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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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相遇
男孩抱著麪包興奮地逃遠，哈哈！又得到了一個麪包！那人真是個傻瓜！男孩心裏一陣狂喜。就在這時，半路上突然出現一個黑影，那黑影似乎是故意的，它一腳伸到男孩腳底，男孩頓時失去平衡，戧在地上，這一下子不輕，男孩鼻子都磕破了一大塊。男孩還冇反應過來，那黑影一把將男孩手中的麪包搶走，轉身就朝女孩的方向跑來。
女孩正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手一下子被那黑影抓住。
“咦？！”
“快跑！”黑影低頭說，它拉起女孩就跑。
女孩也冇多加思考，跟著黑影一路跑去，兩人頭也不回，像是剛偷了東西一樣閃過路旁的人群，一直穿過了好幾個路口，直到黑影回頭朝背後的人群看了看，看不到那個搶麪包的男孩時，才慢慢停下。
女孩氣喘籲籲，她扶著膝蓋緩了一會兒，才喘著氣問道：“你......你是誰？”
站在她麵前的這個黑影，其實也是一個年齡相仿，衣衫襤褸的男孩，這男孩頭髮亂蓬蓬的，臉上滿是汙垢，他穿著一條腰圍大了好幾圈的棉褲，要不是因為這棉褲，他剛剛應該能跑得更快。真是奇怪，這個陌生的人乾嘛搶回麪包又拉著自己呢？女孩看向這個男孩想著。
男孩直接將手中緊緊攥住的麪包遞給女孩，“給！拿好你自己的麪包趕緊滾，別管我是誰。”說著男孩就要轉身離開，冇容女孩說別的話。
“等......等一下。”女孩喊道。
男孩停了下來，“你有什麽事？”男孩回頭問，一副鷹視狼顧之相！
“你為什麽要幫我搶回麪包？”女孩問。
“幫你？哼！我不是在幫你，我隻是在欺負他——那個搶你東西的人，我很看不慣他的做法。”男孩說，他說著突然轉向女孩，這個動作讓女孩一臉驚愕，“還有你！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傻，我告訴你，在這個城市裏，最好不要在人多的地方出現！否則你會死得很慘！”
這說話的方式和男孩的外表形象可真不搭配，女孩想。
“為什麽？”女孩害怕地問。
“不為什麽！”男孩嚴厲地道。
“那警察局呢？剛剛有一個人讓我去警察局，那裏人多嗎？”女孩小心地問。
“警察局？”男孩湊到女孩麵前，更加奇怪地看著女孩，那眼神讓女孩感到害怕。
“你想去警察局？！”
“嗯。”
“你想去警察局，你天真到認為一幫陌生人會很周到地養著你？別告訴我你真的是這樣想的。”男孩說。
“我隻是想去要點吃的。”女孩說。
“哦！”男孩扶額，“怎麽會有你這麽奇怪的人？”
“不能嗎？”
“不能！我告訴你！在這裏生存，你不能依靠任何人！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樣，餓了就去警察局，那警察局成什麽了？你也不想想，為什麽從來冇有流浪漢敢去警察局？你覺得孤兒院那種地方會收留你？你知道收容所嗎？那地方你去過嗎？”男孩越說越大聲，像是審問對方一樣。
“那我該去哪裏？”女孩問，她似乎很擔心。
“城市那麽大，哪兒都是你可以去的地方。”男孩展開雙臂說，他看了看街道遠方，燈光到處閃耀著······那裏真的像天堂！然而······“好了，不和你說了，你最好趕緊離開這人多的地方，我要走了！遇到你真麻煩！”說著男孩作勢要走。
“可我......”
女孩手裏握著麪包，一時不知所措，她心裏一陣憋屈，眼睛漸漸濕潤起來，街道上的燈光映照在她的淚水裏。
男孩停下，又轉頭看了看女孩，他臉色一變，擺出憤怒的表情再次湊到女孩麵前，“有完冇完！你還哭？我告訴你！你傷心，你憋屈，你哭，可以！但你不要在這兒——在外人麵前哭！我告訴你，冇有人會因為你哭而同情你，你的眼淚隻能表示你是個弱者，懂嗎？！”男孩大聲喊，“小傢夥，你聽好了，我現在很忙，我冇空理你，我要忙著填飽我自己的肚子，你想活著，就應該像我一樣，自己找東西吃，知道嗎？”
女孩呆呆地看著男孩，她低著頭，努力憋住不哭出聲，但更大的淚珠卻無情地滾落下來。
男孩看著女孩的樣子，好像是有些不忍，他抿了抿嘴唇，收起自己嚴肅的臉色，“好了好了，別哭了！你要是怕餓肚子就先跟我來吧！真麻煩！”
女孩猛一抬頭，一副很驚奇的樣子。
她閃亮的眼睛在淚水的浸泡下閃著晶瑩五彩的光，格外漂亮。
“我真的能跟你走嗎？”女孩好奇地問。
可女孩的話冇有得到立即的回答，女孩很奇怪。
男孩卻在旁邊看呆了，冇回答，他愣了一下，“等等！”男孩突然說。他猛地抱住女孩的肩膀，女孩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
“你......你是女孩？”男孩似乎很驚訝。
女孩冇回答，隻是愣愣地看著男孩。
男孩還在看著她，好像是為了確認一下，又這樣過了一會兒，男孩好像是已經確認了。
“哦......好吧。”男孩放開女孩的肩膀，深吸一口氣，似乎對自己剛纔的態度有些內疚。
“剛剛......對不起。”男孩說，“我還以為你是個在街上亂逛的混小子。”男孩停下來想了一下，朝女孩揮揮手，“剛剛真是······算了，你就先跟我來吧！”他說著大步往前走。
“你等等，你叫什麽名字？”女孩跟上男孩的腳步問。
“我？嗯......林飛魚，我爸媽取的名字！”男孩說。
“你還有爸媽？！”
“早死了。”
“那......”
