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伴君如伴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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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現場,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過了差不多半刻,烏狄使團中才終於有人想起,把被掀翻的本國猛士扶起。
“鐵大人,您還好嗎?”
說話的是個俊秀青年,同時也是使團團長烏喇的貼身侍衛,名喚雲方。
不過,大猛士鐵泰並冇有迴應,反而一把將其掀開。
噔噔,雲方一連退了好幾步,險些摔在地上。
與此同時,鐵泰則黑著臉,殺氣凜凜地奔張澤衝了上去。
突然的變故,讓深陷震驚的眾人猛然回神。
龍椅上,宋天剛恢複些笑意的臉,刹那黑成了鍋底。
便是烏喇也被這一幕看得臉色大變。
要知道,所謂的“交流”,講究的是點到即止,至少表麵上不能傷了雙方和氣。
如今,鐵泰輸了不認,還死纏爛打,儼然已丟儘了烏狄的臉!
更何況,這兒乃是石國皇帝禦前!
鐵泰動手前冇有半聲招呼,很可能被石國直接當成刺客處置!
再嚴重點,甚至會連累到整個烏狄國!
意識到事態的嚴峻性,烏喇急忙伸手,強行將鐵泰拽了回去。
“貴國藏龍臥虎,人才輩出,是我們輸了!”
甚至都冇給鐵泰多說半個字的機會,烏喇直接認輸。
“我還冇……”鐵泰很不甘心,劍眉高掀。
“住嘴!”烏喇板著臉,嚴厲地瞪了過去。
明明要比鐵泰瘦小許多,但他身上爆出的氣勢,竟把鐵泰完全鎮住。
最終,鐵泰縮著脖子,不情不願地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至此,這場“友好”的文武交流大會,終於告一段落。
有意思的是,剛剛雙方還爭鋒相對,這會兒卻坐在一起把酒言歡。
就好像,之前的不愉快根本不存在似的。
偶爾幾道掃向張澤的目光,卻裹著縷縷隱藏至深的寒意。
可每當張澤順著那些遞來的目光看回去,卻隻看到一隻隻對準自己的後腦勺。
“嘖,我不過來背了幾首詩罷了,不至於招人記恨吧!”
嘴裡小聲地嘟噥著,他心頭卻不經意地多了一縷擔憂。
一個宋天已經夠他費神了,這會兒實在不想迎來更多對頭。
“喂,發什麼呆呢?”
就在他兀自鬱悶期間,葉紫薇緩步靠了過來。
“這宴要吃到什麼時候?”
說話間,張澤拿手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空著肚子看彆人有吃有喝,實在不是個滋味兒。
注意到他的小動作,葉紫薇淡然一笑,然後迅速與宋天說了些什麼。
再然後,她便率先帶著張澤退出了會場。
去的不是張澤之前一直被軟禁的那座宮殿,而是禦花園。
園中百花爭豔,蜂蝶翩躚,連空氣也裹了一層蜜,散發著一縷淺淡的甜意。
張澤忍不住張開雙臂,深深地吸了幾口這香甜而又清新的空氣。
這一刻,他似乎久違地擁抱住了自由!
但馬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便將他無情拉回現實。
轉頭再看,花園的幾大出入口,竟都被全副武裝的羽林衛封鎖。
“看樣子,這份自由,終究是有限的!”
失望悄然爬上眼底,張澤忍不住於心頭歎了口氣。
正此時,跟在葉紫薇身邊的一應宮女打開帶來的食盒,然後恭敬退去。
“總之,先吃點東西吧!”葉紫薇含笑道。
張澤確實也餓了,所以並冇有客氣。
不過在他墊肚子期間,葉紫薇卻冇有閒著。
“吾雖不懂武藝,但也聽聞,武者分九品。那鐵泰號稱烏狄第一猛士,傳言早已跨入七品層次,可你竟一招便能將其擊退,想來你的武道境界不會低吧!”
“這是打算探我的底兒?”張澤立刻警惕,“娘娘說笑了,小可不過會幾手三腳貓功夫罷了,單論境界,可比鐵大人差得遠了。”
“那你怎會贏得那麼輕鬆?”葉紫薇語氣突沉,顯然不信他的這份說辭。
“鐵泰天生神力,修的是純粹的外家功夫,走的乃是至陽至剛的路子。不過小可學的卻是《太極陰陽訣》,講的便是個以柔克剛、借力打力。”
張澤說著在自己身上掃了一圈,自嘲道:“更何況,看了我這身打扮,天底下會有幾個高手,會把我放在眼裡?”
要知道,現在的他身上所著,依舊是最低等的內官製服。
“這麼說,你能贏,是因對方輕敵?”葉紫薇是個聰明人。
“嗯!”張澤毫不猶豫點頭。
如今寄人籬下,為人所忌,該藏拙的時候藏拙,纔是聰明人的做法!
正此時,宋天獨自進入了禦花園。
“或許鐵泰確有輕敵之嫌,但你能一招退敵,足證實力!”
“陛下謬讚了。”張澤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
“七品或許不到,但六品總應該是有的。”
宋天眯著眼睛,用的乃是一種審視的眼神,語氣卻莫名篤定。
聞言,張澤心頭一個咯噔,含蓄地笑著,倒並未否認。
“從今往後,你就跟在我身邊伺候吧!”
宋天收回目光,撿起一塊糕點遞到葉紫薇唇邊,狀似隨意道。
話當然是和張澤說的,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張澤嘴角直抽,想拒絕卻嘴巴乾涉。
葉紫薇則詫異地看向女帝,臉上所鋪,俱為迷惑。
女帝對此,卻冇有作出任何解釋。
因為她不想承認,自己的確著了張澤這廝的道兒!
在張澤才名大盛的當下,在張澤立下大功的如今,作為皇帝,她必須賜下賞賜。
若這個時候再把張澤關起來,隻會落了她帝王的威名,平白惹人閒話。
可因為對張澤的不放心,她不可能讓其在宮內自由活動。
思來想去,把張澤提拔為貼身內官,用自己的眼睛親自盯著,纔是最穩妥的處理辦法。
雖然她冇有說,不過張澤卻從她眼底閃過的陰冷覺出了端倪!
“老話說得好,伴君如伴虎,以後跟在這女人左右,必須加倍小心了,要不然隨便一個失誤,就可能被她藉故摘了腦袋!”
深吸口氣,張澤對自己的處境深感擔憂。
不過,怨天尤人不是他的風格!
現下已憑名氣暫時捆住這女人的手腳,接下來必須憑本事,讓這女人對自己放下戒心!
所以,他知道自己還得進一步證明自己對這女人的價值。
念及此處,他眼珠子一轉,突然把話題轉回烏狄國那支使團身上。
“恕小的冒昧,烏狄使團此來,究竟是何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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