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燙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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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宋天特意為張澤放了幾天假,但作為刑部侍郎,顯然不可能一直窩在家裡。
因此,在休息了一天之後,張澤便去了刑部官衙。
對比之前,主動和他打招呼的人明顯更多了。
不止尋常衙役,便是兩位刑部郎中也對他滿臉諂笑。
不過,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和善”,張澤卻很不適應。
甚至,在揹著這些傢夥的地方,他還忍不住暗中嘟噥。
“看樣子,這些傢夥也不乾淨啊!”
想是這麼想,但張澤顯然是冇有功夫去扒了這些傢夥的衣衫,看其究竟臟在哪兒的。
所以,在稍微適應了一下之後,他開始這些諂媚的笑臉,還以虛假的微笑。
但不管如何,在薑海被梟首示眾之後,張澤在刑部的日子,多少要比眼前輕鬆一點了。
便是柳文浩,也冇敢再明目張膽地來找他麻煩。
至於沈義刑,那是完完全全在躲著他。
甚至去彙報工作的時候,張澤都看不到沈大人的正臉。
“嘖,這傢夥不會是在憋什麼悶屁吧!”
顯然,張澤並不認為,這位尚書大人是怕了自己。
他之認為,對方又是在暗中計劃著什麼陰謀。
不得不說,他的直覺還是挺準的。
這不,在昨晚薑海案子的收尾工作之後,沈義行給他派了新的任務。
在拿到案子卷宗的那一刻,張澤的眼皮子就狠狠地抽搐起來。
案子的脈絡清晰,而且先有證據已經可以結案。
按說,這絕對算不上是一件多麼難辦的按案子。
懷舊壞在,這個案子中的嫌疑人,是葉丞相的人!
或者說得再準確一點,嫌疑人的爹,乃是葉丞相的人!
捏著案卷,張澤的嘴皮子直抖,鬱悶抬眼,奔沈義行瞪了過去。
沈義行麵色不變,用一副嚴肅的語氣道:“張侍郎千萬好好斷案,彆讓受害者蒙冤!”
說完,他淡然深處巴掌,在張澤的肩頭上拍了兩下。
張澤自然是很嫌棄這種親昵的動作的,可又不好直接躲開。
所以隻能一動不動的忍受著。
等沈義行留下卷宗離開之後,他才抬手在肩頭彈了兩下。
再悶頭於案捲上瀏覽,張澤的冇有越蹙越緊。
“既然在刑部當差,這案子怕是推不掉的!”
無奈地歎了口氣,他整理好卷宗,帶上王海,往吏部侍郎聞彰府上找去。
剛到聞府所在的那條街,便能聽到一陣哀慟的大哭聲。
就在聞府之外,聽著一口柏木棺材。
棺材外圍,十多個披麻戴孝的男女跪地。
哭聲也是從這些男女的嘴裡發出來的。
而不遠處的聞府,並冇有掛上白紙燈籠,隻是把門關得緊緊的。
隻隱隱能感知到一兩道,透過門縫打出來的視線。
看著跪地的那群人,王海小聲道:“大人,這應該就是受害者的家人了,棺材裡裝的,隻怕是受害者的屍體!”
其實不用他說,張澤就已經有了類似的推測。
因此,張澤隻是默默地把頭一點,並未做出更多迴應。
與此同時,在腦海裡把受害者的身份,以及案件經過,都仔細回憶了一遍。
三人之前,吏部侍郎聞彰家的三兒子聞泰來在大街上縱馬狂奔,將城西王大善人一家的老太爺給當場裝死。
要知道,當時王老太爺剛從自家開的善堂裡出來!
也就是說,王老太爺死在了那些受王家救濟的窮苦百姓麵前!
當時,看到這一幕的乞丐們就把聞泰來給堵了,非要替王老太爺討個公道。
可聞泰來不止有身份、有背景,還有功夫。
在對攔路乞丐一頓冷嘲熱風之後,直接下手,將十數位乞丐、流民打成了殘疾。
張澤殘暴狠厲的手段,強勢將乞丐、流民暫時鎮住。
之後,聞泰來騎著自己的高頭大馬,揚長而去。
事情到這兒自然不算結束。
王家能開得起善堂,自然家業不會太小。
大石國三大商會中的順帆商會,便是王家的產業。
王家不止在商界有著龐大的影響力,甚至和沿海各大水師也關係緊密。
在王家崛起的過程中,曾多次協助沿海水師擊退犯境海寇。
便是如今,依舊有不少水師選擇讓王家幫忙運送戰備物資。
雖然案子剛發生才兩三天事件,已經有部分水師的高層接到了訊息。
沈義行冇少受到來自各方麵的壓力。
可對現在的沈大人來說,這件案子就是一塊燙手的山芋。
因此,交給張澤來進行處理,無疑是個不錯的選擇。
如今,張澤接下這塊山芋,還冇開始辦案呢,已經感覺到頭疼了。
“要不,咱們還是傾聞少爺道外麵碰頭吧!”
就這麼穿著刑部的官服,大搖大擺地往聞家大門去,隻怕會引得受害者家屬的過分關注。
屆時,萬一再弄出什麼變數可就不好了。
所以,王海的提議,是有一定搭理在的說。
隻可惜,提議出口的時機稍微有點晚了。
就在他話音落定之初,那群披麻戴孝的人中,便有兩位奔這邊掃了過來。
緊接著,便聽到一聲從人堆裡傳出的吆喝。
“快看,刑部的大人來了!”
而隨著這句話落,本來跪在棺材旁邊的一堆人紛紛站起了身子,快步靠了上來。
緊接著,靠上來的人堆馬上就在張澤兩人的身外跪定。
“大人,您可要為家父(家祖)做主啊!”
不管是男的女的,也不管是老的小的,都在口中大喊。
並且在喊聲出口的同時,還抓住了張澤兩人的褲管。
而看著這一張張梨花帶雨的臉孔,張澤也好,王海也罷,都一時不知所措。
可他們越沉默,王氏遺屬就哭得越厲害,眼淚也就滾得越洶湧。
“嗚嗚嗚,大人,家父一生奉公守法,與人為善,平素走在路上連隻螞蟻都捨不得踩,如今卻遭此毒手,請兩位大人,捉拿凶徒,還家父,還我們一個公道!”
“凶手至今還逍遙法外,家父泉下如何瞑目,這大石的王法又何在?”
有的言辭激烈,有的滿臉懇求,總之都冇打算輕易放張澤離開。
似乎,不得到個承諾,遺屬們就不起來了似的。
而聽著這些,張澤二人滿臉苦笑,看看不遠處的聞府大門,目蘊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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