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從來不打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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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小翠等人形容不善,王海趕緊跨前一步,護在張澤身前。
場中局勢,也隨這兩人的動作而變得劍拔弩張。
轎子裡的郡主也注意到了外麵驟然改換的氣氛,低低地歎了口氣。
“小翠,夠了,我們回去!”
短短的一句話,卻似乎用完了她的所有力氣。
而聽到這話,這位郡主殿下的所有隨從都黯了臉色。
小翠更不甘心地捏緊了拳頭,囁嚅著嘴唇,死死看在張澤臉上。
這一刻,她是多麼希望,張澤能主動開口將殿下留住。
“本宮說,回去!”雯殊郡主驀然加重了語氣。
聞言,那群轎伕終於調轉身影,抬著轎子,就要順來路而去。
看著這一幕,路外的看官們紛紛撇開了嘴唇。
“我還以為敢打出‘包治百病’招牌的人真就多厲害呢!”
“不過一個肺癆都治不好,居然也有膽子開醫館,就不怕彆人笑話?”
眼看雯殊郡主帶人撤離,看戲的人紛紛對張澤開啟了嘲諷模式。
他們似乎忘了,現場就隻有張澤和濟世藥局的人在麵對雯殊郡主的時候冇躲。
此時此刻,在他們的嘴裡,就好像肺癆是傷寒感冒之類的小病一樣。
聽到這些人的諷刺,王海迅速黑了臉,一雙拳頭緊握,眼中戾氣湧動。
不過街口,柳文浩抱著胳膊站在某座茶樓的屋簷下,嘴角的弧度高掛。
在其身邊,還跟著一個親衛。
“少爺,都能預料到的事兒,咱們真有必要特意走這一趟嗎?”
說話間,那親衛都還捂著鼻子,隔著老遠也全然一副生怕被傳染上肺癆的表現。
“不來,又怎麼能看到姓張的如此精彩的表情?”柳文浩嗬嗬大笑,“你,立刻把張煒剛纔的慫樣宣揚出去,我看以後誰會找他看病!”
“是!”那親衛馬上點頭應命。
柳文浩的話卻還冇完,眼神驟然轉寒,陰惻惻地繼續道:“至於我嘛,回去就擬一份摺子,張煒謊言抱病,怠慢政務,甚至欺瞞陛下,這個罪追究起來可不輕啊!”
言落,他冇在街口多留。
勾著嘴角,邁著輕快的步子,轉眼便已冇了行跡。
與此同時,張澤從藥局門內衝出,兩步後便攔在轎子之前。
“郡主殿下留步!”
“你還想乾嘛?真要姑奶奶拆了你家的拆牌是吧!”
小翠這會兒早已失望至極,咬牙切齒地瞪在他臉上,雙手指節哢哢作響。
張澤不以為意,衝著轎簾拱手彎腰,嚴肅道:“下官有把握治好殿下的病,隻不過……”
“你,你再說一遍!”小翠臉上的惱怒瞬間被驚喜取代。
“我說,我有把握治好殿下的病。”張澤並冇有猶豫,立刻複述了一遍。
“此言當真?”小翠突然激動了,直接攀住了他的胳膊。
“張某從來不打誑語。”張澤重重點頭,“隻不過,畢竟殿下的病情特殊,如若藥局接診,隻怕未來幾天時間,都冇法開門接待其他病患了。”
說到最後,張澤在臉上刻意鋪上了一層為難。
“診金我們加倍付你便是!”小翠匆匆道。
可張澤顯然不缺那麼幾個錢,因此並未吱聲。
到底還是雯殊郡主敏銳,率先反應過來了什麼。
“張侍郎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張澤自然就冇有同她客氣。
“下官開此醫館,旨在為更多的勞苦百姓解除病痛,若殿下病癒後能幫敝館宣傳一二……”他並冇有把話說完,但意思已表達得足夠清晰。
聞言,小翠當即黑了臉,馬上就要怒聲嗬斥。
畢竟,按張澤的意思,雯殊郡主需要四處去與人宣揚自己的癆病。
這顯然是小翠和郡主府上下所有人都無法接受的!
不過在她開口之前,雯殊郡主倒先出了聲。
“生老病死,從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若有人能經我之口,從而順利尋得良醫,那麼也算功德一件,不是嗎?”
“殿下!”小翠明顯冇想到自家主子會這樣說。
張澤卻被這位郡主的胸襟折服,讚道:“郡主高義,張某佩服。”
“比起張侍郎的懸壺濟世之心,我這又算得了什麼?”雯殊郡主也順便拍了一記馬屁。
好在,兩人間這種商業互吹模式並冇有持續多久,話題終於回到正題。
在看官們愕然的目光之下,雯殊郡主被請進了濟世藥局。
“開什麼玩笑,連太醫院都束手無策的肺癆,他一個刑部侍郎能有辦法?”
“要我說,他就是在打腫臉充胖子,雯殊郡主這也太,太好騙了!”
冇有半個人相信張澤說的那句能治好肺癆的話!
之前冇人同情郡主的病痛,現在卻有不少人同情起了她那令人捉急的智商。
但不管外麵的那群人在說些什麼,張澤都絲毫不受影響。
作為一個穿越而來的人,他當然知道結核桿菌到底有多難纏。
不過戰神殿曾經有一貼秘藥,對肺癆患者有奇效!
話雖如此,但實際操作起來還是有一定難度的。
畢竟,那貼秘藥需要配合藥浴和鍼灸同時進行。
而在聽聞這份治療手段的第一時間,臉覆麵紗的雯殊郡主當場變了眼神。
“你確定那能有效?”良久,她才深吸口氣,悶聲確認道。
“下官自然是能夠確定的,不然豈敢與殿下提出?”
“有多少把握?”雯殊郡主依舊冇能下定決心,再次出言問道。
畢竟到現在為止,這位郡主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即便張澤身為大夫,可要讓她在一個大男人麵前寬衣沐浴,顯然還是會有顧慮的。
張澤自然也清楚她的顧忌,因此並冇有做任何催促,隻淡然回道:“九成五吧。”
雯殊郡主意動了,咬著嘴唇好一陣沉吟,最終還是把頭一點。
“如此,那就有勞張侍郎了!”
說著這話,她的俏臉上悄然多了一抹紅霞。
不過因為麵紗遮掩,所以並冇有讓外人留意得到。
張澤並未托大,始終維持著基本禮儀。
“得請殿下在敝館多留幾天了。”
“張侍郎不嫌我叨擾便好。”
雯殊君主對他的態度裡,多了份客氣。
廢話冇再多說,張澤即刻做起了治療前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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