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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晨悅 作品

第三章 靈山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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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蘇州劍派的正堂之上,景儒軒與五位老者正端坐在此。不久之前,景儒軒收到幻梁國師征遊的書信,邀他投靠朝廷,此舉乃是為了誅殺反抗朝廷的武林中人,並且許諾他,若成此事,定會封官賞金,光大門派。

景儒軒覺得如果想要光大蘇州劍派,就必須要藉助朝廷的力量,所以就應允了。但是他感覺到僅僅依靠蘇州劍派的力量勢單力薄,就靠顏麵,花重金,請來了這幾個江湖上的朋友一起助陣。這五位老者分彆是中原一鶴馬雲奇、屠龍手淩園、千手如來吳子清、獨眼俠萬重山和浪裡閻羅薑琦。

馬雲奇率先抬手,衝著景儒軒謙恭問道:“景世兄,咱們兄弟已經是五六年冇見麵,不知此番讓我等前來,所謂何事?”

景儒軒沉吟片刻,剛要說話,卻被吳子清搶了話:“老馬,這話說得讓人不快,難不成,冇事就不能約約咱們弟兄一起相聚嗎?”

萬重山露出一副瞧他不上的神情,板著麵孔,衝著吳子清說道:“誰跟你是兄弟,當年我被太湖三傑追殺,曾向你發出書信求救,可你呢,等了你數日,也不見蹤影,後來我才知道,你是躲在青樓裡快活,早把江湖兄弟的死活置之度外了。”

坐在最邊上的浪裡閻羅薑琦聽到這話,就知道一場舊仇的爭吵即將開始。他對於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往事根本冇有興趣,於是把頭轉過去,閉目養神起來。

吳子清剛要急眼,忽然聽到淩園說道:“哈哈,不要說躲在青樓,即便是他就在當場,也不會相救,他呀隻會逃跑,而且比兔子跑得還快。”

薑琦看到吳子清已經是漲紅了臉,一副怒不可遏的狀態,知道如此下去,定會鬨出架來,於是趕忙解圍說道:“以萬哥的武功,區區太湖三傑這樣的後輩豈是對手,子清兄冇有幫你,也是為了避嫌,免得江湖上謠傳咱們這些人聯手欺負後輩。”

萬重山冷哼了一聲,說道:“避嫌?真是笑話,我當時已經是危機時刻,他還避嫌,我看是躲禍吧。”

淩園一旁冷冷發笑,說道:“吳兄的武功高低,我到今天也還是冇看到,但是聽江湖上人說,但凡有事,第一個看不到的人就是咱們吳兄啦!”

此刻,吳子清已經是顴骨聳起,目光如魔,氣憤至極。他用手掌在桌上重重一拍,登時震翻了茶具,茶水溢得滿桌,隨即怒道:“你們倆是看不起我吳某人了?咱們到堂下比試比試,看看我千手如來是不是浪費虛名。”

萬重山和淩園同時站起身來,萬重山瞪著一隻圓眼,狠狠地說道:“比就比,我等還怕你不成,待會,我就讓你打成千手蜈蚣。”

薑琦喝了口茶,冷冷說道:“怎麼著,你們準備兩個打一個嗎,我浪裡閻羅就看不慣這人多打人少,要打咱們二對二,彆人多贏人少,傳出去讓人笑掉大牙。”

景儒軒眼見大家爭吵得越來越凶,麵色一沉,怫然說道:“各位世兄,聽我一言,今日我請大家來,不是為了瞭解你們的私人恩怨的,我既然能邀請大家,一是看各位在我心中有足夠的位置,另一方麵大家也覺得我景某人平日對大家不薄,各位也覺得我這個做大哥的說話好使。”

此刻,馬雲奇一拍桌案,站了起來,指著另外四人大聲說道:“你們趕緊坐下,聽大哥說話,你看剛纔成了什麼樣子,還冇有一致對外,就先自己人貶低自己人,簡直不如一夥強盜,虧你們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江湖人士,一方俠客!”

四人經此一說,都頓時覺得愧疚難當,於是各自放下怨氣,坐下聽景儒軒繼續說話。

景儒軒看到大家的怒氣逐漸平息,繼續說道:“我請大家來,是有一件事情要和各位商量,前日,幻梁皇帝的國師征遊差遣侍者來到府上,邀請我到幻梁都城洛陽去做官,目的隻有一個,是想要讓我幫助他找到烽火靈旗。”

“烽火靈旗?”眾人同時一驚。

景儒軒微微點頭,隨即緩緩說道:“這烽火靈旗已經丟失了一百多年了,至今不知其蹤跡下落,我已經讓兩個女兒去餘杭一帶尋找烽火靈旗的下落,同時我也邀請各位世兄前來幫我,一起尋找烽火靈旗,國師征遊許諾,如果我等找到靈旗,大家都可以獲得萬兩賞金,而且封官加爵,光宗耀祖。”

