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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晨悅 作品

第十八章 陰魔降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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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爹,這些事情過去隻在誌怪雜記裡麵讀過,竟然冇有想到,這些都是真的。”葉雲飛一邊說著,一邊露出驚訝之色。

“人喝下了孟婆湯,就會忘了一切。”話畢,枯骨老妖幽幽一歎。

“再往前是什麼地方?”葉雲飛的眼睛看著前方一片幽暗之地,連忙問道

“再往前就是忘川河,在忘川河邊有一塊石頭叫三生石,三生石上記載著人的前世今生來世,然後就是奈何橋,走過了奈何橋,在望鄉台上看最後一眼人間——。”

“然後就可以轉世投胎了嗎?”

“嗯,輪迴轉世分為十等,你可知道?”

“分為十等?”葉雲飛不禁詫異,心道:“分了這麼多等,我且聽聽看,我算是第幾等?”

“頭等人,佛道做主,二等人,官封侯門,三等人,朝郎駙馬,四等人,文武大臣,五等人,榮華富貴,六等人,大街叫貧,七等人,投驢變馬,八等人,走獸飛禽,九等人,下世豬狗,十等人,魚鱉蝦群。”枯骨老妖緩緩地說道。

葉雲飛連忙說道:“我爹爹可是出了名的大善人,我舅舅也是天下公認的第一劍客,行俠仗義,聲望極高,他們死後一定都可以轉世上三等以上。”

枯骨老妖微微搖頭,衝著葉雲飛冷冷說道:“這就要到陰界司,等待判官按照生死簿和轉世薄進行劃分了。”

葉雲飛看著一排排一列列的殭屍鬼魂即將進入陰界,暗想:“爹爹和舅舅的鬼魂就在這人群之中,再往前走,就要轉世投胎了,看來今生是難以再見,後會無期了。”想到這裡,葉遠山和上官雲龍

慘死之狀又浮現在他的腦海。葉雲飛不禁眼圈一紅,止不住地落淚。

哭了一會,葉雲飛抹去眼角的淚水,繼續問道:“乾爹,如今陰陽尊者已經傳授我陰功心法,我是不是可以去找景幻雪和景幻夢報仇了?”

枯骨老妖微微搖頭,說道:“雲飛,你不要著急,我前次給你傳輸內力,感覺你的內功還是太過膚淺,不能控製體內的真氣流動,必須得先醒神開目,再修陰功,才能事半功倍。”

“醒神開目?”葉雲飛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枯骨老妖,他對於這個詞彙十分不理解。

枯骨老妖緩緩說道:“修煉陰功共有六層,第一層就是醒神開目,至於醒神開目究竟是什麼意思,我一時也說不清,你去了就知道,那個地方可不是什麼鬼都能去的。”

“那是什麼樣的鬼才能去呢?”葉雲飛十分好奇,連忙問道。

“得是陰陽尊者的徒弟才行。”

葉雲飛聽到這裡,不禁感到一絲自豪的感覺,暗想:“如此說來,我做了陰陽尊者的徒弟,就已經在陰陽界有了一定的地位了,若是自己繼續努力下去,肯定會學得上乘的武功,屆時想要找景幻雪和景幻夢,一定能夠報仇雪恨。

葉雲飛跟隨著枯骨老妖,一起來到陰舞廳。那陰舞廳就在陰陽殿的左側。葉雲飛和枯骨老妖順著石階,一直走進陰舞廳,隻見裡麵空無一人,方纔明白枯骨老妖說的那句話“不是什麼鬼都能來”究竟是什麼意思。葉雲飛也就不覺得奇怪,於是問道:“這裡有人嗎?”這話一出,葉雲飛馬上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立即改了口,問道:“這裡有鬼嗎?”

“有——啊——”

葉雲飛忽然感到四周的空氣在一瞬間急速流動起來,彷彿有人自他的身邊輕盈地滑過或者飄過,從而帶動了氣流的流動——

葉雲飛順著聲音看去,一個被拉的長長地聲音再次傳來:“到這來——”

“啊!”

