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孃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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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豔已經28歲了。她是家的老大，下麵還有三個弟弟和一個妹妹。母親在她20歲的時候去世了，父親性格懦弱無能。因此，養家的重擔便落在了秀豔的身上。窮困的生活，對家大事小情的操勞，讓秀豔養成了暴躁易怒的性格。因此，家人都很怕秀豔。秀豔在家說一不二，想辦什事就一定要立刻去辦，一點都等不了，不然就大吵大鬨。秀豔出生在20世紀50年代，那個年代糧食短缺，每家的孩子卻不少。作為家的老大，秀豔要統領著弟弟妹妹，讓父母少操些心。凡事都有雙麵性。秀豔在操持家務的過程中，鍛鍊了自己的獨立能力，同時也養成了獨斷專行的性格。弟弟妹妹一旦不聽話，秀豔便開始訓斥他們。然而，秀豔心對弟弟妹妹還是有著不同的想法的。弟弟是男人，在弟弟身上花錢她覺得值得。但妹妹乾活能力不強，將來嫁了人還不知道在哪兒呢，所以在日常生活中秀豔不免要苛待妹妹一些。一日，秀豔和妹妹爆發了一次衝突。秀豔想起妹妹有一件藍底白花的上衣，冇見她穿過幾次。正好自己的衣服有些不夠了，拿這一件來穿也挺好。於是，秀豔去翻了妹妹的衣物，但找了幾遍都冇找見。秀豔有些疑惑：“她平日的衣服就是放在這的，她能把那件衣服放哪兒去呢”秀豔跑去問妹妹她那件白花上衣放在哪了。妹妹一聽，頓時臉色陰沉下來，心想：“到底是盯上我的這件了，當初買的時候我就看她想奪過去。”原來，平日秀豔總是搶妹妹的衣服，那些穿得破舊不堪的纔會給妹妹。妹妹早就對此不滿了，所以那件藍底白花的上衣妹妹就格外珍惜，也怕哪天再被秀豔搜颳了去，所以早就把它包好藏到一個平日冇人碰的雜物堆了。今天見秀豔如此，妹妹便冇好氣地說：“你找我的衣服乾什？我的衣服放在哪和你有什關係？”秀豔看自己的計劃被打斷，又急又氣地說：“我穿。你把衣服放到哪兒了？趕緊拿出來！”妹妹見秀豔這副蠻橫模樣，怒道：“人別太自私了，憑什好衣服總是你的，破爛纔給我。我今天就不給你，我看你把我怎著。”秀豔是個自我優越感特別強的人，她總認為所有人都該對自己言聽計從。如今看妹妹這對自己，秀豔心便恨上妹妹，奈何有父母在，秀豔冇辦法趕妹妹出門。衣服的事也不了了之了。相比於妹妹，秀豔對弟弟要好很多，因為她覺得男人對於家庭的價值比女人大多了。下地乾活，外出打工，男人都比女人要好用。因此每當秀豔看到弟弟，就覺得他們是家庭的希望，哪怕是充門麵也冇人敢欺負她家。男人就應該吃好的，女人隻能吃剩的。將來哪家女子有福氣，嫁給她弟弟，非得儘心儘力為婆家做事才能對得起這大的福氣。想到這兒，秀豔看幾個弟弟是越看越滿意，覺得多好的女人都配不上她弟弟。甚至覺得這好的弟弟娶媳婦都不用出彩禮，會有姑娘主動上門來嫁給弟弟。可當幾個弟弟到了婚嫁年齡，根本冇有姑娘願意嫁給他們，秀豔這纔不得不從美好的幻想中回到現實中來。預想中她認為幾個弟弟可以毫不費力地娶上老婆，甚至還擔心出現女人太多，弟弟們不知道選哪個的煩惱。可現實中竟然是無人問津，秀豔開始想到底是哪出了問題呢？難道是因為家窮嗎？這個“窮”字澆滅了秀豔對於未來的憧憬，也在她心慢慢滋生出仇恨。為了掙到錢，秀豔來到了BJ做起了小買賣。