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驚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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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受傷了？卿仙撫差點用力撫臉，用力揉眼。
“卿兄，雷長老這是敗了麼？”吳近傳音問。
會不會說話？我家老祖是天下唯二的硬漢，傷有何妨，豈能說敗？卿仙撫狠狠瞪了吳近一眼。
吳近自知失言，尷尬歉然一笑。
雷隱搞這麼一聲尖叫，將全場數千近萬人都嚇了一跳。巨人們也在麵麵相覷：遊王大頭領做什麼過份的事情了？把這麼一條硬漢逼到了女子般尖叫。
遊王也有點不自在：是不是我哪一招哪一式做得過份了點？
恪王抿著大嘴唇偷笑，擋、擊、擂、捶身邊的敵人，還覷看了一眼太子船，那邊司馬偵和郭優之仍緊緊護著假趙亨和真江修祥。
白雲團團也不團了，一分為三，現出吳形和玉璿的身形，和另一團白雲徐徐下降，來到雷隱身邊。未化人的白雲團貼著雷隱而懸，內裡伸出一隻小小手掌，牽著了雷隱的大手。
這邊擱淺的二船，楊毓琇、張啟、王叔文等出艙，楊小姐也站了出來。劉準、莊靜等出艙，一眾男男女也跟了出來，賀一束卻留在艙內照料袁飛。
吳形身前懸空著四四方方的水晶“神魂照”，銀白長眉下的一雙利目四下掃視。
玉璿也如臨大敵，戒備地四望。
包玥和粟、文長老等一眾璿璣派大修士欲升空見禮，玉璿伸掌止住，揚聲道：“還有哪位道友在此？何不出來一見？”她清越聲音中帶著極冷的意味，不複往常的不緊不慢。
吳形傳音道：“並未見異常。”
玉璿回傳道：“有訊來，撻雲和牧山還在湯國。當初傷火生的，還有兩人，這番是潛來京兆了麼？”
吳形一指身前的神魂照，冥冥中似是發出了一聲“吼”，一股撼動神魂的凶莽盯視感覺如同天上撒下的大網，從神魂照張開，往地麵罩下。
眾探頭出水的巨人像在水麵呷浪的魚兒受了落石之驚，嘟地潛下水去，金玉鳥繞梁也甦醒過來，卻被巨人牢牢握持。
遊王也頂不住這陣震撼，半身陷入江中。其他湯人梁人更是不堪，飛天者失墜，站立者無力。楊毓琇似乎感覺痛牙又長回來了，打了個趔趄，被王叔文勉強扶住。皇室叔輩的趙千卷褲襠一熱，情知自己已經小便失禁了。江修祥已經軟坐在船板，趙亨也隨之坐下，郭優之蹲下身，司馬偵施法低著頭抵擋。
劉準感受如遭夢魘，彷彿被重重壓著，偏還睜眼看了一眼，看到一個黑影正坐在自己的肚子上。不由倒吸一口氣：這便是那神魂照的威力麼？師伯說在索肚裡感覺被壓製，莫非感覺也似如此？
受吳形如此一記，全場纏鬥者全支援不住，自然而然地收手罷鬥。
恪王恢複過來，伸巨指向劉準勾了勾。傳音道：“劉準，索是如何晉升的？”
劉準怕被身邊大修士覺察法力波動，不敢與他互傳音，將目光轉開。
恪王又傳音：“你若仔細與我分說，我告訴你幾個可以躲避天劫的洞天。”
劉準更不敢應對，將頭偏得更開，目光移得更遠。
空中的雷隱已經調息回神，看了吳形仍無所獲的施為，道：“吳兄，你這寶貝莫非像走了氣的藥一般，不靈了？”
吳形冷冷看了他一眼，驅動神魂照朝他一閃，雷隱打了個寒顫，叫道：“冇走氣，很靈。”眼神有點古怪地看著吳形，道：“吳兄，這感覺與方纔很像，莫不是你在偷我的造化？”
玉璣道：“討罵麼？吳道友方纔一直與我們在一起。”
吳形空空蕩蕩的聲音道：“失了多少？丟了哪些？”
雷隱道：“失了一成，各類都損失。”暗中以玉符傳訊給玉璣：“失了兩成，主要失了疾速。”出聲又道：“當時我正聚力要重擊那頭巨人，驀然被其所趁。這頭巨人留不得了，打殺了罷。”他像被小偷扒了錢囊的失主，心情極糟，把對遊王的稱謂也改成那頭巨人了。
吳形道：“未必便是他。”
玉璣道：“我去試試他。”有意為雷隱報仇出氣。
玉璿看著吳形不語。
吳形道：“我去罷。”胸前懸著那方水晶神魂照，像一方巨大勳章，銀色身形一閃，立在了遊王前。
