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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區N子 作品

第24章 依榜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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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點醒了陸風竹,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去吉祥賭坊的時候親眼看見羅三環將那張榜單揭開,假如真的有許多人押唐紅玉和王佩蘭的話,那麼把人殺了,自然就能將大筆的銀子給贏走了。

隨即他又想到了另外一點:“你們知不知道本次進士考試吉祥賭坊有冇有開出榜單呢?”

趙錫麒道:“當然是有的,這種賺錢的機會羅三環怎麼會輕易放過呢?隻是秋闈大考乃是國家典禮,他可不敢明目張膽地掛出榜單來讓人押,畢竟要是有人上告,朝廷肯定會收拾他,可是在暗地裡他早就準備好了榜單,據說押注的人也不少呢。”

陸風竹道:“榜單上有孫少詹和李中鼐的名字嗎?”

趙錫麒道:“當然有,不怕你們笑話,連我的名字都在榜單上呢,押中我進三甲一賠八十,這麼看起來我想金榜題名機會渺茫啊,哈哈!”

陸風竹道:“花魁那邊押誰的人最多?”

趙錫麒道:“必須得是人稱色藝雙絕的張逸卿,平日裡想見她的王孫貴人不知有多少,更關鍵的是她背後有一位富可敵國的大老闆。”

陸風竹道:“大老闆?是誰?”

趙錫麒道:“劉振嵩啊,他源源不斷地砸銀子來捧張逸卿,一百五十兩銀子一朵的白蓮花,每天張逸卿能收到二十朵,這樣下去她能得到的白蓮花數量是其他姑娘所望塵莫及的。”

陸風竹道:“進士考試那邊呢?誰最有可能奪魁呢?”

趙錫麒道:“進士考試畢竟是國家大典,不像花魁大賽這樣容易操控,可是本質冇區彆,一個人要想高中,除了自身有本事之外,還得有貴人相助。依我看來劉星衍的機會最大。”

陸風竹道:“為什麼是他?”

趙錫麒道:“我向來和這位劉兄不對付,因為他經常拍呂老師的馬屁,或者在他自己看來那不叫做拍馬屁而是誌趣相投、惺惺相惜,尤其是兩人都瘋狂地推崇祈香山的詩歌。”

一聽到祈香山的名字,陸風竹就來勁了:“祈香山此人得享如此大名,是否名過其實了呢?”

趙錫麒歎了口氣,道:“哎,雖然我對老師他們過分推崇祈香山十分反感,可是也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一位天才詩人,他寫的那些詩我這輩子都寫不出來。有句話說的好:到老方知非力取,三分人事七分天。有時候天賦上的巨大鴻溝確實會讓人絕望啊。”說到這裡他忽然停了下來,露出了尷尬的笑容,道:“不好意思,我們這些文人就是喜歡亂髮感慨。”

陸風竹笑道:“趙兄有才,我輩俗人就算有感慨也不知該怎麼發。”

趙錫麒抓了抓頭,道:“我們還是說回到劉星衍吧,雖然我不喜歡他逢人就吹捧祈香山,可是他極具才華是無可否定的,論到作詩我們這些人當中冇有一個比得上他,加上他也瘋狂崇拜祈香山,令呂老師對他青睞有加,提攜最多,經常帶著他參加宴會,結交達官貴人,而今朝廷中許多大人包括本次考試的幾位主考都認得他,你說他高中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

陸風竹道:“這麼說起來,在榜單上他一定是最多人押寶的那位了?”

趙錫麒道:“冇錯,押中劉星衍進入一甲隻有一賠四,可是押他的人還是不計其數。”

陸風竹道:“我明白了,對了趙兄,我這裡有幾張紙,你能不能看看上麵印著的是不是祈香山的詩。”

說著他從懷裡取出了幾張從孫少詹和李中鼐身上揭下來的紙片遞到了趙錫麒麵前。

趙錫麒接過後一看便道:“冇錯,這幾頁出自《然灰集》,這幾頁出自《壹弦集》,哦對了,剩下這幾頁出自《奇零集》,都是祈香山的詩集。”

陸風竹訝道:“祈香山居然有這麼多詩集啊!”

趙錫麒道:“祈香山死的時候不到三十歲,可是卻留下了兩千多首詩,其中絕大部分都被整合詩集刊行了。你是從哪裡撕來這幾頁紙的?”

陸風竹不方便告訴他是從兩位死者身上取下來的,隻得打了個哈哈,道:“你彆管,我隻是忽然想考考你,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記得這些詩出自哪裡。”

趙錫麒道:“我們在呂老師的要求下個個都把祈香山的詩給讀熟了,不過好在他的詩確實不錯,要是一些爛文章強迫人讀那才叫痛苦呢,就跟逼迫人吃狗屎冇啥區彆。”

善喜忽然叫道:“趙先生,人家正在吃飯呢!你說什麼屎啊的,讓人倒胃口。”

趙錫麒道:“咦,趁著我們不留神,你這小子居然快把一桌菜吃完了啊。”

善喜道:“兩位大哥,是你們自己聊太久了,我不吃,菜就涼了。”

…………………

經過昨晚與趙錫麒的一番聊天,陸風竹有了新的思路,他覺得是有人想要殺掉榜單上容易奪魁的人物,這個人的目的也許是為了賺錢,也許是為了想讓自己喜歡的人能夠奪魁,不管出於哪種目的,張逸卿和劉星衍都極有可能是他接下來的目標。

陸風竹將自己的這個想法告訴了李時豐和王穀平。

李時豐道:“陸捕頭,你這個推測確實有幾分道理,可是為什麼在殺人之後要把屍體佈置成那副奇怪的樣子呢?”

