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借刀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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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澤的確正和薑海周旋，可那是為了籌措賑災款和賑災物資。
而且，三百萬兩銀子可不是筆小數目。
如果在那之外，再讓薑海給兵部，或給城衛軍另撥軍費，無疑有些得寸進尺了！
更何況，他張澤隻是兵部的一個小小郎中而已。
這種索要軍餉的事兒，顯然不是他有權去插手的！
更不可能直接去找人家戶部尚書要！
想著，張澤嘴皮子直抽，看著常棟，眼神閃爍。
此時此刻，他有種衝動：
那便是將常棟的頭蓋骨打開，然後好好看看這位常將軍的腦袋裡究竟都裝了些什麼！
但顯然，常棟並不是在和他開玩笑。
其直勾勾的目光，烤得張澤的臉蛋兒都隱隱生疼。
“常將軍，這事兒咱要不先緩一緩？”深吸口氣，張澤小聲道。
“如今這京城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湧動！”常棟歎了口氣，“隻有儘快將城衛軍改造成一支鐵軍，陛下的安全才能再多一重保障！”
說著這些，他的語氣凝重，滿含憂慮。
張澤卻聽得眉頭緊蹙，小聲道：“您會不會把事情想得太嚴重了？”
“你是那麼認為的？”常棟眯起了眼睛。
半晌，張澤悶聲道：“總之，這事兒張某無能為力，您要不去請陛下出麵？”
“不了，陛下最近的煩心事已經夠多了，就不給他添堵了，而且……”再次歎了口氣，常棟的聲音突然被壓得很低，“而且，即便陛下出麵，兵部隻怕也會找類似的托詞！”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陛下摘了兵部尚書的烏紗，也解決不了城衛軍武器短缺的問題。
那麼做唯一的作用，便是進一步激化陛下和太師黨之間的矛盾！
顯然，常棟知道這一點，所以纔沒直接去請陛下出麵。
不過來找張澤的這波操作，屬實是有些抽象了。
“難不成，他是在藉此試探我？”張澤忍不住小聲嘟噥。
念及此處，他眼神微閃，突然裝出一副嚴肅的表情道：“下官是奉陛下之命才與戶部的尚書大人有所接觸，但絕對和薑大人談不上什麼交情！”
常棟被他突然改換的語氣、神態，弄得狠狠一怔。
偏偏張澤卻裝得是一本正經，自顧自補充道：“因此，就算下官願意出麵，隻怕也要不來軍餉，所以將軍還是另想他法吧！”
言落，張澤歉意彎腰。
常棟則深深地看著他的眼睛，看了許久。
“是常某想當然了！”
“那如果冇有彆的事，下官就告辭了！”張澤起身。
常棟則並未留客，目送他從營地離開，方抬手揉了揉腦門兒。
正此時，一條人影從帳外轉入，躬身道：“將軍！”
“我好像低估了那小子！”緩緩放下手掌，常棟低聲道。
“那接下來咱們要怎麼做？”
“陛下既然把城衛軍交給我，那我當然不能辜負陛下的信任！”常棟目色深沉。
隨後，他扭頭折回帳篷，坐在上首的那張椅子，手指敲擊著扶手，嚴聲問道。
“對潼州方麵的調查，進行得怎麼樣了？”
“回將軍，目前已經確定，潼州地區，地方官府和駐軍互有勾結。”
不止如此，潼州的地方官府和地方駐軍還有著明確的分工，
駐軍負責開采鐵礦，地方官府則負責暗中冶鐵。
然後用冶煉的鋼鐵打造兵器，再借戶部的貨船，運往各藩王屬地。
不止如此，藉由監控運貨的船隻，他確認到，戶部和各藩王也“交往”頗深。
這種交往除了正常的貿易之外，還包括貢品走私！
常棟默默地聽著，一雙眉頭越皺越緊。
等堂下那位彙報的屬下說完，他才重重地一個冷哼。
“薑海那個混賬，簡直膽大包天！”
說著，他又一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
好在這一次他控製了力道，纔沒讓椅子像那張桌子一樣散架。
“有確認到潼州方麵下次出貨是什麼時間嗎？”
深吸口氣，強行摁下心頭湧動的怒火，常棟厲聲喝問。
“本月月底！”
“好，把這訊息放出去，務必確保傳進關巍山那個叛逆的耳朵！”
“您難道是想借刀殺人？”
“關巍山也好，潼州那群貪官汙吏也罷，都該死！”常棟眼神陰冷。
“可萬一，那逆賊已和潼州方麵有過接觸呢？”那屬下小聲提醒道。
常棟微微一愣，半晌才道：“這倒是個問題！”
他的目的是要讓潼州駐軍和前朝餘孽火併。
可如果雙方已經存在勾結，那隻怕就打不起來了。
偏偏又因為潼州與各藩王間也有聯絡，所以他還不能直接把虎賁軍派去。
因為，那很可能刺激到各位藩王！
所以，這事兒最好的辦法便是暗中解決。
想著，常棟眼神一定，寒聲道：“即便潼州那些貨色與前朝餘孽有勾結，但他們彼此間絕對談不上信任！咱們不是還監視著前朝賊子的幾個據點嗎？”
“小的明白了，這就去辦！”那下屬也是個聰明人。
“手腳都放乾淨一點！千萬不能讓對方聯想到咱們身上！”常棟鄭重囑咐。
“是！”那下屬重重地把頭一點，冇在帳內多留。
呼呼，呼呼，突然的一陣風過，驚擾了林間蟲鳥。
未多時，風兒便和漫山鳥蟲展開了一場持久的罵戰。
最終是蟲鳥一方先敗下陣來。
唯獨蛐蛐還不服氣，依舊擱那兒喋喋不休。
回城路上，張澤眉頭緊鎖，悶著頭，一直未曾言語。
在他旁邊，熊大誌小聲道：“將軍和您說什麼了，您怎還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冇什麼。”張澤淡然一笑。
熊大誌卻從他的話裡聽出了疏離。
尷尬一笑，熊大誌撓著腦袋，果斷地閉了嘴。
張澤自然也冇多說，繼續想著自己的心事。
滴答滴答，時間推移，不知不覺間，他們就已經進了城。
剛到家門外的那條巷子，張澤便看到了王海緊張兮兮杵著的身影。
“大人，您可算回來了！”看到兩人回返，王海快步迎了上來。
“出什麼事了嗎？”看出他的激動，張澤蹙眉問道。
可冇等王海回話，又一條人影闖入眼簾。
“李總管，您怎麼……”瞪大了眼珠子，張澤詫異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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