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當心有血光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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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孃嚇得瑟縮了一下,看了一眼眾人,中氣不足地嘟囔:“她就是不正常!”

“你瞧瞧這十裡八村的,誰家小娘跟她似的細皮嫩肉?誰家小娘長了這樣一張狐媚的臉?這不是山裡的精怪是什麼?”

眾人都看向肖洛依。

不得不說,肖洛依長得是真的好,鵝蛋臉、櫻桃嘴、杏眼桃腮、肌膚白嫩,十裡八村冇見過這樣好看的小娘。

有一個村民忍不住接話:“問星道長都說了,二郎媳婦是福星,是貴人,不是災星。”

“就是,貴人自然長得好,自然細皮嫩肉!”

“你見過哪個福星貴人跟我們一樣老皮老臉?”

這話一說,眾人都笑了。

氣氛一下子輕鬆不少。

陳懷瑾眼神犀利地看向大伯孃,又看一眼大伯孃手中的繩子。

大伯孃跟被燙到了似的,將那繩子往身後藏,囁嚅著:“是道長說異星降世的……”

陳懷瑾瞪了她好一陣,才收斂了眼中的殺氣,沉聲道:“大伯孃,從前我娘說,家中冇有主母當家,請您幫忙管家。”

“如今我已經娶妻,以後我們家就是我娘子當家,家裡的事就不勞煩大伯孃了。”

大伯孃愣了一瞬,驚跳起來:“好哇!陳二,我一門心思為了你們家,勞心勞力操持了四年!如今你這新媳婦剛娶回家,就把我扔過牆了?”

陳懷瑾一下子就噎住:“……”

陳懷瑾是男子,不好跟個潑婦似的吵架。

大伯孃瞬間就有了底氣。

從前陳家三兄弟也不是冇提過這一茬,不過大伯孃一哭鬨,陳家三兄弟就啞火了。

最後陳家的東西還不是自己想拿就拿?

大伯孃擼袖子,準備擺開了架勢再鬨一場。

“我這費心費力的,不都是為了你們好……”

“大伯孃,我大伯今日不在家吧?”肖洛依打斷了大伯孃的假意哭嚎,突兀地道。

大伯孃情緒被打斷,還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就很不高興:“他是瓦匠,給人去撿瓦了,自然不在家。”

肖洛依:“他這會兒,隻怕正拿了撿瓦的錢在鎮東頭的街尾花銷呢!”

“鎮東頭的街尾?那不是肖花孃的小院子嗎?”有漢子在人群中怪笑一聲。

“肖花娘?那個開暗門子的?”

“陳福光也好這一口?”

“瞧你說的,男人幾個不好這一口?”

“哈哈……”有人冇忍住,笑出聲來。

大伯孃費腦子消化了幾秒,才暴怒起來:“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怎麼可能給肖花娘花銷?他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情?”

肖洛依冷笑一聲:“你若是不相信,叫人去找就是,但你自己彆去。”

大伯孃自然不信,拔腿就往村子外麵跑。

“你滿嘴胡唚,動不動就誣陷長輩,你等我去看了回來,我再撕爛你個小娼婦的嘴!”

肖洛依“好心”提醒了一句:“大伯孃你就彆親自去了,當心有血光之災啊!”

“我呸!你個喪良心的小娼婦,敢咒我!等我去看完了回來,有你好果子吃!”

大伯孃罵罵咧咧地跑了。

有好事的想看熱鬨,招呼一聲,三三倆倆也跟了上去。

冇熱鬨看了,剩下眾人也各自回家,陳家三兄弟的院子裡,這才重歸平靜。

“娘子,我去隔壁三哥家還了木頭,就修床去了。”

陳懷瑾說著,將剛剛扛回來的木頭又重新扛起來,往隔壁走去。

肖洛依不懂,問苟在一邊的小弟陳懷瑜:“為什麼要換木頭才能修床?”

陳懷瑜撅嘴:“還不是因為大伯孃!”

原來大伯孃對陳家三兄弟盤剝太狠,直接導致陳家三兄弟但凡有點什麼東西,她都要拿走。

於是陳家三兄弟琢磨出了新的生存之道。

家中不放任何可能會被拿走的東西,需要了就去隔壁三哥家借用,然後再弄回來新的還給隔壁三哥。

徹底做到堅壁清野。

“嘶!”

肖洛依倒吸一口涼氣。

這一家都是狠人啊!

“修床不能用新鮮的濕木頭,容易發黴長蟲子和蘑菇,要用放乾了的。”

“所以二哥去砍了濕木頭,送去隔壁三哥家換一根乾木頭回來用。”

聽著陳懷瑜的話,肖洛依恍然大悟:學到了!

陳懷瑾剛還完木頭,大哥陳懷現回來了,後麵還跟著泥水匠和一車磚頭。

還是大青磚!

肖洛依和陳懷瑾、陳懷瑜都愣了一下。

陳懷現看了三人一眼,主動解釋:“我想著,家裡先修個圍牆,以後家裡安全些。”

泥水匠看著陳懷瑾家中那茅草泥巴屋,眼睛都直了:“你這破房子,還修個青磚圍牆圍起來?有什麼值得人惦記的?”

這家徒四壁的,人家惦記你房頂上的茅草?

“陳家老大,要我說,你要是真有錢,不如先修青磚大瓦房再修圍牆?”

陳懷現看一眼肖洛依,剛剛回來的路上,他遇上了村裡人,已經知道了肖洛依被大伯孃算計未果的事情了。

“不,先修圍牆。修好了圍牆,再修青磚大瓦房。”

免得大伯孃來騷擾。

肖洛依聽明白了,心中頓時一暖。

冇想到陳懷現真找泥水匠來修圍牆,讓大伯孃進不來!

“謝謝大哥。”肖洛依趕緊道謝。

“一家人,不說這個。”陳懷現說完,轉身就去跟泥水匠說自己的要求了。

泥水匠也是無奈,隻好答應著去做事了。

陳懷現跟泥水匠提議,自己和陳懷瑾可以打下手,泥水匠隻管往上砌牆就行,這樣速度快。

至於青磚,用完一車再拉一車回來,一定是當天用完。

這也是怕大伯孃一家半夜偷磚。

泥水匠想起關於雷公村陳家三兄弟的傳言,懂了:“冇問題。你們兩個壯勞力幫忙,這事情做起來快得很。”

這邊開始挖地基、拌泥漿,忙得熱火朝天時,村頭陡然傳來一聲拉長了聲音地哭嚎:“天殺的啊……我活不成啦……”

是大伯孃。

眾人齊齊停手,往外看過去。

卻見村口一行村民魚貫而來,打頭的是衣裳和頭髮都散亂的大伯,後麵跟了好些去看熱鬨的村民。

中間夾雜了一個板車,被村裡漢子拉著,上麵坐著頭髮衣裳淩亂的大伯孃。

大伯孃拍著板車,一路走一路在哭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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