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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羽豐 作品

第1章 聚首

    

石門壺瓶山深峽飛瀑,雲霧繚繞,群峰起伏,蔚為壯觀。

正值隆冬時節,夜空飄落大雪,一夜之間,山體便被白雪覆蓋,遠遠望去,更添一絲神韻。

晨光熹微,山下有三個老獵戶早早起身,本欲合夥上山打獵,卻見大雪依舊未停,這雪天路滑,出行不便,加上山中時有猛獸出冇,異常凶險,商量片刻,便打消念頭。

可這寒冬天氣,若能溫一壺好酒,點上幾個菜,邊吃邊飲,說說笑笑,想起來都彆有一番滋味。

三人並未婚配,皆是獨身,當下湊了些飯資,下了山,慢悠悠來到街上。

此時行人不多,大多是起早貪黑的小商小販,不少酒家菜館也是剛剛開門,各自門前掃雪。

三人走了半天,不由得肚腹饑餓,頗有寒意,拍了拍身上的落雪,走進一家小酒館。

店家見一大早就來了生意,心中甚是欣慰。

三人好飲,想象著啃著狗腿,喝著好酒,一時寒意儘消,似乎渾身上下都有了力氣。

正在此時,其中一個長鬚獵戶突然道:“好香啊!”

左手邊那個獵戶瘦的像一根竹竿,隻聽他道:“酒水還未端上來,何來酒香之氣?”

長鬚獵戶道:“我指的不是酒香,這香氣似乎是百合花香。”

右手邊的白眉獵戶疑問道:“三弟,這是在酒館,又不是在花市,哪裡來的百合花香?”

那瘦瘦的獵戶聞聽此言,仔細嗅了嗅,道:“二弟,三弟說的不錯,是有一股花香,好像從外麵傳進來的。”

此話說完,忽聽窗外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隻聽一姑娘笑道:“豐哥,快來追我!”

其後一名年輕男子公子哥打扮,說道:“知音,雪還未停,你跑慢點,萬一滑倒摔傷怎麼辦?”

那姑娘笑道:“那邊有一個湖,湖水都結冰了,咱們去湖邊堆雪人好不好?”

男子追到近前,氣喘籲籲道:“隻要你開心,做什麼都可以。”

說完這話,二人手牽手來到湖邊,不顧天氣嚴寒,嬉戲打鬨間堆了一個大大的雪人。

適才那長鬚獵戶自言自語道:“這是哪家的姑娘,生得如此水靈,怎麼之前未見過?”

瘦獵戶說道:“這姑娘雖未見過,但那年輕公子我卻知道來曆。”

身旁二人奇道:“大哥既然知道,說來聽聽。”

瘦獵戶道:“那年輕公子乃是當今飛龍會的少當家,姓華,叫什麼不清楚,可這飛龍會卻是石門最大幫派,無人敢惹,這姑娘既跟少當家如此親昵,想必跟幫主有莫大的關係,武林中的事咱們管不著,今日隻管喝酒,酒壺端上來了,來來來,滿上滿上。”

此時雖有酒肉相陪,那長鬚獵戶想到佳人遠離,花香漸去,忽而發覺自己己年過花甲,仍未娶親,隻不過每日打獵換些酒錢,如此孤獨終老,虛度光陰,當下輕歎一口氣。

“爹,我回來了。”

那姑娘身形一晃,跳進屋內,笑嘻嘻說道。

由屋內走出一名西十歲上下的男子,生得魁梧雄壯,雙目炯炯有神,見女兒小臉通紅,一把拉過女兒雙手,道:“昨夜突降大雪,你們一大早跑出去乾什麼,也不打聲招呼,讓為父好生擔心。”

姑娘笑道:“我跟豐哥約好去打雪仗,還堆了一個大大的雪人,可惜雪己經不下了。”

男子道:“就知道淘氣,也不看看時辰,這都晌午了,你伯父安排好了午膳,快去喝碗熱粥,暖暖身子,怎麼隻有你一人,豐兒呢?”

那姑娘一蹦一跳向內走去,回答道:“豐哥去餵馬了,這會兒該回來了。”

話落,父女二人一前一後走進膳廳。

飛龍會乃石門最大幫會,傳承三代,己近百年。

幫主名叫華朝臣,混跡江湖二十年,江湖中誰見了都要敬畏三分。

華朝臣有一獨子,名叫華羽豐,剛滿二十歲,父親雖是血性漢子,他卻生來軟弱。

讓他學練拳腳,怎奈他厭倦打打殺殺,讓他操練兵器,他則半塗而罷,平時殺雞宰羊,更是避之不及,六歲練武,而今連隻雞都不敢抓。

這姑娘名叫許知音,年方二八,琴棋書畫無所不通,不僅心地善良,相貌更是惹人憐愛,生得鳳眸秋水,膚白如雪,尤以二目甚是好看,尋常男子看去,都要忍不住多看幾眼。

其父名叫許南征,亦為一幫之主,掌管名劍閣。

名劍閣位於千裡之外的洛陽老君山,隱於幽穀之內,山中奇峰異景,走獸石林,令人流連忘返。

華朝臣與許南征乃一師之徒,交情頗深,每隔三年,雙方都要來往一次,今番許南征帶了二十名弟子千裡而來,華朝臣自是大為高興。

華羽豐不擅武功,許知音卻截然相反,三年之前,曾學過飛龍會家傳劍法,華朝臣親自傳授,許知音聰明伶俐,受益頗豐。

因此在她身上,集兩幫派優學於一身,自帶出一股前所未有的百川彙海之象。

西人圍桌落座,華朝臣笑道:“想當初,我們父子去名劍閣做客時,知音就討人喜歡,如今三年未見,依然是那麼乖巧可愛,賢弟生了個好女兒啊!”

聞聽師兄誇讚,許南征樂道:“哪裡哪裡!

侄兒溫文儒雅,一表人才,飛龍會有豐兒這等傳人,實屬難能可貴。”

華羽豐聽後,心中甚喜。

他自小沉悶古板,無論傷心喜悅,從不流露在外,因而素日心情好壞,外表絕難看出來。

華朝臣嗬嗬一笑,道:“昨日賢弟遠道而來,路途乏累,不知夜間睡得可好?”

許南征道:“大哥說這話未免見外,飛龍會如同我的家,在家中睡覺,自然是睡得踏實又舒服了。”

華朝臣端起酒杯,道:“你我兄弟三年未見,甚是掛念,正巧幫中無事,今日不妨痛飲一番,而後同榻而眠,說些心裡話。”

說話間,二人舉杯痛飲,喝了一罈又一罈,首喝到日落西山,仍未撤宴。

華羽豐不會喝酒,趁父親不備,早就和許知音偷偷溜了出去,二人攜手出行,盤遊無度,訴儘這三年未見,繫念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