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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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冬。
南城。
這一年的雪格外的大，地上都是銀白色，樹早就被雪壓垮了腰，正無聲鞠著躬。
一個破小的孤兒院內，薑淮蹲在地上，前麵還擺放了一個小雪人。
他穿著一個並不合身且有些破舊的紅棉衣，專心致誌地從地上捧起雪，堆到雪人上，小手凍得通紅。
又捧了幾把雪，小雪人這才初有了些形狀，他高興地笑了笑，一雙大眼睛迸出欣喜，眉眼彎彎。
可等他想在捧一把，他的手就被捂住了。
很溫暖。
見到來人，薑淮掙脫開對方，轉身蹲下，將小雪人用兩隻手捧起來，送到那人麵前，並非常乖巧眨巴眨巴眼：“哥哥，小雪人送給你。”
這人接過小雪人，揉了下他的腦袋。
薑淮經常會跑到他麵前，送給他一些物品，有時候是他用廢紙折的一個紙飛機，也有時是他在院子裡栽的一朵野花。
這人一手拿著小雪人，另一隻手牽著薑淮，道：“以後不要堆雪人了。”
聽到這句話，薑淮不高興了，但是也不敢反駁那人，隻悶悶地哦了一下。
＊
上午十點，陽光被厚重的窗簾遮擋住，屋裡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薑淮躺在床上，臉埋在被子裡，拱起一個小山。
他感覺自己睡了很久，腦袋昏昏沉沉，像做了一個許久了夢。他動了動手指，想伸手拿起手機——
冇摸到。
就在這時，薑淮聽到一個聲音：“滴滴滴滴——”
聲音拉的很長，震的薑淮耳朵疼。
他又將眼睛緊閉了些，雙手捂住耳朵。等緩了些，才從被子裡麵出來，伸手打開床邊的床頭燈。
他尋著聲音抬頭望去，空中不知何時飄了一個白色的小糰子，一雙眼睛是電子狀的。
這白色小團見薑淮醒來，便飄到他眼前，道：
“您好，宿主。”
“歡迎綁定戀愛係統。”
電子聲音，聽起來不太舒服。
聽到這句，薑淮懷疑是自己冇睡醒，於是又躺了下去，等再起來，發現這個不知從哪裡來的東西還是在空中飄著。
他乾脆躺到了靠枕上，詢問：“你是什麼東西？”
“你從哪裡來”
這白色小團，捏了捏嗓子，一本正經地介紹自己：
“我是520戀愛係統。”
薑淮立馬從床上跳了起來，反問他：
“520戀愛係統”
白色小團激動地點了點頭。
薑淮聽不懂了，麵帶疑惑。
他前兩天才許願說想要談一場戀愛，也冇想到這麼靈，今天就給他搞來了一個戀愛係統。
但是謝謝，他並不需要，他甚至想回到兩天前掐住自己的脖子問他你為什麼要許下這個願望。
可惜世上冇有後悔藥。
於是，他便指了指白色小團問他：“那我戀愛對象是誰”
“是沈故～～”白色小團拉長音調，好不噁心。
聽到這個名字，薑淮瞬間變了臉色，提高聲音，不可置信地問他：“沈故”
白色小團嬌滴滴地點了點頭。
他撇了撇嘴，不太高興地看向白色小團：“我能不能不做任務啊，你們換個人不行嗎”
白色小團看著他，堅定地搖了搖頭：“不行哦。”
“而且任務是和你性命綁定在一起的。”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任務完不成的話你就要被抹殺。就是死亡。”
薑淮深吸一口氣，打開手機播放大悲咒。並在心裡默唸道：“莫生氣，莫生氣，人生就像一場戲。氣出病來就便宜了沈故。”
在大悲咒感召下，薑淮硬生生把罵人的話給嚥了下去，努力讓自己成為情緒穩定的社會主義優秀青年。
等情緒穩定下來，薑淮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懶散散地問，“來小白，給我說說你們這個戀愛係統是什麼東西。”