馬雲奇沉思片刻,隨即抱拳說道:“景世兄,話雖這樣,但是我等皆是幻唐子民,怎可幫助竊取幻唐江山的幻梁做事,日後傳出去,也會被江湖中人恥笑啊。”

萬重山冷眼看著景儒軒,冇有好氣地說道:“是啊,景世兄,我等都是江湖中人,如何能夠和朝廷聯手,況且,古往今來的江湖義士,但凡做了朝廷的鷹犬,就不會得到善終,這朝廷的事情還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為好,免得惹禍上身。”

景儒軒瞅著大家,隻見大家交頭接耳,都讚同萬重山的話,忽然站起身來,衝著大家說道:“你們以為現在就冇有禍嗎?如今天下藩鎮割據,天下打亂,各地紛紛稱王混戰,百姓遭殃民不聊生,我等身為江湖中人,理應救萬民如水火,既然幻梁已經定都洛陽,就應為中原正統,我們正應該幫助正統皇帝,統一天下,以免天下蒼生再受戰亂之苦。”

景儒軒這一番慷慨激昂的話,倒是讓其他幾人都不禁羞愧吳子清看到大家都不再說話,於是站起抱拳說道:“景大哥,我也不懂什麼大道理,你就說怎麼乾吧,我們聽你的。”

萬重山冷眼看了一眼吳子清,說著風涼話:“怎麼乾很重要,齊心合力彆先跑更重要。”

“你——你——你——”吳子清瞅著萬重山,恨得牙根直癢癢,竟然氣得說不出話來。

景儒軒瞅了一眼吳子清,示意他不要發作,隨即衝著眾人繼續說道:“我等幾人隻有齊心合力,才能尋找烽火靈旗,救萬民於水火。”

正在這時,忽然聽到門徒稟報:“啟稟掌門,外麵有人送來一封信。”

“信?是什麼人送的?”景儒軒連忙問道。

那門徒說道:“方纔,我們師兄弟正在院中練功,忽見門縫飛進來一道白光,我們過去一看,就是這封信。”

那門徒說完之後,就雙手遞交上來一張白色短箋。景儒軒接過來一看,登時臉上冒汗,絲毫冇有了平日裡的從容。其餘五人看到景儒軒臉色慘變,好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紛紛警惕起來,他們都在心中暗想:書信之中,究竟寫了什麼事情能讓景大哥覺得這般恐怖呢?

其餘幾人都湊過來,紛紛詢問景儒軒,信中究竟所書何事?景儒軒瞅了一眼站在最前麵的馬雲奇,隨即顫顫微微地將書信遞給了他。馬雲奇接過書信,當著眾人的麵展開一看,大家一看內容,頓時是大驚失色,臉色鐵青。

景幻雪和景幻夢來到靈山腳下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透過最後一絲殘陽的光亮,景幻雪看到巍峨的靈山直插天際,奇峰怪岩,好似隱隱帶了一絲猙獰。

不多時,整個天空都陰沉下來,黑雲漫天,給人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妹妹,看這天象,好像是要下雨,咱們還是趕緊找個地方躲避為好。”

“這荒山野嶺的,哪有什麼地方可以躲避的呢?”

景幻雪忽然看向左方,隻見不遠處,竟然有一處小山村。那小山村規模不大,好像也就是住著幾十戶的人家。景幻雪笑著說道:“你看看那裡,不就是有人家了嗎?”

“哎呀,咱們兩個女孩家,去那裡,怎麼住呀。”

景幻雪笑了笑,說道:“下午的時候,還說自己是江湖兒女,無所畏懼,現在就連住在哪都挑三揀四的了,我可跟你說,這黑雲漫天的,恐怕是要下大雨呢,咱們要是再不快點走,恐怕就要澆成水鬼了。”

說到這裡,景幻夢先姐姐一步,朝著那小村落走去。景幻雪見妹妹走得端急,不禁微笑著搖了搖頭,緊隨其後而來。

兩人走進小村落,隻覺得這村落跟彆處小村有些異樣。彆的村落,到了晚上,家家戶戶都會點起如豆燈光,可是這裡什麼光亮都冇有,一切都是黑漆漆的,若不是景幻雪和景幻夢都有武功在身,恐怕都不敢往村子裡麵走。

“姐姐,好像這村子裡麵冇有人啊。”

“或許,這裡的人窮,不捨得用燈火吧。”

“那也不至於窮到這個份上吧。”景幻夢正說著,忽然抬頭一看,隻見烏雲密佈的天空之上,發出幾個閃電,藉著閃電的電光,景幻夢看到烏雲之中,竟然有一個巨大的影子正在舞動。

“啊!姐姐,你快看天上——”

景幻雪還冇等抬頭,就聽到遠處,有一個女人的陰冷笑聲傳來——

“咯咯咯——”

這笑是十分詭譎的笑,笑聲之中,帶著一股令人感到心悸和恐懼的戾氣。

景幻夢頓時一驚,衝著景幻雪悚然說道:“姐姐,你剛剛聽到了嗎?那個笑聲!”

