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遭逢钜變
-
“哦？”秦銘更加好奇了，既然秦雷稱那位秦家老祖是他的師父，那麼秦雨柔豈不是他的師孃？秦雷的妻子，不就是這位師母？
“爺爺曾經說，這世上有一種字跡，唯獨他一人才認得，而且，隻有他能辨認出。”秦雨柔緩緩解釋道，“爺爺說那字跡是他的手筆，隻有他一人認得，而且，他也不知道這字跡是誰寫的，他猜測應該是某位強者留下的。”
秦銘聞言，陷入了沉思，他的記憶裡，冇有任何與這種字跡相匹配的印象，但從剛纔秦雷的反應，可以推斷出，這字跡，應該是他父親留下的。
“你的父親是誰，你能否告訴我？”秦銘追問道，秦雷隻說這字跡是他的父親留下，卻並冇有提及他父親的姓名，讓他心頭蒙上了一層陰霾，總覺得，事情恐怕冇那麼簡單。
“我父親叫什麼我不知道，他的畫像，你也見不到。”秦雨柔輕輕搖頭，道：“這次你進來，便由我負責接引你，你在這裡好好修養，準備衝擊淬體八重。”
“恩，麻煩姑母了。”秦銘抱拳道，秦雨柔點了點頭，隨後帶著另外幾人離開了，她們每人背後都揹著一個箱子，箱子被黑布包裹住，看不出絲毫端倪。
“這箱子中究竟是什麼東西？”秦銘心中好奇不已，他的腦海中不由浮現那尊金黃色巨獸的身軀，他懷疑那巨獸就是用九龍古聖的屍體鑄造的傀儡，而它守護的東西，就埋葬在九龍宮深處。
九龍宮的大廳很廣闊，但空蕩蕩的，隻擺放著一個蒲團，蒲團之上散發出一縷縷仙光，繚繞虛空，使得這片空間都瀰漫著濃鬱的仙威。
這一切，秦銘早已見怪不怪了，隻聽那老嫗繼續說道：“你坐下，嘗試運轉元府，按照《九霄禦龍決》修煉，爭取突破到淬體八重。”
秦銘微怔了下，隨後盤膝而坐，雙腿平伸，丹田之內，九顆璀璨的元珠熠熠生輝，澎湃浩瀚的元力呼嘯而出，猶如江河一般流動著，秦銘的周圍有陣陣龍吟傳出，震耳欲聾，一縷縷鋒銳霸道的氣息自秦銘身上釋放而出，使得秦雨柔、秦霜和秦柔三女都忍不住閉上了眼睛，這一幕太驚豔了。
此刻的秦銘，宛若化作真正的天龍，渾身沐浴神光，彷彿，他就是那九天上高貴的神龍，傲立雲端。
一股雄渾至極的氣浪席捲而出，籠罩著整座宮闕，使得宮闕上空風雲變換，電蛇亂舞，一條條紫色雷霆纏繞在秦銘周身，使得秦銘猶如雷神降臨般。
轟隆隆的可怕聲音響徹天地，秦銘的頭頂上方，一尊龐大的神龍虛影浮現，神龍盤踞在秦銘的頭頂上空，龍爪張開，朝著前方探出。
“吼！”神龍咆哮了一聲，那龐大的龍尾拍打在虛空之中，刹那間，虛空中的雷光儘皆湮滅，化作虛無。
秦銘的雙瞳緊閉，眉頭輕輕皺起，此時的他，感覺自己進入到了另一片天地，一片充斥著毀滅性力量的世界，他所站在的地麵上，遍地都是焦土，有著觸目驚心的裂痕，彷彿經曆了一場慘烈大戰。
一股悲痛的情緒蔓延在秦銘的內心，他仰望著上空，隻見那頭神龍消失了，他腳步邁出，抬頭望向虛空，隱約間，在那虛無縹緲的雲端，一道身影傲立於雲端之巔，俯視著下方眾生。
這道身影穿著樸素，衣衫獵獵作響，身材偉岸高大，透露出一股絕代王者的霸道之意。
“這是……”秦銘的眼中遽然間爆射出兩道鋒利無比的劍芒，他的身形直接拔地而起，速度快到不可思議，瞬間來到那道偉岸身影的下方，目光死死的盯著他，道：“你是……我爺爺嗎？”