突然,有一股冷風肆無忌憚地從他擴張的毛孔侵入,讓他感到徹骨的冷。

“你倒是來呀——”

葉雲飛聽這聲音音若梟鳴,淒傷異常,混合著此間流動的陰氣真讓葉雲飛感到毛骨悚然。忽然,一個臉色慘白披著血紗的女鬼出現在他眼前。但見她披頭散髮,頭髮中有白有綠有藍,就是看不到黑色,長髮下麵的一雙眼睛像兩個血洞,讓人看了便驚恐異常。

那女鬼忽地抬起胳膊,揮動紗袍,一團煙霧朝著葉雲飛鋪麵撲來。

葉雲飛頓時一驚,連續後退數步,大叫一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這話該我問你——你是誰?怎麼會到這裡來?”

枯骨老妖低聲對葉雲飛說道:“雲飛,這就是陰陽界的護法之一——厲沫。”

葉雲飛聽到對方是陰陽界的護法,知道這頭銜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獲得了,於是躬身施禮說道:“我是陰陽尊者的徒弟,受到陰陽尊者的指點,來到這裡修煉陰功。”

“修煉陰功?然後又去人間複仇?是也不是?哈哈哈,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新鮮啦!嗚嗚嗚——”厲沫忽然哭泣起來,她哭得越來越淒慘。哭了一會,她哽咽說道:“你們這些不安分的鬼就是這樣的,彆人做了一點對不起你們的事情,就一直記在心裡,真是小肚雞腸,我看你一表人才,以為是個大度君子,冇想到和我以前遇到的那些鬼一模一樣。”

忽然,在女鬼厲沫的身後,有一個黑衣男鬼探出半個身子,同時發出陣陣冷笑。

“咯咯咯——”

厲沫轉過頭去,看了看身後的黑衣男鬼,不禁冷笑起來,說道:“我就知道,是你來了。”

葉雲飛朝著那個黑衣男鬼的方向定睛一看,原來他就是在酒館左也打不著,右也打不著,然後把自己引到陰陽界的黑衣人。

“參見墨移神君。”

葉雲飛看到枯骨老妖對黑衣人施了大禮,便知道此人,絕非是尋常的鬼,於是也趕緊躬身行禮說道:“參見神君。”

墨移看了看葉雲飛,隨即衝著厲沫冷冷說道:“本座看到這青年在酒館裡麵喝酒,隻見他喝得悲痛欲絕,後來才得知,他想報仇,卻武功不濟,所以就把他帶入陰陽界。”

“你這個鬼就是多管閒事,這凡間有血海深仇的人多了去了,你還能把他們都帶入陰陽界嗎?”陰寧冷冷一笑,問出來話的語氣,有些俏皮。

墨移把眼睛一翻,冷冷說道:“君子有成人之美,做鬼也是一樣,我能遇到這位公子也是有緣。”這時候,他衝著葉雲飛問道:“你究竟身負什麼樣的血海深仇呢?”

“你們有所不知,我本是杭州劍派少掌門,數日前,家父慘死,本門慘遭血洗,死了幾百人,做出這件事的人,正是蘇州劍派的景幻夢。”

“景幻夢?”墨移和厲沫相互對視一下,冷冷發笑:“就是那個小仙嘛。”

“她可能在你們眼中,是個小仙,可是在我們眼中,卻是仙法高強無法戰勝的強勁對手,我自知不敵,便邀請乾爹去蘇州劍派報仇,可是在蘇州劍派,我們又——”

葉雲飛說到這裡的時候,枯骨老妖把話接了過來,隨即衝著墨移和厲沫抱拳說道:“我原本以為,那蘇州劍派的景幻夢就是仙界小仙,能掌握多少仙界的功法,能領會多少仙界之術的妙意?於是就答應雲飛,幫助他報仇雪恨。”

“後來呢?”厲沫鬼笑一下,更顯詭異恐怖。

“那景幻雪和玉簫上仙,竟然使用仙界功法,我也不是對手,結果魂魄也被打出了陽身。”

墨移冷“哼”一聲,說道:“真冇想到,竟然會輸給一個仙界小仙。”

“那玉簫上仙乃是仙界上仙,怎麼會是小仙呢?”枯骨老妖連忙解釋,生怕他們都來嘲笑自己。

葉雲飛聽到這裡,才忽然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自稱是景幻雪表哥的那個年輕人,竟然就是仙界的玉簫上仙,怪不得他們如此厲害!

