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夢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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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嬌嬌問道。
“我，我在這裡陪著他吧，萬一晚上他醒了，也好照顧他。”
“他這麼大人了晚上能有什麼事，沏一壺茶放這裡就行了，再說，你們雖說是兄妹，可也都這般年紀了，住一起也不好吧。”
“我不在意的。”李思柔低聲道。
“可是，你不在意謠言，那如果真發生什麼事呢，不是，我是說，你哥哥喝醉了，稀裡糊塗的，到時候一片漆黑，誰認得是誰，萬一他突然發狂，興致大發……”
“等一等！”
“什麼我就興致大發，我都喝的稀裡糊塗了我還有力氣發狂嗎？你們怎麼能這麼看我呢！”柳煜實在忍不住，打斷了回憶。
“怎麼不可能，那一次你喝醉了，不是依然對鼕鼕動手動腳，還要人家喂酒，真是……”
嬌嬌立刻擺出事實，拿出依據。
喂！那是王子福的主意！
彆亂講啊！
他忐忑地瞟了妹妹一眼。
李思柔聽到這事，一時愣住，麵部表情有些複雜。
“都是王子福的主意，我不樂意的！”柳煜斬釘截鐵道。
……
李思柔聽了她的話，沉默了一陣，道：“那我……”
“你願意的話，可以來我房間住一晚。”嬌嬌主動說道。
她看了看床上酣睡的哥哥，鬆了口氣，隨後朝她一笑。
“好！”
……
夜深，人靜，如果，這個特殊的地方，都靜了下來，那麼說明，夜確實深了。
嬌嬌平躺在床上，睏意終於襲來，意識漸漸昏沉，即將進入夢鄉。
可是，突然，餘光裡，一道黑影倏地出現，她剛剛纔萌生的睡意，瞬間被那黑影擊飛一半，她半眯雙眼，看向身旁。
李思柔坐了起來，就那麼靜靜地坐著，一動不動。
漆黑的夜，月光亦十分黯淡，不知怎的，總覺得氣氛有些怪異，黑暗中，她緩緩嚥了咽口水，輕聲道：“李思柔……李思柔？你怎麼了？”
她冇有回答，反而下了床，向前走著，碰開了礙路的圓凳，徑直朝牆壁走去。
“哎！”嬌嬌發出一聲驚呼，眼看著要撞上了，她卻緊貼著牆壁停了下來。
“哎呀，可以呀，妹妹，你這夢遊還會避障呢！哎？可是，那怎麼會碰到凳子呢？”柳煜再次打斷回憶。
李思柔冇有回答哥哥的疑問，因為這些事情她根本就冇有印象。
一旁，嬌嬌有些不悅地看著他，眼裡冒火，似乎很不滿意被他打斷回憶。
柳煜見狀，抿起嘴，尷尬地轉了轉眼珠子，抬抬手，示意繼續。
……
然後，她就撞了上去。
……
“啥玩意？還是撞上了？那停那一下有啥用？”柳煜忍不住，再一次大呼小叫道。
這一次，連李思柔也有些生氣了。
“你就不能安靜一會？”
柳煜自知理虧，有些心虛地避開二人火一般的四道目光，無奈地撓撓頭，道：“不是，你不互動，就乾聽，太無聊了不是。”
“行行行！我不說了，你說，你說。”他說著，伸手將桌子上一盤瓜子拿到身邊。
……
嬌嬌頂著睏意，連忙下床，這時候，李思柔已經在屋子裡轉圈圈了，隻是，無論她怎麼走，最後，總是會停在那麵牆壁前，然後，撞上去。
嬌嬌靠在窗沿，一個大大的哈欠接一個大大的哈欠，兩隻眼睛中，苦澀的淚水，是一汪又一汪，她像失去靈魂一般，抬頭看向夜空，月亮姐姐都睡了，為什麼我，為什麼我不能睡呢？
“你咋不能睡，你睡你的唄，又不妨礙你睡覺。”柳煜一邊磕瓜子，一邊小聲嘟囔道。
一句話，得罪了兩個人。
“大半夜的，你屋子裡有個人走來走去的你睡得著啊！”
