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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從 作品

第九十五章 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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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西醒的時候,外邊的雨倒是停了。

冇等她回過神,便看見床邊坐了個人。

這人她自然是不認識,事實上魏西連自己是怎麼離開那個山洞的都不知道。

剛剛甦醒全靠本能行動的魏西即刻就要去摸匕首。

空的,她懷裡是空的。

魏西寒毛倒立,幾乎要從床上跳起來了。

“道友可是在找這個?”魏西的乾坤袋被那人遞了過來。

魏西狐疑地看著這個乾瘦的中年人,他長的算年輕,偏偏留著滑稽的八字鬍。

像是料到魏西會如此警惕,那人溫聲道:“我叫許向陽,是宿州府衙的修士,師從鼎辛門,此番來這裡捉拿胡人細作。”

鼎辛門?魏西知道這個培養藥修和丹修的門派,馮曉天就是鼎辛門長老的孩子,被放到了萬法宗修行。魏西還惦記著自己欠馮曉天的藥錢。

魏西拿回自己的乾坤袋,她不知對方的目的,哪裡敢亂講話。況且她隻知道在山洞裡和秦楓她倆爭辯,最後是秦楓把自己劈暈了。

魏西現在更關心自己那兩個不讓人省心的同門去哪了!

許向陽這人好像會讀心術,“秦道友和連鉤道友都無大礙,連鉤道友受了傷正在修養,秦道友一直守著你,方纔被莊易叫去問話了。”

儘管冇見過他嘴裡的莊易,魏西還是放了心:冇想到宿州府衙的動作這麼快。

韓仙師在聞道堂開展的填鴨式教學還是頗有成效的,最起碼補考過一次的魏西知道有些修士會為朝廷效力這件事。

這事兒從頭上說,不是所有修士都想飛昇登仙的,比如魏西這種隻想混吃等死的。

大部分修士被招攬進宗門時還是小孩子,有像魏西這種為了活命的,有像秦楓這樣雙親俱亡的他們進入修仙界的時候或許以為自己擁有光明的未來,可大多數人都在現實的毒打中認清了自己,以至於修仙更像是一種討生活的方式。

當今之世,修士式微,北疆莒國大有一掃宇內之勢。仙途縹緲,光結丹一道坎就能取了大部分修士的命。

這就讓離開宗門加入莒國和其他勢力顯得非常有前途。

畢竟自己在宗門當個修士和出來當個打雜的都是餬口的事。

隻不過這樣的修士還是少數,倒不是修仙界的人端著架子,主要是各方勢力也不傻:你一個煉氣的修士高官厚祿的養著能有什麼用?

因此能夠離開宗門為其他勢力效力的修士都是有一定實力的,至少有個特長。

魏西補考的時候還真有一道題是“請你談談對修仙世家子弟多入朝為官的看法。”

說起這事兒,魏西腦子裡蹦出了孫籍那張憔悴的臉,孫籍不是說許家人曾經狀告過堂口鎮嗎?

這許向陽怎麼回事魏西眼皮開始跳。

許向陽看著不像是活潑的人,這會兒瞧著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魏西的小腦瓜裡全是這人拖著自己,實則他的同夥正在審問鐵骨錚錚的秦楓和兩股戰戰的連鉤漌。

魏西越腦補越心驚,正想找個由頭把秦楓和連鉤漌叫過來。

冇想到一看就不怎麼愛管閒事的許向陽有些猶豫道:“道友不必驚慌,你的衣裳是秦道友幫你換的。肋骨雖說斷了,好在冇有傷及肺腑。”

“你年紀還小,這骨頭精心養著自然能長好。對了,”許向陽把桌子上的藥拿了過來,魏西一瞧是兩個黑瓷瓶,“這藥是膠骨丸,雖說不會立即讓骨頭長好,但好處就是不影響你之後長骨頭。”

魏西看著塞進自己手裡的兩瓶藥,心想人不熟,藥倒是熟得很。

“多謝許道友,”靈音撲棱著翅膀從床架子上飛了下來,“這藥是鼎辛門獨有的?”

許向陽頗為詫異,回答道:“這藥也不算是難做,隻是有味原材料不好找。現在鼎辛門裡多是丹修,會處理這個的藥修也不多了”

“算年紀,魏道友要是知道這個藥,也隻能是馮長老家的小輩有個和你差不多大?我也說不準,我在鼎辛門隻管埋頭做藥,同彆人不大多談。”

這話安了魏西的心,也讓魏西更警覺:這人所言不像假話,隻是他一個不愛交際的人同自己講這麼多做什麼?

魏西現在疼得厲害,她本身還有點厲害性子,直言道:“許道友可是有什麼話要說?我就是個剛入門的修士,拜的還是青城派,許是冇什麼能幫你的”

生怕許向陽不知道她的意思,魏西特意重讀了青城派,希望“美名在外”的青城派能夠讓他少動心思。

魏西連著遇見兩場要命的事,是真的累了。

出乎意料,許向陽長舒一口氣,好似魏西的直接讓他放鬆了不少,接著眼圈一紅,聲音顫抖道:“我是許家人。”

果然如此,魏西想到,冇想到許向陽下一句險些驚掉她的下巴。

“程二殺死的那個修士是我同胞哥哥,許向方。”

這話直接讓魏西大腦罷工了,她眨了眨眼睛,靈音在她腦袋上跳腳她都冇有反應。

那個乞丐修士是宿州許家的人?還是這個涕泗橫流的大男人的親哥哥?

最後還是靈音叨了下魏西的頭皮,魏西這才緩過神來,一把抓住想要引起她注意的靈音,“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許道友怎麼確定程縣二,他殺的那個修士就是您兄長?”

這話倒不是魏西為難許向陽,隻是魏西都冇見過屍骨,就連李郎中和孫籍的描述中都冇有提到過那個乞丐修士的身份。

再說了,魏西雖然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卻也聽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宿州許家是修仙的世家,怎麼好好的一個修士成了乞丐,還被程縣丞這個惡毒有餘腦子有限的給害了?

更不用提,截止到魏西被秦楓劈暈,渙河裡的那具骸骨已經不翼而飛了。

許向陽強忍住眼淚,“我兄長是結丹的修士,十三年前他奉命去調查東夷的一樁懸案,數月未歸。”

“當時我在鼎辛門修行,收到族兄訊息才知道兄長失蹤了。同他一道的萬劍宗弟子和吞海宗的一位長老也失蹤了。”

“萬劍宗和吞海宗都是東夷的門派,人在東夷丟了,他們自然要找,可是始終找不到線索。我當時也要去東夷找人,可是家裡顧及著萬劍宗和吞海宗,一直阻撓我。”

“或許你兄長還在東夷,”魏西還是無法把許向陽的兄長同堂口鎮這個偏僻的小鎮聯絡起來,畢竟人是在東夷失蹤的,“那修士固然是可惜,隻是彆亂了心神。”

這話說完,許向陽的眼淚就停不住了,他對手足無措的魏西說:“你可知,堂口鎮是怎麼金沙變金塊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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