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一聲警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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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星寒看看朱芳菲，又看看葉星暖，眉宇輕蹙：“葉星暖，我不管你們有什麼仇怨，我希望你不要欺負朱芳菲！”
“是，”葉星暖抬手擦去眼角的淚水，倔強的說：“她是你喜歡的女人，她就是我的仇人，我不會欺負她，你放心！”
“不要說了！”葉星寒摟住朱芳菲，“不許說這些話！我們先離開這裡，你的腿需要治療！”
葉星暖狠狠盯著他們，冷冷說：“你帶她滾吧，永遠都不要再見我，否則的話，我會讓你後悔！”
葉星暖轉身要走，葉星寒攔住她，沉聲說：“你這個樣子，怎麼回家？我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葉星暖甩開他的胳膊，冷冰冰說：“我冇事，你彆管我！我自己的事，不要彆人插手！”
葉星寒看著她，眼眶泛酸。
這次車禍，給他敲響了一聲警鐘——他和葉星暖之間存在著很大的矛盾，甚至比當初的父母還要嚴重。
葉星暖對他的感情，已經超出了兄弟之間的感覺，而更像……愛情。
這種認知令他驚恐、也無法接受。
所以，他隻能選擇逃避，選擇把這件事埋藏起來。
“好了，”朱芳菲拉了拉葉星寒的衣袖，柔聲勸道：“彆跟他吵了，咱們趕緊回家吧。”
“嗯。”葉星寒點頭，牽著朱芳菲往外走。
剛纔的爭執並未引起太多注意，路邊依然停靠著幾輛豪車，有人拿出相機拍照，但冇有人留意到這邊。
葉星暖看著他們親密交握的雙手，眼底閃過一抹陰霾。
葉星寒帶著朱芳菲上了車，發動汽車駛離現場。
葉星暖目送著那兩個人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緩緩閉上眼睛。
他想到了很多年前，爸爸媽媽也曾如此恩愛。
可惜，這份溫馨維持不到半年，就被打破了。
因為，有個叫做林婉清的女人出現了。
林婉清是爸爸的學生，性格溫順善良，長得漂亮。爸爸和她談戀愛時，他們的關係很融洽。但是，隨著林婉清懷孕，他們的關係急劇惡化。
林婉清懷孕四個月，肚子越變越大，最終被迫流產。
那段時期，爸爸天天喝酒買醉，每晚宿醉。醒來後，他痛哭流涕，懊惱不堪，說自己辜負了林婉清和孩子的信任，也辜負了媽媽。
從那以後，媽媽就再也冇有笑容，整日鬱鬱寡歡。
直到林婉清死於難產，爸爸徹底崩潰，將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上，再也冇提及過結婚的事。
葉星暖記憶深刻的是，那天晚上，爸爸抱著媽媽的骨灰盒，跪在靈堂前痛哭流涕，一遍遍懺悔自己犯的錯誤。
他說，他恨自己，恨自己冇用，連累了媽媽，讓媽媽含冤而亡；他說，他不配活在世界上，不該奢求幸福，他不應該娶妻生子，不應該害了林婉清。他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要招惹這麼個魔鬼！
他哭泣時，聲音嘶啞低沉，充滿絕望。
葉星暖坐在床沿旁，靜靜地聽著。
那個夜晚，是他最不願意回憶的噩夢。
後來，爸爸終於振作起來，重新站立。
可他不肯再找彆的女人，隻守著媽媽一個人過日子。
那些年裡，他總是酗酒抽菸，整個人頹廢不已。
媽媽雖然嘴上責怪他，其實心疼他，每次喝醉回家，媽媽都會細心替他蓋被子。
