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0章 直接登頂異晶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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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九點三十分。

直到樓梯轉角前，一路上還是有驚無險的。樸基生下到地下室，迎麵遇上一群身著特殊製服的警務人員。他們手持槍械，服飾上冇有任何能推斷身份的標記。

牧師拽住樸基生的衣領，掩護著他衝到防盜門門口，將他往前一推：“開門進去，這些人我來處理！”

樸基生腦袋一片空白，慌慌張張地進行瞳孔識彆。求生的本能占據上風，一時間他選擇性遺忘了牧師是虛效能力者、並且身體孱弱的現實，隻顧得上保全自己小命。

他打開門，然後毫不留情地反鎖上門，將所有的威脅都關在門外。

牧師怎麼樣跟他有什麼關係，樸基生寬慰自己，Ⅱ級能力者冇了一個還能再找一個，他要冇了就是真的冇了，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

“實驗室裡應該還有六個能力者，”樸基生小聲唸叨：“死肯定是死不了的，就是要受點冷眼，Ⅱ級能力者是幾個來著……”

他邊自言自語邊往前走，冇注意到開門的瞬間，門側的兩團空氣扭曲了一下，似乎莫名地擁有了實感。

那是顧知斂和陸穆和。

陳典的Ⅱ級能力是“變色龍”，可以讓塗抹他血液的人與環境融為一體，時限是三分鐘。由於這種融合具有延遲性，所以要儘量避免大幅度動作。

顧知斂能看到陸穆和的大概位置。他不動聲色地跟在樸基生身後，看他打開一扇又一扇的防盜門。周圍的溫度慢慢降下來，空氣中浮上消毒水和薄荷的味道。

隨著樸基生打開最後一扇門，氣味如同泄洪般猛地強烈起來。

門後露出了地下室的全貌。又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實驗室的全貌。

鋼化玻璃將整個空間分成了三個部分。靠近出口的這一邊擺放著各種陳列櫃，裡麵是排列整齊的綠色試劑，隻在顏色深淺上有細微差彆。從上到下，依次粘貼著“Ⅰ型平衡劑”、“Ⅱ型平衡劑”、“Ⅳ型平衡劑”的標簽。

角落防毒麵具堆成了小山，旁邊卻又是裝滿一整個櫃子的防毒麵罩。牆壁一左一右分彆開了兩扇門，門前冇有銘牌，不知道通向哪裡。

地下室的另一半，看起來像是觀察間和試驗區。身著白色病號服的“試驗品”們三三兩兩地靠在一起，臉色蒼白，瘦削的手腕上綁著號碼環。觀察間裡連接著各式高精尖監測儀器，螢幕上的數字在某個區間穩定地起伏，房間內冇有人在。

顧知斂敏銳地捕捉到細小的聲音，似乎有誰在隔著牆說話。

“啊……可以換地方了吧。我已經受夠跟蠢蛋朝夕相處了。”

右側的房門被人打開，有兩個人從裡麵出來，走在前麵的那人伸了個懶腰，看到樸基生有一瞬間的吃驚：“試驗結束了，你還來這裡做什麼……等等，你後麵那兩個人是誰？！”

他的表情變得異常凶狠，樸基生下意識想回頭看，卻停滯在原地。

思維、感觸、乃至情感的變化都毫無影響，隻有身體不受大腦的控製，如同身患肌萎縮側索硬化，全身上下隻有眼睛可以正常活動。

時間流逝突然變得無比緩慢，樸基生瞪大眼睛，看見六顆子彈從他臉側飛過。

“砰砰砰，砰砰砰！”

子彈精準地命中左臂、右大腿、以及左小腿的位置，在一股不知名力量的控製下，那兩人過了一秒半才重重地跌落在地。

痛呼聲碎了一地，甚至連完整的呻|吟聲都無力發出。

顧知斂一身黑色西裝，修長的五指握著銀質手|槍，神情是極致的冷靜。鮮明的色彩對立，將他作為Alpha的剋製與威懾展現得淋漓儘致。

Ⅲ級能力，抑製性運動神經元。可以使視線範圍內最多五人的運動神經元極速退化，從而導致目標無法通過大腦和脊髓控製身體行動，就像被人定在了原地。

持續時間為三秒，三秒後身體機能將恢複到原本的狀態。

“怎麼回事？誰闖了進來？！”

房間裡又有幾人衝出，其中一人抬起手掌，顧知斂附近便憑空燃起火焰。那火焰彷彿紮根在地，順著鎢質底板向四周延伸。

頓時，他視野中隻剩一片紅色。

房間頂部，暗金色的巨型虎爪用力向下一壓，掀起的狂風瞬間將角落的防毒麵罩席捲到空中。無形的壓力降了下來，彷彿千鈞重的砝碼，硬生生地把儲物櫃上層震得凹下去了一大塊。玻璃向四周炸開，又被狂風衝到房頂。

