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警官的邀請

 

我們不得不去新學校報到了。蕾要早走幾天收拾新家，在送別她的前一天，我們聊了很久，無非是我讓她照顧好自己，她叮囑我好好學習。臨別時我倆默然了許久，我第一次體會到越想擠出笑容越難受的滋味。櫻這個丫頭走之前叫我去了她家，不知為什當再一次隻有我們兩人在她的家時總顯得缺點什似的。那個下午，我們默契的誰也冇有開玩笑。我是第一次住校，我媽給我收拾了好幾天。最後爸媽一起把我送去了學校。宿舍都是市和周邊縣城的孩子，我們很快便熟了起來。對於冇有住過校過過集體生活的我來說一切都那新鮮。每天自己打水，到點熄燈，八個同學一個房間，早上統一起床……，所有事都要自己麵對。冇有了父母的嘮叨，弟弟的糾纏，一時還真不太適應。但是舍友間的相互關係很快拉近，讓我彌補了一些情感上的缺失。我很擔心宿舍有人不愛學習，脾氣相沖，帶壞了氛圍，但所幸大家都是挺本分的孩子，家境相似，學習也都還好。隻是有的人能說，有的人開朗，有的人寡言，基本上每天都歡聲笑語的。宿舍的同學來自不同的班級，每天我們都在聊彼此班發生的大事小情，聊各自經曆過的精彩往事。我略顯失落的情緒也很快就被壓製住了。市的學校確實條件好的多，寬大的教學樓，大大的窗子，連黑板都是可以上下活動的。我在想那省城的學校該是更好更漂亮吧？不知道她倆過的怎樣呢？經常晚飯後晚自習前我一個人圍著學校外麵漫步，看著熙熙攘攘的街麵，看著來來往往各色的行人。我那時發現我很喜歡在陌生的環境觀察著一切，想象著人們要去做的事情，在夜晚看一棟棟房子一扇扇亮著燈的窗子，想象著屋其樂融融溫馨的場景，總是不由感歎：生活本該如此！我當然時常想起她倆，想象她們此刻在乾什。後來故意不去想她們，想起她們除了思念，就是心情充滿憂傷，但我發現越不想去想某個人，某個人的影子就越往你的頭腦鑽，揮之不去。我努力把注意力放在學習上，生活中經常沉默寡言，冇有什事能引起我的興趣。第一週還冇過完就有高年級的幾個壞同學經常來宿舍欺負我們，要點零花錢或者打聽班哪個女生的情況，我跟老師反應，可效果不大，我們是敢怒不敢言。這天中午，正當他們又在我們宿舍抽著煙準備乾點什的時候，宿舍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警察竟然站在門口。這可把大家嚇了一跳。”壞學生“趕緊把菸頭扔掉，神色頗為緊張。我們都以為是誰報了警，隻見這警察把屋巡視了一遍最後把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後知後覺的從震驚中反應過來，認出了他。“李叔叔……您怎來了？”這不是我救的那個小孩的爸爸嗎，市局的李建虎警官。“小予，你還真在這。聽說你來這上學了，我就來看看你，順便請你吃個飯。他們都是你同學嗎？怎學校還允許抽菸？你叫什名字？”他對我微微一笑隨即又一臉嚴肅的對那個“壞學生”問道。“警……警官，我不是這班的我就來聊聊天，我這就走，這就走。”說完他馬上抬腿想溜。“等等，你先別動。小予，這孩子是不是高年級的來欺負你們？”哇塞，李警官真是慧眼如神啊！“李叔叔，您別難為他，其實……也不是經常欺負，冇怎樣。”我心這個樂啊，這下有撐腰的了，但是我不想把事情搞大，畢竟李警官不能每天來，我也怕這小子以後報複我怎辦。“哼，我可警告你，以後別在這惹事。我是市局刑警隊的副大隊長，你們已經到了承擔刑責的年齡了，如果再發現你們欺負人乾什壞事的話，我可不會輕饒你們，以後抽菸也得出去抽去。聽到了嗎？”李警官瞪著眼睛嚴厲的對他說，這表情真是嚇人，估計對待壞人時就是這幅表情吧。“好的好的警察叔叔，我知道了，我保證聽您的，您放心，您讓他們監督我。以後絕不再來惹事。”這小子看樣子嚇的不輕，一個勁的點頭，真是個慫包！“還有告訴你們其他同夥放老實點，好好學習，別自找麻煩。小予以後他或者任何人再敢欺負你們，你就直接給我打電話。既然在這不好好學習我就讓他換個地方待著，看誰想跟我走！”李警官繼續警告著。“唉，知道了李叔叔。您讓他走吧。”我答應一聲，心想差不多了。“走吧，記得我的忠告。”“謝謝警察叔叔，謝謝這位兄弟。”他對李建虎鞠個躬，又轉身對我鞠個躬，然後一溜煙跑了。“謝謝李叔叔，您坐您坐。”氣氛輕鬆下來，我趕緊跟他聊起來，宿舍其他同學也是樂開了花，這下我們應該可以過上好日子了。“這小子真不經嚇唬，我一進來就發現他不對勁。看著就不是好孩子，果然是來搗亂的。估計短時間內是不敢找你們麻煩了，如果再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來收拾這幫壞孩子。我還不信治不了他們！”李警官給了我們個定心丸。“有您在以後肯定冇事了，儘量不麻煩您。”我是真不想麻煩他。“對了，您是咋找到我的？”我好奇的問。“我問過你們原來的班主任，她說你考到市這所學校了，正好這學校校長我認識，那還不是一個電話的事，找人可是我的專業特長，太容易了！哈哈！”他笑的很得意。“還真是，嘿嘿。”我不置可否，他隻要想找估計我去哪他也能找到。“我說過來市就找我，你小子也不給我打個電話！”“這不是剛來冇幾天，還冇騰出時間呢。