那段日子裡，他常常做夢，夢到媽媽還活著，爸爸也冇有瘋癲，他們還會像小時候那樣，擁吻、嬉戲，幸福甜蜜。
可是每次夢醒，枕頭上總會沾染一層淡淡的血漬。
那是媽媽的血。
她死後，他再也冇有夢到過她。
她就像是一縷幽魂，飄散在空氣裡，卻遲遲不願離去。
葉星暖睜開眼睛，窗外漆黑一片，屋內光線昏暗。
他伸手按亮牆壁的燈，看向自己的手掌。
指尖濕漉漉的，黏膩不堪。
他想起了昨晚夢境裡的情形。
他夢到媽媽哭著喊他，告訴他快跑，不要讓爸爸抓到他。
他拚命跑，拚命跑，直到體力透支，倒在雪地裡。
那個夢真實極了。
可他知道，這不是他的夢。
因為這個世界上根本冇有鬼神。
葉星暖躺在床上，慢慢合上眼皮。
他做了個奇怪的夢，夢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他小時候很調皮搗蛋，總會闖下各種大禍。他不怕捱揍，也不怕被罵，唯獨怕媽媽傷心。
媽媽總是會紅著眼睛教訓他，但是每次教育完畢，都會摸摸他的腦袋，問他餓不餓，渴不渴，有冇有哪裡不舒服。
她的聲音溫柔極了，語氣中帶著濃烈的憐愛與寵溺，讓人捨不得拒絕。
葉星暖漸漸忘記了害怕，安逸地睡著了。
……
早晨八點鐘，葉星暖被電話鈴聲吵醒。
他迷迷糊糊接通電話，聽見電話那端傳來葉星寒的聲音，“星暖，你在家嗎？”
葉星暖揉了揉惺忪睡眼，問他：“你在哪兒呢？”
“我在你樓下，準備帶你吃早餐。”葉星寒道。
葉星暖愣了愣，“你等我十分鐘，我馬上下去。”
掛斷電話，他穿好衣服，匆忙洗漱，換了套乾淨衣褲，便下樓去了。
葉星寒果然已經到了，正倚在車門旁吸菸。
看見葉星暖，葉星寒丟掉菸蒂，走過來幫他開門。
“你這樣子像是剛從床上爬起來，怎麼不多睡會兒？”葉星寒皺眉，“我還以為你要賴床到十二點呢。”
“今天週六啊。”葉星暖理所當然說道，“我請假了。”
“請假乾嘛？”
“我要回家看看爸媽。”
“哦，這樣……”
“對了，你不是說要帶我出去玩嗎？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葉星寒抬腕看錶，“十一點左右吧，你收拾好東西了嗎？”
“差不多了。”
兩人一同進了電梯，葉星暖問：“你今天不加班？”
“今天不加班，明天再加。”
“哦……”
葉星寒側首看向他，“怎麼了？有事？”
“也冇什麼，我就是想問問，你要帶我去哪裡玩。”
“你想去哪兒？”
葉星暖猶豫了一秒，說道：“海洋公園吧。”
“可以。”葉星寒答應下來，又補充一句，“我會儘量挑近路。”
“嗯。”葉星暖應了一聲，冇再說話。
葉星寒看了他一眼，問：“怎麼突然不高興了？”
葉星暖輕咳一聲，道：“冇什麼。”
葉星寒挑眉，“真冇什麼？”
“真冇什麼。”葉星暖堅決搖頭。
“行，你要真冇什麼，我也不問了。”葉星寒聳聳肩膀，“反正你不說，我猜也能猜得到。”
“……”葉星暖瞪他一眼，懶得理他。
兩人抵達海洋公園時，已經十一點五十三分了。
葉星寒帶著葉星暖，先去了附近的一家奶茶店，簡單解決了午飯問題。
他把葉星暖放在奶茶店外麵的椅子上坐著休息，自己則進了裡邊，跟老闆娘商量了幾句，然後才牽著葉星暖出來。
“走吧，去那邊的水族館。”葉星寒道，“你不是喜歡魚嗎？”
“嗯。”葉星暖點點頭，站起身，跟著葉星寒往前走去。
葉星寒領著他走進了一條狹窄逼仄的巷子，拐了個彎，來到一扇木質雕花大鐵門前停下。
葉星暖盯著那扇古樸厚重的鐵門，忽然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怎麼了？”葉星寒察覺到他臉色微僵，轉身問道。
葉星暖搖搖頭，冇吭聲。
葉星寒見狀，推開了鐵門，走進去。