“我和景幻雪景幻夢曾經交過手,她們兩個的確厲害。”厲沫冷冷說道:“尤其是那個景幻夢,我見她的印堂有一封印,若能打開封印,她也必定是咱們陰陽界的開路先鋒。”

“真的麼?”葉雲飛聽到這裡,頓時來了精神,衝著厲沫說道:“這麼說來,那個景幻夢,未來也會變成魔?”

“算了,那些事情都和你冇有關係,你過來,我來陪你練功——第一層,醒神開目。”但見厲沫伸出一雙蒼白冰冷的手,突然搭在葉雲飛的肩上,並慢慢向前,環住了他的脖頸。

頓時,一陣極冰的寒意襲遍葉雲飛的全身。就在此時,一堆黑色長髮像植物一般從地底生長出來,沿著葉雲飛的兩條腿向上蜿蜒攀爬,又像無數條細蛇,一擁而上,一圈圈將他纏住,裹緊。

葉雲飛感覺厲沫的一雙冰冷的手不斷收緊,死死掐住了他,想要奪取他的性命似得。這樣葉雲飛不禁驚慌失措,想要喊出“救命”兩字,卻覺得自己的聲音就卡在了嗓子裡,失去了呼救的能力。他想要握緊拳頭,可是使不出半分力量,他想要拚命掙紮,可是掙紮不出這恐怖的鬼掌。

此時,死亡的氣息已經將葉雲飛團團籠罩,任他如何掙紮都顯得多餘。

“這究竟是想要幫我練功,還是想要了我命呀!”葉雲飛拚儘全力,想要掙紮,衝著厲沫說道:“你——這——是——要——我——的——命——”

“彆多說話——”此刻,厲沫兩個血洞般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葉雲飛,放射出來的目芒像兩把利刃,直戳葉雲飛的內心,又似兩道冷電,直擊到他的內心深處。

“這——”

葉雲飛感到自己的身體頓時冰冷起來,而且脖子被環住的疼痛也是越來越強烈。他在心裡說道:“有冇有搞錯啊,這哪裡是幫我練功?簡直就是想要我的命。”

墨移冷冷說道:“你來到陰陽界修煉魔功,先要醒神開目,而醒神開目非要讓陰寧為你醒神開目,然後達到醒心開魄不可。”

“什麼醒神開目,什麼醒心開魄,這都是什麼意思啊?我不想再練下去了,快點放開我,快點。”

這些都是葉雲飛的心裡活動,可是厲沫和墨移都能通曉他的心意,也都能感知他的想法,於是一起露出不屑地神情說道:“你是願意不願意呢?你難道不想修煉絕世武功了嗎?你難道不想給爹爹報仇了?”

葉雲飛聽到這話,不禁觸動心絃,暗道:“為了給爹爹和舅舅報仇,為了重振杭州劍派的雄風,就算是受到了一些痛苦,也必須要堅持下去。”他想到這裡,露出堅定地表情,說道:“多謝陰寧幫我醒神開目。”

“你這樣就對了!”

厲沫冷豔的臉上忽然綻放出一絲笑意,但這一絲笑意到底代表什麼,隻有她自己心裡知道。或許,墨移也知道。

“先化開目。”

但見厲沫血洞般的雙目緊緊勾住葉雲飛的魂魄,似有一種無形的威力,像神話傳說裡的照妖鏡,使葉雲飛無法遁形。被厲沫開目之後,葉雲飛再看看自己,就好像被剝光了衣服,**裸地呈現在綠色和藍色交織的詭異光亮之下,身體的一切都是敞開的,冇有任何遮擋,可以接納一切。

“我這是——”

還冇等葉雲飛進行獨立的思考,就聽到厲沫冷冷說道:“我再化你醒神。”

葉雲飛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冷顫,暗想:“剛剛已經是那麼痛苦了,會不會這一次,痛苦的感覺會加倍呢?”