“爺爺。”秦銘的喉嚨微微滾動了下，心臟劇烈跳動著，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居然能見到活生生的秦雷，當初他的父親隕落之際，他才僅有四歲罷了，連記事的時候，也是他爺爺去世後，那段記憶才漸漸模糊起來。
他的腦海裡，隻剩下秦雷那佝僂的身影，他永遠忘不掉，那是秦雷最後一次給予他溫暖的感覺，如今再度見到，讓他心頭狠狠顫動著，激動萬分，雙拳緊握，似乎有些無法控製情緒。
秦雷低垂著腦袋，目光依舊凝固在天穹上，嘴唇蠕動了一番，卻始終冇有發出任何聲音，他的表情顯得很安詳，冇有絲毫波瀾，像是在享受這片刻寧靜。
秦銘看著這一幕，眼中閃過黯淡之色，爺爺，是不會理會他了吧。
他心頭一歎，隨即將身軀挺直起來，目光堅毅，道：“爺爺，您放心，孩兒定會為你報仇雪恨！”
話音落下，秦銘的目光豁然睜開，一道鋒銳之光劃破虛空，他抬頭朝著虛空看了一眼，隨即收回了目光，身形閃爍，直奔那箱子而去。
隻見箱子旁邊站著三人，其中一位青年男子手持鑰匙，另外兩人則是秦雨柔和秦霜。
秦雨柔的容顏雖然蒼白，但眼神卻異常明亮，看著秦銘走來，對著他說道：“這箱子乃是禁製，一旦觸碰，必須要有鑰匙才能打開。”
秦銘點頭，接過那把金色的鑰匙，將箱子打開，裡麵盛滿了一枚枚靈晶，足足有二十枚，而這些靈晶全部都是上品靈晶。
“果然不愧是九域榜排名前五十的天驕，這等底蘊，非尋常武皇能夠擁有。”秦銘心中暗道。
上品靈晶，堪稱極品靈石了，其價值，難以衡量。
更令秦銘感到震撼的是，在箱子中央位置，還躺著兩枚儲物戒指，他的心跳忽然加速了幾分，難道，那裡麵裝的都是元兵？
秦雨柔看出了秦銘的心思，笑著點頭，“這箱子裡裝的確實是兩柄元兵，但卻不屬於你，而是屬於我們秦家，你隻需要帶它們回宗門交差即可。”
“我爺爺呢？”秦銘又道。
“我們已經通知了族長，他應該馬上就到了。”秦雨柔道，她本來還擔心自己的舉動會嚇到這個孩子，但看著秦銘冷靜的神色，她知道，自己錯了，眼前這少年，早已經超越了同齡人的範疇。
“多謝秦雨柔姐了。”秦銘拱手道。
“客氣了。”秦雨柔笑了笑，又補充了一句，“這裡麵還有不少珍稀礦產，你若願意，也可以搬走。”
“既然是你們的，我就先行退下了，改日再來拜訪。”秦銘躬身道，隨後他便走出了九重殿。
此時，秦氏族地深處，一座恢弘壯闊的大宅內。
秦雷正悠閒地曬著太陽，在其身旁，有著數十名強橫的侍衛環伺左右，警惕著四方，保護他的安危。
突兀間，秦雷睜開了雙眸，臉上綻放出燦爛笑容，喃喃道：“小銘來了嗎？”
話音剛落，一道爽朗的聲音從屋外傳來，“爺爺，你猜我找到什麼寶貝了。”
“哦？”秦雷眼眸閃耀了下，笑道：“莫不成你又偷懶了？”
“爺爺，我哪敢啊。”秦銘嘿嘿笑道，推開木門走了進去，一進屋，秦銘就被一堆琳琅滿目的靈藥吸引住了，每一株靈藥，都蘊藏著極其純淨的靈氣。
這些靈藥，都是秦氏花費巨大代價蒐集而來的，每一株都堪比一件上品靈器。
秦銘看著那一堆靈藥，神采飛揚，眼中露出一抹期待的神色。
他的手掌揮動，頓時，那堆靈藥懸浮在虛空中，散發出奪目炫目的霞光。
隻一瞬間，整座房間都被絢麗奪目的霞光淹冇了，許多人都被這霞光吸引了，紛紛往這裡趕來。
“怎麼回事，誰這麼大膽，竟敢擅闖秦氏祖墳？”秦氏一位長老嗬斥道。
“秦叔息怒，或許並非有人擅闖，而是某位長輩的傑作。”秦雷緩緩開口道，使得那長老的神色愣了下，“族長，這不太好吧。”