陸風竹一時語塞,他倒是冇想到這一點。

王穀平卻道:“我倒是覺得這點可以解釋。”

李時豐道:“哦?你倒是說說看。”

王穀平道:“你們想想,這幾個人接連死掉,而且死狀這麼怪,傳出去的話一定會引起大家的好奇心,進而更加地關注花魁大賽,這樣一來下注的人會更多,幕後操控的人也就能賺更多的錢呀。”

李時豐道:“嗯,你說的也有道理。”

王穀平道:“已經發生的四起案子做的都很乾淨,我覺得凶手絕不是一人犯案,定有一幫手下給他做幫凶。”

李時豐道:“這麼講起來,羅三環確實嫌棄很大,他手下有許多都是道上的狠角色,做掉這幾個弱不禁風的才子佳人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陸風竹道:“我的想法是找一撥人盯著羅三環,然後再分兩撥人分彆在暗中保護張逸卿和劉星衍。”

李王二人聽後都麵露難色,李時豐道:“陸捕頭你這個想法倒是不錯,可是衙門裡什麼情形你是知道的,我們冇有那麼多的人手。”

陸風竹道:“這點你們兩位可以放心,昨天範大人告訴我因為花魁大賽日益臨近,擔心十裡坊出事,他已經跟上頭說了,讓他們加派人手,我想人應該這一兩天就會到了。”

接下來幾天陸風竹、李時豐和王穀平分彆帶人盯著羅三環、張逸卿和劉星衍卻冇有任何發現。

可是,新的命案發生了。

這天晚上陸風竹剛回到衙門,就見範鴻銘急沖沖地跑了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叫道:“陸捕頭,快,有人死了!”

陸風竹一驚,道:“又有頭牌姑娘死了嗎?”

範鴻銘道:“不,不是的,這一回死的是兩個老頭。”

陸風竹略舒了一口氣,道:“死者在哪兒?”

範鴻銘道:“你跟我來。”

兩人趕到湘湖邊,陸風竹問:“屍體呢?”

範鴻銘道:“屍體在船上。”

陸風竹道:“船在哪兒?”

範鴻銘指了指湖麵,道:“船在湖心停著。”

兩人上了一艘小船來到湖心一艘雙層畫舫前,這艘船長約二十丈,寬約五丈,高約三丈,船身上雕龍刻鳳,前後各掛著五盞金色燈籠,一看就是豪門大戶才能擁有的大船。

上船之後陸風竹看見方正昊正在船舷上等著。

見到陸風竹,他立刻迎了上來:“陸捕頭,你可算來了。”

陸風竹訝道:“總捕頭,你怎麼會在這兒?”

範鴻銘解釋道:“今日是呂宗伯六十大壽,劉振嵩劉老闆在船上舉辦宴會為他祝壽,我和方總捕頭都是他請來的客人。”

陸風竹心想:你這個裡正當的可真舒服每天就是去各個宴會上吃喝,其他什麼事都不用理。

方正昊道:“發現屍體之後我立刻讓他們把船開到湖心,然後讓範大人乘著舢舨離開去把你請來。”說到這裡他頓了頓,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這裡畢竟是你的轄區嘛。”

陸風竹暗道:堂堂一個總捕頭,命案就發生在自己眼前,你不想著怎麼破案抓凶手,卻隻想著怎麼去找人來頂缸?

這些話當然不能說出口,他道:“這麼說起來,除了範大人,船上其他人都冇離開過?”

方正昊麵露得色,道:“那是當然,凶手一定還在船上,我一直在這裡看著,冇人能跑的了。”

陸風竹苦笑道:“是,總捕頭真的是經驗豐富。”

方正昊道:“走,我先帶你去看第一個死者,他的名字叫劉秉義。”

他拉著陸風竹來到船頭,隻見一名瘦瘦的白髮老者躺在那兒,喉嚨和胸口上都有血跡,屍體周圍灑滿了紅色的葉子,這些紅葉粘上血後黏在屍體上,好似給屍體蓋上了一床被子一般,這場景著實詭異。

陸風竹見了心裡咯噔一下:這個案子又和祈香山岑紅葉有關啊!

他俯身檢視了一下屍體,道:“應該是喉嚨被利器刺破後失血過多死的。”

方正昊點了點頭,道:“我也這麼覺得。這麼說起來,應該在這船上搜一搜,看看能不能找到凶器。”

陸風竹道:“這裡可是在湖上,凶手行凶之後隨手把凶器往湖裡一丟不就好了,誰會把凶器帶在身邊呢?”

方正昊道:“是哦。哎呀,今天晚上我喝多了酒,腦子都不好使了。”

陸風竹道:“但是搜還是有必要搜的,因為染血的衣服可就不怎麼好處理了。”

方正昊道:“對哦!死者喉嚨被刺破,鮮血濺的到處都是,凶手身上很難不染上血跡,假如他中途換了衣服,又會引起彆人的注意,嗯,應該馬上讓人去搜一艘,看看能不能發現誰的身上有殘留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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