遊王盯著他身前的大方坨坨，心中：此物似能擾人神魂，乃是大妖物事所煉，原主不似水生精妖，對我壓製不算強。
吳形出聲道：“不錯，此物乃是山妖之物所煉。”
遊王吃了一驚，施妖力傳音給飛王：“飛，這物能察人心思。”飛王回傳音：“是名神魂照，原主可能是‘知聖’境以上的大妖。”
吳形看了飛王一眼，道：“不錯，此乃知聖境界先賢留下的至寶。原來你們知道修行界的高等境況。你們的洞天何在？可有更高境層修為的族人？”
遊王和飛王驚得巨麵失色，這個銀髮銀眉的小小個子還能竊聽他們的傳音。遊王把巨唇抿緊，把念頭也收攏起來，全力想著如何與吳形過招。
“那便鬥罷。”吳形說了一聲，施法在神魂照上一觸，無影無聲的神魂攻擊已經發出。
一擊建功！遊王後頸黃髮下的小球已有雞蛋大小，一通“啵啵啵啵”疾跳，他身後還漲出巨大的綠光團，綠盾夾著紫皮又貼著白軀，頭上黃髮搖曳，遊王變成一個大號的花花綠綠風箏，被擊得飛昇離開江麵丈餘，雙足淩空，朝後仰跌。
眾梁修大聲喝彩。這纔是大宗師的氣派，什麼學女生尖叫，崇天派的大佬雷長老也太大驚小怪了。
身在半空的遊王雙臂一拱攏，身後江麵生出厚厚的水障，如牆如壁，如抱如扶，將他巨大的身軀一把擁摟在中，然後平放在江麵。遊王撣了撣手，江水緩緩注入江中，他神色平靜，並未受傷，前行一步，還要與吳形再戰。
眾梁修歡呼聲戛然而止。
吳形暗叫一聲可惜：這寶貝是山珍，巨人是海味，不對味，搞不定對方啊。自己操作起來還欠些技巧，冇法發揮它的最強一麵。
他是回收名煙，咳，搞當鋪的，素來文雅彬彬，對拳來腳往甚麼的一向不太喜歡，他最喜歡用寶物砸人。起手以神魂照發出第二擊，從儲物空間取出另一件寶物：羅天網。像個文雅的老漁夫，握拳倏張。
一張在陽光下映出亮光的透明大網朝遊王罩去。
遊王驅水如同聚鹽，自江中召出兩大團水球迎空飛向羅天網，網觸水球，能快速勒入而不能立即穿透，彷彿那江水是些雪冰，遲滯了網絲的進度。
吳形空空蕩蕩的聲音讚了聲“好”。再掏寶物，嗚然一聲，一套百千口的小飛劍在他身後張開如屏。隨著他的念頭，像魚群一般向遊王飛射而來，又像漫天的柳絮隨風飄吹。他親和的屬性，正是風。
二者施出，還有寶物。吳形自身像風一樣動了個位置，手中多了一條長長的軟鞭“啪”地從水幕間隙掠入抽在遊王的光臀上，鞭梢差點打著遊王的葡萄籽。
遊王屁股一陣火辣劇痛，這一鞭擊穿了他的妖力，還透過了他厚厚的皮下油脂。他暫無法顧忌鞭痛，眼前黑黑小小的飛劍纔要緊，稍有疏忽便會被戳成瞎子。驅水念頭髮出，江中騰地升起拳頭大小密密麻麻的水球，自下向上往天空急撞，他要用飽和攻擊掃開吳形的劍陣。
吳形不以為意，隻要有一絲空隙，他就能做到無孔不入。所謂起於青蘋之末，舞於鬆柏之下，離散轉移，飄舉升降，徘徊於桂椒之間，翱翔於激水之上，正是風也。
小飛劍遊走不休，，比遊王更貼切“遊”字之名。吳形手中的軟鞭一揮間，鞭身呈現七凹八凸的線條狀，堪堪套過若多水球，“啪”，在遊王腰上又來一記。“啪”，大腿上一記。“啪”，胳臂外又一記。
遊王像個陀螺，老是被抽中。不妙的是，鞭痛一直未消減，剛被打時有多痛，一直就保持著那等痛楚程度，這顯然是這鞭子的神異之處，遊王大感不妙。
這種全身發作的痛感，極影響他的思緒和反應。好在他也是受過酷刑，咳，晉升時長時間劇癢過的，神經磨得還算大條粗壯，勉強能忍住。
厲喝一聲“合”！取來飛王的妖力，雙臂往上一舉，隻見文江這一段江麵，像倒掛的水幕，紛紛往天上飛去，形成一個正正方方的水室。
遊王用水牆造了個十數丈見方的空間，將他和吳形圍在其中，四麵水牆開始往中間擠攏。
“啪啪”給了遊王兩鞭，吳形身影一閃，要往上空突圍。
“嘟嘟嘟嘟嘟嘟”六柄飛劍叮在遊王身上，遊王冇去防它們，全神隻管著吳形的軟鞭，大手撈過，扯住了鞭身，用力往下扽。
吳形本想與他角力一下，但想到雷隱被暗算是因為聚了法力，強忍著撒手棄鞭，勾聯了幾柄飛劍，去紮遊王抓鞭的手臂，嘟嘟嘟，全紮中了，刺得遊王手背鮮血淋漓。隨著砰地水響，江水複落，江麵露出插了多根牙簽，咳，插了很多飛劍，痛得次牙咧嘴的遊王。
吳形在空中一個轉折，還要再攻。忽然一股寒意透過全身，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心中驚呼：來了，哪個是小偷？竟能當麵為盜賊！
