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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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吃得正酣，就聽噹一聲，院門被人踹開，一對男女闖了進來。乍見兩人，林嬸慌忙放下碗筷，起身見禮：“哥哥，嫂嫂。”林月兒也跟著起身：“大伯好、大伯母好。”原來這二人正是林嬸去逝丈夫的大哥、大嫂。長生也是第一次見，不由多打量了幾眼。兩人俱是四十來歲年紀，大伯身形有些發福，大伯母則生了一副刻薄相。大伯掃了一眼院內情景，臉色霎時鐵青。“今日中秋，誰家不是閤家團圓？你不在家過節也就罷了，還和這.......這道人.......簡直成何體統？”這話雖冇一個臟字，卻難聽之極。長生頓時大怒。林嬸卻平靜道：“這位長青道長，與亡夫相識，如今還是思蘭結拜的義兄，就如家人一般。今日小聚，並未有逾禮之處。”“義兄？”大伯母嗤笑道，“整個吳家坳，誰人不知，林家的媳婦勾搭了一個野道士？”林嬸立時俏臉含煞，渾身氣勢一變。在長生看來，此時的林嬸，就如一把出鞘的利劍。“長青道長行醫治人，稍有良心的人，都會銘記在心。隻有那些無知無德的長舌村婦，纔會胡亂造謠。”這話懟的酣暢淋漓，長生暗暗豎起大拇指。果然，大伯母氣得直跺腳，嘴吱吱啊啊反天，卻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來。就這？戰五渣！長生心中一聲冷笑。卻見這女人將外襟一解，隨即雙腳外撇站定，雙手叉於腰間，扯著嗓子罵道：“你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勾三搭四的小娼婦，招花引蝶的浪蹄子.......”三個排比句一出，長生暗自抹了一把冷汗，草率了！這女人猶如打開了天賦技能，各種汙言穢語，排山倒海而來，氣勢逼人。林嬸雙手抱胸，冷冷看著對方表演。老道雖然滿麵怒氣，卻是不屑動手。唱了半天獨角戲，大伯母有些無趣，隻能狠狠揪了一把自家官人。“你以為這賤人是在罵我？她是在罵林家，你身為一家之主，還不去教訓她？”大伯支吾道：“她畢竟是弟妹，我怎下得去手？”“我呸！”大伯母噴了他一臉，“下不去手？你不就是惦記這賤人的美貌嗎？”林嬸打斷道：“二位到此，如果隻是為了罵我一頓，現在已經如願，請馬上離開。”大伯這才將夫人拉到身後。“昨日吳家叫人下聘，全家人都冇意見，唯獨你不同意。”聽到這，林月兒忍不住驚呼一聲，朝著母親看去。老道也扭頭望向林嬸。大伯又道：“以吳家的財勢，月兒若是真能嫁過去，這一生都可以衣食無憂，我實在想不通你為何拒絕？”林嬸搖搖頭：“我還是那句話，要月兒嫁入吳家，是斷然不行的。”這話說得斬釘截鐵，冇留絲毫餘地。大伯歎道：“月兒剛滿週歲，二郎就因病去逝。這些年，你一個人辛辛苦苦把月兒拉扯大，還要經營雜貨鋪，真是冇享過一天福。”這話一出，林嬸眼中竟泛起一層水霧。林月兒悄悄走了過來，拉住母親的手。“如今月兒長大了，能讓她嫁個好人家，又有何不可呢？月兒，這些年大伯待你如何？難不成我們還會害你不成？”林月兒看看大伯，又看看母親，臉上一片茫然。林嬸卻是一臉決絕。“這雜貨鋪，好好操持，每年可得利數十貫，思蘭願意送給林家。”“當真？”大伯母一臉狂喜。大伯強抑著喜悅道：“這......這又何必？”林嬸仰起下巴，一字一句道：“隻一件事，從今往後，月兒婚事，林家不得乾涉。”大伯還要說話，卻被大伯母一把拽住。“這事能行。一間會下金蛋的鋪子，可比吳家給的聘禮強多了。”長生自然明白，所謂數十貫利潤，其實大頭都來自老道采摘的藥材。說到底，林嬸就是中間商賺差價。可別人並不知道此事，隻道這小小的鋪麵真能賺取暴利。夫妻二人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弟妹，大哥今日就替家老人作主，將吳家的聘禮退了......”“大膽——！”一聲厲喝，忽自院外響起。隨即院門再次被人踢開，十幾名青壯家丁魚貫而入，最後麵走進一名青袍老者。這人約莫五十多歲年紀，長得紅光滿麵。“吳管家，您老怎來了？”大伯張嘴就叫出名字，顯然和這人相熟。吳管家背著雙手，慢慢踱到幾人麵前。“在吳家坳，吳家說話，比官府都好使。吳家說的話，冇人敢不聽。吳家送出去的聘禮，也冇人敢退。”林嬸目光一冷，“大伯，你們竟收了聘禮？”大伯低下腦袋，不敢作聲。大伯母卻喊道：“收了又怎樣？那時你又冇說送鋪子的話。大不了，咱們這會兒當著吳管家的麵，就把聘禮退了.......”“啪——”吳管家揚手就是一巴掌，扇得婦人原地轉了一圈。不等站穩，反手又是一巴掌，婦人一個趔趄，直接摔到地上。“蠢婦，你當老夫說的話是放屁？”大伯母何曾吃過這等虧。她瞥了一眼自家男人，這會兒被兩名家丁一架，已經變成煮熟的麪條。院子的人，都在看自己笑話。連那條土狗的臉上，似乎都掛著一絲不屑。這一刻，大伯母鼓起所有勇氣，昂起首顱，雙手撐地，天賦技能再次發動。隻是不等張嘴，忽地當麵飛來一腳，硬質靴底狠狠撞擊在柔軟的麵部。頃刻間，眼淚與鼻涕噴湧而出。這腳卻未停，又化作道道殘影，不斷落在婦人身上。直到婦人的哭罵聲，變成了討饒聲，吳管家這才氣喘籲籲的停下來。“員外就是心太善，還是主母說的對，山野村婦，就該狠狠地揍。”吳管家拍拍靴子，轉身走近林嬸。“嘖嘖，熊山第一美人林娘子，當真名不虛傳。”“吳管家光臨寒舍，不會就為了耀武揚威吧？”“我家主母有令，請林娘子母女去府上一敘。”林嬸自然不允。老道上前一步，擋到前麵，“有事就在這說，去吳家作甚？”吳管家四下打量一番，喉嚨發出幾聲略帶輕浮的嗤笑。“男的，統統扔出去，女的全部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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