“你還冇告訴我你的名字呢！”男孩很會打斷別人的話。
“他們都叫我寒寒。”
“真難聽的名字。”
女孩的臉又沮喪起來。
“好了好了，擦擦眼淚，不想捱餓就趕緊跟我走！”飛魚說。
女孩擦擦眼淚，跟著男孩往前走去，兩個單薄的小背影消失在熱鬨的街道裏。
於是就在這樣一個寒冷而又熱鬨的街道中，兩個素未相識的孩子碰到了一起。
這是命運，更是緣分。
“這裏是......”女孩看著飛魚帶她來的這個地方，她很驚訝，不過這也在意料之中。
“怎麽樣？我當年好不容易找到的，我就住在這裏。”飛魚笑著說，雙手背在頭後麵，他似乎對這個地方十分驕傲。
他們現在在城市外圍，人很少，眼前是一個水泥橋的小橋洞，大概是這條溝很長時間冇用了，橋底下積水很少，在橋洞底下正好有一堆積沙，可以站在裏麵。積沙四周還專門用一些建築廢料圍成一個圈，形成一個單獨的空間，簡直就是一個小小的房間，一般人很難發現。
“來，跟我進去看看。”飛魚說。
女孩跟著飛魚走進這個小房間，一進去才發現裏麵別有洞天。在這個小房間裏，周圍牆上塞著許多塑料紙用來防風，牆邊還擺著一摞一摞的水泥空心磚，磚洞裏擺著各種各樣的小玩物，比如一些半鏽的鐵釘，一個用壞的燈泡，一把玩具槍，各種東西應有儘有，估計都是飛魚從垃圾堆裏撿回來的。房間角落裏還有一個簡陋的灶台，上麵架著一個鐵罐子，應該是用來燒水的。最重要的是正中央擺著一個挺新的沙發墊——她夢想中的溫暖的大床！這麽大的沙發墊真虧男孩能搬過來。
剛纔聽這個男孩成熟的講話方式，還以為他會帶自己去一個很正式的地方，而這裏——這個橋洞，和女孩心中的理想差距很大。
“厲害吧！這些東西都是我一個人找的，特別是這個大墊子，費了我不少功夫。”飛魚向女孩興高采烈地介紹自己的收藏，一反剛剛那冷冰冰的態度，很顯然他對這地方感到很自豪，“你現在餓不餓？我這裏有不少吃的。”飛魚說著把一麵牆上的紙捲起來，露出藏在裏麵的各種食物。火腿腸，餅乾......最下麵竟還放著生紅薯。
飛魚拿起一個紅薯，“認識這個吧？”
女孩搖了搖頭。
“這是地瓜，存放的時間很長，一般我就靠這個過冬，實在冇有東西吃纔會動它。回頭我找一些乾樹葉點個火，烤這個最好吃了！”飛魚炫耀道，“對了，你光說你叫寒寒，你全名叫什麽？”
“嗯......不知道。”女孩想了想，搖搖頭。
“那你連自己的姓都不知道？”飛魚驚奇地問。
“不知道，奧！對了！我這裏還有我以前的照片呢。”女孩說著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一個褶皺的照片，遞給飛魚。
飛魚接過來，仔細的看了看，照片正麵是一個小孩，那應該就是女孩以前拍的照片，再看看照片背麵，是一串用鋼筆寫出來的兩行字，最後一行隻有三個字，好像是一個人的名字。但飛魚並不識字，他裝作很認真地研究了一番，又還給女孩，生怕對方發現自己其實什麽都冇看懂，“這上麵也冇有什麽嘛。”飛魚說。
“哦。”好在女孩也冇多想，接過照片又揣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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