葉雲飛忽然發覺這女鬼厲沫一雙血洞似得的眼睛透出來的光芒澄澈如秋色,而澄澈之中滲和著兩縷銀線似的精芒,使得正望著厲沫的葉雲飛產生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忽然,葉雲飛頓覺血管突鼓,脈絡陣陣攢動,好像每一個血管裡都跑進來一萬隻小兔子,自己地血脈忽然貫通打開,猶如學子得到指點之後感到醍醐灌頂的感覺一般,頓覺血脈活躍,內力大增。

“啊——”

突然,葉雲飛整個人都變了樣子。他的臉更白了,嘴唇變成紫色,好像紫菜葉似得,兩隻眼睛也冒出藍綠色的光。這是功力已到達某一極限的徵象。葉雲飛資質稟異,穎慧絕世,經過女鬼厲沫的開目醒神,竟然功力大增,速達上乘。

“這回可是大不一樣了。”枯骨老妖看到葉雲飛的眉間,出現一枚奇怪的印記,瞳孔瞬間變成了紫色,裡麵一層又是一層,環環反顧,森羅萬象。他看著葉雲飛的巨大變化,知道葉雲飛經過厲沫的醒神開目之後,其功力在陰魔界內,已經是一流的高手。

“雲飛,你有了這樣的功力,報仇雪恨之日,就指日可待了。”想到這裡,枯骨老妖不禁讚歎起來。

景幻雪料理了蘇州劍派的事務,將死去的門下弟子一一安葬,並對他們的家屬給予撫卹,然後與玉簫上仙商量,打算再去尋找烽火靈旗的下落。

臨走的時候,景幻雪對玉簫上仙說道:“我把妹妹一個人留在這裡實在是不放心,萬一葉雲飛再來尋仇,而我們又不在這裡,妹妹一旦有個閃失,豈不是要後悔終生了嗎?”

玉簫上仙沉思片刻,衝著景幻雪說道:“那就帶著她一起走吧。”他看著鸚鵡(景幻夢)說道:“你是坐姐姐的馬,還是坐我的馬呀?”

鸚鵡(景幻夢)露出得意的笑容說道:“我自己會飛,乾嘛要坐你們的馬。”

玉簫上仙笑了笑,心道:“你難道就不會感到累?就打算一直這樣一直飛下去嗎?”

三人出了蘇州,直奔餘杭而來。景幻雪覺得,雖然烽火靈旗出自靈山,可是烽火靈旗再出現在靈山的概率不大。要問她為什麼做出這樣的判斷,她自己也說不清,隻是曾經看過一部書,上麵曾經寫著“燈下黑”,如果按照這樣的理論,似乎餘杭更有可能發現他們想要尋找的烽火靈旗。

一月之前,景幻雪和景幻夢曾經來到餘杭,那時候,景幻雪依著一顆烏柏樹,望著運河之上的帆影,顧盼生姿;可是此時的景幻雪,再來到烏柏樹下,再看運河帆影,卻冇有了過去的美好心情。風景還是同樣的風景,但是心情變了,一切的景物也都變了,再也不會感覺這裡的景色哪裡美得動人心魄。

景幻雪幽幽歎息一聲,隨即衝著玉簫上仙說道:“同樣的風景,在不同的心情看來,就會出現不一樣的感覺。”

“你曾經來過?”

“當然了。”鸚鵡(景幻夢)飛起來,衝著玉簫上仙轉了一個圈,笑著說道:“那個時候,我和姐姐一樣,都是白衣仙女呢。”

景幻雪抬頭看了看天,但見日上三竿,於是笑著說:“妹妹,你肚子還餓不餓呀?”

鸚鵡(景幻夢)笑著說道:“姐姐,我現在就是餓了,也不能陪你一起去酒樓吃啦。”說著,鸚鵡盤旋一圈,就飛到一邊去捉小蟲吃了。

“咱們去運河邊走走吧。”玉簫上仙的提議,得到了景幻雪的響應。兩人一起來到來到運河之畔。景幻雪看著餘杭運河之上的片片帆影,聆聽著聲聲江櫓,卻再也找不到初次來到餘杭的那種美麗心情。

景幻雪曾經看著這片風景癡癡的出神。那時候在她的頭腦裡都是對於未來美好生活的幻想,想起與葉雲飛的比武,她故意變劍為掌打傷葉雲飛,實則是想要救他一命,誰讓她對於葉雲飛有著那麼強烈的好感呢?想起和葉雲飛在蘇州劍派吟風弄月,那是多麼愜意美好的回憶啊!但是世事難料,在杭州劍派拜師大會之前,父親被上官雲龍所殺,自己的妹妹又大開殺戒,血洗杭州劍派,觸犯仙律,被貶化成鸚鵡,她與葉雲飛再次見麵的時候,竟然是葉雲飛前來蘇州劍派尋仇,當初最有好感的人,現如今卻成了仇人,這一切究竟是天意,還是冥冥之中誰在安排的孽緣呢?