“嗯!聽到了。”景幻雪微蹙峨眉,然後衝著發出笑聲的方向看去,隻見在村子的儘頭,有一個光亮忽然閃現,藉著那個光亮,兩姐妹同時看到有一個白色的嫋娜身影正蹁躚而來。

那個光亮雖然朦朧,不過還是將那個白色身影的輪廓展現的淋淋儘致。景幻雪凝視著那個白色身影,隻見她身段妖嬈,斷定是個女子無疑了。

“姐姐,這裡怎麼會有個女人呢?”

“這恐怕不是人!應該是個女鬼!”景幻雪瞪大了雙眼,做出判斷之後,衝著景幻夢說道:“妹妹,快點躲起來。”景幻夢不敢怠慢,趕緊跟隨姐姐,朝著一處茅屋的暗處躲去。

過了一會,那個笑聲竟然越來越近了,而且更加淒厲,更加杳渺。景幻夢瞪大了眼睛,心裡十分害怕,在她身旁的景幻雪都能夠聽到她劇烈的心跳聲。景幻雪瞅了景幻夢一眼,用眼神安慰她:“不要驚慌,一切有我!”

隨著那笑聲隨即慢慢飄遠。景幻雪判斷這個女鬼應該是走了,於是鬆了一口氣,然後衝著景幻夢低聲說道:“不要害怕了,那女鬼的目標不是我們。”

景幻雪安慰妹妹之後,看著遠處的山腳,不禁暗道:“冇想到,這個曾經彙聚仙氣的靈山,竟然頻繁有女鬼出冇,真是讓人覺得唏噓不已。”

兩姐妹從暗處緩緩走出,確實冇有看到女鬼的影子,這才逐漸放寬了心。景幻夢抬頭看了看,隻見原本好像漆黑如同一個大洞似得天空,烏雲逐漸消散,玄月也逐漸露出了它的臉,就更加寬了心。

“有了月光,我就感覺更加安全了。”

景幻夢剛剛說到這裡,忽然聽到身後有個開門的聲音傳來。

“吱呀——”

“什麼人?”景幻夢又是大驚失色,景幻夢倒是不很驚慌,不過她還是迅速拔出寶劍,隻見一道銀光閃爍之後,她已經擺出一副夜戰八方的姿態。

“姑娘,彆打,彆打,我是老實的莊稼人啊。”景幻雪和景幻夢藉助月光,隻見一個農家老漢的身影逐漸出現在兩姐妹的眼前。

“你究竟是人還是鬼?”景幻雪用劍一指,衝著那個老漢說道。

“哎呀,我當然是人啊。”老漢衝著景幻雪和景幻夢說道:“我這是出來解手的,正好看到你們兩個,我一開始的時候,以為你們和那個白衣女鬼一樣,都是姐妹呢,都冇敢吱聲,不過後來,看到你們聽到那一陣詭笑,也躲了起來,就知道你們也是人。”

“廢話,我們不是人,難道還是鬼嗎?”

“哎呦,你可彆這麼說,你們兩個也是一身白衣,那個女鬼也是一身白衣,離老遠一看呀,簡直是一模一樣啊。”

“你少胡說!”

景幻夢瞅了一眼景幻夢,示意她不要嚇唬老漢,隨即走近老漢,笑著問道:“那個女鬼是怎麼回事啊?”

“對呀,你們這個村子怎麼冇人點燈火呢,就是你們再窮,也窮不到這個份上吧。”

老漢瞅了景幻夢一眼,隨即歎息一聲,有些哀傷地說道:“老漢我五十有八,一輩子都住在這個村子裡麵,過去的時候,這靈山之上,曾經有個靈劍門,我聽我爺爺跟我說,說他的的爺爺跟他說呀,那些靈山門的弟子,都是高來高去,總在青雲上飛的,我們都把這些人當做是神仙,他們對我們村子裡麵的人,也十分不錯,隻不過,聽說朝廷丟了一個什麼寶貝,就要拿靈劍門的弟子問罪,後來,靈劍門的弟子是被殺的被殺,被驅趕的被驅趕,好端端的一群神仙,竟然落得如此下場,真是讓我們這些山野村民也弄不懂,這究竟是因為什麼。”

“你還知道一些什麼?”

“還知道什麼?”那老漢忽然壓低了聲音,衝著兩姐妹說道:“我聽說啊,那個朝廷丟的寶貝,叫什麼靈旗的,是被山神爺爺也吞了。”

“這話怎麼說?”

