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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劭淳 作品

第92章 六朵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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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多了四朵雲,分四下守著。加上正頭頂的璿璣派的宏方、大音,共是六名神明大能,隱去身形,以雲霧之態,把文江戰場圍住。

四大派有五位大能在世間露過麵,其他大能則深隱不出,這次巨人鬨京兆,偷走了三名大能的數成造化,驚動得諸君紛至遝來。人世間雖好,吃不飽,這偷造化的功法卻引得他們為之傾倒。

聽遊王一一指出對手所在,蔡長禮又驚又喜,驚的是大能來趕集,自己等人安危難測,喜的是可以看大能出手,機會難得。

流雲見遊王三人戰意高漲,顯然信心十足,問道:“看得出哪個是崇天派的太上長老麼?”雷隱和吳形離場,這六團雲裡應該還有雷隱的同門。

恪王笑道:“他們藏頭露尾,估計彼此間也不甚相熟。做過一場,自然就會知曉。與他們打鬥倒無妨,但你師父和牧山他們不來,我們也拿不下這些人。”

蔡長禮心中:你們巨君能偷大能的造化,撻雲也怕。何況梁國十餘名大能彙集於此,他未必敢前來。

飛王和恪王在鏡湖與金長久鬥過一場,知他不耐水下作戰,兩人撲通入水,冒出兩顆大腦袋,恪王叫道:“金掌門,水下再來鬥過。”

遊王仍立於水麵,朝玉璿大踏了兩步,將蔡長禮和流雲等留在身後。

玉璿不按他們的計劃走,道:“金道友,你去鬥遊王。”她閃身往飛王和恪王疾速俯衝。法力放出,壓製二巨人的妖力,飛恪二王咕嘟潛入水中,玉璿法力一纏上便被掙脫。心中:這兩頭巨人妖力倍增,是竊來造化自用了。

手掌在水麵啪地一擊,施法入水感知對方動向,另外傳音給金長久,提醒他留意遊王妖力倍增。

金長久法相放出,與遊王等高,雙掌前擊。遊王出掌對抵,兩人結結實實拚了一記,在江麵各退一步,鬥了個不相上下。遊王一個大旋身,像一股疾風,繞至金長久身後,反肘又撞。

金長久以臂卸之,說道:“這似乎是吳兄的疾風屬性。”

玉璿纖纖手掌在空中一翻,江裡的魚蝦受她驅使,密密麻麻往恪飛二王追撞。

恪王在水下張口似出聲叫嚷,嘰嘰幾聲,魚蝦群的勢頭被阻,全部翻著肚皮往水麵浮升。飛王大臂撈過,抓了一尾肥碩大魚,張口便食。

空中一團白雲出聲:“這是雷隱的雷電屬性。”聲音壓製得低沉,無甚特點,甚至分不清男女。

蔡長禮對流雲道:“那個應是崇天派的來人。”因為來人看出巨人的手法,並直呼雷隱之名,顯然是崇天派同等身份的大能。

方纔妖力掙脫,估計用的是玉璣的功法。玉璿思之暗惱,難怪巨人大剌剌地迎戰,她像是賭桌上看到對家拿出從己方贏走的籌碼又押了過來,感覺好生憋屈。更讓她光火的是,看不出偷兒如何偷,難道是看一眼就拿走了造化。

隨即,一縷寒意在身後泛起,她感知到對方動手了。呼地一下,一團白光自她腦後竄出,神魂離殼,頓時掙脫纏繞,隨手把本尊收入儲物空間。白光一閃,到了空中玉璣身畔,問道:“看出甚麼冇?”

玉璣被偷怕了,學玉璿放出白光團的神魂態,說道:“未見異常,巨人還有這等功法?”

與遊王正鬥的金長久也受了一偷,倏地收了法相,也收了本尊,化成一道金色光團,閃避開戰場。金色光團在空中曲折往返,似在尋找來源,卻無所獲,閃至玉璿神魂旁邊,出聲道:“此乃虎吞之術!”

六團白雲向他們飄近,京兆城內吳形和雷隱化作一銀一白兩團光閃來,有神魂態,有雲霧掩影狀,就是冇有本尊現身,十一名大能齊聚半空。

一雲團出聲:“長久,損失幾何?”聲音也做了變化處理。

金長久回道:“一成左右,神魂態可以打斷偷取。玉璿道友見機得快,倒是個好法子。”

眾人一靜,心中:又是兩個跌停板,咳,金長久損失一成,玉璿大抵也是。這些巨人倒是好手段,一下合計摳去了一位大能的造化。

玉璿問道:“金道友,何謂虎吞之術?”

“某從虛空之中參悟,知世間曾有一術,見本尊便能竊奪神魂、造化。”金長久緩緩說道,“似是前世大能虎聖的本命神通,最擅生吞活剝,好在玉璿道友已破了它。”

虎聖?眾大宗師立即想到了吳形的寶物:正正方方水晶神魂照。能傷人神魂,還能知人情緒。

見本尊就能偷?六朵雲變得更白更厚了:休想看到我,休想看到我。

此前喝破恪王雷電屬性的白雲,出聲道:“諸位道友,此間事了,何不覓地共同切磋?”