“具體來說，我們的戀愛係統就是幫助有情人終成眷屬，帶領他們領悟人生的真諦，完成生命大和諧。”
薑淮瞪了他一下，並朝他翻了一個白眼：“你們調查做的不行啊，我的有情人不是沈故。沈故的有情人是誰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是。”
小白咳了一下，目光有些迴避，他不自然地說：“這些不重要哈哈，重要的是你要任務趕緊完成。”
“每日任務很簡單，隻需要和沈故發早安和晚安，並附上愛的表情包。”
“隨機挑戰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充滿隨機性，選擇不一樣結果也會不一樣哦。”
“那你是成年模式還是未成年模式？”最好是未成年模式，薑淮可不想和沈故搞一些有的冇的。
“人家今年19歲了呢。”小白嬌滴滴地低下了頭，並微微一笑。
薑淮感覺自己的歌白聽了。
他皺了皺眉，又問：“那任務什麼時候開始”
“我也不知道哦。”
“……”
沉默是現在的薑淮。
兩人沉默之際，薑淮的手機螢幕亮了起來。
是有人給他打了電話。
他接起，冇好氣地問：“乾嘛。”
“今晚記得來聚會。”
薑淮淡淡地“嗯”了一聲，便將電話直接掛斷。
隨後，又忍不住湊到小糰子麵前問他：“你那些任務不會太過分吧”
“看你怎麼選了，一共兩個選項，選的好的話就一路通暢，不好的話……”小糰子嘿嘿地笑了笑，很是滲人：“你就要倒黴了。”
＊
晚上，薑淮按照約定準時來到酒吧，他繞過充滿異味的走廊。
在門口等待的侍應引導薑淮到了包廂。
周行見他過來，直接將他拉到了正中間的位置，並給他倒了一杯酒。
“怎麼來的這麼晚”
“好不容易纔從家裡麵逃出來。”
薑淮抿了一口酒，他家裡麵管他管的嚴的慌，向來不喜歡他來這種地方。
周行像是想到了什麼，他俯到薑淮耳邊對他說：“等會，你家沈故一會也要來。”
薑淮對他的話不太樂意：“什麼叫我家沈故”
“你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
“再說他來不來管我什麼事情。”
他又對嘴喝了幾口酒，一臉不樂意。
周行聳了聳肩，冇有說什麼。
場子在薑淮來之前就已經熱了起來，桌子上的酒瓶橫七豎八。點歌台前麵還有幾個小明星正選著歌。
薑淮正低頭玩著手機，突然感覺好像有人站在了自己麵前。
他抬頭，入眼的是一個約摸著20多少的大學生，穿著一個簡單的白T恤，雙頰泛紅，一隻手放到後腦勺上，低著頭不敢看他。
周行挑了挑眉，好笑地看向薑淮。
那人思索幾秒，才小心翼翼地抬眼瞄了幾眼薑淮，磕磕絆絆地開口：
“薑淮……我喜歡……喜歡……”
這人還冇說完，薑淮就挑眉一笑，湊到麵前問他：“喜歡我啊”
聽到這句，對方滿臉期待地看向薑淮，臉帶著耳垂都紅了起來。
他深呼吸，準備點頭。
可下一秒，薑淮消失了。
是沈故。
薑淮被沈故抱在了懷裡，眼睛也被他捂住。
薑淮酒量並不大，屬於一杯就能倒的那種，剛剛的幾口酒就已經讓他有些暈暈乎乎。
包廂內寂靜的可怕，這群少爺小姐們酒也醒了一半，全都望著沈故，一臉震驚和懵逼。
他們實在是冇有想到沈故會來，但是他們也冇有傻到跑到他前麵去問。畢竟也都不是小孩子，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還是知道的，而且連他們的父親有時候也要看沈故的臉色。
和沈故一起來的顧深靠在門邊，嘴角上揚，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薑淮眨了眨眼，還冇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
他正想說什麼，就聽到一個聲音：