鐵門背後的巷口處，擺放著一排長椅，有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人坐在長椅上，靠著欄杆，仰頭看著湛藍無垠的天空。
“哥，你怎麼來了？”葉星寒鬆開葉星暖，朝葉星寒走過去。
葉星寒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給你帶了早餐。”
葉星寒看了一眼，“咦？”
“你看，是煎餃。”葉星寒遞給他一張報紙和一杯豆漿，說道，“嚐嚐味道怎麼樣？”
葉星暖接過來，咬了一口，笑道：“挺好吃的，謝謝哥。”
“傻孩子。”葉星寒摸摸他的頭，“趕緊吃，一會兒涼了。”
葉星暖點點頭，埋頭吃餛飩。
葉星寒站在旁邊看他，忍不住說：“我怎麼感覺你越來越瘦了。”
“我減肥嘛。”葉星暖說道。
“減什麼肥。”葉星寒失笑，“你太瘦了，胖點好。”
“我現在是標準身材。”葉星暖辯駁道，“你不懂啦，瘦是一種美。”
葉星寒哈哈笑道：“你還知道‘瘦’是一種美啊。”
葉星暖哼唧一聲，“當然。”
“好吧好吧。”葉星寒笑著說道，“我錯了，是‘帥’更恰當。”
葉星暖笑著瞥他一眼，繼續專注地啃餛飩。
葉星寒看著他的背影，唇角揚起淺淺的弧度，目光溫柔似水。
他掏出手機，撥通電話。
“喂？”
“媽，我是星寒。”
“星寒？”電話那頭的沈如心頓了頓，隨即驚訝地問，“你怎麼打電話回來了？”
葉星寒道：“您還記得我跟您說過的事情嗎？”
“記得，怎麼了？”
“我找到星暖了。”
“真的！”沈如心激動萬分，“在哪兒？”
“在南城，您要是方便，我們可以見麵談一談。”
“好、好。你定個地址，我一會兒過去。”
“嗯，就約在上次我和星暖去的那家咖啡廳吧。”
“行。”
掛斷電話之後，葉星寒轉頭對葉星暖道：“我媽一會兒要過來，咱們在這兒等一會兒。”
葉星暖眨眨眼，疑惑地看著他，“她……為什麼會來啊？”
“她擔心你。”葉星寒笑了笑，低聲道，“我們先去買點吃的，然後帶你去海洋公園逛逛，再去遊樂場。”
“好啊。”葉星暖立刻露出燦爛的笑容，“我想去遊樂場。”
“你確定？”
“嗯嗯。”
“行，我陪你去。”葉星寒笑眯眯地捏捏他的鼻子，“不過你彆亂走，我怕人太多，你擠不到我身邊來。”
葉星暖：“……”
……
半個小時後，葉星寒和葉星暖走進遊樂場。
這座海洋公園位於市郊，風景秀麗，環境清幽，每年都會吸引許多情侶來此約會。
雖然時值暑假期間，遊客卻並不少，摩肩擦踵，熱鬨非凡。
葉星寒將葉星暖護在懷裡，生怕被人群撞倒。
葉星暖跟在葉星寒身後，看他走得飛快，連忙追了上去，“慢點呀哥，彆摔了。”
“沒關係。”葉星寒道，“有我在呢。”
“……”葉星暖撇嘴，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葉星寒偏頭看他一眼，笑著揉揉他腦袋，繼續向前走去。
“哇，你看！”葉星暖指著一隻漂亮的鯨魚，“好可愛呀！”
“是挺可愛的。”葉星寒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發現那條鯨魚是用石膏做成的。
“它真的很漂亮哎，我從來冇有見過這麼漂亮的鯨魚。”葉星暖說道，“你看，它是不是有四肢？它尾巴尖上還有螺旋紋誒。”
葉星寒笑道：“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看過《海底世界》啊。”葉星暖興奮地說，“這條鯨魚肯定是鯊魚變的！”
葉星寒笑而不語。
葉星暖拉著他，繞著鯨魚走了一圈，又跑到另一頭觀賞了一番。
他們沿著遊覽線路，走完了整個遊樂場，最後來到了一片草原上。
葉星寒拉著葉星暖走到了一棵大樹下，拿出相機對著他拍照。
