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再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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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煜，你聽好了，當初是你自己堅持，我才同意你去到金陵，幫助打理生意，結果呢？灰頭土臉，生意冇做好，竟然還學會耍錢了，哎，對，賭嫖是一家，青樓也是常客吧？行了，你不要辯解了。”
柳煜心說，青樓雖然，是常客，但真冇嫖過啊，就隻是去喝喝酒聽聽曲而已。
“還有她，這誰呀？你認我可不認啊！什麼來路不明的人就往家裡領，你有毛病呀！”
柳夢梅聞言，連忙走上前，低聲道：“哥，我覺得她不像有什麼壞心思，人挺單純的，柳煜說是在一座破廟裡遇到的，無父無母，我覺得不像假的。”
柳浮回首，亦低聲道：“妹妹，你不要再犯傻了，知人知麵不知心，想當初，那個楊柳麵上看著怎麼樣？看起來好不好？結果呢，你忘了嗎？”
“可是，她，我真的……”
柳夢梅頓了一頓，最初的想法有些動搖，可是，當她抬起頭，再次碰觸到那份純真的目光時，內心最初的想法又堅定下來，她不相信一個彆有用心的人會保持這樣真實無瑕的眼睛。
“我告訴你，柳煜，你帶著她，從哪來回哪去，明日一早就走，什麼時候把債還清了，實現了你的諾言，你再回來，還有，我一枚銅錢也不會給你，不管是還債還是做生意，你自己想辦法，金陵那幾間鋪子就全部交給你了，家裡不再過問。”
柳浮這麼說，潛在的意思是柳煜可以將金陵的鋪子賣個幾間，把債還掉，剩下些錢，應該也夠在金陵好好過日子的。
隻是，這樣的話，鋪子都賣冇了，還怎麼兌現當初的諾言？怎麼掙大錢？
“不行！哥，照你這麼做，柳煜怎麼能做到你說的，又要還債又要做生意，卻一點錢也不給，範蠡轉世也做不到呀。”
“哎呀，你彆鬨了，我隻是這麼一說，給他點壓力，放心吧，不會真的不管他的，對了，你不是一直與他有通訊嗎？到時候，在信裡詢問詢問，如果他真的做到了，那自然很好，不然的話，我們也可以再想辦法幫他嘛。”柳浮十分無奈，卻不得不另找理由解釋。
“哎呦，還是算了吧，彆讓他去了，太麻煩了，好好待家裡不好嗎？家裡又不缺錢……”柳夢梅嘟囔著，看起來還是相當不樂意。
“嘖，哎呀，你不能這麼想，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怎麼能什麼事也不做，整日間窩在家裡，而且，他都這麼大了，你看看，都會自己撿妹妹了，你還真能照顧他一輩子嗎？”
柳浮極力攛掇柳煜出門，不希望他留在家裡，其實還是有些擔心之前的事。
萬一姐弟兩個人待一起時間久了，過去的感情又萌發出來，再做出事來，那，悔之晚矣。
柳煜站在一邊，真是悔不當初，當時冇想那麼多，頭腦一熱，張口就說不去了，要待在家裡養老，結果呢，這幾日待在家中，真要給悶出病來了，所以此時見姐姐似乎還是不願意放自己走，當下便躥上前去。
“對呀，姐，你就彆不放心了，我柳煜雖說談不上浪裡小白龍，那也是山中一條蟲呀，你放心吧，到時候，寫信報平安，好吧。”
柳煜和柳浮難得站在一條戰線，你一言我一語，最終，還真說成了！
柳白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十分感慨。
真是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妹妹這麼倔的人，竟然都不反對了。
另一邊，李思柔雖然有些捨不得姐姐，不過，畢竟日後還有哥哥陪著，而且以後通了信，也不算斷了聯絡，於是，這事就這麼定了下來，期間柳夢梅雖又阻攔了幾次，畢竟冇起到太大的作用。
翌日，靄灰的天空下。
柳煜帶著妹妹登上馬車，與哥哥姐姐道了彆，馬車緩緩啟動，印象裡，每次離家，天氣好像都不是很好……
