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國主親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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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跑過來,氣喘籲籲的模樣:“國主親臨,二小姐快去接駕。”

肖洛依傻了眼:“你說什麼?”

“國主親臨,二小姐快去接駕。”傳話的管事也不敢相信,他嚇得臉都白了!

遠在大理城裡的國主,怎麼會突然來了滇西?

來就來了,怎麼還跑到莊子上來了?

“聽說是在附近打獵,追著一隻雪豹過來了……”

肖洛依將嘴裡的一口米粉吞下,顧不得想明白,被陳懷瑾拉著起身往外走。

迎麵一個帶著麵具、身材高大的男子正朝著這邊走來,行動間龍驤虎步、氣勢逼人。

陳懷瑾和肖洛依二話不說就在路邊跪下了:“參見國主。”

一雙黑色繡金線的靴子走到陳懷瑾和肖洛依身邊停下,一個如同低音炮一般的男子聲音響起。

“你是肖家的二閨女?”

“這是你相公?”

肖洛依心頭微微一震,下意識覺得不對。

自己自從來到大理,主動在第一麵就問起自己相公的,並不多。

不過肖洛依也冇來得及多想,忙答應:“是。”

“起來吧,我追著雪豹而來,天要黑了,聽說這是肖家的莊子,就過來借宿一晚上,不知可方便?”國主的聲音低沉,語氣和緩。

可肖洛依腦子冇進水,人家客氣是客氣,咱如果真的還要去思考“方便不方便”,那就是瘋了。

“自然方便!你們趕緊,把最好的房間收拾出來!”

肖洛依和陳懷瑾一邊起身,肖洛依一邊習慣性問了一句國粹:“您吃了嗎?”

國主嗬嗬笑了一聲:“不曾。”

“那就一起吃點兒?”

肖洛依說完才意識到不對,忙撤回:“那什麼,我這就叫管家重新準備吃食。”

國主一擺手:“不必,就接著剛纔的吃吧,叫管事的多加兩個菜就是了。”

肖洛依忙點頭:“好,那就這邊請……”

等坐在暖閣裡頭,看著原本的菜肴,肖洛依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尷尬。

剛剛的飯菜比較簡單,還是自己吃過的。

叫南詔國主吃自己吃過的剩菜……

真是膽子比天還大!

就算是肖家家主來了,也不敢說這種蠢話吧?

有國主的護衛送上了乾淨的碗筷,國主指了指桌子上的四菜一湯:“先吃著?我餓了。”

“啊?哦!好好好!”肖洛依答應著,看了陳懷瑾一眼,夫妻二人拿起了碗筷。

國主戴了個半臉麵具擋著臉,下巴頦上有短鬚,但並不妨礙他吃飯。

三人吃飯,國主吃得最香最自在,肖洛依和陳懷瑾吃得很拘謹:主要是太過茫然,又不熟悉,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好在不多時管事上來兩個爆炒的快菜,又拿過來酒。

有了酒,就好辦了。

陳懷瑾問國主:“國主,您要不要喝點酒?”

國主頷首:“好。”

陳懷瑾倒酒,國君提杯:“乾了。”

陳懷瑾跟著提杯:“是。”

喝完了,陳懷瑾再次倒酒,國君再次提杯:“乾了。”

陳懷瑾:“是……”

兩個人就開始默默喝酒。

一杯一杯又一杯……

肖洛依目瞪口呆。

看著陳懷瑾喝得眼神逐漸遊離。

看著國主挺直的脊背時不時放鬆地垮塌,然後再次挺直。

這爺倆是怎麼開始拚酒的?

為什麼拚酒?

眼看著一罈子酒喝光,國主還抬手準備叫第二壇,肖洛依不得不壯著膽子站出來製止。

“那什麼,國主,我家相公酒量有限,要不……要不明日再喝?”

國主抬起的手頓住,看一眼陳懷瑾,又看一眼肖洛依,頷首:“好。”

肖洛依如蒙大赦,趕忙給陳懷瑾碗裡夾菜:“先吃點菜!先吃點菜。”

這一頓急酒喝得,叫人膽戰心驚。

陳懷瑾聽話地放下了杯子,還挑釁地看了一眼國主,纔開始夾菜吃。

我不是怕你酒量好,是我娘子不讓我喝了!

國主:“……”

肖洛依:“……”

國主來的太突然,後廚冇有什麼珍貴的菜肴,情急之下,管事將準備明日吃的米粉都煮了端上來了。

肖洛依給陳懷瑾夾了一碗米粉,突然發現國主碗裡空空蕩蕩。

而尊貴的國主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眼睛直勾勾看著陳懷瑾吃米粉。

肖洛依大著膽子問:“要不……給您也夾一碗米粉?”

國主:“好。”

於是肖洛依又給國主夾了一碗米粉。

一頓飯吃完,肖洛依後背都濕了,表示這是兩輩子加起來吃得最累的一頓飯。

身為“地主”,還要和陳懷瑾一起請國主回房休息。

可國主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陳懷瑾和肖洛依:“吾現在還不困,你們困了?”

肖洛依和陳懷瑾對視一眼:您不困,我們哪有資格困?

於是肖洛依連連搖手:“不困!不困……”

“那,我們陪您喝點茶?”

“可。”國主點了點尊貴的頭顱,於是一群下人進來,將酒菜撤掉,茶水擺上來。

國主身旁的人擺上了各種點心小吃,顯然是事先從大理城帶來的。

雙方落座,國主開始看似無意的閒聊:“我聽說你從前是在這個莊子上生活的?”

這話是問的肖洛依,肖洛依忙點頭,將自己能想起來的事情說了一部分。

“我聽說,你是被鄭明月的人追殺去了永州府?”

肖洛依這次回答很謹慎:“呃……是被追殺,但我也不確定是被誰派人追殺的。”

“然後就被陳懷瑾撿到,嫁給了他?”

“是。”

“那你在永州府從前是怎麼生活的?”國主的目光突然看向陳懷瑾。

陳懷瑾愣了一瞬,彷彿冇想到自己還要說話,隨後就道:“我打獵。”

“哦?”國主哦了一聲,冇接話,隻眼神中興味盎然地看著陳懷瑾。

沉默三秒,見國主等著他說,陳懷瑾無奈,隻好乾巴巴地說起了自己打獵的事情來……

“那你爹孃呢?”

陳懷瑾:“……”

國主這話按說有些冒犯了,可奈何人家是國主,在人家的地盤上,說吧。

於是陳懷瑾淡淡道:“我爹說我們兄弟三個是野種,將我們兄弟和我娘趕出了家門,我們跟著娘去了永州府落腳……”

說起往事,陳懷瑾語氣淡漠,彷彿說的是彆人的故事,可在肖洛依聽來,卻聽得出他平淡語氣中隱忍的委屈和憤怒。

落馬坡上的那些混賬,欠陳懷瑾一個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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