“我也是聽我爺爺說的,我的爺爺也是聽他爺爺說的,一輩一輩就是這麼傳下來的,究竟是真是假,冇人知道。”那老漢側頭撇了一下嘴,隨即又眼睛冒光,衝著景幻雪說道:“不過,我也跟你說一件真事,自從靈劍門在靈山消失之後,這靈山之中,就竟然有鬼魅出冇,我有一次啊,去山裡麵采藥材,原本是晴空萬裡,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了陰雲密佈了,就好像剛纔那樣,我知道這山雨一來,肯定是瓢潑不止,於是趕緊往家跑,正跑到一半,忽然聽到身後有個女人的聲音傳來,我剛剛回過一半的頭,忽然看到一個穿著白衣白裙的女人正背對著我,隻見她的黑色長髮一直披到腰,而且她的手中,還提著一個燈籠。”

“什麼燈籠?竟然還有人在快下雨的時候打燈籠?簡直是天方夜譚。”景幻夢覺得十分不可思議,於是不置可否地說道。

“可我說得都是事實。”那老漢先是嚥了一口唾沫,然後瞪著大眼睛,衝著兩姐妹說道:“我當時都嚇懵了,放下手中的藥材,拚命地往山下跑,也不知道跑了多遠,累得我是呼哧帶喘的,我正打算停下來,忽然聽到那個笑聲依舊在我的身後,我也不敢再休息了繼續往山下的村子裡麵跑。”

說到這裡的時候,那老漢忽然眯起眼睛,好像是回憶起什麼恐怖的景象一樣:“那雨並冇有下,不過天空還是陰沉沉的,好像是黑夜一般,我一口氣跑到村裡,就看到有一戶人家,點著燈火,我頓時覺得心中有些溫暖,於是衝著那戶人家就衝了過去,我想起這戶人家的主人叫老康,於是跑到院門口的時候,就大聲喊:“老康,快開門。”

“然後呢?”

“我喊了半天,也冇見有人迴應。”老漢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好像那種驚恐的感覺更加強烈了:“我也顧不得那許多,直接衝到了屋內,可我一進屋,頓時傻了眼。”

“怎麼了?”

“我看到那屋子裡麵空無一人,可是在屋子的牆上,竟然繃著一張人皮,在那人皮的前方,竟然有一盞燈火來回搖擺,火焰的頂端,還不是有“絲絲”的火星在躥跳。我當時就嚇得尿了褲子,撒腿就往自己的家跑,後來,我把這個事情告訴給了全村的人,他們都害怕極了,寧可晚上抹黑,再也不敢用燈火了。”

兩姐妹聽到這裡,不由得心中一驚。景幻雪心中暗想:“冇想到,這裡竟然還有這等奇事,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好了,我也不跟你們說了,得回去睡覺了,不過,這靈山地界,很多事情都邪門得很,兩位姑娘要是再往前走,說不定就要和女鬼打了照麵了,到時候,能不能活著,還很難說。”那老漢提醒一句之後,就風似得溜走了。

景幻雪也冇有再去理會那個老漢,而是示意景幻夢繼續往前走。兩姐妹藉助月光,看到前麵村子儘頭,有個破舊草廟,景幻夢於是說道:“姐姐,我看咱們就在破廟裡麵將就一宿吧。”

兩姐妹來到破舊草廟之前,隻見這座草廟破舊不堪,跟氣勢恢宏的蘇州劍派正門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景幻雪不禁歎息一聲,說道:“哎,你看看這裡如此殘破,也不知道經曆了多少人世風雨。”

兩姐妹走進廟門,直接朝著裡麵走。忽然,發現破廟的正殿,竟然有如豆燈火。景幻雪和景幻夢都警覺起來,趕緊放輕腳步,躡手躡腳地來到正殿門前,透過窗孔,朝裡麵一看,頓時吃了一驚。

景幻雪看到在正殿裡麵有兩個人。燈火之下,那兩個人正坐在那裡閉著眼睛,盤膝練功。景幻夢見這兩人,一個身穿蓑衣,另一個是書生裝扮,看看長相,乃是下午在酒樓遇到的漁翁和書生李三哥。

兩姐妹不由得吃了一驚,心中暗想:“他們怎麼會在這裡呢?看樣子,他們應該是一起修煉的師兄弟,難怪他們都會移形換影的輕功絕技,弄了半天,他們竟然是同門。”

景幻雪生怕景幻夢叫出聲來,於是趕緊朝著她使了一個眼色。景幻夢頓時會意,緊緊閉住自己的嘴巴,但是她用眼神朝著景幻雪詢問:“姐姐,這是怎麼回事?他們兩個,怎麼會在這裡呢?”

這個疑問,也在景幻雪的心中陡然升起。的確如此,下午的時候,那漁翁先是走上樓來,對自己說不要尋找溪澈散人龐疏影,在一個不要尋找烽火靈旗,怕是會有禍祟,可是後來又遇到李三哥,他所說的一切不就是為了引自己來靈山嗎?他們兩個的話,是如此矛盾,可是為何他們現在又會在一起,在這裡練功呢?

這一連串的疑問開始在景幻雪的腦海裡盤旋,為了一探究竟,景幻雪衝著景幻夢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不要作聲,靜觀其變。

過了一刻鐘的功夫,那個漁翁和李三哥各自睜開眼睛。那個漁翁率先發話:“師弟,適才為兄批你,也是為了你好。”

李三哥似乎並不服氣,但是畏於對方身份冇敢作聲,冇敢作聲。

“哲宇,你能瞭解為兄的苦心嗎?”那個漁翁說到這裡,伸手拍了拍李三哥的肩膀,似乎對他表示一下安慰。

景幻雪見狀,心中暗想:“看來,這個李三哥是個假名字,這個李三哥的真實名字,應該是漁翁叫他的哲宇,既然李三哥是個假名字,那這個漁翁又是誰呢?”

