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幕遮香 作品

第178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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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園村很大,北麵靠山,一條河穿城而過,村子裡種了很多桃花樹,以此得名。最古老的桃樹在村子誕生的時候就有,樹齡少說也得兩三千年。

張鏡說這個村子之前有五六千人口,綿延十幾裡,十年前一場瘟疫,村裡的人都死絕了。

大家越往裡走,野生野長的樹木和野草就越多,而且樹木都很粗,甚至上百年的都不少。

“大家跟緊點。”邢朔高聲提醒。

樹木越來越茂密,元亓都有種來到原始森林的錯覺。

因為村子很大,所以走著走著天就黑了,好在大家早有準備,帶了油布跟火摺子。

邢碩等人一人一個火把帶著元亓等人繼續往裡走。

前麵隱約有燈火出現,眾人心中忐忑起來。

白有悔問:“七妹妹,你看前麵好像有人住。那邊的亭台樓閣看起來十分美麗。”

“幻境而已,大家小心,不要迷了心智。”

元亓這麼一說,周圍的景色立刻就變了,不再是荒涼茂密的樹林,變成了熱鬨的集市,街邊的小販一個接一個,街上遊人如織,那些破舊的民房也變成了紅牆綠瓦煙火氣十足。

眾人嚇了一跳,因為捕快手裡拿著刀,所以很引人注目,大家都朝著元亓等人指指點點。

“收起來吧,冇殺意,我們不會有危險,現在咱們去找一找這幻境的主人。”元亓淡定的按下邢朔手裡的刀。

一個伴著竹簍的少年攔住大家去路:“剛出鍋的糖糕要不要,很甜的。”

眾人知道這裡是幻境,哪裡敢吃東西呀,紛紛搖頭。

賣糖糕的少年遺憾的讓開路,元亓就問他:“哥哥,這裡的首領在哪裡?”

少年摸頭,一臉的疑惑。

元亓又隨口胡編:“前陣子我哥路過這裡,高高的,帥帥的,穿著一身白袍,你見過嗎?”

少年十分熱情:“是讀書人吧?”

元亓雞啄米似的點頭:“對對對,我哥在書院讀書,離家好久未歸,我娘讓我出來找一找。”

少年指著最北邊:“讀書人都在那邊的桃枝學館,你去那邊或許能找到。”

元亓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邊燈火通明,一大片整齊的建築建在半山腰上,老遠就能看到。

“謝謝哥哥。”元亓帶著大家走了。

白有悔也發現了:“這裡的人好像就是普通百姓啊,你說是不是原來這個村子裡的居民?”

元亓笑笑:“你跟我在一塊久了,也變聰明瞭,你說的很對,隻不過他們都是鬼魂,做著生前的營生,跟生前一樣的生活。”

白有悔瞬間就覺得不美好了,再看身邊經過的人,下意識的就躲開。

跟著的捕快們也不敢隨意和那些人說話,更不敢買他們的東西。

邢朔跟元亓閒聊:“這些人看上去都不會功夫,都是普通百姓呀。道長,他們真的隻是鬼魂不是妖怪嗎?”

元亓嗯了一聲:“他們不是妖怪,妖怪就在前邊。”

眾人抬頭看去,那棵很高的桃樹就在前麵,枝丫伸出老遠,所到之處都會飄落粉色的桃花花瓣,把這裡裝點的漂亮又浪漫,樹上的花瓣好像永遠飄落不完似的。

連白有悔跟錢文丙都忍不住伸手接了幾片花瓣,放在掌心還能聞到淡淡的香味。

冇多久大家就來到了桃花樹下。

樹下站著一位身穿粉白長衫的翩翩公子,一頭墨發用桃樹枝丫簪住,他五官俊美唇紅齒白,手裡還拿著一把畫著桃花的摺扇,不遠處便是一張桌子,上麵放著一壺酒和幾個酒杯。

他麵帶笑容的看著元亓。

元亓也在看他,至少有兩千年的修為,好在此人身上冇什麼殺氣。

“你們都在這裡等著吧,不要走遠。”元亓吩咐了一句。

邢朔也有些懵圈:“道長,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妖怪?怎麼不是青麵獠牙?反而是個美男子?”

“嗯。”

“在下陶然,見過天師。”陶然不但人長的好看,還彬彬有禮。

白有悔很細緻的打量此人,在元亓耳邊小聲嘟囔:“看上去不像妖啊。”

元亓不加遮掩的跟白有悔說話:“修為高,遮掩的好,但掩不住妖氣。”

“能打得過嗎?”白有悔有點心裡冇底。

“冇問題,他雖然厲害,但也怕我的紅蓮業火,樹嘛,最怕火了。”元亓很有信心。

嘀咕夠了,她纔跟陶然說話:“你多大了?”

陶然請元亓跟白有悔還有錢文丙去桌子那邊落座,正好四個酒杯四個座位。

他笑嗬嗬道:“兩千七百五十六歲。”

“年頭不少,死了怪可惜的。”元亓一落座就說了這樣一句。

“我們一到這個村子,你就知道了吧?”元亓聞了聞桌上的酒,是用桃花釀造的,味道清冽清香,外麵很少能見到這樣的好酒。

白有悔用鼻子一聞就知道這是好酒:“桃花醉。”

陶然輕輕瞥他一眼,轉而回答元亓的問題:“是,我的根係已經覆蓋方圓十裡,你們一來我就知道了。天師覺得我這裡如何?”

元亓微微挑眉:“把桃園村村民魂魄都禁錮在這裡,讓他們不能去冥府輪迴,不能去投胎轉世,我並不覺得你這麼做有什麼好的。”

陶然有些生氣:“天師恐怕不知道他們當年是怎麼死的吧?若非那場瘟疫,他們現在都還活著呢。桃園村的村民世世代代澆灌我滋養我,瘟疫來了,我卻救不了他們,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

“生老病死天道輪迴,每個人都隻是這個世界的過客,並非你我能左右。就像這裡的村民都死於這場瘟疫,那也是他們的宿命,你應該讓他們走他們自己的路。”元亓耐著性子勸他,若非看在他冇有殺意的份上,早就一把火燒了這裡了。

陶然顯然不認同這樣的說法:“不,這裡的村民死絕了,他們澆灌滋養了我,我就有義務讓他們繼續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下去。”

“你這是自欺欺人。”

白有悔聽不下去,質問他:“你禁錮這裡的村民,不讓人家入輪迴不讓人家投胎也就算了,你為何還要留下許多書生,他們哪裡得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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