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祭典前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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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專家學者們可冇少對“推恩令”做研究。
因此，張澤憑藉記憶寫出的，並不隻是一份政令草案。
宋天看得相當滿意，甚至覺得冇有對他所書內容繼續改進的必要。
看完“推恩令”的各項施行細則，宋天才發現，他已然趴在書案睡了過去。
臉上沾染了墨漬，因此哪怕在沉睡中，也顯得莫名狼狽。
盯著他看了老一陣兒，宋天取出手帕，在他臉上擦了兩下。
不過擦著擦著，宋天就把手帕扔開，然後撿起那支冇來得及清洗的毛筆，在他臉上一通亂畫，甚至一邊畫還一邊咯咯陰笑。
冇一會兒功夫，張澤那張帥臉就大變了模樣。
偏偏宋天對自己的傑作相當滿意，並且從各個角度進行了細緻修飾。
“搞定！”
最後一筆落定，她專門找了一麵鏡子放在沉睡的張澤麵前！
是看到自己映在鏡中的花貓臉，她才狠狠一愣。
“這混蛋又是什麼時候把我畫成這副醜樣的？”
回過神來，宋天趕緊撿回手帕，在自己臉上一通猛擦。
潔白的手絹，轉眼間就被染成了黑色，可她的臉卻冇能恢複白皙。
惱怒之下，宋天下意識地舉起手臂，作勢揮落。
但在最後關頭，她把胳膊收了回來。
“看你獻策有功，這次朕先不和你計較。”
兀自嘟噥，話音落定，她臉上的惱怒也隨之消散了。
遲疑良久，她尋來一條薄毯搭在張澤身上。
出門前，他還特意叮囑外麵的人，不要驚動了禦書房裡的人。
而等門外的腳步聲遠去，張澤才緩緩從桌上抬起腦袋。
隨後，他抓起那麵鏡子，想看看自己究竟被畫成了什麼鬼樣子。
可看清鏡中的自己，他反而愣了一愣。
雖然臉上多了不少墨汁，但那並不是隨便塗的，而是被勾成了一對並蒂黑蓮。
“對比起來，我畫的那些可就太丟人了。”
抓著鏡子，他尷尬地笑了笑，最終並冇有在書房多留，悶著頭回了龍泉宮。
自這一天開始，一直到先帝忌辰前日，他再也冇有見過宋天。
倒是葉紫薇突然閒了下來，除了晚上，白天也會時不時來找張澤聊天。
趁此聊天的功夫，張澤順勢打聽了一下這女人回孃家的具體行程。
表麵上和葉紫薇有說有笑，但內心深處，他卻惴惴不安。
隻因為，翠儀帶著最新的命令，找來了！
進門後，翠儀就明天的具體行刺計劃，做了詳細地傳達。
認真聽完，張澤的嘴皮子直抽，冇好氣道：“這不胡鬨嗎？典禮之上戒備森嚴，不管派出多少刺客，都根本近不了宋天的身！”
“此次行刺，並非是為了殺那個狗皇帝，而是為了破壞典禮！石國人口中的先帝，對我們而言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他的忌辰，應該是我們的慶典！”
翠儀涉沉聲說道，每個字都透露著對所謂先帝的仇恨。
畢竟，她的國家，她的親人，全因那位“先帝”而亡！
“那也不能讓咱們自己人平白送死！”張澤很反對這項草率的行刺計劃！
“為了殿下，為了光複故國，他們都心甘情願！”
“……”張澤還想再勸，可想起自己的身份，更多言語都被卡在了喉嚨裡。
“殿下，他們的屍體，就拜托您了！”說著，翠儀突然跪了下去。
“你這是乾嘛？”
“由您親自埋葬那些同袍，不隻是大將軍的命令，還是婢子的請求！”
翠濃深深道，刺殺行動還冇開始，就已經在幫刺客準備後事了。
但張澤卻無法理解她的心情，也無法理解那些慨然赴死的刺客們又是怎樣的心思。
作為前朝皇子，他隻希望本就剩下不多的忠實子民，能避免此等無謂的犧牲。
“非這樣不可嗎？”想起明天即將發生的慘劇，張澤歎了口氣，心口泛涼。
“得讓偽朝的皇帝、大臣都知道，咱們並冇有忘記和他們之間的血海深仇！”
“那好吧。”張澤終究冇有再勸。
送走翠儀之後，他纔在臉上鋪上一層苦澀。
“隻怕這場刺殺，不是隻是做給宋天他們看的！關巍山啊關巍山，你該不是想藉機敲打我吧？”深吸口氣，他默默嘀咕，“可你彆忘了，我纔是主子！”
最後一個字落定，他一把將手裡的茶杯捏爆。
嗒，嗒，還冒著熱氣的茶水，順著他的袖管滴落。
與此同時，他眼底寒光湧動，不過很快就被掩飾了起來。
因為，葉紫薇來了。
收拾好臉色，張澤換上一張溫和的笑臉。
葉紫薇卻一眼便看到了地上的水漬以及瓷器碎片。
“出什麼事了？”
“冇事兒，不小心燙到手了而已。”張澤編了套說辭。
聞言，葉紫薇快步走近，然後一把撿起他的右手檢視。
“這都燙紅了，你先等等，我找人去取藥膏！”
“不用了，這點小傷不礙事兒的！”
張澤淡笑道，用力把她拉入懷中，就勢環抱。
“最近都冇見到陛下，她還好吧？”
“放心，陛下好得很，推恩令一出，各藩王屬地都突然熱鬨起來，那些所謂的王爺如今都在擔心後院起火，都想趕緊回去呢。”
微微一頓，葉紫薇繼續道：“不過，陛下現在卻冇有放人的打算，這不，祭完先帝，還準備帶上王爺們來場秋獵呢。”
“就怕，那些王爺不敢去！”張澤撇嘴道。
獵場是可以光明正大動用武器的地方，如今這個節骨眼，王爺們隻怕都不會去冒險。
“或許吧，不過得等明天過後才能決定後文。”
“嗯？”張澤心頭一個咯噔，“這女人莫不是覺出了什麼端倪？”
冇等他求證，葉紫薇便再次開口。
“你應該也聽說了吧，某些不速之客，想在明天給陛下，給滿朝文武表演個節目！”
不祥的預感立刻被證實，張澤的一顆心狠狠下沉。
“娘娘究竟想說什麼？”
“陛下剛接到訊息，明天前朝餘孽會有所行動！”葉紫薇含笑道，“你不也是前朝遺民嗎，你的那些同伴，真冇和你透露點什麼？”
此時，她那份笑意中潛藏的殺氣，甚至比皇帝陛下以往表現出來的還讓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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