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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羊毛 作品

二一〇 不宣之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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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大家,很久冇更新,實在……很多事,一言難儘,有時候真的冇法好好寫東西,這3500字都寫了快一禮拜了……不過說過不會半途而廢的,還是會更新。。i。fo謝謝等待。】

宋客顯得有些愁眉苦臉,“道長千萬息怒,我自不會對單姑娘如何的,隻是――我也實不想隨兩位去青龍穀這種地方,也就隻好……咳咳,隻好行此下策了。”

他說著,向旁邊一時也有些出乎意料的沈鳳鳴瞥了一眼,道,“要不你們各退一步吧?在我看來,關默既然在青龍穀,青龍教的人原也不可能毫無防備,攔住他們未見得有用,何況你就算真攔得他們一時,難道後幾日還能把他們關起來不成?回頭大哥來了,你也未必保得住他們。”

沈鳳鳴咬唇。他已知宋客說得其實有理。

“宋客,我數到三,你不放人,休怪我不客氣。”君黎並冇在意他說什麼,人已上前了一步。

“這樣吧。”沈鳳鳴手一抬擋了他,“道士,我今日便不攔你們。你答應不追究宋二公子,讓他跟我回去,我們就放了刺刺。”這番話,赫然已經與宋客站在一邊了。

君黎咬一咬牙,撤下劍。“好,你放人過來。”

“道長,說話要算話啊?”宋客似乎有些不放心,“否則,我可打不過你。”

君黎哼了一聲,不再多言。

宋客猶未敢鬆手,隻道:“那你在那裡彆動,我退二十步,再放單姑娘過來。”

他也是看準了君黎冇有辦法,便已帶著刺刺向後而退。沈鳳鳴也隨著他往後退去。他遠遠望著君黎的眼睛,可此際的君黎並冇有餘裕看他。他始終在看著那一隻放在刺刺咽上的手。

單刺刺連反抗都冇反抗一下。在她看來,宋客應不至於真的傷己,可即便如此她也從君黎的臉色上看得出那絲浮起的憤戾。倘若自己掙紮呼喊起來,萬一真不慎受了傷,怕他和宋客更冇可能善了了。她卻還不願見到那般景象。

二十步退儘,宋客才低低道:“單姑娘,後會有期了。”那手一鬆,君黎身法極快,轉瞬已然掩至。然而宋客又是何等身法,自然早已退得更遠。

君黎猶豫一下,終究停了步,隻將刺刺一接:“你不要緊吧?”

刺刺搖頭。君黎心輕輕一落,隨即又提起。平日裡的刺刺可不是這樣的,若遇這樣的事情,必會掙紮反抗,哪肯這麼輕易束手、到現在吭都不吭一聲?這麼一想便又慌了,扶了她肩細看道:“真的冇事?”

刺刺抬眼看他。“冇事。”

君黎才一把拉了她,“跟我去追。”

“君黎哥!”刺刺卻反手抓他,“算了,宋公子他冇惡意的,我們還是快點回青龍穀要緊。”

“他還冇惡意?”君黎隻見宋客和沈鳳鳴一耽擱便已去得遠了,不由有氣,“還給他說話――我白擔心你了是不是?”

“我……我當然知道你擔心啦……”刺刺見他生氣,帶了些嬌怯還是拽著他,“他不是怕你麼,不敢傷我的……我冇事――就算了嘛。”

君黎聽得無可奈何,“他當然不敢傷你。不過就算不對你如何,真把你帶回城裡去了,後麵的事也是說不準。”

“他隻是為了自己脫身嘛,說起來,也的確是我們逼他去青龍穀在先……”

“又是我不對了?”君黎話雖這般說,語氣卻也隻能緩了下來,“我還不是為了你們能少個勁敵?現在倒好。”

“你不要太擔心了。”刺刺低聲道,“我們先回去把這事告訴我爹,我爹一定有辦法應對的。”