他的身形瞬息變成透明，呼地似一股風，四下散開，難覓其蹤。再現身時，已經到了空中玉璿身邊，臉色比身上的銀袍白出不止一分兩分，已經吃了個不小的暗虧。
這下，他不管不顧了。將神魂照定在腳下懸空位置，法力如洪似流注湧而入，恍如大日懸空，來了個上天入地，四麵八方一體照射。
玉璣歎了口氣，施法護住雷隱，也護住自身抵此神魂攻擊。
“咦呀”吳形忽然也學女生般尖叫了一聲，施法立斷。又有人摸他屁股，咳，又有小偷來摸他的錢囊了。
玉璣道：“鎖住氣機！施法便所為乘。”這下她連雲團也不維繫了，露出嬌小身形，人間顯聖！
玉璿道：“下去，到船上。”
那邊，謝末末讚道：“那個小姐姐好……”被莊靜施法噤住聲音。
那邊，細心靜觀戰事的蔡長禮被吳形一下神魂擊打得下墜半空，心中：知聖境是甚麼境界？某現在隻是童生秀才，那便是舉人進士麼？某要再細心修行纔好。吳形這個是好寶貝啊，這就是大能的手段麼，他是怎麼做到的來著？
那邊，留意著戰局態勢的流雲也被擊得下墜一段，心中：寶盆堂的寶物如此多，會不會有寶物能保住定旭的傳音玉符？
那邊，劉準差點被轟得趴匍在船麵上，心中：寶盆堂這吳大宗師惱怒到不分敵我了，冇看到在場的凡人普通者吃不住你的攻擊麼？
那邊，張啟褲襠也熱了一團，心中：你們這些大宗師，既然有如此手段，到了巨蟒關，照著湯人來幾下，我麻帥隻管令人上前撿俘便是。何至於死傷偌多我大梁子弟。
這邊，江修祥臉如菜色，自身難受無比，還強自扶著假趙亨，急道：“殿下，你要緊麼？”心中：我都差點尿褲子，殿下如何頂得住？還好吳大宗師中斷了施法。哎，他也學女子般叫嚷，想來受遊王所傷了。
老祖宗受傷了？這下換剛回過神魂的吳近差點用力撫臉，用力揉眼。
“吳兄，令祖這是敗了麼？”卿仙撫傳音問。
你這廝，絕確是報複我！吳近惡狠狠瞪了卿仙撫一眼。出聲道：“卿兄，你未見到這些巨人已如昏魚，還不快去救繞梁道友。”
“令祖一擊，我全身大半氣力動不出來了。”卿仙撫真的是連五成法力也運轉不過來了。
眾人搖頭晃腦的暈了這麼一下，都有點手酥腳軟。
一條身著黃裙的小小身形自空中淩渡而飛，趨向躲雷電的巨人，遠遠伸著小手一招，江中持俘巨人掌中的金玉鳥繞梁向她飛去，正是玉璣。她藉機救出了門下靈寵。
“啊”，玉璣發出一聲真正的女子驚呼，她縱目四望，仍禦空向繞梁飛，要接住昏昏沉沉的金玉鳥。但她一邊飛，一邊身形在變高變大，身上的小裙開始勒緊她的身軀，她在一呼一吸間，迅速長大。
“好手段！”玉璿厲喝一聲，玉璣已經深鎖氣機，隻稍露法力，便為所乘，這種法子太過詭異。她麵容冷若冰霜，一閃之間，已經到了飛王頭頂，抓著飛王黃髮，將他拎出了江麵，法力放出，將飛王妖力磨了個乾淨，扣發拎在手裡，像蔡長禮當初提溜著光一樣。
盯著遊王道：“罷手！”不管是不是他，都要喝令停止偷取。
遊王瞪目結舌。
這辦法好啊，管他是不是遊王搞的鬼，反正遊王是個由頭，抓賊先抓王，吳形身形一閃，往恪王飛來。遊王境界相近，鬥半天也鬥不出個好壞來，抓飛王和恪王則效率高得多。
飛王方纔借妖力給遊王，虛弱之下，反應不及，一下被捉。
恪王聰明著，大棍隨手扔了，像尾大魚，咚地鑽進深江，一雙大腳丫還在江麵微劈了一下叉。在水中鳧遊一陣，自遊王旁邊冒出頭來。
那邊穿著緊繃繃裙子的玉璣接著繞梁，閃至高空，連閃幾下，回了文源山璿璣派。不多會兒，獨自又閃了回來，已經換了身合適的黃裙，站到玉璿身邊，身量容貌也與玉璿相近，這纔像璿璣二位老祖。
玉璿則心往下直沉，這個妹妹修為至少損失了三成，不然不會身量變大成如此。
玉璣美麗的麵龐有些蒼白，轉睛向雷隱一笑，傳音道：“你騙我。你至少失了三成。”屈指彈過一枚儲物戒，裡麵裝著雷隱讓她保管的物事，目光轉開，不再理他。
雷隱這下自己如受雷擊，感覺自己至少損失了九成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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