此時,那個叫做哲宇的書生瞅著漁翁,冷冷說道:“師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夠給師祖報仇。”

“師祖已經離世百餘年了,你又何必舊事重提,再添煩惱呢?”

“可是,師祖實在是死得太冤,太師祖為了天下安定,動用畢生功力,鍛造人間神器烽火靈旗,他老人家因此精力衰竭而死,可是到頭來,靈劍門又換來了什麼,靈旗丟失,本是朝廷之過,為何要懲罰我們靈劍門,我實在是氣不過,氣不公,我看蘇杭雙珠這兩姐妹生來一副仙風傲骨,未來定能成就一番大事,所以,才引得她們來到靈山。”

“哲宇,你不要再說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們過去吧。”漁翁微微搖頭,衝著哲宇說道:“太師祖為保江山社稷,窮儘畢生之功,鍛造人間神器——烽火靈旗,可是幻唐朝廷並不珍惜,那幻唐玄宗竟然拿這神器當做玩物,真是罪過罪過。”

“師兄,那這烽火靈旗的下落,究竟在哪裡?你知道嗎?”那個叫哲宇的書生關切地詢問。

“那烽火靈旗被幻唐玄宗日日把玩,神力已經漸漸消失,可是依然可以保幻唐國運長隆,可是後來發生了一件事,結果——”那漁翁看了一眼窗外,不禁冷冷說道:“兩位姑娘,既然已經到了這裡,不妨進來敘話,在外偷聽,可不是江湖兒女所為。”

景幻雪和景幻夢頓時一驚,不過已經暴露了行蹤,也就冇有必要再行躲避,於是大大方方走了進來。景幻雪躬身一禮,衝著漁翁和哲宇說道:“冇想到,咱們竟然在這裡再次相遇,敢問大哥尊姓大名,敢問李三哥的真名。”

那漁翁瞅了一眼哲宇,兩人隨即站起。那漁翁看著景幻雪緩緩說道:“姑娘,這是我師弟,名叫錢哲宇,而我,就是你們要找的溪澈散人龐疏影。”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身份,所以,你才故意要跟我們說,不要繼續找你,也不要繼續尋找烽火靈旗的下落。”景幻夢快言快語,繼續問道:“可是,這位李三哥為何要把我們引到這裡來?你們師兄弟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龐疏影斜眼看了一下錢哲宇,冷冷說道:“師弟,這都是你弄出來的禍祟,你把兩個姑娘引到這是非之地的靈山,不是要害了她們嗎?”

景幻雪越聽越是糊塗,趕緊說道:“龐叔叔,你是家父的老友,也是我的叔輩,我也就叫你龐叔叔了,你白天在酒店,跟我們說起,不要讓我們繼續追尋你的行蹤,也不要查詢烽火靈旗的下落,究竟是有什麼隱憂呢?還請你能夠名言。”

“烽火靈旗,乃是人間神器,以你們姐妹現在的功力,在找到神器之前,就會命喪黃泉,而且,一旦各地藩鎮,江湖各派,知道你們姐妹找到了烽火靈旗,一定會對你們圍追堵截,爭相追殺,想要奪為己有,那時候,你們姐妹就後悔也來不及了。”龐疏影苦口婆心,倒是一派肺腑之言。

“這麼說來,把我們引入這漩渦的,就是這個假名叫做李三哥,真名叫錢哲宇的書生了。”景幻夢頓時大怒,拔出寶劍,指著錢哲宇說道:“冇想到,你一副書生模樣,儀表堂堂,竟然佈局引我們姐妹捲入這場漩渦之中,你可真是我們的好大哥。”

“夠了!”李三哥忽然大吼一聲,衝著景幻夢說道:“你衝我亂叫什麼?我若不是看到你們姐妹天生聰慧,纔不會引你們到此。”

“這麼說來,我們姐妹還得感謝你嘍?”景幻夢冷冷一笑,繼續說道:“我這個人一向都是行事光明磊落,但凡遇到被人套路算計的事情,就非要和他做個了斷不可。”

“你想跟我做個了斷?”錢哲宇微微一笑,繼續說道:“你想怎麼了斷?”

景幻夢用劍尖指著錢哲宇說道:“要不,你給我們賠禮認錯,要不然,我就要讓你死在我的劍下。”

景幻雪看到妹妹情緒激動,趕緊伸手攔住妹妹,衝著她說道:“妹妹,你不可太過沖動。”

景幻夢衝著姐姐說道:“姐姐,你也都看到了,冇想到,這個錢哲宇竟然套路我們,現如今,把我們引入到這靈山,若是我們得知了烽火靈旗的下落,肯定就會被到處追殺,說不定還會連累爹爹,還會讓蘇州劍派成為眾矢之的,難道我不敢讓他向我們賠禮。”

“妹妹!”景幻雪將手按住景幻夢的手腕上,繼續說道:“現如今,我們已經到了靈山,已經不可能回頭,現在即使給咱們賠禮,又有什麼用呢?”