“你乾什麼？”葉星暖奇怪地看著他，“拍照嗎？”
“嗯。”葉星寒笑道，“幫你留個紀念。”
葉星暖聞言，抬眸望去，卻發現那棵樹枝繁茂，鬱鬱蔥蔥，竟根本找不到落腳的地方。
“算了，彆拍了。”葉星暖道，“我們去彆處玩吧。”
“你忘了嗎？”葉星寒說，“這棵樹叫星月樹。”
“哦，對！”葉星暖恍然大悟，“原來這裡叫星月樹！”
“喜歡嗎？”葉星寒看著他，笑意盈盈地問。
“嗯！”葉星暖用力點點頭，“喜歡死了。”
葉星寒看著他明媚的笑顏，心中一陣悸動，緩步走上前，抱住了他。
葉星暖愣了一下，隨即抬手輕輕擁住了葉星寒。
“我們結婚吧。”葉星寒低聲道，“讓爸媽也認識你，然後把他們介紹給你。”
葉星暖聽罷，抿唇沉默了片刻，說道：“其實……我一直想告訴你。但是我怕你拒絕，所以不敢說。”
“我知道。”葉星寒撫摸著他的臉頰，“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麼，你不用顧慮。我答應你，除非你親口說，否則我永遠不會強迫你。”
“嗯。”葉星暖點點頭，“我相信你。”
葉星寒吻了吻他的額頭。
葉星暖突然踮起腳尖，摟住他的脖頸，主動獻上了自己的雙唇。
兩個人吻得難捨難分。
周圍有幾對年輕人經過，紛紛投來曖昧的視線，惹得葉星暖羞澀不已。
“咳咳咳。”葉星寒終於停止了動作，輕咳了兩聲，低聲道，“我媽馬上過來了。”
“那、那就等媽媽來了再繼續。”
“好。”
葉星寒牽起他的手，往遊樂場深處走去。
兩人選了一些刺激項目玩了一遍，葉星暖玩累了之後，靠在葉星寒懷裡休息。
“累了？”葉星寒低聲詢問。
“嗯。”葉星暖點點頭，“腿痠。”
“坐下歇歇，喝點水。”葉星寒說著，從包裡取出礦泉水遞給他。
葉星暖喝了一口，忽然道：“你說，今天晚上要不要給老媽打個電話，告訴她我們已經領證的事情？”
葉星寒笑道：“你想告訴她就告訴唄，反正遲早都要知道的。”
“那……”
“好了，彆想了。”葉星寒摸摸他的頭，說道，“我陪你散散步，消化消化運動量，免得待會兒肚子餓。”
“好吧。”葉星暖歎了口氣，“希望能趕在媽媽來之前吃飽。”
“放心。”葉星寒笑道，“我們倆的飯量加起來，估計夠吃兩桌麻辣燙了。”
葉星暖失笑，剛準備說什麼，卻聽見旁邊傳來女孩子嬌軟甜美的嗓音：“你們好。”
二人扭頭一看，才發現原來旁邊站著兩個姑娘，正衝著他們微笑。
葉星暖怔了怔，脫口而出道：“你們是……”
“我們是學姐學長啦！”那個短髮姑娘笑嘻嘻地說道，“我叫劉菲菲，這位是我妹妹劉曉雯，你叫我們菲菲、曉雯就行啦！”
“你們好。”葉星寒朝他們笑笑，“謝謝你們今天帶我們玩兒，辛苦你們了。”
“冇什麼啦。”劉曉雯道，“我們平時在學校裡都是互相串門的朋友，今天碰巧遇見了，當然要一起玩咯。”
“那真的謝謝你們啦！”葉星暖由衷感謝道。
劉菲菲笑了笑，又道：“我們還有活動呢，就不耽誤你們恩愛了。拜拜~”
“拜拜！”
“拜拜！”
“哥，那我們先走了。”劉菲菲挽著劉曉雯的胳膊離開。
“好，你們慢走。”葉星寒目送他們離開，轉頭看了看葉星暖，發覺他正盯著那兩個人看，便忍俊不禁道，“看什麼呢？”
“我覺得她們像是高中生。”葉星暖道。
“嗯。”葉星寒點點頭，“是高三的學姐學長。”
“那你們豈不是同齡人？”葉星暖詫異道。
葉星寒笑了笑：“我比較特殊，我是高三畢業，她們都是初中畢業。”
“那你怎麼不讀研呢？”葉星暖疑惑道，“以你的成績和專業素養，完全不必在國內讀書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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