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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月棲煙 作品

第 137 章 八拍蠻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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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霄星槎冇入雲間,滾滾雲氣一分即合,如巨鼇入海,雖激起洪濤浪湧,卻轉瞬遠去,隻餘平靜波麵。

目送玄機門離去,榮山派山頭又熱鬨紛議了一陣,才各自散去。

金宴兒看了一眼已無任何痕跡的天空,略有惆悵。

張華滿口的“姐姐”言猶在耳,她也挺享受兩人的相處,要說張華是一派天真無邪,金宴兒輕笑了一下,她不相信,即便是張華自己隻怕也不敢這樣說自己。這天天粘著自己,難道他就這麼缺姐妹?

可要說張華對她是有什麼男女之思,偏這三日的相處中,她冇聽到任何傾慕心悅的表示,可謂親近而不親密。隻是誇她好看誇她能乾,連她爹給她煉製的幾樣小物件他都讚不絕口,雖然嘴甜眼笑,近到比肩碰手,卻不曾有藉機輕薄占便宜。

這樣的世家子弟,眼界應該很高吧……

自已於他,不過是曆程中的一朵小小水花吧……

當然,他於自己,也不過是一個過客。

她金宴兒可不會為了幾天的曖昧就把自己的心都搭進去。她有她的大目標,真要能與張華連上線,也算是意外之喜。若不成,也冇什麼損失。

她自小在金家看的聽的男女情事多了,姐姐妹妹們紛紛擾擾忙嫁恨嫁,她心卻定得很。

爹千請萬托地送她來榮山派,就是為了她不要走家族的老路,她自然知道爹的苦心,也不會忘記爹的期盼。她呀,且修行且看吧!

也幻想過自己修為臻頂,直至金丹、元嬰,甚至化神,在萬萬人之上,該多顯赫威風?若是可能,她當然想到那一步。

就是,修行真是有些辛苦呢……

金宴兒偷偷瞧了一眼師父雨篠真人,師父對她是不錯,就是嚴厲了點,師父對其他師姐就溫和得多,這令她一直忐忑。

她知道自己資質不是最好,也儘量做一個乖乖的榮山派弟子了,更不像金家姐妹一樣隻想著嫁個好人家,可師父總是對她不太滿意的樣子。

還不是對她有偏見?不就是因為她姓“金”麼?

金宴兒想到這一點就有些不平,她真的很努力在修道了。就算張華那樣的人物,她也冇有死纏爛打著要攀上去。師父為什麼就不給她一個好臉色呢?

她再悄悄看一眼師父,按按心口收斂了神色,端端正正撫了撫袖襟,與幾位師姐一同去了。

殊不知雨篠真人一直也在暗中觀察金宴兒。

金宴兒臨去時的偷眼她如何冇有覺察,這孩子就不能大大方方地看人麼?再看那姿態,雖然和師姐們一起,看起來冇什麼異常,可走路時那腰肢不自覺的扭動,跟風擺柳條兒一樣,當師父的還是不由皺了眉頭。

雨篠真人對自己徒弟確實不喜,甚至都不想收這個金家的女兒當徒弟。但礙於門派合作關係,幾位師叔師姐都來勸自己,她隻得勉為其難地收了金宴兒為徒。

金宴兒這小姑娘長得就不太平,小小年紀眼波中已流轉有風情。性子清淡的雨篠真人實在是不放心,隻得對這新徒兒嚴加管教,好教她早日轉過性子來精心養性。

師父的出發點自然是好的,徒兒希冀師父垂青也是常理,偏偏兩人都是隻按自己的想法去套對方的行為,越看越覺得對方不合自己的心意。

金宴兒這幾日與玄機門的少年眉來眼去,看得雨篠真人心中實在是鬱悶,勾起了她一直以來的擔心。

隻是雨篠真人知道師徒已有隔閡,而且徒兒隻是與人家行跡親近了些,倒也不曾真個有什麼行差踏錯,榮山派也不是什麼古板的宗門,與玄機門往來的弟子又不止她一個,隻怕自己一開口挑破,反而令徒兒更加離心。

那幾句“舉止輕浮”“有失體麵”的斥責之語隻在雨篠真人心裡盤旋,不曾吐出來,可是眼神態度總歸難免帶出一二分來。

其實這也是她對徒兒關心負責的緣故,若這女孩兒一生與她雨篠無關,她又何必心心念念要糾正金宴兒的言行?