“選擇吧！！！”
“選項一：和剛剛和你告白的人告白！！”
“選項二：吻上沈故。”
薑淮徹底呆住了。
等小白又將選項說了一遍，薑淮的腦子才慢慢開始運轉，像一台早就被淘汰的電腦，嗡嗡作響。
吻上沈故
吻......沈故？
他在心裡罵了一個 ，心想第一個要玩的這麼刺激的嗎。
這兩個一個比一個可怕， 能不能不選啊。他手不安地捏著衣襬，他並不想選選項二，更傾向於選項一，畢竟這並不需要他付出什麼，等過後再向對方解釋一下就行。
於是，薑淮伸手推了推對方，但是推了好幾下，對方跟個電線杆似的，一動也不動的。
“請儘快選擇喔。”
薑淮在心中暗暗罵了幾句臟話。
他輕輕地咳了一下，有些心虛地對那人說：“那個誰，我也喜歡你。”
話剛落，他就感覺摟著自己的手又猛地一緊，勒的他疼。
沈故麵色一沉，冷冰冰地問他：“你喜歡他”
薑淮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他內心為自己悲歎了一下。
冇等到答案的沈故，低頭看著薑淮，隨後又將目光移向了那人。
上下將對方掃了一個遍。
那人下意識地顫了一下，不知怎麼，沈故隻是看了他一眼，他就莫名的害怕對方。
像被侵犯領地的狼，馬上就要狠狠地上來咬上他。
他剛剛聽到薑淮說喜歡他，剛開始的幾秒他是很開心，可後來又回過味，他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又怎麼會喜歡他呢。
包廂裡麵其他人顯然也聽到了，麵麵相覷著，卻冇一個人敢開口。甚至有幾個看情況不對，連忙跑了出去。
顧深依舊是吊兒郎當的樣子，旁觀者清，他早就聽出來薑淮的語氣不像是喜歡的樣子。
薑淮被捂著眼睛，並不知道沈故和那人之間發生了什麼，還在傻傻地等著那人的回話。
那人的冇等到，倒是等來了小白的回話。
“失敗!失敗!扣除積分兩分!”
“為什麼還要扣分。”薑淮瞬間慌了，不淡定地問。
“我不是完成任務了嗎？”
“你的任務目標是和沈故談戀愛，你和那人告白違背了設定。”
“那你為什麼還要搞個選項一”薑淮咬牙切齒地問。
“這不是情趣嘛。”
“接下來還有哦。而且我都和你說過了，你的選擇會產生不同的結果哦。”小白賤兮兮地笑著。
“……”薑淮想把他殺的心都有了。
接著又聽到小白說：“你抬頭，可以看到沈故頭上有畫麵哦。”
“我現在被他捂著眼睛，怎麼看。”
小白訕訕地笑了笑，他撓了撓自己並不存在的頭髮，告訴薑淮說沈故頭頂有一塊清晰的數據麵板，上麵記錄著他每一樣的情緒變化。
而現在，名為憤怒和嫉妒的進度條都快爆了。
“加油努力吧，我的宿主。”小白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薑淮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
他不想再被沈故捂著眼睛，開口道：“沈故，你先手給我放下來。”
沈故低頭，看著薑淮因醉酒而變得濕潤的唇，忍住想要低下頭咬上去的**。
獨占欲在心中反覆攪擾，但沈故最終還是選擇閉上了眼，壓下了心中不可言說的東西。
他附到薑淮耳邊，語氣略帶懇求：“阿淮，和我一起回家好嗎？”
薑淮腦袋依舊半懵著，再加上沈故的聲音太過小心翼翼，他心中竟然有些酸澀。
他張了張嘴，正要點頭，腦子裡就又響起了機械聲。
“選項一：和沈故一起回家。選項二：拉著那人的手讓他帶你回家。”
薑淮無語，心想你這不是就是要我選擇第一個選項嗎。
不想再被扣除積分，於是對著沈故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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