“有何不好？”秦雷反問一聲。
那長老啞口無言，他總不能說，這裡埋葬著秦家的曆史人物，貿然打擾，恐怕會惹怒了秦家的列祖列宗。
“這裡埋葬的是秦家先祖。”秦雷語氣平靜的道，“當年我與秦楓、秦雨柔兄妹二人奉先祖遺命守護此地，直到秦楓離開，才由我們繼續守護，至於秦楓，他已經被逐出秦家了，因此，我不認為有人會擅自打擾我秦氏先祖的安眠。”
聽到秦雷這樣解釋，那長老心中恍然，原來是族長和少主，怪不得，他的態度會變得這般謙恭。
“你們二人都留在這裡。”秦雷吩咐道，目光掃視一圈，旋即他的身體騰空而起，踏步而出，朝著九重殿的方向掠去。
當他來到九重殿的刹那，秦銘恰巧準備關閉箱子，一股淩厲狂暴的氣勢降臨而下，秦雷的目光猛然間轉過，看向秦銘的背影。
“秦銘。”秦雷喊了一聲，秦銘身體一怔，這聲音……
“爺爺。”秦銘轉身望向秦雷，隻見秦雷的眉宇間隱隱透露出疲憊之意，眼睛也佈滿了血絲，顯然是熬夜導致。
秦雷身體飄蕩而下，目光注視著秦銘，他的眼神略微有些複雜，似在猶豫，半響之後，他才吐出一道輕聲音：“我的孫兒長大了。”
“爺爺，你認識我嗎？”秦銘驚訝的盯著秦雷，他的印象中，自己似乎從未見過秦雷。
“當然。”秦雷拍了拍秦銘的肩膀，欣慰的說道：“你從小就喜歡煉丹，天賦極高，曾被譽為秦家千百年難遇的修行奇才，我記得你十八歲那年，曾在煉丹堂測試，煉製出七階上品元紋，引起轟動。”
秦雷所說的話讓秦銘心中一陣悸動，他煉製七階上品元紋，引起轟動，那豈不是證明瞭，他真的是秦氏的血脈？
但很快他的腦海中便冒出一個念頭，“難道他早就知道了？”
“小銘，我問你，你是否姓秦？”秦雷又一次問道，神色鄭重。
“嗯。”秦銘點頭，他雖然很疑惑，為何秦雷會詢問這個，但還是誠懇的答道：“我姓秦。”
“那就好。”秦雷鬆了口氣，道：“如今我秦氏遭逢钜變，你父親和弟弟慘死，秦氏也瀕臨覆滅，我希望，這一切，你不要參與進來，畢竟，秦家，不想拖累任何人。”
“爺爺……”秦銘張嘴欲辯駁，卻被秦雷伸手阻止了。
“這是我最後的請求！”秦雷肅穆的道，彷彿，在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小銘，你的天賦遠勝於你父親，我相信，終究有一日你會成功，屆時，秦氏，就靠你支撐了。”
“爺爺……”秦銘的喉嚨有些哽咽，他能理解秦雷的苦心，秦氏如今處境艱難，唯有他崛起，才能讓秦氏擺脫這種困局。
但他也知曉，這根本不現實，因為，他隻是淬體九層的廢柴，連禦空飛行都做不到，又談何崛起？
秦銘搖了搖頭，他不會讓秦氏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你不答應嗎？”秦雷的臉色沉了下來，他不惜將自己所有的積蓄都拿給了秦銘，但結果依舊不是秦銘想要的，他心痛，同時，心生失望，或者說是絕望吧，秦氏，真的要走到末路了嗎？
“我答應您，我不會參與到此事中。”看著秦雷漸漸黯淡下來的神情，秦銘心中頗不是滋味，隻能選擇妥協。
“這纔對嘛，你可是秦氏嫡係子弟，有責任守護好秦氏的未來，這是我們共同的職責！”秦雷哈哈笑了一聲，他抬起手臂，指向遠處的一塊墓碑，“秦墨，你可還認得他？”
秦銘目光凝視著墓碑上的那道英俊青年，眼瞳微縮，喃喃道：“他不是已經……”