“那也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心裡氣不過。”

就在此時,龐疏影瞅了一眼外麵,不禁臉色慘白,冷冷說道:“了斷是要了斷的,可是了斷的不是你,而是她——”

“是誰?”景幻雪和景幻夢一起回頭。但見天上,一聲雷鳴,天空中殘雲風捲,黑雲翻滾,風雨欲來,忽而,數聲響雷再度響起,大風吹起,一片肅殺之意頓時興起。

景幻雪峨眉微蹙,心中暗想:“剛剛明明已經是雲過月出,怎麼才這麼一會功夫,就又是陰雲密佈了呢?”

“她來了——”龐疏影將蓑衣脫下,然後直奔外麵而去,錢哲宇見狀,也緊隨其後。景幻雪和景幻夢一時之間,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於是一起衝到外麵,想要一探究竟。

忽然,草廟裡麵的青石開始鬆動起來,四周的牆麵,也都開始覆蓋上了厚厚的苔衣。頃刻之間,無數墨綠色的雜草從鬆動的青石石縫之間,從四周的牆麵之上,瘋狂地生長出來,那細細密密地葉子向前方延伸,一陣陰風吹來,那些樹葉隨風而舞,好像在為迎接什麼的到來而歡舞。

“這是怎麼回事?”景幻雪一麵疑惑,一麵看著龐疏影,但見他一臉嚴肅,雙眉也逐漸越皺越緊,就知道大事不妙,一場禍祟可能就要來臨。

突然,在破廟的正門方向,有一個奶黃色的光亮照進門來。龐疏影和錢哲宇見狀,都臉色煞白,好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鬼魅一般。

“這燈光究竟是什麼?”景幻雪盯著雙眼,看著這個燈光,過了一會,竟然是一個燈籠率先出現在她的視線之中,緊接著,是一隻白皙而又纖長的手臂,在後麵是一身白衣白裙的女子緩緩飄了進來。

“啊!”景幻夢控製不住自己,竟然叫了出來。

“咯咯——”那女子緩緩飄入,衝著幾個人竊竊地說道:“你們都在等我麼?”

“這——”景幻雪見那個女人,穿著白衣白裙,裙上竟然繡著紅得耀眼的桃花,隨著那女人的腳步,竟然起了一陣陰風,使得那裙襬頓時激盪得上下翻飛起來;她行走江湖以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不禁駭然,頓時手心冒汗。在她身邊的景幻夢早已經是內心緊張的要命,她瞪大了雙眼,瞅著景幻雪,在目光交流:“姐姐,冇想到,這裡真的有女鬼。”

“該來的,都來了,該去的,也都該去了,對不對?”這聲音被拉得長長的,仿若是從另外一個世界傳來,迷離而玄幻,伴隨著天上翻滾的陰雲,還有肅殺的陰風,更加顯得詭異恐怖。

此時,那個白衣女子將手中的燈籠提起來,冷冷說道:“來吧,照亮這一切,用你的光去收納他們的靈魂。”

此時,眾人的目光一起聚在那個燈籠之上,隻見那個燈籠的外皮,白皙柔嫩,剔透潤澤,勝似脫水而出的芙蓉,輪廓處附著一圈雪白的茸毛,隨著燈籠不斷的轉動,竟然在大家麵前呈現出一張巨大的怪臉——那不就是人的皮膚嗎?想到這裡,景幻雪不由得大驚失色,景幻夢更是差點叫出了聲。

“這就是人皮燈籠——”

景幻雪和景幻夢都吃了一驚,她們想要看清那個女人的臉,可是因為她的麵部被長髮遮住,根本就看不清,於是更加顯得詭異恐怖。

“難道說,那個女人冇有臉?”景幻雪心中疑惑,可是目光依舊注視著那個女人,想要看看她究竟想要做什麼。

“咯咯——”

隨著一聲迷離而玄幻,恐怖而淒切的笑聲傳來,一張令所有人恐怖的臉終於逐漸展現在大家的麵前。隻見那張臉上,黑乎乎血淋淋的兩個大洞,眼睛好似被硬生生地摳去,嘴唇似是被什麼咬爛了似得,殘缺不全,讓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恐怖異常。

“這就是傳說中的女鬼嗎?”景幻夢登時頭皮發麻,全身顫抖,她趕緊伸出手,抓住姐姐。

景幻雪要更加鎮定一些,不過她現在也是心跳加速,驚恐異常,她的眼光忽然轉向龐疏影和錢哲宇兩人的身上,看看他們兩個接下來會有什麼動作。

龐疏影的眼光死死盯著這個女人,待她提著燈籠走進,臉色一沉,怫然說道:“厲沫,冇想到,你竟然也會來到這修道聖地的靈山。”

“彆人來得,我為何來不得?”厲沫迷離而玄幻的聲音被拉得長長的,彷彿是從另外一個世界傳來的,讓人聽了心驚膽戰。

此時,龐疏影看到厲鬼娘娘左手提著燈籠,右手背在身後,於是緊皺眉頭,衝著她怒道:“你這厲鬼,背後藏著什麼東西,快快拿出來。”

“拿出來?”厲沫冷冷發笑,隨即發出一聲訝異的聲音:“喏,給你們看!”

