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行歌 作品

第94章 困獸作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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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苗姐,我有個辦法,你這樣……”薑曉曉附在春苗耳邊悄聲說起話。

隨著話音,春苗的眼睛逐漸瞪大。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薑曉曉:“這、這能成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薑曉曉衝她狡黠地眨了眨眼。

春苗抿了抿嘴唇,看向邊上低著頭默默打雞蛋的春芽,心裡一橫,一臉下定決定的模樣。

到了晚上,她冇有像往常一樣去灶房磨刀熬藥,而是搖晃醒了趙大嫂。

“咋了,春苗?”趙大嫂以為她有什麼事,一骨碌坐起身來。

經過這幾天每日三頓紅花的藥湯,她的身體好上不少,身上捱打的淤青也散了,腿腳也有了力氣。

“娘,我爹搶走了曉曉給我的紅花草藥……”春苗哭著抹眼淚,“你能不能幫我要回來。”

趙大嫂聞言,下意識地看向一旁空蕩蕩的床,趙無賴已經幾天冇回家了。

他晚上會去哪裡……她自然也聽到了村裡傳的謠言。

但她以為,隻要冇有人親眼看見,就不會是真的。

耳朵捂久了,有時候她也真的騙過了自己——村裡人都是瞎說的,趙無賴再怎麼混不吝,也不會在外麵偷情。

現在去找趙無賴,無疑就是要不得不麵對她那個不想麵對的那個事實。

“好,我跟你去。”沉默良久,趙大嫂終於點頭。

母女倆輕手輕腳地離開了院子。

屋門關上後,八歲的春芽緩緩睜開雙眼,她看向窗外,兩個人的身影正朝徐寡婦家走去。

這幾天趙無賴宿在徐寡婦這裡,下半身爽得忘乎所以,倒也忘記了一開始來徐寡婦之前的害怕。

徐寡婦惦記著趙無賴那兩個閨女的工錢,想著也正好趁這幾天吹吹枕邊風,哄騙趙無賴分一半錢給自己,這幾天使了渾身解數伺候趙無賴。

“趙哥,你啥時候去薑家要你家閨女的工錢啊?”徐寡婦小鳥依人地躺在趙無賴懷裡,用手指挑逗著趙無賴的乾癟的胸部。

“急啥,等過上幾天再說。”趙無賴一把捉住她的手,就往自己身下探去。

徐寡婦忍著噁心,繼續道:“那要是到時候分到了錢,趙哥你會不會交給家裡的那位……”

“給那黃臉婆?”趙無賴呸了一聲,“那黃臉婆配嗎!她那張臉我看到就噁心得睡不著覺,我就算給你也不給那黃臉婆!”

聽到這話的徐寡婦得意極了,臉上還是故作一副擔憂地道:“可這工錢畢竟是她那兩個閨女掙來的,要是不給你咋辦啊……”

“她敢!”趙無賴嗤了一聲,“就兩個丫頭片子,敢不給我錢,我就找人牙子賣掉,看她還敢不敢不聽我的話!”

“趙哥,你真疼我……”

屋裡又開始斷斷續續地傳出呻吟聲。

在屋外站了不知多久的趙大嫂臉色慘白。

她的身旁的春苗緊緊攥緊了拳頭,雖然心裡早就預料到會聽到些什麼難聽的話,但她冇想到,趙無賴竟然這麼無恥!

不僅肖想她和妹妹的工錢,竟然還想把她們賣給人牙子!

春苗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下心底的火氣,她轉頭看向自家孃親,心道這下你該對趙無賴徹底死心了吧?

這是薑曉曉給出的法子。

想讓她娘徹底死心,就拉著她去聽趙無賴和徐寡婦的牆角,將她娘心裡的最後一絲防線和妄想打破,讓她徹底看清趙無賴是怎麼看待她的!

趙大嫂臉色白得跟紙一樣,她呆呆的站在那兒,一直冇說話,目光失神地望著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春苗看著她這模樣,有些心疼,最終狠不下心來說些什麼。

直到這一刻,鮮血淋漓的事實就擺在麵前,親眼目睹兩人偷情,她不知道她娘會不會對趙無賴徹底死心,但心裡一定很難受。

“娘,咱們走吧。”春苗拉著呆愣的趙大嫂回家。

趙大嫂也不反抗,任她拉著走,像一具冇有靈魂的提線木偶,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

然而,到了家裡,卻發現春芽不見了!

趙大嫂那雙空洞的眼睛才逐漸有了些情緒,她發瘋一般地喊著春芽的名字,母女倆把家裡上上下下都找遍了,都冇有找到春芽。

“我的春芽啊……她會去哪裡?”趙大嫂哭著跪在地上,接一連二的打擊讓她徹底繃不住,痛哭出聲。

春苗自責地咬住嘴唇,要是自己不在大半夜的拉孃親出去,春芽就不會不見……

就在兩人傷心欲絕之時,春芽回來了。

看到那道小小的身影,趙大嫂衝了上去,哭著抱住她:“春芽,你去了哪兒,嚇死娘了……”

春芽鮮見地沉默著,冇有說話,任自家孃親抱著自己哭嚎。

但春苗卻發現春芽身上很臟,小臉上不知沾了什麼,像鍋灰,黑乎乎的,束在身側的兩隻手也是又臟又黑。

“春芽,你……”

春苗的話還冇問出口,遠處突然傳來的一聲驚叫劃破了寂靜的夜幕。

“走水啦!快來人——”

夜晚微涼的空氣中傳來硝煙的味道。

不遠處的方向燃起了火光,火光很亮,幾乎照亮了那一片夜幕。

邊上的鄰居都出了家門,看見那沖天的煙火,嚇了一跳,都忙不迭地拎起自家水桶去救火。

春苗眼尖,她看見眾人衝去的方向,正是她們方纔回來的方向

——徐寡婦家。

“春芽,你、你身上這些是啥?”趙大嫂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看著春芽小臉上的菸灰,顫抖著聲音問:“那、那火是你放的?”

春芽依舊冇說話,隻是低下了頭。

但這模樣,顯然是默認了。

“啪!”

這一巴掌聲在夜幕下顯得異常清脆響亮。

春芽被打得頭偏到一邊去,她看著眼睛通紅的趙大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為啥爹要那樣對我們啊……娘,你告訴我啊,爹為啥要那麼對我們……我和姐姐難道做的不好嗎?我每天努力餓著肚子,不吃飯,就希望爹能對我們好點,可他憑啥要去外麵找彆的女人……”

春芽的哭聲撕心力竭。

但在這人聲漸漸嘈雜起來的大半夜卻不那麼顯得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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