一雲道:“不用。”

另一雲道:“冇那必要。”

問金長久損失的雲朵道:“某看還是免了,說不定施術者就是在場幾位中的一人。”

眾雲默然。大家向天要造化,各有手段,還是不要朝麵了。

吳形的銀色光團動了動,聲音空空蕩蕩地說道:“抑或是撻雲等,藏在巨人腹腔中。”

玉璣說道:“某去看看。”白光一閃,往遊王跳去。雷隱白光神魂態緊隨其後,他知道玉璣火大著,也不出聲,隻牢牢跟著。二人要用神魂穿牆透物之術,入巨人腹腔檢視。身上帶著的儲物空間需要有人幫拿著,好光潔魂神入體,故而要兩個人照應。

雷隱心中:裝著我本尊的儲物空間,讓你拿著就是。我一個大老爺們鑽入他一個糙巨漢的腹腔,冇什麼不方便的。

遊王笑了一聲,腳下速陷,巨軀已經冇入水中,一團綠光帶著縷縷束束的銀、白之色,從水麵飛出。他把本尊交給了恪、飛二王,神魂出竅而來。

綠光縱閃,一下到了天空。巨人也會飛了。

司馬偵、郭優之和陳保保連忙帶著江修祥飛避。

玉璿、吳形和金長久夾擊,三光扯動綠光,拉下條條塊塊的綠體,用以補充本光團。綠光不管不顧,衝進一團白雲,正是金長久的同門大能。像風吹開潔白紗帳,露出裡麵一箇中年男子的身形,那男子“啊”地一聲緊張銳叫,他又被偷了。

男子立即放出金色光團,收攏本尊。

另五朵雲倏然拉遠,各自收雲氣,收本尊,出神魂光團,或白或銀,聚而追綠光。玉璣和雷隱逐恪、飛不得,返身也加入群戰。大能打架,打的就是以眾淩寡,要就是吞神魂和造化。

玉璣的神魂白光一顫動,淩空打開丈九儲物如意,照著綠光攝拿。綠光稍收即放,宛如河豚吸氣漲大肚子,擴成一團綠雲,空間收之不下,綠光再放妖力,要捏爆她的丈九如意。玉璣隻得施法收起。

吳形放出神魂照,對著綠光一擊,綠光晃動如風中的綠色火焰,似是受了點傷。吳形大喜,抱著神魂照再發一記。綠光這下已有所備,大閃跳至一團白光之後,那白光著了一攻,搖曳晃動比綠光還要劇烈。綠光順勢撕下他一團白光來。

吳形疾道:“得罪。”搞了個誤傷友軍,有點難為情。

另一團銀光低喝道:“遠些再攻。”

綠光哈哈大笑,淩空一抖,光體上的銀色、白色條紋,條條縷縷地脫離,砰砰砰然爆開,逼得眾光團一窒稍退。雷隱和吳形看得心中隱隱作痛,遊王爆的,正是竊自他們的造化。

金長久和同門大能屈指連彈,一行行靈石飛前佈置,引發爆陣。

綠光輾轉閃動,避過靈石爆,迅速下降,入江鑽入本尊。遊王從水中徐徐升起,他本有近神明境的修為,又摳得造化在手,還能和江中的恪飛互借妖力,以本尊實體戰對方多團神魂,並不畏懼。站在江麵,屹立如山。

晴空之下,開始瀝瀝降雨。

恪王放聲長笑:“遊,打得不壞。”

蔡長禮看得眉飛色舞:以虛擊實,以實擋虛。收之不下,爆之不著,攻守兼備,還偷一記,遊王戰法,可圈可點。兩個金色光團,一個是金長久太上掌門,另一個想來是七星門隱藏不露的大能。三個銀色光團是吳形和寶盆堂的另二人。璿璣派四個白團,數量最多,實力最強。雷隱和崇天派另一名大能也是白團。這神魂想來與功法有關,也與本身的稟賦有關。遊王是綠色光團,煉了太陽太陰真訣的火生,是紅色光團,當晚還有兩個白光逐之,今日也在場上麼?神明境的吞噬造化果如所料想的,直取對方的造化為己用,他們是如何修煉的來著?遊王以本尊迎戰十一尊神魂,無懼無畏,原來本尊纔是底定乾坤的所在,當初見火生神魂殺人易如反掌,我還道神魂無敵,看來是理解錯了。但本尊也有缺陷,所見即被偷,可見一物降一物道理不假。遊王所用的偷造化虎吞之術,自何發出?難不成真有大能藏在他們三人腹腔之中?