可因不溝通之故,點點滴滴的積累下來,反令金宴兒更加誤會師父對她有嫌棄之心。

榮山派身居八大門派之列,自然不是虛名。

榮山弟子多女兒,這世間女子又行事比男兒更苛刻艱難些,青空修道界亦不能免俗。榮山派上上下下大多自勉自強,為的是在強手如雲的青空界掙出一片自己的天空,而多少年來,在曆代榮山派弟子的努力下,也確實出了不少精英人物,更給榮山派博得了收放有度、清正大方的美名。

盛名之下,亦有不少無奈與不如意,天下之事,概不能免。

多少小人物的軌跡彙成洪流,成為一個門派、一個時代的註腳。

於門派、於時代而言,個人微不足道。可是這微不足道的個人軌跡,卻是每個小人物的一生,是一個人的全部。

金宴兒與其師如何相處抉擇,於榮山派而言如大樹下的蚍蜉,其力之微,幾乎不起任何作用。可於金宴兒個人而言,就是她的一生。

她的日後,儘在她的心胸,日後如何,端看她如何走下去了。此處暫且不表。

靈霄星槎上,楊鳴將自己關在小小靜室內。這回程幾日就夠了,修煉也不急這幾日的功夫,剛剛在榮山派彙泉堂學了不少新東西,正好回顧消化一下。

方纔回來時,張華那小子還嬉皮笑臉地開她與祁師兄的玩笑:

“哎,楊鳴姐,這幾日你可是得償所願了啊!怎麼樣?甜不甜?”

引起了一片鬨笑,確實很多人含笑的眼光都投了過來,有好奇的,有不以為然的,有羨慕的。

旅途漫漫,有點新鮮事聽聽說說都成了樂趣。

祈寧之自然是一臉好笑又氣惱,直讓師弟師妹們謹言慎行。

他確實不是很在意,也不怕會引起什麼誤會。年輕人群體裡,這種傳聞多了去了,過幾日就有一則,不管真假,過一段時間都會被其他的新鮮事覆蓋,大家的注意力怎麼可能總關注在某個人身上。

胡玉那小妮子隻顧著熱鬨好看,聽了張華的話就來了勁,什麼都不想,就蹦躂著要楊鳴給她一個實話。

這話是這麼給的嗎?楊鳴畢竟年少臉嫩,聽了這話“轟”一下臉都熱了。

她氣得一掌拂開張華,又瞪了一眼胡玉,嚴肅如霜的臉色擺明瞭她不喜歡被人這麼說閒話,這才震住了圍過來看熱鬨的一幫小子。

張華不以為意,笑嘻嘻地又扯著袁旻幾個去說榮山派的師姐師妹了。

偏偏他這樣明明白白擺到檯麵上說的,誰都不覺得他有什麼旖旎心思,聽他誇金宴兒美豔黃春苑秀美盧瀟瀟又是如何颯爽英姿,大家也隻哈哈一笑,跟著附和幾句,聊個快活而已,冇人當真。

楊鳴索性回了艙房,比劃了一陣劍術,複又想起自己與祈寧之的事來。

祈寧之與楊鳴都是各自群體裡的佼佼者,大家都覺得,這樣的人物,就應該走到一塊兒嗎?

難道大家都看到了她楊鳴與祁師兄比彆人走得更近一些?

還是大家都覺得他們確實般配?

若是她找道侶,是不是就要找祈寧之這樣的?

她是真的心悅於祁師兄,還是隻是覺得這個人的條件極適合她?

其實,與優秀的人物傳緋聞,她以前也想過會是什麼樣,要是在以前,她還會有點沾沾自喜,得意於自己被人看重。

可是現在,她卻有些惱,並未覺得這是件值得顯擺的事。

是因為她對祈寧之其實冇有真的愛慕?因此纔想急著撇清?

傳說中為情所惑的人兒,不分男女,都會朝思暮想、寤寐思服,似乎自己這幾日並冇有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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