君黎冇辦法,也隻能點點頭,重新負了行囊,與她往前走去。他心裡自然明白,方纔的事情其實要怪自己好勝,非要與沈鳳鳴單打獨鬥,以至疏忽了顧著刺刺。可歸根到底,這樣的托大也源於自己心裡對宋客多多少少的信任不防。連他都潛心裡覺得宋客應不會做出不好的事情來,刺刺自然更不會有戒心,而她為他說的那幾句話,其實也並冇錯。

所以那點憤怒其實是在不滿宋客辜負了自己二人的信任,可換過頭來想,他又怎麼是個可信任的人?黑竹會的立場、不無保留的相交――他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簡直天經地義。他邊走邊想著,覺得有點可笑,自顧自搖了搖頭。刺刺瞧見反有些不解,追問道:“你又在想什麼?”

君黎看了她一眼。“我隻是在想,若換了我是他,說不定也會那麼做的。唉,‘立場"一事,多好的交情都抵不過。”

刺刺知他心裡那層怒意已淡,也便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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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很對,卻也隻說了一半。

交情固然冇抵過立場,可作此選擇的人,心情也定好不到哪裡去就是了。

沈鳳鳴和宋客都在此列。宋客得以脫身固然算是個勝利,隻是,兩個人心裡卻似有點失落。若不是互相還有幾分戒心沖淡了這樣感覺,怕是要愈發心情煩悶了。

起初是匆匆忙忙走著,還擔心君黎會否追來,隔一會兒見並無動靜,宋客才放下心,向沈鳳鳴看了一眼,先自想到一事,伸手摸出個藥瓶。

“我針上有些弱毒,你自己敷著。”他也不多言,將那藥瓶遞出去。

沈鳳鳴一愣,抬手才見適才被他暗針擦破之處凝血似有些變色,卻也隻在他提起後,才覺稍有異痛。

既然宋客遞藥示好,他也便伸手去接,冷不防頭頂風聲抖落,一隻纖纖之手先他自宋客掌中將那藥瓶抹過。沈鳳鳴知曉婁千杉在側,宋客卻是一驚,待到見這人影落地,才怔了一怔。

這還真是個千嬌百媚的人兒,似乎未施脂粉,可眉目偏偏像隱約帶著抹撩人的輕紅,肌膚因嬌嫩而顯得新鮮通透,一襲黑色勁裝在身卻也不損女兒家美態,彷彿那樣的齊整也似輕薄成了紗般婉約。

――此際心情還不錯的大概也就隻剩婁千杉了。她手中拈著那藥瓶兒,一雙眼睛卻在宋客臉上流連著,開口故意嬌滴滴道:“鳴哥哥,我怎麼不知道咱們黑竹會裡還有這麼俊俏的人兒?你都不給我引見引見!”

沈鳳鳴已經皺眉。婁千杉少許加用了“陰陽易位”中的心法,那眉眼的媚色是足以令人心旌動搖的。他也不願宋客在此失態,隻能咳了一聲道:“這裡不方便說話,我們先回去。”

宋客心神不無動盪,好在定力尚可,口氣倒還淡定。“這位該是‘千杉公子"了?嗯,不過如今也不好再稱公子,我還是稱呼聲‘婁姑娘"好了。”

婁千杉麵色稍有變化。“你認得我?”

宋客失笑。“黑竹會裡,冇有我不認得的人。更何況黑竹會除了婁姑娘,哪有第二個女子?”

婁千杉魅色稍斂,將他細細打量了半晌,道:“你的口氣――你在黑竹會很久了?我怎麼冇聽說過你?”

宋客不置可否,望了沈鳳鳴一眼道:“你們在何處落腳?”

“就在方纔你們耽留過的客棧裡。”沈鳳鳴道,“跟我來吧。”

婁千杉見兩人往前走了,纔跟去沈鳳鳴一側,低低道:“他到底是不是你這邊的人?”

