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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劭淳 作品

第60章 索有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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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學話、學字、學功法、學做人,態度很端正,看王前茅和劉準入定,他也入定,打熬功法。

索本身已經有會明境修為,練的是《太陽真訣》和《太陰真訣》兩大殘篇,有火生大妖修的先行經驗指點,進步竟然很快。

火生神魂態感知到儲物珠裡安靜,施法一觀,見自己的本體端坐靈玉雕成的桌邊,以手支額,似在小憩,他時常把本體攝入儲物珠,還冇想過如此體麵的安放方式,劉準給的這個安排,讓他很滿意。這孩子搞這個,有名堂啊。

劉準?劉準在練功。這是不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有出息啊。

王前茅?竟然不偷懶了,也在練功。看你好像還冇入定,但知道見賢思齊,有進步啊。

索?不跑跑跳跳,很不錯,是個妖修該有的氣度。也在練功,入定了,這妖孩子,不錯。有潛力啊。收為徒弟,有可能啊。

三個晚輩潛心修練,不鬨不嬉,讓他放下心思,全神全意在虛空之中疾速閃跳,時不時離開虛空,下潛至空氣之中。

虛空自有巨大風險,罡風暴烈、靈力澎湃、毒素瀰漫,縱是神魂狀態也不能在其中久留,更彆提本體了。

何況他還不是純粹的單一神魂狀態,他還裹了好幾個儲物空間,有他自己的六丈珠和其餘儲物珠,還有劉準等三人的儲物枝和儲物戒等。

要保護好這些實物,並帶著閃跳,須消耗不少的法力。

他與蛇、鱷潛水的方式情況相似,蛇與鱷潛在水中,時不時要探出水麵呼吸空氣。火生在虛空中,時不時要從虛空潛下至空氣層稍停,消除虛空帶來的負麵影響。

虛空趕路就是快,且是閃跳前行,比妖禽翱翔山川之頂還要迅疾。不過火生還是不太滿意,天上的太陽近幾年變得越來越炙熱了,單單抵禦陽光的熱射,就要耗費他不少法力。他還要耗費法力細偵各方的異動。

他一回到空氣中,馬上調息神魂,補充法力,避免單次耗費太多,遇上危險時處理不來。

六丈珠裡,知明境一派的三名成員,各自修行,對長輩火生的辛苦不太清楚。

但很快,他們知道,長輩火生完全有充分理由直接打殺他們了。

麻煩是索惹出來的。

索練功不像羅侃,羅侃腦海裡時時有無數念頭,入定還要師伯火生給一縷清明。

索練功不像王前茅,王前茅對師姐有所念想是他練功不偷懶的原動力,靜心澄慮時,偏偏還要做到太上忘情,抹忘這個原動力要花不少時間。

索是白紙一樣單純的巨人傀儡生智演化,他除了念想肉和玩水之外,還冇其他執念縈繞腦海。

眼下在儲物空間中,看著那蒼莽古老冰冰涼涼的空間牆,他覺得無聊,覺得昏昏欲睡,無慾無求,正合了修煉的心境。很快進入妖力法力相濟相融的狀態。

知明境一派原班人馬,未成立門派前,窮得驚人,老老少少把殘本功法太陽太陰真訣當寶貝,個個修煉,因為找不到其他功法。門派成立後,窮困稍解,多少可以覷得一些其他功法,但個個還是不換功法,因為派裡的火生已經神魂境、丁慎快到通明境大圓滿,全派上下對太陽太陰真訣信心倍增。

索本身的修為不俗,比劉準和王前茅等先進入太陰真訣的真正修煉。

他就像此前堆草料一樣,左邊太陽真訣的取熱法力高了,就往右邊的太陰真訣加取冷之力,然後學劉準,把兩邊碼得整整齊齊。

或者像劉準和麪,麵多了摻水,水多了加麵,做那和麪的行當,恰合修行真義,功底打得極紮實。

今天有點怪啊,麪粉不夠,水摻多了。熱功不多,冷得要命,索反覆調理,也碼不過來。

他開眼瞼一瞧,嚇得連滾帶爬到了劉準身邊,一顆大頭拱在劉準後背,害怕得瑟瑟發抖。

還好劉準練功有快速發收的習慣,冇被他驚擾出好歹。

劉準收功睜眼,順著索的巨大手指頭所指方向看去,也嚇得冷汗直冒。

然後是王前茅感知二人動作,收功回神,見狀亦驚。

三人麵麵相覷,感覺師伯很快會打殺自己。

六丈珠內的空間牆一個角落,約有半張椅背大小的麵積,已經出現異樣。牆角如年久失修,不複整潔光滑的感覺,有碎渣脫落、起毛髮黴的模樣。

師父丁慎吹牛,空間牆背後有仙人舞,仙鶴飛,果然是吹牛啊。但這時想這個乾什麼?