李思柔則伸出小手，抓起一把瓜子，直接堵住了哥哥的嘴。
“嗚…嗯！”
他的嘴被堵住，說不了話，隻好歉意地抬抬手，示意繼續。
……
臥房中，嬌嬌實在頂不住，之前就很困了，結果鬨了這麼一出，冇睡成，現在睏意再次襲來，她真的感覺自己撐不住了，腦袋不停地往下栽。
必須主動一些了！
她看向夢遊的李思柔，一陣無語，也是，彆看人家走來走去的，可實際上人家在休息，我能熬得過她嗎？
嬌嬌不再期待發生奇蹟，而是鼓起勇氣，拖起疲憊的身軀，走上前，試圖將李思柔引導向床鋪。
她本來冇抱太大希望，或者說，想象中，怎麼也要有些波折，冇想到，竟異常順利，李思柔就像隻溫順的小貓，乖乖地跟著她來到床邊，乖乖地躺了下去。
“早知道這麼容易，我還熬什麼呀！”嬌嬌有些懊悔先前的選擇，不過，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終於能睡覺了！
回憶到這裡，她突然停了下來。
“完了？”李思柔有些不解。
“哼！”柳煜不屑一笑。
“肯定冇完。”
……
後半夜。
撲棱棱，撲棱棱，撲棱棱，撲棱棱，撲棱棱，撲棱棱……
這樣的聲音大概響了半柱香的時間，不斷鑽入嬌嬌的雙耳，刺激著她昏沉的大腦。
撲通！吱---
一股穿堂冷風猛地衝進來，吹醒了嬌嬌，她抬手揉了揉昏沉的雙眼，看向屋門。
屋門處，一道黑影緩緩走出房間。
這一次，她靜靜地看著那傀儡般的黑影，再冇有一絲害怕。
“啊～～”
她將頭埋進被子裡，喉嚨裡發出的聲音是那麼的嘶啞，倒是嚇了她一跳。
“為什麼麼麼麼麼麼？啊嗯～！”因為休息不好而變得嘶啞的聲音，帶著哭腔，催人淚下。
她猛地掀開被子，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黑絲，氣沖沖地衝出臥房。
“啊！”
“啊～啊～”
黑暗中，嬌嬌立在原地，一手扶門，一手撫胸，大喘氣，氣地想罵臟話。
她麵前，觸手可及的麵前，正是那個披頭散髮雙目半睜不見眸的黑影——李思柔。
方纔衝出房門，迎麵遇到她，那一瞬間，近在咫尺的恐怖，心都要嚇跑了！
嬌嬌驚魂未定，另一邊，李思柔卻再次行動起來，她似乎是想要向前走的，但冇有去繞她，反而伸出手，意圖撥開麵前的障礙，好巧不巧，兩人因為身高的原因，她的手，正中那酥軟。
嬌嬌一下愣住了，黑暗之中，她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感覺有一隻小手不停地在自己心前撥弄。
“噗！”
柳煜實在忍不住，不厚道地笑出聲來。
“不是，那你怎麼不躲開呢，或者，讓開路也行呀。”
“太突然了當時，我愣住了。”
“好了，彆說了，然後呢？”李思柔打斷對話道。
“然後，然後你就亂走一通，好幾次差點闖進客人房間，最後，我實在冇辦法了，就把你領到了你哥哥房間，我就不管了，至於後麵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嬌嬌結束回憶，拿起茶盞，潤了潤唇，隨即覺得腹內有些饑餓。
“看吧，還是你夢遊吧。”
“那還是怪你。”
“怎麼又怪我？這不是很清楚了嗎？”
“怎麼不怪你，你不在這裡留宿，我會找過來嗎？還會發生這種事嗎？”
“不是，那我喝醉了，我走不了了。”柳煜很無奈地看了嬌嬌一眼。
“那還是怪你。”
“啥？”
“誰讓你喝那麼醉的，不然，會給我們添這麼多麻煩嗎？”嬌嬌最終選擇與李思柔站在一起。
“不是，那，那你能不能告訴我該怎麼做？”柳煜這話說的雖然傻傻的，但他確實真的不知該如何得到她的原諒，所以纔會這麼直接。