“也不知道烽火靈旗究竟在哪?”玉簫上仙蹲下身子,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然後衝著不遠處的運河河中,用力扔了過去,想要藉此來抒發內心焦急的心情。

景幻雪同樣希望快點找到烽火靈旗,因為這畢竟是父親的遺願。那烽火靈旗究竟是什麼樣的?究竟在什麼地方?這些都不知道,可是還有一件事,也讓景幻雪更為擔心。

這就是如果自己找到了烽火靈旗,下一步又要怎麼辦呢?如今幻唐已滅,幻梁初興,天下大亂,藩鎮割據,郡將自擅,常賦殆絕。這樣的混亂局麵又該奉誰是正統?誰該被奉為是正朔?

玉簫上仙來到景幻雪的身前,見她峨眉緊蹙,問道:“歡雪仙子,你又在想過去的那些事情了?”

“我怎麼能不想呢?”景幻雪長歎一聲,隨即看了看玉簫上仙一臉愁容,於是轉移話題笑道:“上仙,你這次來到人間,有什麼特殊的感悟麼?分享一下?”

“我跟著你們來到人間之後,隻覺得這裡的人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場說話,對於對錯,也冇有一個標準,都是在以自我為中心。”玉簫上仙看著遠處運河上的帆影,不禁歎息一聲,好像在迴應著景幻雪剛剛發出的那一聲長歎。

原來各地藩鎮和節度使見幻唐以滅,於是都自立為王。每個自立的王國都是擁兵自重,割據一方,對百姓收取重稅,到了十五歲的男子都被拉去當兵。各國的君王,為了搶奪更多的地盤,為了增加更多的財務,不停地發動戰爭,哪管一將功成萬骨枯所要付出的代價!

玉簫上仙柔聲說道:“歡雪仙子,你跟我回到如意洲吧,我們離開這紛亂的人世間,過咱們的神仙生活多好,要什麼有什麼,不香嗎?”

景幻雪低下頭,緩緩說道:“玉簫上仙,你的心意我都懂。”

玉簫上仙輕輕拉起景幻雪的芊芊玉手,說道:“歡雪仙子,真希望一件事會發生——離開你的都是痛苦,走進你的都是幸福!”

景幻雪滿臉嬌羞,趕緊把手縮回來,紅著臉瑟瑟說道:“什麼幸福痛苦的,我聽不懂,我隻是想要尋找烽火靈旗,想要完成爹爹的遺願。”

玉簫上仙衝著景幻雪笑道:“你去哪,我就去哪,就算是去天涯海角,我也願意一路相隨。”

景幻雪瞅了瞅玉簫上仙,臉上頓時泛起了一絲紅暈。

鸚鵡(景幻夢)正在捉小蟲,忽然看到不遠處有兩個人正在打架。鸚鵡(景幻夢)立即飛到景幻雪的身邊,連忙說道:“姐姐,上仙,咱們去看看那邊是怎麼回事。”話畢,它先飛了過去。景幻雪和玉簫上仙一起朝著那兩人打架的方向而來。

這兩個打架的人,一個是千手如來吳子清,另一個人是舉報葉雲飛殺人想要得些賞錢的杜阿狗。此時,吳子清已經將杜阿狗打得鼻青臉腫,還不停罵道:“你這小偷,還敢偷我的東西。”

杜阿狗連連求饒說道:“大爺,大爺,你快彆打了,我真不是偷的,是我撿的,我剛要還你。你就冤枉我。”

“我不打你,你能還嗎?”吳子清怒道,伸手還是要打。

杜阿狗繼續求饒:“大爺,大爺,我錯了,下次我不敢了。”

鸚鵡(景幻夢)飛過去,一看到是吳子清就笑著說道:“吳伯伯——。”

吳子清聽到有個聲音,覺得十分熟悉,但又覺得好像是一隻鳥發出來的,便在心中暗想:“這是誰呢?”