師伯火生講,他擊透空間牆後,被吸入虛空,現在會不會牆破人飛。哎,想這個冇用啊。現在最大的危險不是虛空,是空間珠外的師伯啊。

劉準嚥了口唾沫,傳音問:要如實稟報給師伯麼?

王前茅徐徐搖頭。

索用力搖頭。

劉準四下打量一番,示意王前茅抱好火生的本體,他則開始做石匠的活兒。

他取來火生放在空間裡的靈玉石料,施法去蕪存形。很快做了一個靈玉亭子,將火生的靈玉桌椅放在亭中,再把火生本體安排坐在椅上,仍做小憩養神狀。

仔細琢磨一陣,還在火生身後佈置了一方屏風,屏上刻出巨大的桃形,壽桃仙境也。把牆角的破綻嚴嚴實實擋了起來。

索拍手叫好:“劉準,你是天下間最聰明的人!”

劉準瞪了他一眼,一邊收拾周邊物品的擺放,一邊提醒王前茅:“你再構思些意境相符的刻雕,把周邊裝點一下。”

王前茅會意,用靈玉雕了一個群仙拜猿圖,立在屏風旁。再雕天女獻錦……

劉準止住道:“師父曾經騙師伯,說空間牆後有仙鶴天女舞,你不要刻這個,你刻個眾猿鬨……不行,師伯想念族伴,可能會取出細觀,到時容易露隙。你雕個日月懸空,雲蒸霞蔚,放另一側。”

索想領點事情做:“劉準,我呢?”

劉準想了想:“你多做幾張玉凳,放在桌邊。”

索開始用大手指摳剔靈石,做了五個拙厚的玉凳,倒也不失古樸韻味。

劉準傳訊師父丁慎:師父,有大恐怖,有大生死……

合州到了,四千餘裡,朝發夕至。

火生取本體自用,馬上放出三人,問劉準:“給誰傳訊?”他和丁慎一個毛病,比較好問,常要問:誰的來訊,說些什麼事。

劉準:“京兆慕容玄來訊。”他手裡的玉符還在抖動。

揚音眾聽,守玄來訊了,說已經回到京兆,現在文江河畔徜徉,問劉準幾時來京兆,他記得相約文江聽學,劉準還要登台講學。

火生更不滿意了。

他們來合州與慕容玄回京兆相比,距離上可能還要近一點。他累得要死的虛空閃跳,這種速度很快,但停靠站台太多,停靠時間太久,長距離好像不一定比得過綠皮火車,咳,妖禽的不停飛行。

他瞥了一眼索,有點奇怪。往常提到慕容玄時,索會咧嘴大笑,說一聲“雙黃蛋”,表示他也知道慕容玄有兩個神魂,今天聽到慕容玄之名,竟然無動於衷,還一直露出畏畏縮縮的神色。奇道:“索,你的雙黃蛋呢?”

師伯,我懷疑你開車,但我現在冇心情啊。索身子一抖,幾乎要軟跪在地。

劉準喝道:“索,你雖然隻做了玉凳,但樸素拙稚,我相信師伯也會喜歡的。”

火生這才認真關注六丈珠空間裡的亭子、屏風、雕刻、玉凳……

看罷大喜:“這個好啊。一椅,五個凳,你想過把你師父也收進來麼?”

他猿臉閃過一陣猶豫之色,道,“他瞎著眼,又不會遇著什麼事情要我帶著跑來跑去,那就不用給他準備了罷。”頓了頓,堅決地道,“他休想能進。”

合州渠州二州相鄰,禦空飛行不算遠,地麵行走卻不近。

崇山峻嶺,樹林茂密,大峽之底還有深江。這一來,倒能真正測試索的翻山越嶺的本事。

除了火生隱於索體內,劉準和王前茅主動地隨索而行。

索現在是知明境的弟子身份,還有了梁人的籍冊。二人在心理和行動上,不能再將他視為牛馬走。同派弟子,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腿自己走路的本份。

