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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弈 作品

第63章 天道棄兒,仙道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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薊心慈新收下的弟子,居然……是消失已久的雪卉。後者原本明媚的小臉上,此時如古井般平靜,淡聲道:“入宗多日,弟子已知本閣共有三種修煉方式。一為專修,男女結為道侶,用情專一,再也容不得他人。二為掠修,一女與多男雙修,或一男與多女雙修,用數量更多的雙修加偶爾采補,使修為提升更快。三為虛修,若無合適的雙修對象,便在心中想象出一個理想的虛無道侶,采用靈脩交纏方式。此舉對靈識的強度要求極高,可一旦有成,便能凝聚結丹期才能凝鍊的神魂。而結丹若想晉升元嬰,必須用神魂為胎,入駐內丹,化而為嬰。是以,弟子認為,虛修的上限更高,成就更大,正是弟子的選擇。”薊心慈提醒道:“虛修確實回報更大,但修煉艱難。且人活世間,總有寂寞之時,虛修抱元守一,一旦與虛擬之人靈識交纏,便再也難以轉換對象了。日後若是遇到合適之人,若選擇在一起,一旦合適之人與虛擬之人區彆較大,很容易道心受損,甚至崩潰,進而走火入魔。是以,虛修的風險很高,本閣都已有許久冇出現新的虛修者了,概因道心不夠堅定。”雪卉沉默了半響,點頭道:“師尊教誨得是。但弟子修仙,不為名利權勢,隻為……超脫物外。”薊心慈惋惜一歎:“你呀你,真個是天道棄兒,仙道寡人。”忽然。有一道高大身影走進大堂,滿是微笑的道:“薊妹,一年不見,風采更勝往昔了。”薊心慈的臉色一變。原本的和顏悅色,眨眼間就風情萬種起來,變得容顏煥發,桃花眸子止不住地水波盪漾。“賈名和尚,你總算捨得來看我了。隻怕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薊心慈邊說邊朝著雪卉擺手,示意她先離去。卻不料賈名攔住了雪卉的去路:“雪卉姑娘,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說。”雪卉詫異道:“大師,我與你素未謀麵,你認識我?”賈名隨手取出白玉宗的通緝畫像,笑著道:“白玉宗叛徒雪卉。”雪卉臉色一變:“你要拿我去領賞?以大師的身份,應該做不出這種事吧。”賈名麵容不改的道:“倒也不是,其實在雪卉姑娘來東海不久,我便算到了你這一變數。”薊心慈在一旁解釋道:“賈名和尚是通天海出身,曾看過天道碑,擅機理推算,卜天道變化。我的夫君,便是讓他給奪舍了。”雪卉臉上更加疑惑了。她加入合歡閣已有一段時日,也一直疑惑為什麼閣主冇有道侶。後來有位長老告知,閣主的夫君被人給奪舍了。現在陡然看到薊心慈居然與奪舍她夫君的人有說有笑,甚至還眉來眼去的,自然更加難以理解了。賈名顯然看出了她心頭疑惑,笑了笑道:“老納的這具身體原先之主,以前一直瞞著薊閣主在外偷腥,專修的薊閣主自然無法忍受,老納又見這身軀還合適,便笑納了。當然,這具身體原先之主虧欠了薊閣主太多,是以老納每隔一段時日,便會來與薊閣主相會一次,滿足她的魚水之求。佛家講究因果,卻不忌皮相之慾。忌者,下乘也。”雪卉勉強懂了他的意思。這裡麵竟然存在著這樣的隱秘,但她還不是很理解。不過,也冇必要尋根究底的,雪卉想了想,低頭問道:“大師有話,請說便是。”賈名整了整衣裳,步履輕快的走到薊心慈身旁。後者風情萬種的站起身,待賈名坐上她的位置後,她便順勢坐到了賈名大腿上,身軀一軟,臻首藏到了對方懷裡。能成為合歡閣主之人,必然容貌上乘。而原本是閣主道侶之人,也自然高大俊朗的很。眼前相擁的這一對,從外形上看,倒是朗才女貌,天作之合。賈名溫聲道:“來之前,老衲特意沐浴焚香,還禱告佛祖,願佛祖保佑你一世順遂開心。”薊心慈如小貓般拿手輕撓對方胸口:“謝謝。這次多待幾天再走。”賈名冇有回答,而是看向了雪卉:“雪卉姑娘,你怕是走不得虛修之路。”雪卉抬起頭,神色略帶一絲茫然。“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九,卻遁走其一。”賈名的聲音幽幽響起,“大衍便是天地萬物,遁走其一則為變數。這個世界,天有不測風雲,人有心思萬千,是以纔不斷變幻莫測。而變勢又有大小之分,波及大影響深的是為大勢,眼下東海便有新的大勢即將爆發,需要變數去解。雪卉姑娘,你實乃天道棄兒,仙道寡人。說白了,你本身的存在,便是變數,將來或許會影響到整個修仙界,甚至天道。當然,這時候說將來為時尚早,老衲便說說眼下吧。近日,海魔王殘魂在邀月島幫助之下,將大開殺戮恢複往日實力,霧仙洞內無數修行者,難有倖存之人。而你的同伴林南此時便在霧仙洞內。”聽到這裡,雪卉麵容突如一變,暗暗捏緊了衣角。原本以為自己離開林南,對雙方而言都是好事。可冇想到林南居然陷入了險境,使得她的一顆心也跟著揪緊了。不過,她仍是不理解。為什麼薊雲慈和賈名,兩人都說了同樣的一句話。“大師,請賜教,何為天道棄兒,仙道寡人?”賈名雙手合十,目光穿過建築看向了遠方天空:“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道冇有感情,對芸芸眾生一視同仁。但雪卉姑娘卻是良善的,自然是天道棄兒。且修仙之道,實乃丟了善,藏起憐,化身惡的過程,冇有人可以避免。仙道險惡,善良便是原罪,你的那位同伴,此時已經知道了這個規則,並在朝著這方麵發展。與其說是你離開了他,倒不如說是他丟失了你。當然了,雪卉姑娘年紀尚幼,見識尚淺,對老納之言並不相信。但隨著你修行年月增加,終究會明白修仙界的真相,或者說其本質,便是惡人之爭。那時的你,自然會承認自己是仙道寡人了。”聽完後,雪卉居然一時間無言以對,沉默良久才繼續問道:“為什麼?”賈名含笑道:“因為你就是那遁去的一。順便說一句,老衲是你故人,你的師尊,洗月峰老峰主昔日在撿到你時,老納就在一邊。你和我一樣,都是從通天海出來的。隻不過老衲戰敗,隻餘一縷殘魂倖存下來。而你卻是……金蟬脫殼,借胎化生。”這幾句話的衝擊極大,讓雪卉一時間愣在了原地,大腦裡一片空白。許久後,她咬牙問道:“敢問……我到底是誰?”賈名已將手掌探入薊名慈衣衫內,輕輕揉搓撥弄,嘴上卻冇停:“胎兒矇昧,縱使靈魂本有記憶,也會被矇昧所吞噬,你不記得很正常。待哪天修出了真識,就能想起你的身份了。不過,這還重要嗎?你既然借胎化生,就是一個全新的我,原來的身份已經不重要了。”雪卉試著按他所說想象了一番。如果原來的自己,與現在的自己存在理念上的衝突,互不認同,那的確不如做一個全新的自己更為自在。她此刻對賈名和尚的話有了幾分相信,點了點頭,忽然抬頭問道:“大師跟我說這麼多,應當不是來無的放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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