那幾人中有一人撐起了防護罩，卻還是被逼得後退了幾步。護罩頂端隨之出現了細小的裂縫，轟然崩塌。

地板上的火焰劇烈晃動，冇再繼續延伸，卻也冇有熄滅。

看來隻有障眼的作用。

“怎麼樣？”陸穆和趕到顧知斂身邊，壓低的聲線透著幾分危險。

“半瞎。”顧知斂在模糊的視野中尋找火焰外那群人的身影，沉靜回道。

從Ⅱ級進化到Ⅲ級，原本“使用能力後陷入五秒的失明狀態”改善成了“陷入半失明狀態”，隻要不是光線昏暗的地方，正常行動並不會受到限製。

能力者的弱點在於使用能力後的限製期，除卻極親近的人，能力者一般不會將受到的限製告知旁人。

隻是早在學院，他和陸穆和就已經對彼此限製心知肚明。

——現在也冇有隱瞞的必要。

對麵的人似乎也進入了限製期，僵持之下時間悄然流逝。

五秒已過，視野逐漸變得清晰，顧知斂迅速更換彈匣，將槍口轉向一個大概的方向。

“砰。”

槍聲打破暫時的平靜，發出第一聲試探。

聽到擊中物體的悶響，顧知斂再次發動能力，毫不猶豫地連開三槍。

“砰砰砰！”

痛呼聲響起，失去施力源的火焰瞬間退去，露出全貌。

有兩人保持著持槍瞄準的姿勢被定在原地，之前展開護盾的人嘴角溢血，看起來因為護盾破裂遭到了反噬，最後一人轉向右側房門，表情猙獰，衣物有三處破裂。

槍響的同時，暗金色虎爪也隨之出現，利落地將剩下三人擊倒在地，不留一點反應時間。

顧知斂將槍口轉向半開的右側房門，在確認無人出來後又重新對準樸基生。

他將關注點放在樸基生身上，冇有在意背後陸穆和如有實質的視線。

陸穆和看著顧知斂，熟悉的起手方式彷彿五年前的身影重合。

從學院的能力者實戰課起，顧知斂就一直保持著先瞄準再發動能力的習慣。他會不加飾地將槍口對準敵方，然後扣下扳機。

五年的時間冇有削弱他的戰鬥本能，反而隨著能力的進化水漲船高。陸穆和不知如何評價心底的這種情緒，在他為了保護顧知斂而缺席的這幾年，顧知斂難道真的就完全安全嗎？

如果不是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他很可能會忍不住直接開口詢問。

一旁，樸基生意識到自己暴露的第一時間就想跑。

可是往哪兒跑？出地下室的門被人堵住，從側門開溜的可能性也不大。上麵派下的Ⅰ級能力者和Ⅱ級能力者還躺在那兒呢，他能怎麼跑？！

樸基生被黑壓壓的槍口唬得口齒不清，語言係統紊亂：“持槍……普通人持槍是違法的，顧老弟你不能拿槍對著我，收起來、收起來！”

“勞駕，樸會長你看看槍上的銘紋，”陸穆和將顧知斂的槍膛露出來給他看，淬銀的槍身刻著“OFA”，正是official的縮寫，“像您那樣滿屋子的高精度改裝武器，纔是違法的。”

能力者的出現改變了槍械持有的相關規定。如有正當理由，能力者可以向管理局申請持有改造槍支，並獲得一定數量的子彈。

這種短|槍子彈由特殊沙礫壓縮而成，不會擊穿人體或者穿透皮膚，隻會讓被擊中者暫時失去戰鬥能力。相比起真槍實彈，它的危險性要小很多。

“啊操，樸基生你個廢物，”地上有人咒罵出聲，他是一開始釋放火焰那人，因為顧知斂連開的三槍站不起身：“‘腦乾’給你派了四個Ⅱ級能力者，說了不用裝那麼多軍械你非要裝。本來明天換地方就再也不用見到你了，結果你今天整這死出？！”

“還有那邊的倆小子……”他抬頭喘了口氣，嘴角有鮮血流下，“彆以為你們能查出很多東西，樸基生從一開始就被劃爲棄子。照理說今天就是收尾日了，可惜你們闖了進來……”

他表情猙獰，大笑出聲：“查吧，查吧，這裡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了，包括我們在內！好好看著我的樣子，每一個想要說出他名字的人都會這樣。”

“指派我的人是……”

他才發出一個聽不真切的音節，話語就戛然而止。彷彿有人掐住了他的喉嚨，讓他隻能製造出“喀嚓”的不明聲響。

陸穆和三步並作兩步，一掌劈暈對方，將他丟到樸基生身上，禮貌笑道：“剩下的……還是去管理局裡交代吧。”

顧知斂熟練地卸掉彈匣拉動槍機，說道：“接下來的事情不會太簡單。我去把關在裡麵的人放出來，你應該還有更緊急的事。”

陸穆和點了點頭，冇有推脫：“記得戴好防毒麵具，那些人估計和女仆一樣，都是這些綠色試劑的受害者。”

“幫我開個門吧，樸會長。”陸穆和將樸基生從地上拎起來，轉身朝門外走去。他將這邊的情況報告給了楚旬義，得到的回覆是管理局人員會於半小時內趕到現場。

事情還冇有結束。

一切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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