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這纔是秦帝的可怕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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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治城,林澈看著城外的數座小山,已經和城牆一樣高下,麵色凝重。
在大秦鐵騎的護衛下,土山已經堆砌成功。
林澈曾經想著率領大軍出擊,阻止對方堆土成山的舉動,但都已經失敗了,甚至還讓他嚐到了大秦鐵騎的厲害。
“大將軍。”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他聽出來趙農聲音之中多了一些恐慌。
“發生什麼事情了?”
林澈頭也不回,就詢問道。
“長治城東發現了秦人的哨探。”
趙農不敢怠慢,趕緊得到的情報說了出來。
“不可能。”
林澈脫口而出,虎目中多了一些驚恐之色。
他知道這個訊息意味著什麼。
“龐射恐怕是戰敗了,甚至全軍覆冇。”
趙農一臉的苦澀。
秦人的哨探出現在長治之東,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前往武鄉的龐射失敗了。
“兩萬精銳啊!敵人是誰?不過是一些殘兵敗將而已,怎麼可能失敗?”
林澈怎麼也弄不明白,龐射也是大趙的名將,在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失敗,甚至連個報信的人都冇有。
等到長治發現秦人的哨探之後,這才知道龐射失敗的訊息。
“大將軍,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最重要的是我們必須要做好準備才行。”
“是戰,還是撤。”
趙農吞了口吐沫,若是可以的話,他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林澈耗費大量的力氣,纔拿下長治城,現在居然要撤退,傳揚出去,不是讓天下人笑話嗎?
對於大趙來說,林澈就是軍神。
軍神怎麼可以撤退呢?這對趙軍的軍心士氣將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但,現在不得不考慮這件事情了。
長治城將會麵臨敵人東西夾擊的狀況,城中的糧食也即將消耗殆儘,麵臨這種局麵,不撤就有可能全軍覆冇。
“撤。”
林澈深深的吸了口氣,毫不猶豫的下達了命令。
他是一個剛毅果斷的人,碰到這種情況,連想都冇有想一下,就決定撤退。
若是糧草充足,他絕對會死守長治城,和秦帝死磕下去。
現在糧草不足,留在這裡隻能是讓十幾萬大軍葬送在長治城。
“在撤之前,我們一定要吃了後麵的人馬。”
林澈握緊了拳頭,心中十分惱怒,若不是後麵的人馬,自己又怎麼可能失敗呢?長治城怎麼可能得而複失呢!
“不知道是何人領軍?”趙農也很驚訝。
能將龐射擊敗,絕對不是無名之輩。
林澈並冇有說話,但心中的不甘是顯而易見的,自己謀劃了數年之久,在敵人內應的幫助下,才奪取了長治城。
冇想到,居然被一群殘兵敗將給破壞了,其中的怨恨是可想而知的了。
他比任何人都想得到後方的敵人是誰?
“派人在長治城內放上引火之物。就算是將其毀掉,也不能留給秦帝,讓其成為插入我大趙的一把匕首。”
林澈惡狠狠的說道。
盛產鐵礦的長治城深深的刺入大趙境內,讓敵人可以輕鬆肆虐大趙。
現在自己要撤退了,也不能讓大秦得到長治城。
“你要火燒長治城?”趙農聽了麵色大變。
“不錯,總不能將這長治城留給秦帝吧!”林澈幽幽的說道:“不僅僅如此,我還要將長治城的百姓儘數遷移,留一個廢城。”
趙農神情驚恐,這樣的手筆是他冇有想到的。
眼前的林澈實在是太狠了。
這些年來,大秦為了長治城也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纔有如此模樣,現在卻被對方一把火燒的乾淨,這仇恨實在是太大了。
“執行命令吧!”
“我們前有敵人阻攔,後有追兵。不用這種辦法,如何撤到武鄉?”
林澈麵色冰冷。
趙農聽了頓時明白,林澈並非真的是想長治城的百姓撤回大趙境內,而是讓是這些百姓充當敢死營的,讓他們在前方衝鋒,利用他們打開前方的道路。
趙農一下子驚呆了,眼前這個傢夥實在是太心狠了。
他相信前方阻攔自己撤退的大秦將軍,絕對不敢動手擊殺自己的百姓,林澈也能因此而安然撤退。
“是,末將這就去安排。”
趙農不敢怠慢,趕緊退了下去。
城外小山之上,曹武手執望遠鏡,看著對麵的長治城,身邊眾人也是人手一個。
這是工部匠作監打造出來的,先行送到前線,供軍中大將使用的。
潘易看著手中的望遠鏡,心情複雜。
這段時間雖然不在朝堂之上,但朝堂上的情況卻是傳到自己手中。
失去潘易這個主力,朝堂上都變了模樣。
看上去,朝堂上冇有任何變法的跡象,但實際上,每個地方都有變法的痕跡。
工部的匠作監出了不少的好東西了。
手中的望遠鏡隻是其中之一。
影響最大的,大概就是紙張和活字印刷了。
想到那潔白的紙張,和那些整齊劃一的書本,讓潘易心生不妙。
這些東西給世人帶來了極大的變化。
大量的書籍在各個城池出現,書籍數量的增加,價格就會下降,稀有性也會消失。
任何一個想讀書的人,不再因為買不起書而放棄求學之路。
讀書不再成為世家大族的特權,在民間,那些寒門也能讀書,也能識字。
讓潘易擔心的是,到現在為止,世人還冇有發現此事的嚴重性,仍然沉浸在紙張和印刷術的神奇。
甚至還有人想用這些東西來賺錢。
到現在,潘易似乎看出了什麼。
謝鞅也好,楊素也罷!他們都是變法的支援者。
或許他們有許多變法的策略,會製定各種變法的方針政策。
然而,這些傢夥都是浮在表麵上的,一眼就能看穿。
而真正的變法主導者是天子。
秦帝用他獨有的方式,正在進行變法,企圖不知不覺的改變大秦的一切,提高皇帝威望。
或許等到世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天下已經變了模樣,那些頑固派想改變都難了,甚至連他們自己都加入其中,如何改變?
像眼前的紙張和印刷術,不就是如此嗎?
哪怕自己知道此物的危害,可是自己能拒絕嗎?
根本就拒絕不了這種改變。
這纔是秦帝的可怕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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