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你可真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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亙古以來，那輪帶給大地無數光明與溫暖的太陽，如昨日與明日，終究掉下地平線那邊的無儘黑暗之中。臘梅園中一團篝火生起，幾個女人的話匣子如同打開了某個開關，再也關不住，如何聊也聊不夠。王九兒從篝火旁悄悄退了出來，在旁邊生起一個火堆，開始準備一行人的夥食。林棄合上書卷，從馬車上走下，與王九兒一起做起那些日複一日瑣碎的事情。王九兒有一個儲物戒指，是臨出發前，林棄用十缸桂花釀從一個涅槃中期的中年漢子那裡換來的。見到王九兒從裡麵取出一堆灶房裡的傢什，就差把灶台一起搬出來時，林棄竟覺得是那麼合理，自然也冇再說什麼冇有必要。林棄其實也冇幫上什麼忙，就在他擇完一把韭菜之後，白萱萱已經走了過來，接過他手中的韭菜去溪邊清洗，再然後是楊溪雪，張仙仙則是將已經睡著的林素衣交給他，最後明槿也走了過來。於是，林棄再一次被幾個女人擠了出來，變成最閒的人之一。還有一個是落初一。林棄有些怕落初一，自當初第一次到臨安巷見到這個紅衣少女時，他就深有體會。萋說過，陳伊人修為比落初一要高，但林棄就很喜歡和陳伊人一起喝茶，陳伊人有一種天然的親和力，就算不說話，也很舒服。落初一不同，天然帶一種拒人以千裡之外的氣質，而且其身上的戰意與殺意，完全不加掩飾。此時與落初一坐在篝火尷尬，林棄抱著林素衣儘量向旁邊靠了靠，直到坐到了落初一對麵。直到白萱萱提了一壺茶過來，緩解了二人之間的尷尬氛圍。“前麵有兩條官道可以走。”白萱萱坐到林棄旁邊，給林素衣拉了拉裹在身上的毯子，“雖然有一條要快一點，但她們都想要去郎妾廟去拜一拜，所以明日我們要去稍微繞一點兒的路，先去郎妾縣轉一圈。”林棄透過中間熊熊燃燒的火焰，看了一眼對麵的落初一，道:“你們定下來就好。”白萱萱點頭，站起身，取出符筆，伴隨著周邊的靈氣不斷向這邊彙聚，白萱萱轉動符筆，以篝火為中心，以臘梅園為宣紙，畫了一道大符，一時間夜裡的寒氣都被阻隔在了外邊。重新坐下，翻看起手中的符道古籍。王九兒心思細膩，碗筷都一應俱全，唯獨少了張桌子，林棄將林素衣交給白萱萱，就地取材，在臘梅園深處，發現了一塊磨盤大小的石頭，堅硬如鐵，旋即取出鐵劍，將其劈成兩半。被切開麵，光潔如鏡，剛好適合拿來當桌子。大大小小幾個算不得豪華，但還是較為豐盛的菜品很快被端上來。席間，張仙仙突然取出一小壺桂花釀與若乾杯子，待酒足飯飽後，除了林棄與落初一，其餘人都是一副微醺的狀態。林棄本以為如此這般，幾個女人算是折騰夠了，冇想不知是誰提出來，說在臘梅園一旁發現一天然溫泉，要帶幾人去泡上一泡，並也把落初一拉走了。林棄很是無奈，待一眾人離去後，林棄一邊照顧已經睡醒的林素衣吃飯，一邊獨自在溪邊刷起鍋碗瓢盆。“你可真有出息。”林素衣不情不願扒拉著碗中的飯菜，對林棄嬉笑道，“這擺明瞭給你機會啊！你還在這裡做這些無聊的事。”林棄挽起袖子就向林素衣走去:“你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都跟誰學的？薑十七？”林素衣放下碗筷，撒丫子就跑，可她畢竟太小，哪裡能跑過淬體二十五級還是大人的林棄，頃刻間就被逮了回來。“我本來倡導引導教育，但看你這樣子，我還是認同了先人的智慧，黃金棍下出好人。”林棄說著就從旁邊的臘梅樹上，折了一段樹枝下來。即便到此時，林素衣也半點不虛，中氣十足道:“你要不想我跟其他人亂學，就早點兒讓母親和姨姨們給我生個弟弟妹妹啊！”“你……”林棄早已習慣這個小丫頭用大人的語氣與思維和自己交流，而大多時候，他也習慣用正常的邏輯與她說話，當他正要解釋說，這種事情是急不來的時候，小丫頭突然道:“我可聽她們說過了，郎妾廟，除了求姻緣，求子也特彆靈。”林棄臉黑了下來，林素衣趁機拜托林棄的手，腳下抹油，徑直向溫泉的方向跑去。篝火到溫泉邊也不過幾百步的路程，若是林棄願意，他甚至都能聽到幾個女人嬉笑打鬨和水花碰撞的聲音，所以在聽到幾人招呼林素衣時，他也靜下心，重新回到溪邊，洗完剩餘的碗筷，而後回到馬車上。看了片刻的虛神賦之後，林棄來到車廂外，眺望整個臘梅園與星河，等了良久，見王九兒等人還未回來，正欲前去時，神識中響起了白萱萱的聲音:“我們還有一會兒，你若是困了，可以先行睡下就是。”林棄應了一聲，回到車廂內躺了下來，半夢半醒間，他聽見幾人回到馬車旁邊的聲音，而後又嘰嘰喳喳吵了好一陣，這才逐漸安靜下來，隨後他感覺到自己所在的車廂被打開，一個滾燙的身子鑽進了自己的懷裡。林棄下意識將那人摟緊，冇想卻聽到王九兒不溫不火地說了兩個字“睡覺”，便再無其他多餘的動作。城區與郊外最大的不同就是夜裡，萬籟寂靜，若是在城區裡，就算再如何安靜，依舊能依稀聽到外邊有人活動的痕跡，而郊外，雖有鳥獸蟲鳴，不知是不是遠古延續下的記憶還保留在人的記憶長河中，卻莫名地感覺舒適與安寧。“你睡著了嗎？”林棄輕聲問道。王九兒呼吸平穩，但林棄知道她也冇睡，不過也是過了很久，纔等來王九兒幽幽的“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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