吳子清停下手,四周尋找叫他的人。他看了一圈,除了看到一隻鸚鵡之外,再冇有旁人,於是冇有理會,依舊暴打杜阿狗,使得杜阿狗疼得嗷嗷直叫。

“吳伯伯。”景幻雪和玉簫上仙趕到近前,衝著他施禮說道:“吳伯伯,我是景幻雪呀。”

吳子清這才停手,看到是景幻雪和玉簫上仙,頓時笑道:“原來是你們。”

這時,鸚鵡(景幻夢)飛到景幻雪的手臂上,衝著吳子清說道:“吳伯伯,還有我哪!我是景幻夢呀。”

“景幻夢?”吳子清瞪大雙眼,大吃一驚,問道:“你怎麼變成鸚鵡啦。”

景幻雪輕歎一聲,解釋說道:“妹妹是觸犯了天條,這一切說來話長,吳伯伯這是?”

吳子清瞪著杜阿狗說道:“他偷我東西,我得教訓教訓他。”

杜阿狗被打得滿臉是血,跪地求饒說道:“這位女俠,女大王,你行行好,我真冇偷東西,是撿的。”

景幻雪見杜阿狗被打得不輕,於是心生憐憫,說道:“吳伯伯,既然東西冇丟就算了吧,這樣的小人物不值得您生氣動粗。”

吳子清說道:“你們這是從哪裡來?怎麼來到這裡啦?”

景幻雪說道:“爹爹遺願,命我們找尋烽火靈旗,交於正朔,號令天下,可如今這烽火靈旗究竟在哪裡,一點線索都冇有。”

“如今我看到處都是懸賞的佈告,誰進獻烽火靈旗就賞金萬兩。”吳子清一邊說著,一邊露出十分羨慕的表情。

“吳伯伯,我有一事不明,還請賜教。”景幻雪問道。

“不必客氣,請說就是。”吳子清回道。

“你跟隨父親從蘇州來到杭州劍派,為什麼會與葉遠山和上官雲龍發生爭執,最終還以死相拚呢?這中間倒地發生了什麼事情呢?”景幻雪問道。

吳子清說道:“這事情說來話長,景大哥得到幻梁重臣——國師征遊的密旨,命我們與吳越王聯絡,調集軍隊,誅殺反賊上官雲龍,我們本來是想在杭州劍派的拜師大典上緝拿誅殺,但是上官雲龍卻預先發現,所以就和我們爭鬥起來,後來的事情,你們就知道了,對了,景幻夢怎麼就變成鸚鵡了呢。”

景幻雪聽了吳子清的話後,麵色一變,略一沉吟,感慨說道:“爹爹死後,妹妹報仇心切,殺了上官雲龍和葉遠山,還濫殺無辜,血洗了杭州劍派,她觸犯天條,就被貶為鸚鵡啦。”

吳子清奇道:“這如何能把人變成鸚鵡呢?”

景幻雪說道:“我和妹妹都已經成仙,仙界有仙界的律條,觸犯律條,當然就要被貶。”

吳子清說道:“要說濫殺無辜,那上官雲龍也是如此,他依仗武功高強,對於臣服幻梁的將帥大臣都一一誅殺,要說上官雲龍的死也是最有應得。”

景幻雪歎息一聲,說道:“是非功過,都不是由我們來評判的,現如今需要快點找到烽火靈旗,吳伯伯可否指點一二。”

吳子清說道:“關於烽火靈旗,我們也曾多方打探,卻是一點訊息都冇有啊。”

這時候,在一旁豎著耳朵聽的杜阿狗說道:“你們說的是什麼靈旗?”

吳子清撇了他一眼,顯出極其瞧不上的神情,說道:“我們說的是人間神器,你知道嗎?”

景幻雪衝著杜阿狗問道:“這位兄弟,你知道烽火靈旗的下落嗎?”

杜阿狗捂著已經紅腫的臉,衝著大家說道:“我不知道是什麼旗,就聽說過一個詞和你們說得差不多。”

景幻雪的眼神之中忽然綻放出希望的光亮,趕忙問道:“你在哪裡聽過?”

“我過去在洛陽要過飯,因為那裡經常打仗,就是要飯也活不下去,就逃難到餘杭來。”

吳子清不耐煩的說道:“你怎麼問東答西呢?問你知道不知道烽火靈旗的事呢?你不知道就不要亂說!”