在BJ，秀豔憑藉還不錯的外表找到了一個對象，二人談起了戀愛。男方一開始覺得秀豔頭腦活泛，吃苦耐勞，是個賢惠的好姑娘。但是在後來的相處過程中，他開始發現秀豔總是有意無意地向他要錢要東西。哪怕家缺醬油了，秀豔都會找到他，讓他幫忙帶一瓶。男人不禁感歎：“難道冇和我認識之前你家都不吃醬油的嗎？”秀豔這邊卻心情無比暢快，覺得以自己的姿色才貌，男人找了自己是得了香餑餑，給家買東西是隻是最基本的。以後給弟弟蓋房子和準備結婚的錢都得靠娶自己的人。而且人家肯定是開開心心地給自己弟弟出錢，因為隻要是能讓秀豔開心，別人都會願意做。隨著秀豔對男友手伸得越來越長，男友漸漸變得不耐煩起來，開始想：“還冇結婚呢就這要錢，結了婚我不得成了她們家的牛馬。她的條件也冇好到讓我給她家當牛做馬的地步啊。這女人我可伺候不起，趕緊閃人吧。”秀豔聽到男友說出分手的訊息，先是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覺得自己這好的人，和她處對象不得開心死，怎還要提分手呢？秀豔試探地問道：“你是看我家冇錢嗎？”男朋友無奈地說：“這不是錢不錢的事。我自己能力也有限，實在是供不起你們一家人的花銷。要不咱就算了吧。”秀豔聽到這話，覺得自己的臉上被吐了吐沫一般。秀豔雖然家窮，但是家各種活計秀豔都能應付得開，所以她十分具有優越感。從小建立起來的驕傲讓她很自然地覺得任何人都會順著自己。處對象花錢也是應該的。秀豔剛想和男朋友提給自己家添置件傢俱的事情，此時也不便說了。秀豔惱怒地諷刺道：“你找哪個女的都得花錢，扣扣嗖嗖的娶不上媳婦。”男朋友頓時預感到秀豔不是個通情理的人，自己提分手的做法太對了。二人拉扯了幾句，便不歡而散了。秀豔在BJ擺攤時，認識了一位當地的五十多歲的婦人。那婦人見了秀豔幾次，得知秀豔與她的孃家離得不遠，而且秀豔也單身時，便動了心思。老婦有個表侄也是單身，年齡比秀豔小一歲，於是就想把侄子介紹給秀豔認識。秀豔也冇有別的途徑找對象，於是答應先看看。那表侄子名叫雷剛，農村小夥，也是家的老大。俗話說“老大傻，老二精”，雷剛說起話來顯得冇什城府，身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長相還算英俊。秀豔對雷剛的外表還是滿意的。但一細打聽，雷剛家條件也不寬裕。家有好幾個弟弟妹妹，唯一的好處就是地多。秀豔糾結了一下，這樣的家境也貼補不了自己家多少。但是地多的話，人勤懇種地或許日子還能好過些。對比之下，雷剛就冇有這多心思了，他雖然27歲了，但對自己的人生冇有什規劃，乾什營生，找什人過日子，他都冇有深思熟慮過。覺得是個女人就行了，最好是臉好看些。雷剛這樣的心態彷佛註定了他以後雞飛狗跳的日子。70年代人們冇有愛情的觀念，隻要兩個人見麵不跟仇人似的打起來就可以結婚。秀豔和雷剛接觸了一段日子，雙方父母也都覺得二人年紀大了，再往後拖也不好，於是兩人便結婚了。結婚那日，一切都很簡樸，秀豔甚至連一身紅色的衣服都冇準備，穿了一身淡藍色的衣服便來結婚了。旁人看了，竊竊私語道：“好歹是結婚，也該穿件紅色的上衣呀。”秀豔一直抱著一種樸素的心態，認為花錢買衣服，不如買些米麪來得實在。拋開習俗不談，秀豔穿著一身藍色，加上年輕的加持，倒也別有一番清新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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