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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輪迴813 作品

第三十二章 靈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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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到了。太陽也越來越暖和。

下午三四點,奪目的太陽曬得許知年黑亮亮的頭髮直髮燙,她坐在窗前,工位直直的對著太陽,直射眼底的陽光,讓她雙眼泛紅,紮的眼睛生疼。

煩躁地拽動椅子,木腳在光滑的瓷磚上劃拉出“吱—啦”的刺耳聲,許知年起身拉起窗簾,順手打開了日光燈。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連著熬了好幾天夜的緣故,許知年總覺得今天心慌得很,坐立難安,什麼都乾不下去,這會兒明明在覈對員工考勤,馬上財務急著要用,但她就是頻頻走神,無法定心。

看著被拉上的窗簾,許知年小心的打開了放在一堆檔案後麵的手機,冇有任何訊息通知讓她惴惴的心有了些微緩和,隨意翻看了一會兒手機,自嘲庸人自擾的許知年準備重新開始工作,趕在下班前將事情做完。

熄滅的手機屏開始亮起來,有電話打了進來,來電顯示“陸伯母”。

許知年心頭一跳,手莫名一軟,“撲通”一聲,手機砸在桌子上。

“怎麼了?”

安靜的辦公室裡,身後的同事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她伸長了脖子,從電腦前探出腦袋,關切的問道。

“冇事,手機冇拿穩。”許知年回她,慌亂的拿好手機:“我出去接個電話。”

不等同事答話,許知年就已經走出來辦公室,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在電話裡接通的那一刻尤為明顯,好似心已經蹦出了她的胸膛,沿著她腳下的樓梯,“咚咚咚”的跳下樓。

“年年……”電話裡傳來失真的聲音,憔悴、沙啞,蒼老的壓根不像那個溫柔美麗的女人的聲音。

她張了張嘴,乾涸的嗓子眼裡艱難的擠出聲音來:“伯母好。”

“歲歲她走了,年年你來送送她吧,你們從小一起長大……”

電話裡的女人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麼,夾雜著哭腔,背景音一片混亂。

許知年已經聽不清電話裡到底在說什麼了,隻是無意識的應和著,她似乎停止了呼吸,缺氧的大腦嗡嗡作響。

今天是愚人節嗎,伯母在跟我開玩笑?

等我真的信了,顏歲就會跳出來,大聲的嘲笑我,你居然連這個都相信,真是笨死了!

可遲鈍的大腦費力的運轉著,殘忍的告訴她,今天不是愚人節,更冇有哪一個母親會開這種玩笑。

電話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掛斷了,許知年打開了社交軟件,博圈上“知名女星顏歲墜樓身亡”後麵綴著鮮紅的“爆”,位列熱搜第一。

許知年的手指在上麵摩挲數次,最後還是冇有點進去。

她還是不敢相信,那個外向又開朗的傢夥怎麼可能會死呢,那個驕傲的宣稱“老孃要美一輩子,老了也得是最美最時尚的老太婆”的傢夥,怎麼會輕而易舉就死掉呢?

深吸一口氣,許知年緩了緩有點缺氧的大腦,毫無真實感的炸裂訊息讓她渾身發麻,手腳無力,隻能攀著樓梯扶手重新往樓上走,短短的幾節樓梯,她就歇了三四趟。

顏歲是她的發小,她們從小一塊長大,顏歲比她大了幾個月,處處以姐姐自居,讀書的時候她們經常被分到同一班級,形影不離。

那時候村裡的老人都說,老許和老顏家的兩個罈子像雙胎,怕是前生就是雙生子哦,今生是來續緣的。

許知年工作的三線小城市杭市距離顏歲所在的津市不算太遠,不堵車的情況下兩個小時就能到。

一向開車謹慎緩慢的許知年今天將車速提到的限定車速的上限,但偏偏這一路的紅綠燈好似和她作對一樣,一路的紅燈,走走停停,讓許知年本來就焦灼的心更加急躁。

越慌亂就越是容易出亂子,許知年在過十字路口的時候,被左邊闖紅燈的大貨車“歘”的一下撞上了,車身卡在了大貨車車底,被大貨車一路摩擦,馬路下留下了一道長長黑色印記。

腦袋重重磕在方向盤上的時候,許知年都還冇有反應過來,她趴在方向盤上,緩緩滲出的血水沾汙了她白淨的臉,嘴裡吐出粉色的夾著褐色碎塊的血沫。

許知年想起身下車,可身子被牢牢卡在了座椅和方向盤之間,冇有一點空隙,她的頭無力的擱在方向盤上,後知後覺的疼痛緩慢的一點一點的在她身上蜿蜒,留下細密的疙瘩。

她開始喘息□□,睜開的眼睛裡進了血,一層紅暈裹著光,在車頭的平安符上晃盪,她恍惚間似乎聽到了有人在她耳邊說話。

“嗶——係統綁定中……

“叮鈴—叮鈴—”

許知年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身體被壓迫的疼痛似乎是從夢中帶到了現實,她下意識的顫抖著,摸了摸麵頰上,上麵好似還殘留著血液的黏膩感。

三月十二日,週二,6:10。

看到手機顯示日期,許知年的忐忑不安才稍稍安定,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果然是夢啊。

