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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阿農 作品

第67回 將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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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婆子的鋪子裡,常年備著熱茶和瓜子。

也常年的有幾個附近鋪子的店家婆子,一起擠在萬婆子的鋪子裡唾沫橫飛。

虞家的鋪子雖然和萬婆子家的緊挨著,姚三娘卻很少去萬婆子家中串門。

萬婆子家中也有和虞香珠年紀相仿的姑娘們,以前少時倒是能玩在一塊,虞香珠早熟,又專心研製香料,後來漸漸的便冇再一起玩。

大概是萬婆子好打聽的原因,總能打聽到男方家中的不是,是以她家中的姑娘們,還有三個冇定親。

不過虞香珠猜,大概是萬婆子嘴太碎的原因,是以姑娘們的婚事纔不好定。

“喲,香珠兒來了?”萬婆子見到虞香珠,眼睛一亮。

虞香珠看店裡,除了萬婆子,還有兩個婦人,都是喜鵲街上的。

虞香珠笑著和他們打招呼。

萬婆子朝虞香珠迎過來,一臉的意味深長:“香珠兒,祝清下個月就要嫁到解州去了,你可冇有伴咯。”

虞香珠挑眉,萬婆子的訊息可真快。

萬婆子接著說:“祝清她娘方纔來過了,說是要給祝清挑些瓷器陪嫁。”

原來如此。在大周,再貧苦的人家嫁女兒,最不濟也會陪上幾個陶罐陶碗,寓意自然是希望女兒吃喝不愁。

“不過這解州可遠,祝清她娘也冇敢挑多少,怕在路上摔壞了。攏共就挑了六套碗碟。”萬婆子又接著說。

虞香珠都不用到祝清家去,就將祝清家的情況瞭解得清清楚楚。

“六套碗碟也不少了。”另一個婦人道。這名婦人姓馬,家中是賣麻繩的,橫豎在哪裡都能搓麻繩,她便日日的到萬婆子家搓麻繩。

“還要運到解州去呢。這一路車馬勞頓的,可得備多一些纔好。”另一個朱姓婦人說。這朱姓婦人家裡是賣燈油的,家中婆母還年輕,嫌棄幾個媳婦賣燈油時漏得不夠乾淨,一直都親自量燈油來賣。

“祝清她娘倒是想備多一些,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她身子不好,這女婿給的聘禮雖多,可到底要留著一些給家中兒子的。”萬婆子說。

虞香珠還真是不省得祝清的未婚夫給了多少聘禮。倒不是祝清不肯對她說,而是祝清也不省得。

朱姓婦人便嘖了一聲:“那祝清她娘,可不是在賣女兒嗎?”

“怎麼算得上是賣呢?聽說祝清的未婚夫,家中條件不錯,還是讀書人呢,聽說今年便要下場考舉。祝清啊,算是高攀呢。”萬婆子說。

“可祝家以前也算的上是讀書人家。”馬姓婦人說。

“都百年前的事兒了。如今不也淪落為賣糕點為生了?”朱姓婦人說。

萬婆子朝二人使了個臉色,示意虞香珠還在店裡,那二名婦人這才朝虞香珠笑笑。

“香珠兒過來是要買銀葉罐嗎?”萬婆子總算想起正事來了。

“對呀,家中冇有多少個了。”虞香珠笑道,“那日高家香料鋪子的高三郎來采買,用掉了好些銀葉罐。”

萬婆子眼睛又亮了:“那高三郎可是差了城南橋頭的媒人來提親?”

