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一場追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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兗州軍本就疲憊，現在又是潰逃，又是在被追擊，隻覺得眼冒金星。
而蕭道成、陳顯達、崔慧景三人，包括他們的親衛都有馬，這不禁讓兗州軍的將士們感到羨慕嫉妒恨。
“彆走！帶帶我等！”有兗州軍將士喊道。
然而數十騎接二連三，頭也不回地就跑了，這一刻他們把自私自利展現得淋漓儘致。
兗州軍的將士們對他們恨死了，他們大老遠跑來支援，結果現在仗打輸了。這幫人一聲謝謝也不說就算了，竟然見死不救，隻顧自己逃命，真是豈有此理！
“不跑了！再跑也是累死，不如留下了拚了！”當即就有人停了下來。
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兗州軍，也就是北府兵的將士們本就是從河北南下的流民。
這些年顛沛流離的生活，他們已經受夠了，又怎麼可能投降異族？
正因為如此，自北府兵組建之後，兗州軍的戰鬥力才能這麼強大。
謝艾也不跑了，去他媽的，和秦軍拚了！
“對！和秦軍拚了！”
一傳十，十傳百，僅僅隻剩下五六千人的北府兵全都停了下來。
謝艾也命人重新豎起了他的將旗，開始聚集潰兵，將士們都紛紛停下腳步，然後開始列陣。
身後正在追擊的正有一萬四千秦軍，由賀拔嶽、趙貴、李虎、賀拔勝率領，以及爾朱榮親率的七千餘騎兵。
一場亂戰，加上一場決戰，秦軍和爾朱軍戰死了近三萬人。
反觀聯軍方麵，三萬後軍和兩萬兗州軍，大約隻剩下了六千人。
雙方超過七萬人戰死，哪怕是重傷的，在戰後大概率也活不下來。
見到兗州軍重新停下，又在重新集結，然後列陣。
爾朱榮不禁大怒，當即就衝到賀拔嶽麵前，命令他們率軍返回，然後準備獨自應對。
“大帥，兗州軍久戰至今，雖然疲憊，但卻無人投降。由此可見，他們已經抱定了必死的決心，還請大帥謹慎用兵！”賀拔嶽善意地提醒道。
爾朱榮聞言點了點頭，然後命令秦軍先行撤退，隨後指揮麾下的騎兵重組陣型。
秦軍在三位主將的帶領下，隨即轉身，然後準備回到大營，並打掃戰場。
隻留下了爾朱榮率領的七千餘騎兵，這一次他們列了一個錐形陣，反觀對麵的北府兵則是擺了一個方陣。
蕭道成等人已經頭也不回地跑了，越跑越遠，根本不管謝艾及兗州軍的死活。
戰場上隻剩下了爾朱騎兵和北府兵，一方有七千餘騎，一方有近六千步兵。
雙方都已經十分疲憊，成了強弩之末，就連兩員大將也都累得氣喘籲籲。
唯獨二人的眼神裡全都透露著堅毅，一方想要生存下去，一方則要置對方於死地。
原本你追我逃的局麵，現在演變為了新的一輪廝殺，但必定會傷亡慘重。
“嗚——！！！”
爾朱榮命人吹響了號角，七千餘騎隨即開始加速，朝著兗州軍發起進攻。
“穩住！”
謝艾怒吼一聲，麵對滾滾而來的騎兵絲毫不懼，視死如歸。
北府兵的將士們全都屏息凝神，紛紛緊握著武器，然後咬緊了牙關。
“轟隆轟隆—砰！”
爾朱榮帶著騎兵很輕鬆地就鑿入了北府兵的陣中，頓時人仰馬翻，無數人被撞飛了出去。
北府兵好不容易重組的陣型，立馬就被撕碎了，但爾朱騎兵也好受不到哪去。
他們好不容易鑿穿了北府兵的陣型，但跟隨爾朱榮殺穿出來的隻有寥寥百人，大部隊依舊陷在陣中。
雙方形成了亂戰，北府兵將士雖然疲憊，但依舊配合得親密無間。
反觀爾朱騎兵卻在各自為戰，不僅失去了速度和機動性，就連居高臨下的優勢也冇有了。
北府兵彷彿是騎兵的剋星一樣，他們幾個人一組，相互配合，根本不怕騎兵。
爾朱榮不禁皺眉，但卻冇有猶豫，當即就帶著身後的騎兵又轉身殺了上去。
頓時，戰場上更加混亂了，雙方又都是十分疲憊，因此傷亡很大。
爾朱騎兵大部分都深陷陣中，正在亂戰，隻有爾朱榮帶著少數騎兵在外圍來回沖殺。
謝艾則在陣中央，身邊聚集著不少人，已經斬殺了上百名騎士了。
“將軍！您快騎著馬跑吧！”一名忠心耿耿地將士建議道。
謝艾聞言絲毫冇有意動，反倒對這名將士大罵不止，這名將士卻反而深受感動。
戰鬥愈演越烈，傷亡越來越大，將士們也越來越疲憊起來。
就連爾朱軍的戰馬也累得氣喘籲籲了，更何況是人？雙方都快要殺不動了。
但就算是這樣也冇有人選擇放棄，爾朱騎兵定要殺光兗州軍，然後一雪前恥！
北府兵則要死死擋住這群騎兵，不放一人過去，甚至發誓要和對方同歸於儘！
雙方都在咬牙堅持著，打到現在拚的就是毅力，誰先退縮誰就是孬種！
終於，隨著時間的流逝，爾朱騎兵還是開始堅持不住了，尤其是裡麵還有半數是來自韓遂麾下的降卒。
他們跟著韓遂打到張掖，後來又逃到武威，最後在那裡投降給了宇文泰。
後來，他們被宇文泰安排到了爾朱榮的麾下，跟著爾朱榮從蕭關打到了這裡。
原本韓遂麾下的五萬騎兵，如今就剩下這裡的五千了，其中漢人降卒更是隻剩下了兩千。
這一刻，麵對這樣的苦戰，他們意誌薄弱的特點又再一次顯現。
從一個、兩個，到一撥、兩撥，爾朱騎兵中來自韓遂麾下的降卒騎兵開始潰敗。
然後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終於引發了爾朱軍的全軍潰敗，真是兵敗如山倒。
爾朱榮麵對著正在發生的這一幕，驚得呆若木雞，心裡不禁在感歎他的軍隊怎麼這麼差勁？
然而，大軍的潰敗可不會照顧爾朱榮的情緒，從戰場外圍開始，爾朱軍開始了全麵潰敗。
就連陷在戰場中央的騎兵也失去了戰心，但他們能夠從哪裡逃出去？因此紛紛被北府兵反殺。
爾朱軍全軍潰敗，兵敗如山倒，就連爾朱榮也隻能跟著一起潰敗了。
隨著能跑的都跑了，冇跑掉的爾朱騎兵也陸續被殺，戰場上終於隻剩下了北府兵。
贏了！北府兵居然打贏了，這真是奇蹟！
將士們不禁喜極而泣，相互擁抱，就連主將謝艾也不禁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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