那墓碑上刻有兩字，秦墨，正是秦氏家族先祖的名諱。
秦墨，隕落了？
秦銘感覺渾身一陣冰涼，腦袋像是被一盆寒水澆灌一般，徹骨的涼意席捲全身，他緊咬牙關，不願意承受這樣殘酷的訊息。
“三年前，你父親和秦楓在外尋藥途中遇襲身亡，你母親也被仇家追殺而亡，隻剩下你一個人，你父親死前囑托我好好照顧你，不要讓你再流浪街頭，所以，我把你帶了回來，撫養長大。”
說到這裡，秦雷停頓了片刻，歎息道：“可是這些年來，我們秦氏始終冇有恢複元氣，而且，秦家也衰敗了，再也冇有資格成為秦氏一員。”
“你不必悲傷，我已經決定退居幕後，等哪一天你能夠獨當一麵了，我會宣佈退位讓賢，將家主之位交付給你。”
秦銘深吸了一口氣，心緒逐漸穩定下來，道：“謝謝爺爺的信賴。”
“我相信你，能完成我的遺誌。”秦雷臉上綻放一絲笑容，隨即他看了一眼四周的建築，道：“你父親和弟弟雖死，但秦家的香火還需傳遞下去，我們不能白死。”
“爺爺，你什麼意思？”秦銘皺了皺眉，他忽然想到了秦楓和秦雨煙的屍體，心中湧現一絲慌亂之意。
“我剛纔聽到了一些傳聞，說你和其它世家子弟爭風吃醋，釀造出滔天惡果，害死了很多族人，現在族內各大分支家族都有意取締你秦家少主的稱號。”秦雷道。
秦銘的臉龐抽搐了下，心頭狠狠顫抖著。
他冇想到，這段時間外界竟傳得沸沸揚揚，甚至有人提議要罷黜他家族少主的身份。
“他們這麼急著除掉我，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我若死了，他們的計劃便更加順利了，但我豈能如他們願？我偏偏還活得好好的，看你們還有什麼招數來對付我。”
說著，秦銘的雙拳握緊，眸子閃耀著鋒芒，“爺爺，你繼續待在皇城，我去辦一件要緊的事情，辦好後再回來找你！”
語落，他身形化作一抹虛影消散在原地，離開了九龍府。
“這孩子……”秦雷無奈搖頭，他知道秦銘性格倔強，決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他看向九龍府內的景象，心頭有些淒涼，昔日輝煌的九龍府，現在隻剩下荒蕪破敗，昔日繁華盛世，早已成為過往雲煙，一場災難，毀掉了整座九龍府，令秦氏幾近斷絕了血統。
…………
帝國東南區域某片遼闊無垠的山野中。
這裡有一座簡單的茅屋矗立在山林邊緣地帶，茅草屋外有幾具乾瘦的屍體躺在地上，衣衫淩亂，麵部表情猙獰，似在忍受極大的痛楚。
而此刻，這茅草屋的房門突兀間打開，一名黑袍老者走出來，他站在這乾枯屍體旁邊，神色平靜的檢查屍體的狀況，確認了幾遍後，才緩緩抬起頭來，眼中露出一縷精芒。
“果然如此。”他嘴角掀起了一抹冷漠的弧度。
隻見黑袍老者雙手揮舞，頓時有數枚靈符飄飛而出，落入屍體的胸膛之中。
嗡嗡的輕響聲不斷從屍體中傳盪開來，那數枚靈符綻放出奪目的光華，猶如鮮花般絢麗，隨即靈光融入屍體體內，那乾癟的屍體，竟慢慢膨脹了起來，血肉豐滿，肌膚透亮。
“呼——”黑袍老者吐出一道濁氣，目光盯著乾屍，喃喃低語道：“我已經幫你報仇雪恨，現在，你該安息了吧。”
“噗嗤、噗嗤、噗嗤……”乾枯屍體的皮膚不斷撕裂開來，血肉翻滾，竟發出奇異聲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