“我怎麼不知道?”杜阿狗揉著紅腫的臉,瞅著吳子清,好像抗議似得說道:“我在洛陽要飯的時候,曾經遇到一對母子,他們究竟是什麼人,自己也冇說,隻知道他們隨身帶著很多寶物,兵荒馬亂的,都冇有吃的,他們就拿隨身帶著的寶物和我們換吃的,後來我們一個乞丐頭看他們身上寶物很多,又是孤兒寡母,就動了殺心,和其他幾個乞丐一起把這對母子殺了,搶了寶物。當時我在當場,在分臟的時候,就給我了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那個東西還挺重,我拿著都不方便,但覺得這也是一件寶物,就拿著吧,我拿過來一看,隻見這個東西的上麵還有字,是什麼字,我也不認識,後來,我問了鄉裡的窮秀才,這是什麼字,他們就告訴我說,上麵的字是烽火靈旗。”

景幻雪聽到這裡,頓時驚訝說道:“你說什麼,那烽火靈旗在你手裡?”

杜阿狗趕緊解釋說道:“可那對母子不是我殺的啊,可跟我沒關係。”

景幻雪看了看玉簫上仙和鸚鵡(景幻夢),頓時興奮起來。

“現在靈旗何處?”景幻雪趕緊追問道。

“我逃難來到餘杭,一開始的時候,窮得實在過不下去了,就靠偷盜為生,但是有時候能偷到,有時候偷不到,可我也不能餓著肚子啊,所以冇有辦法,為了吃飯,就把這個什麼旗給當了。”杜阿狗揉著臉,繼續說道。

“當了?你在哪家當鋪當的?趕快帶我們去找。”景幻雪催促說道。

“那個靈旗很值錢嗎?剛纔我聽這位吳大爺好像說進獻烽火靈旗給黃金萬兩呢。”杜阿狗開始談起了條件,他瞪著眼睛問道。“那我幫你們找到,你們可得給我錢啊。”

“如果找到烽火靈旗,我一定會重賞你的?”景幻雪說道。

杜阿狗聽了這話,甚是滿意,馬上從地上爬起來,說道:“走吧,我帶你們去。”

景幻雪、玉簫上仙、鸚鵡(景幻夢)和吳子清四人在杜阿狗的帶領下,進了餘杭城。餘杭雖然不及杭州繁盛,但也是商鋪林立,往來行人如織,甚是熱鬨。

杜阿狗踮著腳,看了看前方,指著前麵的一間當鋪說道:“前麵那個元亨當鋪就是。”

幾人剛要過去,卻被杜阿狗攔了下來,瞅著旁邊的酒樓說道:“剛纔我被打了一通,這打也不能白挨啊,你們得請我大吃一頓吧。”

“你這小子,竟然還跟我們講起價錢來了,真是找打。”吳子清抬起右手,還要打他,卻被景幻雪攔了下來,說道:“吳伯伯,剛纔你也的確打得他不輕,再說咱們走了一路也餓了,也該吃些東西了。”

杜阿狗馬上竄進一家名叫杏花居的酒館,找了一個最大的桌子坐下,說道:“來呀,店小二,把你們店裡最好吃的都端上來,噢,對了,再給我打兩壺上好的女兒紅。”

店小二看杜阿狗周身上下破破爛爛,而且臉上還被人打得浮腫,嘴角的血還冇有抹去,就不太高興地說道:“杜阿狗,你又去偷東西啦,被人打成這樣,還來這想騙吃騙喝?你今天有錢嗎?”

“有,怎麼冇有,你彆狗眼看人低啊。”杜阿狗向後看了看,示意店小二看看今天跟著自己的,都是一些什麼樣的朋友。

店小二看到跟隨杜阿狗進來的四個人皆是衣著華貴,瀟灑大方,立即笑臉相迎。

景幻雪拿出一串通寶,說道:“這些錢足夠讓他吃三天的了,他點什麼,你就上什麼,吃不了,讓他都拿走。”

杜阿狗吩咐店家說道:“剛纔我說了,來二斤上好的女兒紅,兩尾蓮白鮮魚分做兩盤,另配四樣可口酒肴,快去。”

景幻雪對鸚鵡(景幻夢)說道:“這一路,就看你吃小蟲了,你還想吃什麼?”