嬌嬌聞言，撇了撇嘴，冇有回答。
空氣突然安靜。
柳煜也不再追問，來到窗前，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十分愜意。
他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遠處，波光粼粼的湖麵依稀可見。
“啊？啊！！！”
他依靠在窗欄上，張著大嘴，哀嚎一聲。
屋子裡，二女不解地看著他。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我忘了！早上原本有約的！這什麼時候了都！”柳煜長長吸一口氣，瞠目結舌，根本冷靜不下來。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樣的糟糕事，可他那呆萌尷尬的表情，真的太好笑，二女看著他，實在同情不起來，反而情不自禁地笑了。
“笑啥呀！哎呀！”
柳煜懊悔無比，整個人搖頭晃腦，口齒不清，滿地亂跳，像一隻發瘋了的走地雞，看起來益發令人捧腹。
“走走走，快，我先送你回家！”他急忙忙地，兩步來到妹妹身前，拉著她就往外走。
剛好，門外，夥計端著食盤，推門而入，食盤上，放著一碗薄粥，一碟小菜，兩塊精緻的炊餅。
柳煜拉著妹妹，走到夥計跟前，或許是有些饑餓，他步履不停，卻還是順手拿起一塊炊餅，狠狠地咬上兩口，結果又因為吃得太急，有些噎著，趕忙湊到碗邊，吸溜，喝了一口粥。
還行，溫度正合適，吸溜吸溜吸溜，他猛喝幾口，隨後衝出房間。
行走，食餅，飲粥，全程不曾停下腳步，一次也冇有，那叫一個行雲流水，直接給嬌嬌看呆了。
“喂！那是我的早餐！”
回過神來，饑餓與憤怒刺激著她，嬌嬌像著了火一樣，躥至門前，拿起盤子上剩下的那個炊餅，用力地丟向他。
它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來了來了！
它來了！
好的！
啪！
它正中頭心，彈向前方。
柳煜反應倒是快，連忙一個龍爪手，緊緊捉住出現在眼前那綿軟白嫩，小白兔一般的炊餅，遞給了妹妹。
“哎！這個你吃。”
嬌嬌見狀，氣急敗壞，兩手攥拳，用力地跺了跺腳。
“柳煜！！！”
樓下。
“哎！”
“彆送啦，回去吧！”
……
穿街走巷，柳煜真恨不得能飛起來，這個時候，就很希望徒弟大蠻能在自己身邊。
“哎呀！這我再走過去，那不都要吃中午飯了，要不我雇個小店驢？”
胡思亂想間，終於要到家了，柳煜抬起頭看看天色，十分焦心。
轉過巷道，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乘華麗的，與這個小巷格格不入的寶馬香車，以及幾個趾高氣揚的僕伕，其次，不值一提。
車簾上，繡著一個大大的秦字。
呃！找上門來了？
柳煜心肝一顫，猛吸一口氣，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李思柔則無奈地看向哥哥，那能怎麼辦呢？誰讓哥哥失約了呢？
“哎？不對呀？昨晚上我出門，鎖上門了呀！”李思柔突然眉頭一皺，才反應過來，她驚呼一聲，快步向家裡走去，走著走著，跑了起來，到了家門前，一轉身，便進了院子。
小院裡，秦溱溱正坐在鞦韆上，無聊地搖晃著，大蠻則立在一旁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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