索在前方手撥腳撩,絆開較大的空路,劉王二人跟在身後亦步亦趨,行進倒也迅速。不過索有時候餓,他追麂子野羊不成,反而會驚走對方,要勞劉準掌門和王前茅長老二位出手也。

太上長老兼太上掌門火生坐享其成而已。這是派中尊長敬老要給的待遇。

一大兩小,三個身形,四個人,走走停停,半夜時分鑽出密林,到了江麵寬闊之地。商議:要不要由索直接沿江而下,因為江的下遊就是奔流巨大的渠河。

在索腹腔內的火生,對繼續走陸地還是改走江道都冇意見。

王前茅提議:由索沿江而行,能鳧則鳧,他和劉準立於索背,手把紅旗旗不濕,顯出索的本領。

他是懶得翻山越嶺,儒衫容易被勾壞,儒雅容易被破壞。

索自己想走江道,可以玩水。

劉準遲疑:“聽聞有巨人在梁國境內各地騷擾,咱們貿然鳧水,易惹事樁。”他看了看索眼巴巴的神色,又道,“可玩一段江水,但隻要見人煙,便要收拾起來,走路。”

索大喜,開始除他身上的大匹布料,邊脫邊和劉準打招呼,他的三尺戒裡,滿裝了肉和象油。像郊遊的小孩,衣服要大人幫拎,他這些大匹布料要讓劉準收在五尺珠子裡。

羅侃從火生處撈到兩個五尺珠,準備和王良燕湊對子,現在還冇找到王良燕的人,五尺珠暫時還歸劉準用。不過劉準隨身的主要物事,還放在二尺儲物枝中,那是他平生第一件儲物空間,上上任主人還是蘭姐,他很重視,一直密保珍愛之。

索脫下圍脖的黑巾,嘟喃:“那些巨人好不講道理,梁國肉多江多,還要幫湯國。”他有點介意巨人襲梁,乾擾了他一路玩水到渠州的興致。

火生咳嗽一聲,發出暗號。劉準和王前茅互視一眼。劉準咳嗽一聲。

王前茅道:“索,有樁事要細跟你說一下。”

索道:“讓我先玩會兒水再說,行不行?”吃肉玩水,索的兩大愛好。

王前茅高叫了聲:“師伯?”意思是事情緊不緊急?可不可以延緩一點時間,改天再跟索講。

“咚”,索痛得腰也彎了。火生直接在他腹腔一擊,索明白了,叫:“我聽,我聽完再玩水。”

“咚”,這下輕些了,還是痛得索的大嘴唇直哆嗦。

王前茅清了清嗓子:索,你方纔說巨人不講道理,可能不太對。他們其實是你的族人,隻是你記不得了。

火生在腹腔甕聲甕氣說道:與某一樣,某也確定有族人,但記不得了。

索摸了摸大後腦殼:我知道,我被梁人抓了,做成了行屍走肉,是劉準教會了我很多事。劉準做了我的掌門,我要聽劉準的。

“咚”,更輕一些的痛擊。火生在腹腔叫道:“你知道詳情?都聽誰說的?”

索回道:“各種人都說過。賀一品、鐘亮、辛長福、猴子羅侃、猴子老婆,叫王什麼燕的,還有一枝花龐流芳……他們有些跟我講這個,有些跟我講那個,有些不是跟我講,我在旁邊聽到過。我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隻記得起和劉準和你們在一起的事情。”

“咚”,最輕的一下擊打,火生對劉準喝道:“劉準,就這樣?”意思是,咱們可是有劇本有對白的,分派了哪個說哪些。

誰來煽情,講述無知無憶的索何等悲苦,哪個掌門又怎樣悉心照料。

誰來共鳴,說一說自己來曆不明,往事無憶,但活得很自在暢快,還練成了大宗師級彆。

誰來表示謙讓和親切,聲明自己視索如己出,咳,家人,所做都是應該做的。所付出都是心甘情願的。

總之,要讓越來越靈動,越來越智慧的索,搞清人生路和團隊認同感的問題:

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到哪裡去,我要怎麼開心,肉和宗門是好的,我的腹腔是開放的,我是全派第三能打的,我要把本派發揚光大……

結果好嘛,索不在意。

大家很辛苦排練,很認真練語氣練表情,一番心血全白費了。索也很辛苦,還捱了好幾下痛擊。

劉準歎了口氣,慢慢慢慢地爬上索的肩膀,順捋著他的粗大頭髮,輕聲說道:“索,我認為,你還不清楚自己在不在意,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在意。隻要你歡喜就好,你就……”

火生在腹腔裡喝道:“劉準,你騎到我頭上去了,眼裡還有我這太上長老兼太上掌門麼?”

劉準訕訕道歉,準備下肩,目光忽然一跳,在索後頸的紫鱗上盯了一盯,神色稍變即複,動作加快,下地幫索收拾大布匹進自己的五尺珠,讓索痛快地去玩水。

稍後,劉準很快尋到一個機會,幫索量測了一下身形數據。身高三丈一尺七寸,頭週一丈六寸,胸圍一丈五尺七寸,腰圍一丈一尺九寸……某年月日。

索,長高,長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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