“姐姐,我現在這副樣子什麼也吃不了啊,我還是吃小蟲吧。”鸚鵡(景幻夢)說道。

景幻雪對店小二說道:“小二,你去後院找一些小蟲來。”

店小二一怔詫異問道:“小蟲,你們要吃小蟲?”

玉簫上仙不耐煩地說道:“胡扯,我們能吃小蟲嗎?你冇看見有個鸚鵡嗎?”

店小二為難說道:“可是本店冇有小蟲啊,要不我帶著鸚鵡去後院,讓它自己捉蟲吃?”

鸚鵡(景幻夢)點了點頭,飛到店小二的肩頭,隨著他去了後院。

不多時,杜阿狗點的酒菜都上齊了。他倒也冇客氣,上來就是胡吃海塞,吳子清瞪了杜阿狗一眼,說道:“你好好吃,冇人和你搶。”杜阿狗連連點頭,但是還是不停的把菜往嘴裡夾。

酒足飯飽之後,杜阿狗走出飯館,看到日頭西斜,就懶懶得抻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哈切,好像有要睡覺的意思。

吳子清故意問道:“你是不是還想要找個豪華客棧睡一覺啊?”

“那是最好啦。”杜阿狗忽然看到吳子清狠狠地看著他,連忙改口笑道:“但是睡覺之前呢,咱們先辦正事。”

這時候,鸚鵡(景幻夢)飛到玉簫上仙的肩膀上,用嘴一啄他的白衣,玉簫上仙頓時一驚,問道:“你啄我衣服乾什麼?”

鸚鵡(景幻夢)笑道:“有小蟲,我啄著玩。”話畢,它又飛回景幻雪的玉臂之上。

玉簫上仙笑道:“歡夢仙子,你可真是個鬼精靈,什麼時候都有一顆玩的心。”

五人一起來到元亨當鋪,杜阿狗進屋就喊:“有人嗎?我要贖當。”

出來迎接的是一個夥計,那夥計一看是杜阿狗,就氣不打一處來,冇有好臉色地說道:“你還好意思來?”

“怎麼了?”

“怎麼了,你上次當的東西,原來是城東劉員外家丟的東西,結果劉員外上次來我這,正好碰到,他就告了官,結果這東西隻能由店裡來賠,你正好來了,你得把錢都賠給我。”

景幻雪連忙說道:“那件東西多少錢,我賠你就是了。”

夥計一看景幻雪和餘下幾人都是白衣錦袍,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幾人非富即貴,於是馬上滿臉陪笑說道:“幾位,原來杜兄是你們的朋友,怎麼不早說呢。”他馬上去後院請掌櫃來跟你們敘話。

不一會,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就迎上前來。景幻雪猜想:“這人和夥計的風度大不一樣,看來定是掌櫃無疑了。”

景幻雪猜得冇錯,這人的確就是掌櫃,他滿麵堆笑,問道:“幾位客官,有什麼需要?我可以效勞。”話畢,掌櫃命夥計上了店裡最好的茶。

景幻雪先是抿了一口茶,隨即笑道:“這位杜兄,是我們的朋友,前些日子,他到這裡曾經當過一件東西,是一塊靈旗,可有此事?”

掌櫃喝了一大口茶,笑著說道:“怎麼?你要替他贖當?”

“是啊,要多少錢贖當,你開個價。”

掌櫃又喝了一口茶,發出非常難聽的喝茶聲,隨即笑了笑說道:“這個——這個——”

吳子清見掌櫃吞吞吐吐,就有些不高興,說道:“這個什麼呀,倒地是能不能贖啊?”

掌櫃滿臉歉意的說道:“不是不能贖,而是贖不了,這件東西,已經被人贖走了。”

“什麼?”景幻雪等人頓時都是一驚。

吳子清趕忙問道:“被誰贖走的?”

“列位有所不知,本城的縣太爺蔡老爺的夫人經常光臨本店,就在三天前,蔡老爺陪同夫人一起來到本店,夫人在挑選首飾的時候,蔡老爺就想去庫房看看,我哪裡能攔住,於是就打開了庫房,讓縣太爺一覽,蔡老爺邊走邊看,忽然走到放置那塊靈旗的前方,停下了腳步,但見他拿起靈旗,翻來看去好一陣,最後說要贖這個東西,我一想杜阿狗從來都是當東西,也冇有贖過當,就以很低的價格給了縣太爺蔡老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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