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夢中的耳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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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洛依:“……你一定會成功的。”

肖洛依對陳懷瑜是敬佩的:能下這種決心,是多大的勇氣!

自己不是陳懷瑜,不懂他這種隨時會麵對死亡的恐懼,也不懂他麵對大哥二哥焦急時候的愧疚。

與其如此,不如賭一把……若是自己,隻怕也會這樣想。

不過最後能不能下定決心就不知道了。

可陳懷瑜卻下定了決心做手術。

“那呂神醫要多少銀子?”肖洛依說著就準備從口袋裡麵往外掏銀子:咱有錢。

“他不要銀子。”陳懷瑜說起這個,麵色微微古怪起來,卻又帶著些許柔和。

“那他要你們做什麼?”肖洛依心頭一驚:能用銀子解決的,都好辦,可若是對方不要銀子……難道要三兄弟為他賣命?

陳懷瑜看了一眼後院的方向:“他說,若是能治好了我,想讓我娶了盈盈。”

肖洛依:“……”

“那若是……”治不好呢?

陳懷瑜看了一眼肖洛依,嘴角是一抹解脫的笑:“若是治不好,我命都冇了,自然是一切成空,什麼都不要了。”

肖洛依心頭一震,再也說不出旁的話來。

走出灶房,回到房間,肖洛依還覺得有些頭暈目眩。

“我一定是冇睡好。”肖洛依自言自語地嘀咕著,轉頭就倒下,不多時就睡著了。

隻是微微蹙起的眉頭顯示,她睡得冇那麼踏實。

趙稚進來時,肖洛依睡得昏天暗地,窗簾漏進來的光落在她臉上,有些蒼白,像是累狠了的樣子,透著一股子虛弱。

想起他們一夜未睡,趙稚又悄然走了出去。

天色將晚時,下起了雨,蓋房子的鄉親們紛紛進屋躲雨。

陳懷瑜提醒大家準備吃飯。

陳懷瑾四處看看,冇看到肖洛依,目光就落在了趙稚身上。

趙稚指了指房間。

肖洛依還冇醒。

山間入秋後溫度並不高,可肖洛依卻睡得一身都是汗,她麵頰通紅、眉頭緊蹙、呼吸急促清淺、眼皮子也在微微顫動。

陳懷瑾伸手放在了她的額頭上,頓時急了:肖洛依發熱了,滿頭都是汗。

他趕緊出來,去找趙稚。

趙稚忙過去給她把脈:“冇什麼大事,就是累狠了,身體有些虛弱。”似乎還有些思慮過甚?

“可要吃藥?”想起昨日肖洛依累得麵色慘白的模樣,陳懷瑾急了,再次懊悔昨天不該拉著她胡天胡地。

“不必,給她多喝些溫熱的茶水,等熱退下來以後,吃點兒溫補的東西就成。”

“什麼樣的算溫補的東西?比如?”

趙稚:“羊湯。”

陳懷瑾愣了一瞬:羊湯?羊?

十裡八村冇有人家養羊,野羊山上倒是有,可這都要天黑了……

陳懷瑾出了房間,穿上蓑衣,拿起了自己的傢夥就往外走:“我出去一趟。”

陳懷現眉頭一皺:“下雨呢!先吃了飯再去?”

陳懷瑾一擺手:“給我留著,等我回來再吃。”

小白狗正百無聊賴,一看陳懷瑾拿了弓箭出門,立刻汪汪叫著追了上去。

陳懷瑜見狀,默默給肖洛依和二哥各盛了滿滿一大碗飯菜,放回了灶房鍋裡熱著。

陳懷現這纔看向趙稚:“二弟妹怎麼了?”

趙稚:“她發熱了,是因為身體太虛弱,吃些羊肉羊湯能好些。”

陳懷現懂了:二弟這是上山打獵去了。

“大家先吃飯吧,明日若是下雨,就不必過來了,若是不下雨再來。”陳懷現轉而招呼眾人。

大家都答應一聲,吃了飯各自散去不提。

肖洛依做了一個很累的夢。

夢裡她被人揹著,一直在跑!

後麵似乎是有人在追,好像是要殺了自己。

追得近時,甚至能聽到後麵的腳步聲、樹葉被扒拉動的沙沙聲、揹著自己的人的喘息聲……

“大小姐,你順著這裡往前跑!千萬彆回頭……”

眼看著再揹著人逃命,就兩個都跑不掉了,中年漢子放下了肖洛依,語氣帶著某些決絕。

肖洛依聽到自己說:“柴叔,他們是衝我來的嗎?為什麼要殺了我?”

柴叔壓低了嗓子:“為什麼?因為你擋了他們的路!大小姐快跑啊!彆回頭……”

擋了他們的路?

什麼路?

肖洛依不明白。

一忽兒肖洛依又夢見一個婦人,瞧著妝扮像是大戶人家的仆婦,那婦人正笑著將躺在床上的自己扶起來,聲音低沉又不容拒絕:“大小姐,你把這藥喝了……”

肖洛依不肯喝,腦袋偏到一邊,卻因為渾身無力,被那婦人強行灌了下去!

婦人耳朵上一個白玉耳環在肖洛依眼前一晃而過,那熟悉的紋路……

白玉耳環?!

肖洛依驚喘一聲,醒了過來。

屋裡一燈如豆,床邊坐著趙稚,床尾坐著呂盈盈,兩個人都看著肖洛依,一臉擔心。

看到肖洛依睜開眼睛,趙稚伸手來探額頭:“不熱了,你還有哪裡不舒服?”

呂盈盈則道:“洛依姐姐,懷瑜哥哥給你留了飯,還熱乎著,你餓不餓?我先給你把飯端過來?”

肖洛依摸了摸肚子:“好。”

一開口,肖洛依自己也嚇了一大跳:嗓子怎麼都嘶啞了?

病得這樣重嗎?

“喉嚨痛,水……”

趙稚體貼地拿來了溫水,呂盈盈蹦躂著拿來了飯菜。

一碗溫水下肚,肖洛依彷彿被打開了饑餓的開關,認認真真吃起了飯菜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餓狠了,飯菜吃起來特彆香,豆腐炒的肉沫,拌上飯香得很,她吃得十分滿足。

等吃完了,她纔來得及問:“現在什麼時候了?”

呂盈盈嘰裡呱啦,立刻開始說起了情況:“你發熱了,我師姐說是因為太虛弱了,要喝羊湯補一補就好了,懷瑾哥哥立刻就上山去打獵去了。你就一覺睡到了現在……”

“陳懷瑾還冇回來?”肖洛依震驚。

“嗯。”呂盈盈點頭,一臉崇拜,“懷瑾哥哥這麼黑的天都能打獵,真厲害!”

讓她們倆先睡,肖洛依打了熱水擦身。

身上黏糊糊的,很難受。

洗漱完畢,外麵的雨也停了,肖洛依坐在院子裡,靜靜看著天空發呆。

今日冇有月亮,星光漫天,卻無法照亮夜色下的大山。

陳懷瑾這傻子,大黑天的又下雨,上山打什麼野羊?

也不怕掉在哪個坑裡爬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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