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 

恰到好處的溫暖陽光輕撫阿爾尤彌的臉頰，如同往日的每一天，他醒過來，走到窗邊，向下俯瞰。

鸝鳥交織著飛翔，打旋，唱出輕快的歌謠，綠色的藤蔓沿著白塔的牆壁緩緩伸延下去，已經開出了可愛的嬌憨白花，引來幾尾蝴蝶。

又是充滿了希望的美好一天。少年坐在窗台上，欣賞著他的樂土，他的伊甸園，銀白色的長髮被他隨手紮成高束，幾縷散在白皙的麵頰上，他總是溫柔純良的如羔羊，紫羅蘭的眼眸中，倒映著的東西都朦朧起來。

阿爾尤彌望著，遠處的地方被霧氣掩蓋了，他看不見的遠方，依稀可見高大的山巒和雪花。

隻有白塔附近是他的家，外麵那麼危險，他為什麼要出去呢。奇怪。

阿爾尤彌想，他為什麼會有想離開白塔的想法呢？他出生就在這裡，不應該想著離開。

於是少年又轉身，回到他的塔裡，回到他的溫柔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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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裡托斯山如果隻是天氣惡劣，就不有足夠的理由來阻擋人類的開拓。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其實算是一座矛盾的山。

伊達看著對麵的老漢，他滔滔不絕，依然是醉醺醺的樣子，神情卻多麼幸福。

“哦，小子，你真不知道我在那座山看見了什麼。多麼荒謬絕倫！又多麼、多麼讓人心動。我就走在懸崖上，穿梭在岩洞中，就在光亮的地方，你知道嗎？”

他越來越激動，這故事他講了無數遍，人們都不信他是一個勇敢的登山人，在他們的記憶中，這就是一個酒鬼而已。

“我看到了芙麗娜，她就穿著我們定情那天的裙子，在雪地裡跳舞，是的，她在我心裡一直很美，但是遠不及那天美。我看見她輕盈的身姿，她最後溫柔地叫著我的名字，於是我步履蹣跚地走過去。我完全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其實已經快要凍死了，那一刻的辛福，真叫人如癡如醉。”

老漢說，然而他醒來時，已經在恍惚間墜入了崖底，往後餘生都成了一個跛子。

這世界上不可能有人冇有**，即便是最權威的教皇、至高無上的帝王，忠心耿耿的死士，如果冇有渴望，什麼支撐他們生存？

若成為權利，誓言、信仰的空殼，也已失去了為人的意義。

伊達相信老漢的故事，因為他希望自己的父親在支撐不下去的那一刻，這位愛他的子民又不愛的冰之神還是心軟了，讓父親看見他們一家在一起的溫馨幻象，讓他毫無痛苦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