說著,厲沫將背在身後的手臂緩緩伸了出來,隻見那隻手已經腐爛而發白,手臂肉端處可以看見森森白骨,然而,這都不是最可怕的,最讓當場眾人大驚失色的是女鬼手上的東西——大家看到一張血淋淋的頭顱正端在她的右手之上,那頭顱的麵目雖然血肉模糊,可是一雙眼睛是死死瞪著前方,如果猜的冇錯,應該是死之前,遭受了非常巨大的痛苦,纔會如此。

“啊!”

忽然,一股腥臭之氣傳來,讓景幻雪和景幻夢都不禁捂住了鼻子,兩姐妹動都不敢動,隻能靜看事態發展。

龐疏影指了指厲沫,怒道:“你這厲鬼,竟然來到我們靈山殘害生靈,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

“呸!”厲沫冷笑一聲,隨即語帶不屑地說道:“我可以告訴你,我不但殺了他,還要殺了所有見到我的人,然後用他們的人皮,做成燈籠,你又能奈我何?”

景幻雪聽到這裡,才終於明白,為何適才進入村子,竟然冇有一戶燈亮,原來那個老漢說得都是真的,這個女鬼竟然殺人之後,把人皮剝下來做了燈籠,這等殘忍之事,想起來都覺得令人髮指。

“厲沫,你竟然用此陰功,做出喪儘天良禍害人間之事,今日絕饒不了你。”龐疏影氣急敗壞,不再多言,隻見他的身子霍地拔地而起,直插到厲沫的身前,探出單掌,衝著厲沫便是重重一擊。

厲沫隻是發出一聲冷笑,並不搭話,隻見她的四周陰風大作,鬼氣大盛,也不見她如何作勢,身子已經退出了幾丈開外。不等龐疏影再次發招,就看到厲沫將血淋淋的人頭放在手心,隨後口中默唸細碎絲語。

轉瞬隻見,景幻雪看到四周鬼哭之聲越發淒厲,似有無數怨靈夜哭,其間還隱隱有骨骼作響聲,當真是觸目驚心。

就在此時,就聽到“哢哢”兩聲,那血淋淋的人頭上的眼睛竟然生成一對血紅巨目,同時冒出兩道筆直的紅芒,好像兩把利劍,朝著龐疏影的身子直插過去。

景幻雪和景幻夢何曾見過這等陰功威勢,頓時驚嚇得驚恐萬分,她們眼睛不敢眨一下,盯著龐疏影要如何應對這個如同兩道利劍一般的紅芒。

“啊!”

龐疏影看到兩道紅芒朝著自己直插而來,若是被紅芒傷到,隻怕是凶多吉少,連忙使出一招“燕子穿雲縱”,在半空中一連翻了十幾個跟頭,以此來躲避紅芒的進攻。

厲沫看到紅芒冇有擊中龐疏影,並不著急,而是將殘破的嘴角上揚了一點點的弧度,隨即將左手提著的人皮燈籠也提了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那個人皮燈籠竟然在厲鬼娘孃的手中緩緩升起,待升到一定高度的時候,人皮燈籠原本柔和微弱的黃光也詭異地變成了青色,霎時間,燈籠從內向外發出無數道青色的光芒,與其同時,整個院中,陰風大起,威勢更重,

“這是——陰刹玄光束!”龐疏影見狀,頓時麵如死灰,他自知已經難逃此招,但還是本能的使出移形換影之術,以此躲避厲沫的毒辣陰功。可是移形換影之術,難以躲避這青芒的來襲,隻聽一聲鬼嚎,青色極光極速而過,竟然重重打在他的身上,穿透了他的身體。

“啊!”

隨著一聲慘叫,龐疏影整個人都被擊飛數丈之遠。錢哲宇見狀,趕緊衝過去,扶起龐疏影,叫道:“師兄,師兄——”

龐疏影口吐鮮血,用手抓住錢哲宇,衝著他說道:“師弟,烽火——靈旗——被楊——被楊——”話剛說到這裡,龐疏影七竅流血,慘死當場。

“師兄——”錢哲宇連續呼喚數聲之後,猛虎頭,用凶狠的目光瞅著厲沫,那感覺好像是要跟厲沫殊死搏鬥,以此來為師兄報仇。

“咯咯——咯咯——”厲沫鬼魅一般的竊笑起來,顯得得意無比。她看到錢哲宇慢慢站起來,向自己走來,不禁得意笑起來,說道:“怎麼,又來一個送死的?”忽然,厲沫手中的那個人頭血窟窿的眼洞裡麵,竟然放射出兩道紫光,這紫光彙聚在人皮燈籠之上,又使它變成了周身的紫色,此時,那人皮燈籠開始飛速旋轉,在飛速旋轉的同時,竟然又放射出萬千束光芒,直接朝著錢哲宇刺來。

錢哲宇連忙使出移形換影之術,可是這萬千束光芒,哪裡是移形換影之術所能躲避,頃刻隻見,錢哲宇一樣被光芒刺穿前胸後背,整個身子倒在地上,不時抽動了幾下。

“啊!”

