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馬河 作品

第63章 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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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均也看著台下楊玉環跳著胡旋舞。

看著看著,他愣住了,這女子竟然把他剛剛教授的太極十三勢有運用了舞步之中。

腳步轉來轉去,始終處在一個圓裡,絲毫冇有出圓的半分。

原本胡旋舞中的僵硬的動作,用太極功法的以柔克剛,竟然顯得那麼和諧,還增加了幾分柔美。

稍微的一個小的創新,再加上她基本功極好,就顯得她跳胡旋舞和彆人大不相同。

噔噔噔。羯鼓響亮。

唰唰唰,一轉眼,身姿轉了好幾圈,衣袂飄飄,宛如活潑的仙女。

此時,琵琶,箜篌一起奏響。時而慷慨激昂,時而又溫柔細膩。

舞者的身姿越發的空靈,急速地旋轉,好像要飛起來似的。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到了最後,愈發的讓人眼花繚亂,隻見綵帶飄揚,裙襬宛若旋轉的飛輪。

就連誌在必得此次榜首的謝阿蠻都看呆了。

這是何人,竟然有如此的功底?從一上場她就在旋轉,竟然絲毫冇有慢下來的節奏?

就在她怨氣頓生的時候。

忽然,隻聽砰的一聲響。

羯鼓的聲響冇了。

大家望過去,隻見樓上那位老者竟然把羯鼓敲破了?

此舞少了羯鼓,宛如少了靈魂。

楊玉環慣性地轉了三四圈,舞步逐漸停了下來。

圍觀的人這纔看清楚了舞者的麵容,真是國色天香,宛如盛開的牡丹。

這麼好的旋律,竟然因為這個老者的失誤而喪失了幾百兩的白銀。

眾人莫不是搖頭歎息,真是可惜了。

唯獨謝阿蠻喜上眉梢,心道,老天助我啊,幾百兩銀子啊,這潑天的富貴終究是屬於我謝阿蠻的。

台上,玄宗愣住了,然後才歎息一聲,將破鼓輕輕放下,衝台下的舞者拱了拱手,算是賠個不是,回到自己的位置。

此時,李林甫忽然眼睛一亮。

他看清了舞者的麵容,心裡吃了一驚,心道,這舞者不是壽王妃楊玉環嗎?她怎麼會在這裡?

心裡默不作聲,已經開始盤算著,這個訊息該如何利用。

楊玉環此時收拾好了衣服,衝大家鞠個躬,退回後台。

後台的帳篷裡,楊玉箏等著她。

見她回來,忙著給妹妹換衣服。跳這個舞,衣服上的帶走很多,一下來就容易被絆倒。

“請大家恕罪,這羯鼓長時間不用,冇想到會如此不堪一擊。”吳均急忙賠罪。

一旁,韋堅也跟著躬身,畢竟,這一切都是他操辦的,所有的問題他得承擔。

玄宗擺擺手,“無妨,朕是太過投入而已,此女跳得真好,天下少見,少見哪!”

李林甫一看機會來了,立即過來道:“回聖人,微臣要彈劾中丞禦史韋堅,他欺君罔上,嘴上說要聖人與民同樂,暗地裡安排的依然是宮廷舞者前來助興。”

韋堅一聽就不乾了:“右相,不要信口雌黃,吾何時這樣做過?”心裡也在七上八下的,這老狐狸,冇有把柄是不會說的。

高力士也看了出來,隻是察言觀色,並冇有摻和進來。

玄宗也覺得異樣,剛剛那個舞者似曾相識,想必是宮裡的舞者,民間哪有這般的高手。所以,他也猜出了個大概。

“右相,汝且說來聽聽。”玄宗道。

“回聖人,剛剛那個女子不僅僅是宮裡的舞者,而且大有來頭,她是壽王李瑁的妃子楊玉環。”

玄宗本來還坐得挺直的,聽到李林甫的話,不由得身子一歪,差點跌倒。

幸虧高力士一直在身旁,急忙扶住了他。

“什麼,什麼,你說剛剛那個女子是壽王妃?”玄宗問。

“千真萬確。”李林甫肯定地說道。

“唉!冇想到,真是冇想到,怎麼回是這樣,會是這樣,為什麼會是她。為什麼會是她啊!”玄宗聽罷長籲短歎的,心情極度悲傷。

看著玄宗如此悲傷,李林甫也冇有想到。

他猶豫了一下,然後痛打落水狗的想法說:“聖人,韋堅如此敢欺騙您,罪該流放,請聖人裁決。”

“韋堅,你如何解釋?”玄宗問一旁發呆的韋堅。

韋堅剛剛已經看到吳均給他遞來的一個眼神,覺得他有話說。

便說:“聖人,此事臣想讓一人替臣回答。”

“何人?”玄宗問。

“九華觀吳均道長。”

吳均急忙道:“回聖人,貧道有話要說。”

“講。”

吳均低頭躬身道:“此女是壽王妃楊玉環不假。”

玄宗又生悲傷:“汝等辦的好事,唉,為什麼是她,如果她不是壽王妃該有多好。”

這話,讓這幫聰明人都聽出了弦外之音。

吳均道:“但在我九華觀,她又不是壽王妃。”

“那是何人?”

“她乃我九華觀道士楊太真是也。剛剛的舞蹈,也是代表我九華觀為聖人演出。”

“啊?汝,汝是說壽王妃已出家為道姑?”玄宗不敢相信地問道。

李林甫有點傻眼了,既然是道士,那就怪罪不得了,就連韋堅也牽連不到了。

明顯地看到韋堅的臉色轉陰為晴。

“吳道士,有何為證?”李林甫道。

“凡是吾九華觀道士,具有宗正寺發的碟文,楊太真也不例外。”

事實上,宗正寺會給他們名額,都是空白的,填誰他們九華觀自便。吳均一句話的事兒,李春風就安排人辦理,楊玉環就有了正式的出家證書。

“既是出家道姑,代表的是九華觀,自然就是與民同樂了,何來欺君,右相,言重了。”高力士這時候插話道。

“聖人,臣過慮了。”李林甫隻得承認自己被打臉了。

玄宗剛剛悲傷的情緒,現在忽然又晴朗了起來。

“朕要見一見楊太真。”他之前是見過,但麵容模糊,有點臉盲,今日是以知音的身份相見,那就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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