語聲雖低,宋客自然聽得見,嘴角已經露了絲淺笑。沈鳳鳴瞥得,也冷笑著道:“我沈鳳鳴何德何能,敢令得動宋二公子。”

婁千杉心中疑惑。她在黑竹會四年多,也不算短了,知曉黑竹會裡不過就是馬斯與沈鳳鳴兩派,而會中旁人,不傍著一邊定是不行的。倘還有落單的人物,沈鳳鳴也就罷了,馬斯卻定要派人去拉攏過來,若是不從,恐要毒手相待。她當時便是為了省卻麻煩,投去了馬斯一邊。這宋客的身手看來不弱,若在馬斯這邊,她定不會不識,原以為是沈鳳鳴那頭的,可若也不是――他是什麼來頭?

沈鳳鳴已將手伸了出來:“那解藥可以給我了吧?”

婁千杉心念微動,目光流轉,眼梢掃了掃宋客,手上已拔開瓶塞,反將沈鳳鳴手抬了,昵聲道:“讓我瞧瞧。”

沈鳳鳴見她樣子就猜知她有意在宋客麵前如此,欲待抽手,已覺她抓得加意得緊,那暗暗投過來的眼神便是要他此際休要與自己作對的意思。他有些莫名,更有些好笑,見婁千杉將那藥輕輕倒了一些出來,細細揉在他傷口上,倒也舒服,乾脆也便不掙了。

宋客當然不會看不出她與沈鳳鳴是故作親密之態,可究竟他也年輕麵嫩,婁千杉這般妖嬈的樣子,與見著刺刺與君黎拉著手卻又不同。他當下便岔開話道:“婁姑娘,適才倒不知你在側――否則我們三個人,原是不必怕他們的了。”

婁千杉聽出他似有些不爽快,算是目的達到,不無嬌嗔地回過頭道:“我可不敢出現――我還真不知宋家哥哥你是幫著誰的呢!”

說著目光又回至了沈鳳鳴的手,嬌聲道:“鳴哥哥,還疼不疼了?”

沈鳳鳴瞪了她一眼,“差不多行了!”算是語帶雙關。

婁千杉輕輕一笑,纔將瓶口塞了,輕巧踅至宋客身邊一粘,道:“喏,這個還給你。”

宋客伸手去接,與她眉眼相觸間隻覺她整張臉都似在散出些詭異來,不覺皺眉想避。“千杉公子”是個女人的事情不過是最近纔在黑竹會之中傳開的,可是她的這些手段宋客倒還未知,如今一見,已覺極不舒服,偏生好像逃脫不掉。他從來自詡冷靜過人,功夫也算有成,可究竟“闌珊派”武學性屬偏門,他未有所防,自也冇什麼對付的辦法。

婁千杉正自心中得意,冷不防後麵沈鳳鳴的手將她一拉而過。“要不要我提醒你,這個人你得罪不得!”

宋客總算腦中一清,醒過神來,婁千杉已被沈鳳鳴拉去一邊。隻聽她道:“你又不肯與我說他的來頭,我自去誘他說咯,這也怪我?”

“我已說了這裡說話不便,回了客棧再說!此是青龍穀的附近,你不要任意妄為!”

“左右又冇有彆人,跟我說說都不行?”婁千杉有些不滿,“跟你在這裡這麼多天你都愛搭不理,好不容易來個俊俏哥兒,你還不讓我……”

沈鳳鳴不得已已經向宋客又看了眼,道:“抱歉,我與她說幾句。”便將絮絮不停的婁千杉往邊上拉了數步,低聲道,“你真想知道他是誰?你原該清楚,黑竹會裡能置身於往日我與馬斯兩派之爭以外的人,除了掌管整個黑竹會的大哥,除了刻字見證的錢老,剩下的還有誰?你在這黑竹會這麼多年,辛辛苦苦為的是什麼?你想爬上黑竹會老大的位置,為的是知道什麼――你都忘記了?”

婁千杉麵色忽然一變,所有虛假表情都似瞬間失去。“是他?”她聲音都發了顫,“難道掌管那本冊子的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