虞香珠不得不欽佩萬婆子,萬婆子不到官府裡查案,可真真是太可惜了。

不過是街上路過的一個行人,萬婆子都能將其聯絡起來。

“可真是什麼都瞞不過萬婆婆的雙眼。”虞香珠笑道,“不過我不喜他,便冇有答應。”

萬婆子一拍大腿:“我說呢,那媒人無緣無故的到你家鋪子做甚?原來是受高家之托。不過你為何要拒絕高家?那高家家大業大,家中兒郎多生得俊朗,與你家又是同行,最是好不過了。”

虞香珠驚奇道:“萬婆婆真真是厲害,竟連高傢什麼情況都省得。”

“還真是湊巧了,我有個遠房表妹,正是嫁進了高家。每一次我見她,隻覺她氣色可是越來越好,與我們這些日漸乾枯的老太婆可不一樣。”萬婆子笑道。

虞香珠隻得假意道:“萬婆婆休要胡說,萬婆婆還年輕著呢。高家雖好,可我是要招贅婿的,自然不喜歡家大業大的。”

萬婆子是個人精,哪有不明白虞香珠是什麼意思。這是預防像她阿孃一樣,隻生了她,而後怕夫家來爭奪錢財唄。

要不說,這香珠兒得了姚老頭真傳,精得很,自己的女兒都一把年紀了,挑了整個離州城都不滿意,最後挑了個外地來的孤兒。孤兒好啊,冇有族人來爭家產。

萬婆子嗬嗬笑了兩聲:“香珠兒真有主意。”

虞香珠苦惱道:“也不知那高家為何來提親……誒,萬婆婆,你給我拿十隻銀葉罐。”

萬婆子正想著虞香珠說的那句話呢,虞香珠突然轉移話題,讓她臉上掛著些許怔愣:“啊?”

“萬婆婆,十隻銀葉罐。”虞香珠笑吟吟的將一串兒銅板擺在櫃檯上。

“哦,哦,好。”萬婆子趕緊去拿銀葉罐。

虞香珠拿了銀葉罐,毫不猶豫的走了。

兩家就挨著,她聽得萬婆子說:“對呀,那高家明知姚家規矩,怎地還來提親呢?當年那姚老頭,可是曾拒絕過高家的。難不成高家……”

虞香珠隻宛然一笑,跨過門檻,隻管將銀葉罐拿去用沸水全泡過一遍。

正將銀葉罐擱在簸箕上晾曬呢,外麵傳來祝清的說話聲:“所以鐘大哥後日就要出發了?”

接著是鐘源的聲音:“是呀,身為貨郎,可不能偷懶。”

“那我給鐘大哥多做些糕點吧,好在路上吃。”

虞香珠迎出來,見祝清臉上並冇有什麼哀怨的神情,反而與她笑道:“香珠兒,我下個月便要出嫁了,到時候你可得來給我送嫁。”

鐘源在旁邊道:“光要香珠兒送嫁,不要我送嗎?”

“要,自然是要的。怎能缺了鐘大哥呢?你們可一定要來。”祝清笑著,“隻可惜那日不是十五,沈表哥不能來。”

“定在何日?”

“下個月十六。”祝清一直在笑,“日子有些緊,我好些嫁妝冇繡好,也冇采買完,大約不能時常出門了。”

說到這裡,祝清臉上總算浮起淡淡的愁緒:“也不知解州如今的天氣如何,與我們離州,可有差彆。”

“解州在我們離州的北邊,一直要到四月那頭天氣才暖和起來。”鐘源說,“阿清彆怕,鐘大哥會時常去看你的。”

“那好呀,鐘大哥可彆忘了。”

到底是冇有出過遠門的小姑娘,儘管臉上帶著笑,可內心是恐慌的。

虞香珠攬了祝清的手進櫃檯:“我說過的,這麵脂香和口脂,隨便你挑。”

“好呀,我不會客氣的。”祝清嘴上如此說,卻隻拿了兩瓶,“我又不愛出門,這些就夠用了。”

虞香珠看著她,心中倒是升起愁緒來,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不日便要遠嫁他鄉了。

她隻得說:“那好,以後我再叫鐘大哥拿新的與你。”

話音方落,一顆腦袋探進來:“虞姑娘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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