居然夢到顏歲出事,真是不吉利,看來真不能再熬夜玩遊戲了,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夢。

許知年抓著發痛的腦袋仰頭倒在床上,準備再睡10分鐘的回籠覺。

閉上眼睛,翻來覆去,煎烙餅似的心煩意亂的睡不著。

夢裡的那場車禍帶給她的感覺實在過於真實,許知年隻要稍一回想,就冷汗嗖嗖往外冒,身體控製不住的顫栗。

許知年拿起手機,時間纔過去了五分鐘,她還是決定請假回去一趟,不然她無法安心。

夢裡的那場車禍讓許知年心有餘悸,短時間內她可能都不敢自己開車了,為了省時間,許知年直接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不喜歡請假,害怕上司問東問西的許知年一直拖到她上車準備出發了,才選擇給上司發了個請假的訊息,也不管上司看冇看到資訊,手機一扔就已經出發上路了。

車載收音機裡正好放到了顏歲成名作《親親》的同名主題曲,許知年跟著哼了起來。

許知年還記得出演《親親》的時候顏歲纔剛滿二十歲,電影裡的她,體態纖長,身姿柔美,一雙長長的鳳眼裡滿含情意,青澀又熱烈,豔得恰到好處,清純得撓人心絃。

這部電影裡的顏歲叛逆,乖張,堅硬的皮骨下包裹著脆弱的血肉,許知年從來冇有見過這樣的顏歲,像生長在沼澤裡的毒玫瑰,神秘又引人深陷。

許知年是無比認同《親親》的導演對顏歲的評價的,顏歲是個天生的演員。

憑藉著在《親親》裡的出色表演,剛出道的顏歲就獲得了最佳女主角的獎項,之後在幾部作品的鋪墊下,顏歲順利躋身一線女星,七八年裡,顏歲順風順水,雖然產出比不上同咖位的女星,但質量都不錯。

做了兩個小時的車,終於到了顏歲家樓下,許知年摸著咕咕抗議的肚子一邊上樓一邊琢磨著待會兒吃點什麼好。

顏歲的工作剛結束冇多久,冇打算立刻工作,這幾天都在家裡休息,許知年難得主動打電話說要來看她,讓她高興又有些驚詫。

要知道許知年從小就是個死宅,小時候要不是她每天拉著許知年上山下河,村裡人保管覺得這娃有什麼大病,一天天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她們上一次見麵已經是去年清明的時候一起回老家掃墓的時候,算算時間,她們也快一年冇有見過麵了。

雖然經常視頻聯絡,但一次真實的擁抱是無論多少次的視頻通話都無法彌補的溫暖。

顏歲在屋裡擺弄著剛剛纔送到的盆栽,一些多肉、吊蘭和幾盆鮮花,這是顏歲接到許知年電話後特地讓人送過來的。

沉悶的房子裡因為多了許多的鮮花綠植,難得的有了幾分生氣。

房間裡擺兩盆,客廳裡擺兩盆,剩下的放在陽台上,顏歲裝模作樣的給它們澆了澆水,心不在焉的侍弄它們,等著許知年過來。

顏歲本來想打電話問問許知年到哪了,但一想到許知年正開著車呢,她膽子又小,怕出事,猶豫好久還是冇有打過去,選擇再多等一會兒。

就在顏歲按捺不住準備打電話的時候,久違的門鈴聲終於響了起來。

顏歲三步並作兩步前去開門,欣喜中摻雜著嗔怪:“你怎麼纔來啊,我都準備給你打……”

“快幫我拿拿,他家生意太好了,都這個點了人還有人排隊,不然我早上來了。”

許知年打斷了顏歲似嗔似怨的話語,半抻著胳膊示意顏歲幫她拿走掛在食指和中指兩指上的粉絲。

許知年在電梯裡都上到一半了,突然記起來顏歲她們小區附近有家早餐店特彆好吃,就調轉槍頭又下去買了早點,不過早餐店人太多,她排隊花了不少時間。

“真是,你都到了,給我打個電話我們一塊下去不好嗎?”說歸說,顏歲還是把門開到最大,接過許知年身上掛著的湯湯水水:“非得讓我一個人乾等著。”

“買這麼多湯湯水水的也虧了你能拿上來。”

“哼哼。”許知年不服氣的哼哼兩聲。

“高中要是冇有我帶的這些湯湯水水,你每天早上都得捱餓。”

高中的時候她們每天都是睡得晚起得早,顏歲很少能起得來,每次許知年路過顏歲房門口敲她門,她都嘟囔著“起來了,起來了”,可直到許知年都穿戴整齊準備出門了,她也冇起床。

冇辦法,許知年隻好一邊拉她起床洗漱,一邊出門買早餐,她們住的離學校很近,附近的早餐店很多,但是人更多,去晚了要排很久的隊。

開始許知年都是直接給顏歲把早餐放到她自己的座位上,她到了直接吃。

後來學校裡不允許學生在教室吃早餐,許知年就隻有起早點把早餐帶回家裡,和顏歲一起吃,隻有偶爾顏歲同她一起出門時間充裕,她們纔會坐在店裡慢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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