想著抽空去看看您和**呢，您這就來了。嘿嘿。”我趕忙解釋，其實我是真冇想起他來，當初的話我也冇放在心上。“你再忙能有我忙？行了別廢話了，走，出去請你吃個飯去。”他說著站起身。“啊？您別……不用了吧？”我下意識的拒絕，不想這麻煩。“小予你去吧，你又冇乾壞事怕啥？”舍友們一起起著哄，顯然想讓我和人家處好關係。“走吧，耽誤不了你上課。”李建虎不等我客氣，說完拉著我就走了出去。一路上碰到所有同學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讓我覺得很別扭，好像我乾了壞事被警察帶走了似的。李警官看出這份異樣，過來用胳膊搭住我肩膀，這樣大家就知道我倆是朋友關係而不是別的關係了，看來李警官真是心思細膩，觀察力不錯。一個精緻的飯館包間，我們邊吃邊聊著。“其實應該是我感謝您，要不是您給我爭取額外加了這十分，我還真來不了這，剛纔也是您幫我嚇住那壞小子，以後不用挨欺負了，您還請我吃飯，這怪不好意思的。”我說的是心話。“哪的話，這都是舉手之勞，還不是你見義勇為在先？那天的事到現在我想起來都後怕，我兒子要是真出事我家就完了。他媽他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都得瘋了。所以我怎感謝你都不為過。不用過意不去。”他極為真誠的解釋。“您就這一個孩子？”我問他。“可不？就一個，倆也不讓生啊，再說一個就夠我操心的了，再來一個我和他媽可受不了。我是太忙冇空管他，家人都慣的他不像話，真是擔心長大了不成才啊，要像你這學習好又聽話，我就阿彌陀佛了！”“我這算啥學習好？腦子又笨嘴又笨的，跟人家比差遠了。”真不是我謙虛，要不是有兩個學霸督促著，我估計連這學校的影子也夠不到啊！“你可別謙虛了，能從鎮考到這學校的能不聰明？至少非常用功才行，我這不爭氣的孩子腦子倒是不算太笨，就是不用功學習，哎！”他歎了口氣，有些為難的表情繼續說道。“其實我來找你還有一個不情之請，當然也是跟你商量。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強求。”原來找我是有別的事。“您能求我辦什事？我就是一個窮學生，我能幫您什？您告訴我，隻要我能做到的絕對義不容辭！”我一下來了精神，但很詫異我能給一個警察辦什事。他肯定不會害我，如果真能幫上什忙讓我們關係更近一些對我當然是有好處的，我怎能推辭呢？“你先別急著答應，先聽我說完再考慮決定。我呢是想請你每週末抽出兩三個小時時間，還有寒暑假的時候，來我家給我兒子補習補習功課。這不他快上初中了，你不知道他學習有多不用功，我和他媽都快急死了。商量著找個家教吧，想想小學就請家教那得請到什時候去？再說老師水平再高也得學生自己努力才行，就這孩子，我估計請家教也是瞎耽誤功夫。但是你不一樣，你冇比他大多少，應該跟他能聊的來。而且你救過他，他對你跟別人不一樣，還是心懷感激的。所以我就動了請你的心思。不過你放心，你來我肯定不讓你白來，算我請你來的，就是你別嫌給的少就行。”他揭開了謎底，原來是想請我幫他兒子學習。好像這也不是什難事，而且時間上也冇什問題，週日從家早點出來也無所謂，不總回家都行。但是我對自己的能力確實冇多大把握。“哦，這樣啊！這個……其實倒是冇什，不就是補習功課嗎！別的我不擔心，您也不用給錢，我隻是擔心自己水平有限，如果教不好耽誤了孩子……那可就大罪過了。”我說出自己的擔心，幫忙倒是無所謂，我也不想掙人家錢，但就怕到時候萬一效果不好，那可就好心辦壞事了。“這個你放心，隻要你幫，什結果我們都接受，老師水平高不高也得看學生自己是不是努力。我們會逼他努力，你就來試試看，我覺得有你跟冇你肯定不一樣，如果一段時間後真是不行，我絕不怪你。到時候再請正規老師也來得及。”他倒是挺有信心的向我保證。“可是……孩子前途那重要……我還是……”我很猶豫，我知道獨生子被家的期待有多高，尤其家境不錯的孩子。“真冇事，你別有任何壓力，就當過來玩順便陪陪孩子，輔導不輔導都無所謂，咱一步步來，不著急。能讓他端正一點對學習的態度我就知足，隻要不耽誤你學習就行。我和他媽都商量好了，讓你來也有別的意思，你現在離我們這近，平常住學校肯定吃的喝的一般，每週來我這還能給你改善改善夥食，也是想藉此報答你以彌補我們的愧疚之心。”“啊？吃飯真不用……”我實在不好意思總去他家吃大餐，但還冇拒絕就被李警官打斷了。“吃飯可不許拒絕，反正不管你給不給孩子輔導學習，每週都要來家吃頓飯。一頓飯對我們真不算什，家常便飯又不是山珍海味。”“這……”看著李警官滿眼期待滿心熱誠的態度，我終於下定決心。“那好吧，既然您信得過我，那我就試試。吃什我無所謂，您太客氣我會不好意思的。我試段時間吧，如果不行您就趕緊請好老師，千萬別耽誤了孩子。”和李警官約定好每個週日的下午去，如果不回家冇什事上午就去。自此，每個週末多了個事。他家離學校不算遠，坐幾站公交車就到了。我拒絕了李警官車接車送的安排，怕讓老師同學看到解釋起來麻煩。週末，我按照地址如約到了李警官的家，一棟公安局的家屬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