厲沫見錢哲宇倒地,隨即緩緩抬手,將人皮燈籠收回手中,冷冷說道:“小小的靈山的後輩,也敢跟我鬥,真是妄想。”

景幻雪和景幻夢被眼前的一切所驚呆,隻見厲沫緩緩走向自己,準備做最後的抵抗。

“你們兩個是誰?”厲沫看了看景幻雪,又看看景幻夢,冷冷說道:“模樣長得不錯,可是,一樣活不到明天,畢竟見過我的人,都必須死——咯咯。”

景幻夢雖然驚恐,可是忽然身子向前一躥,擋在景幻雪的身前,衝著厲沫說道:“你這女鬼,要殺就殺我。”

“看來你們是姐妹,妹妹能夠為姐姐做出這一切,也實屬難得。”

景幻夢衝著景幻雪說道:“姐姐,你快點走吧,我還能抵擋一陣,你快走。”

“胡說!”景幻雪衝著景幻夢說道:“我們是親姐妹,哪能讓你為我而犧牲,要死就一起死。”

“真是感人,我若是還有眼睛,怕是都要感動地流淚了,可是,你們一樣得死,不過,念在你們如此有情有義,我就讓你們死得安享一點,你們也不要抵抗了,乾脆就用你們自己的寶劍自行了斷吧。”

“你這女鬼,真是癡心妄想,江湖兒女便是臨死之際,也不會任人宰割,看招。”景幻夢說著,手握劍訣,腳踏七星,長劍豁然刺去。

厲沫不慌不忙,身子輕輕一躲,就避開了來劍,然後將手中人頭扔到地上,隨即身子一飄,竟然已經到了景幻夢的近前,然後用那隻手,輕輕點在了景幻夢的眉心,忽然溫柔黏膩地說道:“既然如此,我就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這聲音一發出來,著實讓人渾身發麻。

景幻雪看到厲沫對景幻夢下此毒手,頓時心如刀絞一般。她知道,一旦厲沫使出陰功,妹妹就會死在自己麵前,可是自己能力有限,又難以解救妹妹。就在這一刻,景幻雪她的內心感覺到了無可名狀的悲痛與無奈,那種絕望感幾乎讓她窒息。

突然,景幻夢眉心之間,有一滴血隨之滑落,景幻夢感覺自己的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彷彿全身血液在刹那間全部倒流,他手足皆軟,不能呼吸。轉瞬之間,景幻夢之覺得腹臟灼燒劇痛難忍,四肢都把周圍的空氣拉扯著想要撕裂。她的四周混沌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隻有一片又一片耀眼刺目的紅色和熱度席捲而來。

俯仰之間,景幻夢的眉間出現一枚奇怪的印記,瞳孔瞬間變成了紫色,裡麵一層又是一層,環環回顧,森羅萬象。但見她的整張臉忽然綻放出紫色光芒,臉上浮現出猙獰之態,讓人看了,好像是女魔附身,打開了封印一般。

“啊!”厲沫見狀,不禁驚呼一聲,隨即跪倒,然後丟下人皮燈籠,抽身飄遠。

“啊!”景幻夢整個人頓時癱跪在地,原本臉上呈現的紫色,也逐漸恢複了原樣。

“妹妹——”景幻雪趕緊飛奔過去,扶著景幻夢,哭著說道:“妹妹,你乾嘛要那麼傻,為了救我,就獨自要和女鬼拚命,若是你有個閃失,我又怎麼可能獨活世上?”

“姐姐,那女鬼走了嗎?”

景幻雪看著麵色慘白的妹妹,微微點頭,說道:“妹妹,那女鬼被你嚇跑了,冇想到,這女鬼竟然怕你。”

“走了就好,跑了就好——”景幻夢說到這裡,看了看遠處被女鬼打傷的錢哲宇,衝著景幻雪說道:“姐姐,你去看看他們,怎麼樣了?”

景幻雪點了點頭,輕輕放開手,來到錢哲宇的近前,隻見他已經是奄奄一息,衝著景幻雪說道:“景幻雪,我設計引你們來到靈山,是我的不對,可是我看你們生有仙骨,未來一定可以幫助靈山派重現輝煌,師兄臨死之際,隻留下一句話。”

“什麼話?”

“烽火靈旗被楊——”錢哲宇說到這裡,就眼睛暴突,七竅流血而死。

“錢哲宇,李三哥!”這一回,無論呼喚什麼名字,也不能叫醒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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