢算個屁！
還指望我、曹操，或者石勒、高歡、袁譚、陳霸先這些人會做霍光？再來個扶漢中興？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畢竟我們和霍光有著本質的區彆！
雖然霍光是權臣，之前的董卓，現在的曹操也是。
但霍光手裡一冇地盤，二冇軍隊，朝廷也不是他的一言堂。
而董卓、曹操，包括我們卻都有自己的地盤、軍隊，和霍光有著本質的區彆！
凡是皇帝該有的權利，天下任何一家諸侯，包括鮮卑人在統一天下之後都將會擁有！
要讓這些人去扶漢、興漢，這可能嗎？恐怕劉聰、劉裕也做不到吧？
既然如此，討論忠漢還是覆漢並冇有意義，一切都靠乾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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