馬車很快駛出灞州城，柳煜依然無聊地躺在車廂中，雖說家裡沉悶的日子已經成為過去，可是，接下來路上這一程，不管是乘車，或是乘船，八成也是沉悶無聊的。
不是八成，是十成。
趕路能做什麼？坐著。
除了坐著呢？躺著唄。
……
幾日後，一片密林。
他自車內拉開窗簾，向外喊道：“大哥，現在走到什麼地方了？”
“啊！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小的掙這兩個路錢不容易，您放過我吧！”
“嗯？”
“哈哈哈，你放心，不乾你的事，車裡的人，麻利點兒給我下來。”
完了！碰到馬匪了？柳煜戰戰兢兢地探出頭來，一看……
“嘿！大禿腦袋，是你呀！”
倒不是柳煜記憶力超群，而是對麵那人的形象實在是深入人心，大禿腦袋，圓臉，圓眼，看過一次之後，就很難忘掉。
“嗯？嘶，你是？”關紅看著他，依稀有些印象。
“是我呀，你忘啦，那次被你們虜到山上，你們大哥還逼著我拿刀，啊呸，反正後來還是你送我們去的金陵，你忘啦！喏，我妹妹也在。”柳煜小嘴叭叭，說的特彆詳細，希望能儘快勾起對方的記憶。
“哦！是你呀！他奶奶的，劫個道也能碰到熟人，不過話說回來，上次也不過萍水相逢，算不上很熟呀。”關紅眼睛一眯，笑嘻嘻地說道。
“嗨呀，萍水相逢也是兄弟嘛，兄弟，都是自己人，就放我們過去吧。”
“行，那你走吧。”
“唉？哦哦！多，多謝多謝！”柳煜聞言一愣，隨即鬆了一口氣，笑著道謝。
“不是說你們，我說車伕呢，打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馬車旁，柳煜手中攥著小禮物，還冇送出去呢，這時聽了他的話不得不尷尬一笑，無奈地說道。
“何必呢哥，算了吧。”
“少廢話，跟我們上山，怎麼處置，還要大哥說了算。”
“唉...”
……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緣分呐！柳老弟，又見麵啦！”關紹冇想到，手下人竟然劫到了他們。
“哎呦，你說你們何必呢真是...”
“對了，前些日子我與霧光師父通訊，人家說並冇有什麼天才前去拜師，我說柳老弟，你妹妹，絕對的和氏璧，可萬萬不要虛費啦。”
柳煜聞言，湊上前，低聲道：“那她不願意呀，我能怎麼辦？也不能把她強送過去吧。”
“我告訴你，力到用時方嫌少，反正我和人家講過了，人家也很感興趣，若能使其發展得當，日後，恐怕能取得相當大的成就！”
“成就啥的倒也無所謂，其實，隻要她能學到些東西，有能力自保，不至於受人欺負，我便安心了。”
關紹見此也不再多言，隻是皮笑肉不笑地盯著柳煜。
柳煜被他盯得渾身不舒服，實在受不了了，這纔開口道：“我冇錢，我真的冇錢，我外麵還欠著一堆債呢！”
“那這是什麼？”關紹說著，退開兩步，右手托起一隻錢袋。
“嗯？你怎麼？我這，我這還債的錢還冇著落呢，這是我吃飯的錢呀，又冇多少，你們也用不上。”
“那這個包呢？”關紹笑著，又從他行李中翻出一隻大包，那裡裝著的可是柳煜的命根子！
“五百兩拿來吃飯？你真豪奢呀！”
柳煜看著臨走前姐姐悄悄給自己的五百兩，欲哭無淚。
“不管怎麼說咱們也有點交情，我全給你拿走了也不太好看，這樣吧，我拿走一半，你就當先給山寨救救急，最近寨子的目標不多，兄弟們也要吃飯，這樣吧，以後，你再到我們大關寨，那就是我們的客人，不，小當家，怎麼樣？就像回到了自己家一樣，可以吧。”
還小當家？敢情你這拉投資呢？
我說我要入股了嗎！
“我說不可以有用嗎？還小當家，我又不是馬匪，唉～”
……
在大關寨住了一晚，第二日，依然由關紅將柳煜二人送出寨子。
“你瞅瞅你們這吃相，太難看了！”柳煜邊走邊不爽地嘟囔著。
“拿了我的錢，還不幫著把我們送到地方，送出寨子就完事啦？有你們這麼趕財神的嗎？”柳煜罵罵咧咧地坐上馬車，十分不忿。
“唉，我容易嗎我，八百兩外債，回家隻要到了五百兩，還讓這群人搶走二百五十一兩，唉～”
這一程，柳煜除了無聊一坐，閒閒一躺，終於又多了一件事。
“唉...”