他目光在遊、飛、恪三王身上掃視。

劉準也在心中琢磨天上的眾大能,心道:“索若晉升到神明境,神魂估計也如其妖丹,綠色間雜著白、紅。奇怪,方纔遊王引爆神魂造化,隻驅散了銀色和白色縷紋,他不是偷到了金掌門的金色造化麼?”他見微知著,略有所悟,目光開始在江麵、船上和淩空而立的司馬偵等眾人身上掃視。

王前茅輕聲道:“劉準,咱們應該上岸避險。”

劉準仍以丁蘭為念,不想留著心上人在一線備戰,一時間冇有答應。

白長雪已經看過來,令道:“通明境同道留下,其餘上岸護著楊相等諸位大人。”連莊靜、丁蘭、施芳、王叔文同著七星門請來的會明境以下人員全數遣上岸去。還安排了幾名通明境相隨保持警戒。

吳形被偷第一記後,用神魂照搞了個無差彆大日如來照射,不分敵我,把人族都搞得有點虛脫。現在戰力保持得完整的,隻有通明境的諸人。

就算撤離諸多人手,梁修局麵仍是大好,包玥領著璿璣派諸人,白長雪領著七星門弟子和聘邀來的好手,還有崇天、寶盆二大派的人,天上還有司馬偵。對麵好手隻有兩個巨人頭領和蔡長禮、流雲。

大塊頭的小偷遊王有十一名修行極久的大能對付,贏麵極大。

吳形的銀光團抱著神魂照,玉璣、玉璿、雷隱三團白光,金長久和同門大能兩團金光,這些個被摸了屁股,咳,偷了造化的,全以神魂態往江麵迫近。

另五人脫離了遊王的神魂威脅,複化作五團白雲,據空而立。堅持不露麵,不露形。盯著戰場,打開了閒聊模式。

一雲道:“遊王能禦水,我等勿迫太近。”怕遊王揮手間把他們的雲氣也剝去。

一雲道:“你們方纔看到冇有?七星門被偷造化那人似乎是魯長岱。”

“不是他還有誰?冇想到他叫得像個女子。”

下方,魯長岱一團金光大怒,倏地飛回,臨雲而對,喝道:“免成,你不露麵,當我不知道是你麼?還有一個是掌眼罷?”

玉璿白光說道:“先戰後論。”頗為無奈,這次七星門來了兩個巨頭:金長久和魯長岱,竟然全被偷了。全派實力大受影響,估計魯長岱驚怒難安。

魯長岱驀地撞進白雲,吹開雲團,一團銀光疾閃而出,罵道:“魯長岱,我知道你冇安好心。想折損我的造化麼?”

其他四團白雲也不裝了,各去雲氣,閃跳出神魂態來。三白一銀,連著免成的銀光,把魯長岱圍在中間。

一白光斥道:“魯長岱,你也修行多年,竟是如此心氣,要拿眾人獻敵麼?”

魯長岱嘿嘿笑道:“你是宏方罷?你久居京兆,定知有諺,雲,不患寡而患不均。我們損失不少,你們五人當下場應戰。”

一白光勸解道:“魯兄,先拿下巨人,諸位損失多少,先僅著你們找補拿取。”

魯長岱:“使得。你們下場去捉,我和金長久已經出過力了,還叫破了對方的神通,更是儘心儘力。這一著,大家想必是認賬的罷?”

掌眼的銀光說道:“早知此術卻不搶先提前,弄得自家損失不說。我堂的吳形更是損失巨大。”吳形被偷兩記,快熔斷,咳,快吐血了。

魯長岱道:“掌眼,長久不自己受一記,如何知曉其術?吳形自有虎聖的煉器,竟會失察被傷,可知對方手段詭異,更見長久據心無私。你們認不認,長久要是一直不說,大家損失更重。”

第三白光斷然道:“就依魯兄,我們出手罷。”他要止住內部的紛爭。

魯長岱不掩本聲,笑道:“合當如此,咱們修士一輩,道心指真,道理如何,便是如何。你們下去罷,我們防著撻雲等偷襲。”

岸畔,劉準低聲問身畔一人:“魯師傅,‘道心指真’可是貴族的族訓?”

那人傲然道:“當然,修道,便是修真。”正是七星門邀來的長春貨號供奉魯朝宗。

他方纔正在向劉準介紹其老祖魯長岱的身份,推崇其為魯家開代先祖,亦是七星門的老祖宗師。

方纔之前,他在詰問劉準:你們教導的巨人頭領為何離京了?落得大家無法查證虎吞之術是不是巨人可修?你師父丁慎為何離京了?是不是知有此戰,特作遠避。

他對丁氏師徒冇甚麼好觀感,有點專門為難的意思。劉準則把他的話題引到了魯氏一族的先祖身上,免得他借題發揮。

江麵,走馬換將,宏方、掌眼等五人下場圍遊王,玉璿、雷隱、金長久等懸空化為六團白雲,不再聚攏閒聊,分四方和正中守著。

玉璿忽道:“撻雲來了。”

虛空飄來六朵白雲,徐徐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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