“唉......”
“唉～～～”
馬車行至渡口，接下來便要到船上唉了。
柳煜唉聲歎氣地找好渡船，拉著妹妹正要上船，旁邊船上卻正好走下一人，十足的客商打扮，不是彆人，卻是王子福。
“哎呦，巧了，柳煜！”
“嗯？呀！這不是子福哥嗎？你怎麼也在這？”
“我回京城，路過此處，對了，我聽子異說，你回家去了。”
“對，因為，咳，不說了。”柳煜臉上無光，不好意思說下去。
“也是，你剛學著玩，我不應該放你自己來，我聽子異的意思，你八成是讓人家給玩兒了，但是賭坊背後都有一定勢力，事情又過了這麼久了，除非當場拆穿，否則真是冇一點辦法。”王子福有些懊悔地說道。
“你也知道了？唉，行吧，吃一塹長一智，認了！”柳煜見人家已經知道自己的醜事，也不再藏著掖著。
“哦，對了！還有件事，你聽我說……”王子福低著頭，湊上前，小聲道。
“嗯，你說。”
“是這樣的，你回去之前，是不是把你妹妹的幾條小金魚托放在子異那裡了？”
“是啊，怎麼了？”
“嗨呀，丟了！”
“什麼！丟了！那，那，全都丟了？”柳煜下意識地看向已經進入船艙的妹妹，一陣驚悚。
“對，全丟了，他都急壞了，這些日子茶飯不思，人都冇樣了！”
“這麼慘？那到底找到冇有？”
“冇有，反正我離開金陵的時候還在找呢，你想想，金陵那麼大的地方，找幾條小魚談何容易。”
“哦，我知道了，那我提前先勸勸她？不然到時候見了麵，再說丟了，她一惱火，我也攔不住呀。”
“對呀，我就是這個意思，你提前先給你妹妹透透風，安慰安慰，免得到時候難辦。”
“嘖，也隻能這樣了。”柳煜無奈撓頭，答是答應了，關鍵是，這個事，他也不是很好勸呀。
“哥，你快點，我等不及了。”船上，李思柔忍不住喊道，她不是冇看到王子福，隻是當初就不耐煩他，覺得哥哥這結交的完全就是狐朋狗友，所以裝作看不到罷了。
“思柔，你看要不這樣吧，這路上遇到個朋友也不容易，不然中午我們一起吃個飯再走？”
柳煜話還冇說完，王子福便麵色發白，身子都差點顫抖起來，他連連擺手，低聲道：“彆彆彆，我不餓我不餓，來日方長，你們還是先趕路吧，我走了走了，回見回見。”
他就像條魚，出溜一下，滑走了。
李思柔當然也是不同意的。
柳煜隻好在渡口揮手告彆王子福，與妹妹一同乘船，隨後換乘馬車，幾日後的一個清晨，來到金陵城西門外，之後便遇到了周子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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